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昨夜下起的雨停的不是很彻底,窗外滴滴答答的响动代替了鸟鸣和闹钟。新的一天就这样懒洋洋的开始了。
被这种声音唤醒,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冲好咖啡,打开电脑,选一张适合这种天气的CD。
一边听音乐一边讲故事给我提供写作素材,是我丈夫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今天威选择了杨坤的一首《那一天》,每当音乐舒缓的响起,他都会闭上眼睛去回忆些什么。
记得那一天 上帝安排我们见了面
我知道 我已经看到了春天
记得那一天 带着想你的日夜期盼
迫切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记得那一天 等待在心中点起火焰
我仿佛看到了命运的终转
记得那一天 你象是丢不掉的烟
弥漫着我再也驱赶不散
我知道 我已经看到了春天
记得那一天 带着想你的日夜期盼
迫切地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记得那一天 等待在心中点起火焰
我仿佛看到了命运的终转
记得那一天 你象是丢不掉的烟
弥漫着我再也驱赶不散
听到这里的时候,威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回忆起一段尘封了许久的往事。
那间叫红的茶楼,是威家乡最早开业的茶楼。也是威认识浩然的地方,他们是同年生人,后来同一年考了大学,离开了家乡,也是威毕业后一同在北京打拼的同乡挚友之一。
浩然的性格特征比较内敛、淡然、不善于交际,任凭周围人说什么他只是听着,偶尔附和着大家微笑一下。
大学毕业后,浩然在北京做起了传媒,负责娱乐口。没多久就成为了京城一个小有名气的娱记。
威和浩然是同行,时不时的发个短信通个电话。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约上三五个同乡好友,开一瓶托同乡从家乡带来的白酒。
浩然当时的女朋友叫雨洁,在一家外资娱乐公司负责媒体联络,她和浩然是在媒体见面会上认识的。
说实话,雨洁人长的不算漂亮,但是很有味道,是那种有深刻内涵的女孩儿,每次聚会都跟在浩然的身后,乖乖的样子让威身边那些当时还是单身的男人很羡慕。
威留意到浩然和雨洁总是拉着手,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很少松开。还常常跟浩然开玩笑说,你小子命真好,事业春风得意,还有如此艳福。
面对大家投来真心的赞许和羡慕,浩然却总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无奈。
那段时间正在播出那部名为《牵手》的电视连续剧,作为好朋友,威心里总有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心,他们真的幸福吗?
03年SARS过后,接到浩然的电话,说想家了,问威可否同行?
于是威和他一起回到了家乡,又一起来到了那家叫红的茶楼,只有他们两个人,威几次想询问雨洁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但看到浩然颓废的眼神,威始终没有开口。
威回忆到,那天是阴天,见到浩然的时候他喝了好多的酒,眼睛红红的。
他看着威的眼睛,苦笑了一下,对威说了一声:“谢谢”。
“谢我什么?”威不解的问到。
“谢谢你什么都不问我”浩然的眼睛越发的红了起来。
浩然的表情显得很压抑,威点了一只烟递给他,浩然接了过去猛抽了几口:“我想去南方,走之前,我想给你讲个故事,是我和雨洁的故事,我们分手了。”
威没有追问原因,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浩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浩然和雨洁是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认识的,雨洁是那家外资娱乐公司的媒介部经理。
那时候的浩然刚入行,是个新人,而且十分的敬业。只顾着四处递名片推销自己,老记者们围在一起讲各种荤素搭配的段子,浩然只有听的份。
雨洁微笑着的出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包裹着雨洁那丰虞的线条,她的笑容里除了职业之外,还可以看到热情、自信和友善。
众记者们纷纷的起身和雨洁打招呼,无论资力深浅都要上前和雨洁寒暄上三两句。
雨洁之所以受欢迎,除了由她发布的新闻消息之外,众记者感兴趣的还有雨洁手里拿着的一打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真正吸引大家的东西---劳务费。
发布会结束后,众记者们领完劳务纷纷离去,只有浩然在一旁整理着采访机里内容。
不是他清高,因为前辈们还没有把劳务费这种灰色传统传授给他这个新人。
雨洁走到浩然的身边把最后一个信封递到浩然面前,透过信封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装着什么。
浩然很诧异,抬头看着雨洁,手却没有过去接信封。
“新来的?”雨洁面带微笑的对着浩然,浩然点了点头。
“这是规矩,拿着吧”雨洁把信封塞到浩然的手里。
