回家时,她冒着大雨,折到附近超市买了菜。她要给他做可口的晚餐。
回到家,看见他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晚秋》,也是关于爱情故事的。这氛围真好!她觉得家里弥漫着浪漫气息,正是她所喜欢的。
茶几上平日不怎么吃的零食没了。原来因为她和儿子不在,他没胃口,懒得吃午饭,便用零食随便打发了。她心里隐隐一疼,赶忙起身煮饭。
饭还要一阵,她不想在旁边影响他。因为一坐旁边,便忍不住要嬉闹一阵。她不想破坏这静谧和温馨。于是,折入书房打开电脑玩游戏,暂时打发闲散时光。
电饭煲“嘀”的一声,饭熟了。她胡乱打完豆豆,准备择菜。走出书房,往沙发上一瞟,发现电影似乎已经看完。她忍不住贴上去撒娇。她想听到他柔情的声音。以往几乎每次都这样。只要她撒娇,他必定有求必应。
“走开走开,嫌死了,一边去!”他的声音有点粗暴。
她以为开玩笑,以前每次都这样的,才不怕他生气!她赖着不走。
他眉毛一竖,眼一横:“玩的时候你不理不睬,玩完了就来嫌,走开!讨厌!”
她愕然。她真切地看到了他的嫌恶。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以往他每次假装生气发怒,她一眼就能辨出。但这次,她分辨不出来了。
黯然走进书房,她打开电脑,开始玩牌。她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委屈,有点恨起来:哼!无端对我发火,我才懒得给你做饭,管你是死是活!
可心里还是有点疼他,挣扎一番,正欲去炒菜,一看,他躺沙发上睡着了。她越想越气:竟然睡着了,看来一点都不饿!饿了自己做去!她恨恨地打开音乐,将音量调到最大,试图淹没纷乱而委屈的心绪。
天色渐暗,她在书房听着音乐玩着牌,百无聊赖,坐立不安。
客厅传来儿子和他对话的声音。他醒了!
可能肚子饿了,他起身去了厨房。
丢下书房电脑,她坐到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
儿子问她问题,她懒得回答。儿子不满,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她没好气回答:不但不喜欢,而且讨厌。
她分明看到儿子眼中的疑惑和无辜。她就是要这样说,就要让他听到,就要让他知道她在生气。
她听到他一边择菜一边哼歌,歌声悠然。她很是生气,却又无奈,干脆身子挺直,端坐于沙发上睡觉。
不多时,她听见他喊吃饭的声音。儿子也来叫。她闭眼睡着,不理。
他故意把菜吃得咂巴咂巴响,很馋很香的样子。她端坐于沙发上不偏不倚地睡。她要用这种睡姿抗议他对她的暴行。
“菜好吃哦,我精心做的。讨嫌的人挨骂了就不吃饭,划不来哦。”风凉话一大堆。
她不理,心却软了下来。心一软,委屈也来了,眼泪也来了。她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向她示好。一转念,她又觉得不对:干嘛你想发火就发火,想示好就示好!不能这么便宜。非道歉不可!这样一想,眼泪回去了,心也硬了起来:管他呢,哪怕冷战,也要他明确道歉,不能这么含糊混过去。
她索性不睡了,打开电脑,继续玩牌。
吃完饭,他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看电视。
夜深了,儿子睡觉去了。她肚子咕咕叫起来。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吃他做的菜。
肚子反抗更厉害,有点生疼了。她起身去了餐厅。
“饭菜冷的怎能吃,热一下!”他提醒。
她装作没听见。端起冷饭大口大口吃。觉得不解恨,又把冷菜端到茶几上——他的面前,狼吞虎咽。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玩牌,这是他最痛恨的。她就要他痛恨。
吃完,她进卧室睡觉去了。
一夜,两人背向而睡。他没理他,她也没碰他。
早晨,他和儿子早起,她赖床。儿子问:一同吃早餐不?她知道是他发出的邀请。心里还有点恨:只要晚上轻轻抱一抱,就原谅算了,他却木偶一般。不吃!
他一出去,她便起床了,烧水煮了水饺。她知道他会给她带早餐,以往再怎么吵,他都怕饿着她。但现在她不想吃他的早餐。
果真!儿子提着菜,端着早餐回来了。早餐也是水饺!心里柔柔地被触碰了一下,她有点想原谅他了。
一想到原谅他,她心里开始快活起来,懒懒的心绪也活跃了。她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桶,把昨晚撂下的碗筷洗了,把地面打扫干净,把凌乱的房子整理好,还准备用他买的菜做午餐,等他回来。
一个电话打来。她想是他的。没错。他午饭在外吃,给她带盒饭回来。电话那头声音愉悦,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过了就过了,过了就算了!她也不想追究了!
她躺在沙发上,假装闭眼睡觉,等着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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