“这```合适吗?。”浩然手里攥着信封,脸红的象初夜的少女,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大家都这样,拿着吧。”雨洁噗嗤一乐坐在了浩然的身边。
浩然手里攥着信封,表情显得很无措。
雨洁从浩然手里拿过了信封,把信封塞进了浩然的背包里,伸出了手:“认识一下吧,我叫雨洁。”
浩然害羞的和雨洁握了握手:“我叫浩然,请多指教。”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平常的不能再平常。
由于工作的关系,浩然和雨洁的来往频繁了,浩然在单位也迅速的成熟了起来,两个人一来二去的熟悉了,成为了好朋友。
浩然和雨洁有着许多相似的经历,中文本科毕业,原籍在外地。
浩然是个内敛但又不失幽默感的男人,心地善良,会开导人,心思也很细致,据他的同事说,单位里追他的女孩不少。
雨洁如果不开心,只要和浩然通上五分钟电话,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浩然待人很宽厚,记得有一次雨洁开玩笑说,要是浩然做自己的爸爸,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
浩然和雨洁在不断的交往中,渐渐的喜欢上了对方。
相互间之所以没有表白,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浩然害怕被拒绝,那样做朋友也潇洒不起来,自己会觉得很尴尬。
浩然是真心的喜欢雨洁,如果只是玩玩,就不会因为说不出那三个字,而神魂颠倒、萎靡不振了。
雨洁与浩然的顾虑不同,雨洁害怕伤害浩然,雨洁有一个外人看来很幸福的家。
那个家对于雨洁而言就象一个苹果,这个苹果的果核已经彻底腐烂了,但表面看上去还是新鲜的,如果把这个苹果一切两半,任何人都会倒了胃口,拒绝食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出于私利,雨洁的同事、朋友、和家人们绝对不允许雨洁把这个苹果切开。
雨洁的丈夫权高位重,雨洁身边的人大都受过他的恩惠,可是一个人在事业上的成功不代表他有能力经营一份成功的感情。
雨洁和丈夫在家里几乎不交流,而且已经好多年了,这种现象被情感问题的专家称做冷暴力。
用今天的价值观来考量雨洁的婚姻,双方都是失败者,当初雨洁和丈夫的结合,是父母的私心所至,为了撮合雨洁的婚姻,他(她)们软硬兼施。
婚后的生活对于雨洁而言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丈夫只是初一、十五的晚上,摁着雨洁把衣服扒光,然后象动物一样的把自己的原始欲望发泄完了事,全然不会顾及雨洁的感受。
每一次事后雨洁都会疯狂的洗澡,她觉得自己很脏。有种遭到强暴的感觉。
每一次夫妻生活都是在雨洁的挣扎中开始,在雨洁的眼泪里结束。
有时候雨洁不实在不愿意,丈夫还会动手打人,最后为了躲避拳脚,雨洁再也没有推脱过,只是象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任凭对方蹂躏,其实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婚内强奸。
到了后来雨洁的丈夫也开始对性生活失去了兴趣,他们之间已经五年没有做过一次爱了。
这些年雨洁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幸福,但是她没有办法解脱,丈夫为了维护自己在外面的形象,虽然也很痛苦,却始终不肯放手。
雨洁的父母,为了不失去这个女婿给整个家族带来的既得利益,只要雨洁一动离婚的念头就会发动所有的社会力量群起而攻之。
雨洁知道,她和浩然的关系如果再往前走一步,都可能让对方承受一份巨大的痛苦。
可是雨洁是认真的爱上了浩然,这个她从小到大一直在寻找的人。
浩然在猜测雨洁的心思。
雨洁挣扎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浩然经常从梦中唤着雨洁的名字惊醒。汗水湿浸了全身。
雨洁在梦中参加了浩然和另一个女孩的婚礼,伤心的哭了起来。
枕边人被惊醒后,冲着雨洁暴躁的怒吼一顿,丢下一句有病,转身后继续酣睡。
那段时间,雨洁有意的回避着浩然,而浩然的内心也就越发的不安。
两个人之间除了工作不再谈其它的话题。
缘分就是这么奇怪的一个东西,每时每刻折磨着两颗疲惫的心灵,却又没办法给他(她)们指出一条可以解脱的道路。
雨洁的公司由于经营上的失误,每况愈下,很少再给记者们发劳务了,搞活动到场的媒体也少了,只有浩然还在坚持。
最惨的一次,只有浩然一个记者来到了现场,老板盛怒之下,炒了雨洁的鱿鱼,雨洁很委屈,丈夫却冷嘲热讽的说女人不工作是好事,省的在外面疯,反正又不是没钱用。
雨洁和浩然见面了,雨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着坐在对面的浩然掉眼泪,浩然也没有说话,只是一张接一张的往雨洁的手里递纸巾。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直到晚上十二点。
临出酒吧的时候,浩然试探着拉了一下雨洁的手,雨洁没有拒绝。
走到门口,浩然正准备对雨洁说些什么的时候,雨洁一下子扎进了浩然的怀抱,象溃堤的洪水一样的把自己不敢面对浩然感情的原因全部在瞬间内冲向了浩然那脆弱的提防。
回到家后,浩然整整的喝掉了一整瓶白酒,那段时间浩然疯狂的约威外出喝酒、然后到KTV里唱伤心的情歌。
男人有时候很粗心,谁也没有去猜浩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北京的节奏太快了,除了面对压力,真的没有闲暇的时间去照顾身边的人。
虽然谁也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但是谁也放不下对方。
雨洁找到了新工作,在求职的过程中,雨洁得到了浩然的帮助,也是一家外资娱乐公司,依然负责媒体联络。
由于阻挠雨洁外出工作未果,丈夫动手打了雨洁。
浩然没有资格去替雨洁争鸣不平,而雨洁的妈妈却说,男人脾气大点很正常。
在这个时候,只有浩然可以象亲人一样的安慰着内心充满了委屈的雨洁。
在动手打完雨洁的第二天,雨洁的丈夫出差去了外地。
北京的夏天热的出奇,雨洁和浩然在酒吧里喝多了酒,两个人牵着手摇摇晃晃的走在三里屯的马路上。
浩然一边走一边不时的乖哄着雨洁,除此之外,在那个苹果切开之前,浩然什么都不能做。
但是他不能主动要求雨洁丢掉那个烂苹果。
在这个社会里,那样做,会被指责为不道德,除了唾骂之外还要被好事者再踏上一万只脚。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从来不会去斥责那个还没烂到表面的苹果对当局者灵魂的折磨有多么残酷。只会不问原因的讨伐切开这个苹果的人。
尽管有时候,把这个苹果切开,对当事的哪一方都是一种解脱。
被压抑了许久的雨洁,不顾一切的拉着浩然的手,起初浩然想争脱雨洁,他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他还没有彻底的说服自己应不应该切开那个苹果。
可是雨洁的手很使劲的攥着浩然的手,浩然轻微的使使劲,雨洁攥的更紧了,好象稍不留神就会失去自己心爱的玩具似的。
浩然的脸上泛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也使劲的攥紧了雨洁的手,两个人象情侣一样的游荡在人群中。
周围人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光,那一年浩然25岁,雨洁28岁。
自从认识浩然之后,雨洁的状态和自己的实际年龄有了很大的差距,看上只多20出头。
雨洁是浩然爱上的第一个女人。
“为什么会爱上她?”出于好奇,威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浩然的倾诉。
“我喜欢她穿着橘黄色小裙子,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天真活泼的孩子”浩然的泪水不是在往下流,而是在往下掉,象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每一棵都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一个男人为了一段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如此的伤心,我相信他是真的动了心。
那天,两个人从三里屯一直走到国贸,一路上雨洁对浩然讲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少年,以及自己结婚以后的一切。
雨洁的家乡有栀子花,有糯米做的小点心,还有从年头下到年尾的霉雨,以及北方人一辈子也未必听得懂的吴侬软语。
后来父母的工作调到了北京,雨洁在那一年的栀子花开过以后,带着对栀子花香的依恋跟着父母搬到了北京。
在结婚的当天,雨洁把眼睛哭的象熟透了的桃子。
雨洁还说之所以这些年守着那个家,一来父母根本不允许自己有离婚的念头,二来离与不离没有什么区别,即使还在一张床上,也是各睡各的。
自己早就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妻子,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女人,灵魂是飘着的,找不到一寸可以生根的土地。
如果没有第三个人,家里静得让人害怕,从结婚开始双方就根本不交流。
浩然对雨洁说起了我们生长的那座塞外小城,童年的雪天,家乡的云杉树,还坦白了自己大学时的几段不成熟的感情。
两个人一直走了3个小时,浩然一直舍不得开口提出送雨洁回家,而雨洁也好象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最后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浩然的家门口,两个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能再往前走了,走下去,真的会是一条不归路。
所有认识浩然的人,都承认浩然是个勇敢的男人,所以威认定在他停住脚步的时候,是在考虑自己是否可以给予雨洁幸福。
雨洁站在浩然家的门口哭了,她一头扎到浩然的怀里,一边哭,一边使劲的捶打着浩然的后背。
浩然拦了一辆车,目送着雨洁一边流泪一边远去,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门浩然把手机关掉,喉咙里感觉到了哽咽,难过的哭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浩然想喝酒了,男人在这个时候需要一点酒精来麻醉自己,以便从现实中解脱。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浩然隐约看到单元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正抬头望着自己的窗口。
是雨洁,一定是雨洁,这个时候雨洁也看到了哭肿了眼睛的浩然。两个人愣住了。
雨洁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指甲油,这是今天浩然为了逗她开心,特意从酒吧跑了几站路买回来亲手给她涂上的。
雨洁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我就是想看看你睡觉关不关窗户,我在车里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所以就、、、”
浩然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傻傻的看着雨洁。
雨洁以为浩然生气了,一着急哭的更伤心了:“我真的不是```我就是```我````我爱你,傻瓜```我想嫁给你”
浩然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雨洁,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不哭了,乖,咱回家”
雨洁就象一只流浪的小狗,这下好了,有好心人肯收留自己了,一瞬间破涕为笑了。把头往浩然的怀里一扎,使劲的把眼泪和鼻涕全噌到了浩然新买的名牌T恤衫上。
浩然不停的用手抚摩着雨洁的头发,重复着那句话:“不哭了,乖,不哭了,走,咱们回家”
其实女人很简单,就是要男人哄,只要你肯下心思哄她,她就会温顺的为你驯服,对女人,拳头和金钱都起不到根本作用。
浩然拉着雨洁的手准备转身上楼,而雨洁却象邮筒一样墩在原地不动,用她那刚哭肿了的小眼睛顽皮的看着傻乎乎浩然。
浩然一时没有猜透雨洁的心思,用手挠了挠头。
雨洁看到了浩然最纯真的一面,先是开心,再就只能气的直跺脚了。“你的新娘要回家,你该怎么办?呆子”
浩然明白了,慢声细气的走到雨洁身边,一把把雨洁扛到肩膀上,一口气爬上了七楼,这中间一步都没有停。
说到这里威不由的仔细的打量了浩然一番,这小子和威一样,一米八的个头,体重却只有不到130斤,平常扛袋50斤的白面都吭哧,这120多斤的大活人是怎么一路爬上的七楼?他说上楼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住的那个小区我去过很多次,电梯12点准时下班,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进屋后,浩然把雨洁摁在卫生间把脸洗干净,回到客厅又给雨洁准备夜宵,从他们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雨洁一定饿了。
浩然就是这么细心,女孩子的胃口和我们男人不一样,夜宵的口味要清淡,雨洁是南方人,喜欢吃蔬菜,浩然平常不在家里做饭,折腾了半天只找到一包方便面,和我去他家做饭时剩下的五根青菜,还有一颗鸡蛋。
只有少的可怜的原材料,他还是给雨洁做了一顿可口的青菜鸡蛋面,浩然说那碗面雨洁吃的很香。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首歌,歌词里好像有这样几句。
在我以为那曾是爱情的起点
我的心开始因为油腻而改变
想想其实你也很遥远
却还想留住唇边匆促的缠绵
情断了缘也断了
我却还想着你的青菜鸡蛋面
我的心开始因为油腻而改变
想想其实你也很遥远
却还想留住唇边匆促的缠绵
情断了缘也断了
我却还想着你的青菜鸡蛋面
若干年之后,如果雨洁想起了那个夜晚,不知道会不会选择这首歌来疗伤。
听到这里我的心开始微微的颤动了,鼻子也感觉到了少许的酸楚。
如果我不熟悉浩然和雨洁,即便有了同样的前提,我也不会谴责他们之间的感情。
相拥而泣,深情对视。
浩然是第一次,而雨洁也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一切给了一个男人。
男人的自私和无耻在雨洁的丈夫身上集中的很彻底,提前回到北京不是为了给妻子道歉,而是在路上就打电话通知雨洁一起去参加一个所有人都带夫人到场的聚会。
无论浩然怎么哄,雨洁还是伤心的哭了,浩然找来了冰袋帮雨洁敷眼睛,答应了雨洁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家”。
雨洁在出租车即将开动的一瞬间,还是没有止住掉下含了一路的眼泪。
威仔细的回忆了从浩然房间到小区门口这一路大概有一公里的距离,这一公里对于雨洁一个孱弱的女子而言、、、、、、太残酷了!
这个时候服务生来给威换茶,威让服务生放一首歌给浩然听,威知道,今天让他哭个痛快,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威了解浩然当时的心情,威选了这首歌给他。
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
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
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听到了这段旋律,浩然说了一句谢谢,眼神已经呆滞了。
两个人就这样不顾一切的爱着,起初虽然爱的很辛苦,但是两个人却爱的很满足。
浩然的世界简单的只有雨洁一个人。
雨洁也固执的把浩然称做:“老公”
只要雨洁的丈夫出差,浩然就会把雨洁带到我们的聚会上,并且自豪的向我们宣布雨洁是自己的女朋友。
威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见到了雨洁。
雨洁不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到今天威依然这么评价她,可是离婚对她意味着的不光是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方方面面的压力,随着她和浩然之间感情的加深,也来到了她的身边。
威说,他见过很多外强中干的男人,而雨洁的丈夫是这其中的极品。
隐约的感觉到了雨洁试图改变现状,自己不努力,反倒使出了不少的江湖手段,先是让雨洁的的父母给雨洁施加压力,再后来找了几个酒肉朋友变着法的给雨洁施加压力,最后把所有认识雨洁的人都搬出来说服雨洁。
电影里见过反动派拷问我党地下工作者的那一套,除了老虎凳子火烙铁,能上的一样没落下。
可是雨洁坚持要离婚。
最后一招就是限制雨洁的行动自由,一段时间里,雨洁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有趣的场景,雨洁上班,姐姐和妈妈轮流的跟着雨洁,除了雨洁在办公室,几乎是寸步不离。
就连雨洁的手机响了都是身边负责监视的人先接听,确定没有敌情后,才把手机交给雨洁。
浩然只有趁下班的时候躲在雨洁公司附近,远远的目送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远去,然后一个人回到家里忍受着不出声的难过。
不过浩然和雨洁有自己的办法,他们通过E---mall和QQ保持着联络。
有几次,浩然伪装成送盒饭的伙计冲到公司,趁着雨洁送他下楼的时候在两个人在电梯里抓紧时间亲热一番。
浩然到广州开会,想办法给雨洁搞了一张邀请函,雨洁给了自己那贪婪的妈妈一千块钱外出购物,两个人在浩然房间里疯狂的做爱。
人的耐性毕竟是有限的,浩然有些撑不住了,可是他曾经给过雨洁一个承诺,自己不会先提出分手。
雨洁几次写好了离婚协议书,他丈夫总是在签字的前一秒钟反悔。
这个举动和爱情无关,他考虑的是自己在外面的形象,雨洁的幸福要服从他的发展需要。
那一年的新年转眼就到了,打了半年的持久站,雨洁的家人和朋友都鸣金收兵了,新年钟声敲响的前一天,雨洁的丈夫出国谈生意去了。
雨洁和浩然选择了去延庆滑雪。
到了延庆是下午五点多,那天雨洁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这经过许久奋力的挣扎才换来的自由使得雨洁兴奋的过了头,刻意的把自己装扮的象新娘子一样,威相信她这么做,是为了让浩然开心。
酒店的服务是一流的,热情周到、细致体贴。服务生看到雨洁的打扮,误将两人当作了度蜜月的新人,将一个印着大红喜字的床单铺在了雨洁和浩然的房间床上,还热情的把房间往洞房的方向装点了一下。
临走的时候还不望道上一句:“新婚快乐”
正是这一句话,扫却了雨洁心中的阴霾,同时也刺伤了压抑了许久的浩然那脆弱的心灵。
任凭雨洁如何的扮鬼脸、出洋相、讲故事调节气氛,浩然始终开心不起来,一个人座在沙发上抽闷烟。突然浩然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在了地毯上,雨洁知道浩然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不催我离婚?为什么?”雨洁蹲在浩然旁边用手轻轻的抚摩着浩然的大鼻子。
房间里很安静,雨洁一边安抚着浩然,一边深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
浩然没有回答,只是哭的更伤心了。
转眼就要过春节了,雨洁的丈夫要带雨洁回自己的家乡过年,而雨洁知道浩然迟迟的不肯跟同乡们结伴回老家是在等她的消息。
那一年的春节,威第一次带我回老家过年,也是我第一次进婆家。
于是我们和威几个在京的同乡早早的定好了机票回去了,到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这天北京就只剩下浩然孤伶伶一个人了。
威打电话问过他什么时候动身?他推脱说单位太忙没办法确定。
后来雨洁的妈妈出面,用近乎于绑架的方式带着雨洁的全家,包括雨洁的丈夫回了南方,而且切断了雨洁与外界联系的所有方法,还替雨洁辞掉了工作。
浩然始终打不通雨洁的电话,给雨洁发了无数条短消息也没有回复,雨洁失踪了?
那一年的春节北京出奇的热闹,老百姓们开心的穿梭于各个庙会之间,据说还有人在年三十背着警察放了鞭炮。
浩然在长假的前六天没有出门,一直对着雨洁的照片发呆。
浩然把手机递到了威的面前,威看到他的手机里依然保存着那年春节他发给雨洁的短信息。
威的鼻子有些酸酸的:“难怪,那年三十那天我们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
说到这里威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点了一只烟。
“心乱,整个人象被掏空了似的,找不着魂了,一下都懒得动”浩然说完后无奈的低下了头。
年初七是浩然的生日,那天早晨,浩然的烟抽完了,起身下楼去买烟,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浩然以为是物业或者居委会的大妈,无精打采的把门打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雨洁,雨洁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无助,浩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雨洁也只是站在门口不停的抽泣,我知道她等着浩然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而浩然没有那么做,所以雨洁哭的更伤心了。
雨洁是趁着全家人睡觉的时候跑出来的。由于被家里人搜光了身上所有的钱,雨洁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很便宜的卖掉才凑够了回北京的路费。
到了北京扣除买地铁票的钱,剩下的她给浩然买了一个很漂亮的打火机作为生日礼物,为了给浩然一个生日的惊喜,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威最后一次见到浩然的时候,那个打火机依然是浩然最心爱的贴身物件。
猛然间,浩然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是梦,他一把紧紧地抱住了雨洁、、、、、
晚上,雨洁给浩然过了26周岁的生日,在吹蜡烛之前,雨洁让浩然许个愿,浩然的愿望是每一天下班的时候雨洁都可以站在家门口等他。
“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雨洁深情的注视着浩然,给了浩然第一个承诺。
雨洁离婚最大的阻碍来自于娘家,这一跑也确实把雨洁的妈妈吓坏了,这么大一个活人失踪了,按照常理应该报警才对,可是为了面子上过的去,雨洁的丈夫没有那么做。
雨洁在浩然的家里住了将近一个星期,最后是在浩然的催促下才给家里去电话报了平安。
雨洁在电话里对她丈夫和妈妈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同意离婚,雨洁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她丈夫说要想想,雨洁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这中间她是绝对不会回家了。如果家里再逼她,后果自负。
雨洁的丈夫开始动摇了,可是雨洁的妈妈却依然在坚持,几个人一起找遍了雨洁的同学、朋友,以及从前的同事,却始终没有雨洁和谁是“第三者”的消息。
那一段时间里,雨洁和浩然搬了家,开始了他们生命中最开心的一段生活。
浩然的收入虽说不算高,但也够对付两个热的生活。于是在每天下班的时候,浩然可以准时吃到雨洁烧好的可口饭菜。
两个人在房间的墙壁钉上了光荣榜,谁的家务做的好就在名字下面帖一朵小红花,雨洁为了提醒丢三落四的浩然在床头上帖了字条,提醒浩然出门要带好手机、钥匙、等等、、、。
雨洁平常不爱喝水,浩然买来了奶瓶,每天一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把雨洁搂在怀里,用奶瓶象喂孩子一样给雨洁喂水喝、、、。
两个人发疯似的早晨七点钟跑到影楼,用浩然的奖金照了一套非常漂亮的婚纱照,照片威看过,两个人的脸上挂满了幸福,威说雨洁是他见过的除了我之外最漂亮的新娘,而且白色的婚纱套在她身上,用天使来比喻她一点都不为过。
这套照片后来被毁坏了,但浩然至今还全部保存在自己身边。
闲暇的时候,两个人拉着手走在小区里,亲热的样子让邻居们特别羡慕。连收水电费的大妈都说:“现在的小两口象你们这么亲热的可真不多”
两个人就这么恩恩爱爱的渡过了那年的春天,这中间雨洁怀孕了,两个人还给肚子里的孩子起好了名字。
他(她)们天真的憧憬着一个童话一样美丽的人生。
没有意外也许就没有故事了,雨洁的丈夫同意了离婚,没想到这又是一个陷阱,浩然预感到这里面有文章,不同意雨洁回去,可是天真的雨洁认为经过了这么久的抗争,应该不会再生出什么枝节了,雨洁让浩然做好饭等她回家。
“我们下周就申请结婚”雨洁太天真了。就在签字的当天,雨洁的妈妈在民政局门口连打带骂的把雨洁塞进了车里,再一次的限制了雨洁的自由。
雨洁的妈妈说,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睡一觉就好了,言下之意就是让雨洁的丈夫和雨洁发生关系,雨洁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在争执中,雨洁的丈夫一把把雨洁推到了梳妆台上,雨洁流产了。
所有人都震惊了,即便没有任何感情,妻子的不忠,对男人而言也是致命的硬伤。雨洁的丈夫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手段,把浩然从幕后揪了出来。
雨洁的丈夫威胁要报复雨洁和浩然,雨洁为了保全浩然答应了不再提离婚的事,而浩然一个星期里连续两次被人敲了闷棍。
浩然崩溃了,他四处打听雨洁的消息,一无所获。
雨洁被丈夫和妈妈送回了南方,与世隔绝。
“我留着你就是因为面子,离婚会让我丢脸,除非我先甩了你”雨洁的丈夫威胁雨洁在自己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只要雨洁敢动离婚的念头,就把雨洁和浩然都送上法庭。
浩然是从雨洁妈妈那里知道了雨洁流产的消息,雨洁的妈妈站在浩然的家门口破口大骂了将近一个小时,凡是我们能想到的难听话全说了,我们想不到的也没落下,浩然几乎要疯了。
雨洁在南方自杀了两次,所幸发现的及时,保住了生命,雨洁的丈夫也渐渐的明白了,婚姻的意义已经结束了。
丈夫把雨洁从南方接了回来,赶出了家门,离婚的手续等他从出国回来去办。
雨洁回到了浩然的身边,可是浩然变了,变的神情恍惚,每天对着镜子发呆,其实从雨洁的妈妈对着浩然破口大骂之后,浩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雨洁回北京之后,雨洁的妈妈依然不同意雨洁离婚,又接二连三的跑到浩然的家门口刺激浩然。
“人家小两口一个被窝睡了那么多年了,你祖宗八十辈子缺了大德,你把人家分开,你要不要脸,你搂着雨洁的时候就没想想人家两口子亲热的时候是什么样?”
更难听的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叙述了,如果把浩然换成了我的威,绝对会闹出人命官司来。
浩然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酗酒的,他脾气变的十分的不可理愈。
而雨洁的丈夫又迟迟的不肯办手续,雨洁的妈妈又找来了雨洁的同学、朋友、家里的亲戚轮番的骚扰雨洁和浩然的生活,可是为了雨洁浩然把这一切都忍了,他不能发作,否则雨洁会更难做。
转眼到了2002年的新年,雨洁和浩然开始计划新年的节目了,就在2001年的最后一天下午,浩然总算有点笑容了,他亲自上街买菜,准备晚上和雨洁吃一顿南方的火锅。
下午五点钟左右,雨洁的妈妈带着雨洁家里十几个亲戚来到了浩然家,说要找雨洁谈最后一次,那时候浩然正好上街买菜,雨洁给浩然留了一张便条,跟着母亲离开了。
雨洁的妈妈并不是要和雨洁谈什么,而是把雨洁的丈夫从外地叫了回来,还请了十几个雨洁的朋友,吃了一个“团圆饭”,并且把消息通过电话告诉了浩然。
雨洁气愤之余只有忍耐和等待,浩然窝在家里的一个角落发出了渗人的哀嚎。
雨洁第二天见到浩然时,浩然正在拿刀子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的划,血流了一地,雨洁上前和浩然抢刀子的时候,被浩然一把推开,在争执中两个人无意中动起了手,浩然疯了。雨洁被浩然打的遍体鳞伤……。
浩然提出了分手,雨洁不同意,她知道颓废和暴虐不是浩然的本性,她想陪着浩然度过眼前这一段最难熬的日子。
雨洁一如既往的陪在浩然的身边,在一个飘着雪花的夜晚,“别给我装了,你玩够了没有,你放过我好不好?”浩然喝了很多的酒回到了家里,雨洁正要搀扶他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开了。
我没有和你玩呀,你是这么想的?你真的要分手?”雨洁委屈的看着浩然血红的眼睛,被浩然突如其来的责难给惊呆了。
浩然玩世不恭的怒视着雨洁这个自己曾经倾尽所有深爱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想拖死我?”浩然的嗓门出奇的高。
“我已经努力了,他回来就办手续,别泄气好吗?”雨洁一脸委屈的解释着自己的无奈。
“你可以去法院起诉呀,装什么呀?他不签字就没办法了?骗他妈谁呀?”浩然已经没有耐性听雨洁解释了,他站起来开始摔家里的东西。雨洁一直站在浩然身边看着浩然发疯,没有阻拦浩然。
后来雨洁自己也承认,只所以一直在离婚的问题上没有办法给浩然一个肯定,来自周围的压力也不是绝对的原因。
首先,她的前夫充分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雨洁是身边所有人最早出国旅游的,也是最早开上私家车的人。
再有,雨洁离婚之前的物质生活,是浩然暂时达不到的,就在她和浩然分手后不久,在她前夫的安排下,雨洁去了一趟香港,算是散心。
这么多年的夫妻,怎么说也是有一点感情的,即便雨洁不爱她的前夫,也还是不希望离婚给她前夫的形象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人都是自私的,雨洁离婚历程的坎坷,多半的原因应该归咎于她对浩然和未来的不确定。
这一切对浩然太不公平,为了这份感情,他付出了可以付出的一切。
威始终没有把这些话说给浩然听,威不愿意再伤害这个朋友,威记得浩然对威讲过,雨洁很任性,在她开始和了浩然这段感情之后,也不止一次的刺伤过浩然的心。
有一次在单位里受了气,雨洁就坐在浩然面前给她前夫打电话,要求她前夫给她安排出门旅游,她要出去散心。
“你想去哪,跟我说不行吗?我给你安排”浩然面对雨洁的任性,从来没有埋怨过雨洁。
“我想出国,你有这个本事吗?”雨洁说这番话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浩然的感受。
按理说雨洁的年龄大浩然三岁,不应该不懂得顾及对方的感受,可是浩然面对着雨洁一次次的任性,竟然从来没有埋怨过,这些都是雨洁后来告诉威的。
按照威对浩然的了解,他是不会对威说起这些的。
雨洁很后悔,不应该那样对浩然,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补偿,只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就从这一点上讲,浩然并不亏欠雨洁什么。
第二天浩然失踪了,他自己回了老家,那一年的冬天威的一个同学结婚,到今天我才知道他在那个婚礼上喝醉的原因。
整个春节浩然在不停的喝酒,到处撒酒疯,他的人缘从来没有那么不好过。
浩然告诉威,他想到过自杀,之所以坚持苟且的活着,其实他的心里是放不下远在北京不知身处河处的雨洁。
第二年的春天,浩然换了手机号码和工作,在一家网站负责娱乐新闻的编辑,在一个活动中,他无意中听到了雨洁离婚的消息。
缘分是什么?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傍晚,一家过去两个人经常结伴光顾的酒家,一个熟悉的位子上,浩然喝的酩酊大醉,一直不停的哭,不停的叫着雨洁的名字。
那天的酒家里一直反复地播放着一首歌《爱要有你才完美》
离开你 我像一个逃兵
无处可去 也无路可退
脆弱的泪 总在提醒自己
失败的滋味 让自己好累
分手原来是那么简单
一句话将所有都改变
我的明天 该怎么来安排
我是不是应该 把心藏起来
过去的一点一滴 你也许早已忘记
可是每次我想起了你 还是哭了
(哭了 哭了)
爱要有你才完美 我却无力再挽回
长长的夜独自去面对 我不想听见你爱上了谁
爱只剩下一团灰 曾经燃烧得很美
今生今世有过这一回 我不会再让自己心碎
无处可去 也无路可退
脆弱的泪 总在提醒自己
失败的滋味 让自己好累
分手原来是那么简单
一句话将所有都改变
我的明天 该怎么来安排
我是不是应该 把心藏起来
过去的一点一滴 你也许早已忘记
可是每次我想起了你 还是哭了
(哭了 哭了)
爱要有你才完美 我却无力再挽回
长长的夜独自去面对 我不想听见你爱上了谁
爱只剩下一团灰 曾经燃烧得很美
今生今世有过这一回 我不会再让自己心碎
天亮了,浩然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稀的感觉到有一双自己熟悉的温柔的手搭在自己的身上。
是雨洁,浩然躺在记录了自己和雨洁所有风风雨雨的那间小屋里,身边的温柔来自雨洁。
互相原谅了对方的伤害后,两个人抱头痛哭了将近一整天,从新和好了,但是雨洁和浩然都变了。
雨洁和浩然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发生争执,两个人的耐性也大不如从前,浩然还经常神经质的怀疑雨洁对自己的忠诚。
经过这几年的折腾,浩然的性格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内敛、淡然、成熟稳重的浩然。
由于精神压力过重,事业也一直在走下坡路,而雨洁由于年龄的关系,也很难再找到称心的工作。
生活是最现实的,在北京这个高消费城市里,没钱就不要谈生存和发展。
浩然在网站的工资只有从前的一半,雨洁一直在找工作,离婚时分到的那一点存款,也差不多要见底了。
有一天两个人上街雨洁看中一款面霜,价格不菲,浩然有点舍不得,可是雨洁还是买了回去,刚进家门赶上房东收房租,浩然和雨洁把口袋翻遍了还不够,买面霜的钱正好是一个月的房租,房东嘴里嘟囔着不太好听的话走了,浩然答陪着笑脸,说尽了好话,房东才答应第二天把房租补齐。
这一天离浩然发薪水还有一个星期时间。
两个相对沉默了大约一个小时,雨洁忍不住了。
“我以前一直用这个价位的面霜”雨洁的表情很委屈。
“别跟我提以前,现在就是现在,你现在跟我过,觉得委屈回去找您前夫去,我不在乎”浩然点了一只烟。
“我知道家里钱紧,可是我``”雨洁还没说完就开始伤心的哭了。
“少说一句死不了人,别给我装了,你不就是想回到您前夫那去吗?我给你机会,也给你借口”浩然根本不给雨洁解释的机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逐渐的把争执变成了争吵,浩然被雨洁一句无心的伤害激怒了,一把拽住雨洁的衣服领子把雨洁重重的摔到了床上,甚至把两个人的婚纱照片从墙上拽了下来,砸成了好几块、、、、、。
“他对我动手,你说要保护我,今天你也对我动手”雨洁绝望的看着浩然,而这个时候浩然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给他打电话,让他来给你做主,我他妈等着”浩然把手机扔到了雨洁的身边,转身出去了。
说到这的时候浩然看着我,笑了笑:“这几年我都让折磨疯了,有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其实我也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对她动完手,我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是一吵起来,我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后来呢?”威想快点听到故事的结局。
浩然走到小区外面冷静了一下,到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他决定了向雨洁求婚。
如果雨洁答应,立刻家带着雨洁回老家,用老家最传统的方式和雨洁结婚,而且以后要学会控制自己。
浩然拿着花来到单元门口的时候,门口停着一辆警车,他连续按了几下门铃,雨洁始终没有给他开门。
不一会门开了,从楼道里出来了两个警察,雨洁跟着她的前夫走在后面,雨洁看到浩然的时候惊叫了一声,她的前夫冲了上来,对着浩然就是一拳,警察制止了雨洁前夫的行为,把雨洁和浩然带回了派出所。
雨洁在派出所说,自己被浩然吓坏了,害怕浩然有更过激的行为、、、、
浩然被拘留了。
从拘留所出来以后,浩然被公司开除了,也开始了他最颓废的一段光阴。
白天睡大觉,晚上到处喝酒。
甚至演变为吃摇头丸,找小姐。
浩然被警察抓住强制戒毒三个月,嫖娼拘留十五天。
一个前程被所有人看好的年轻才俊,就这样被一段不了情给毁了。
浩然出来以后,一直呆在家里,他试图联系雨洁,可是一直没有消息。
有一天,浩然下楼买东西,门口的保安交给他一封信,是雨洁写给他的,保安说雨洁刚离开。
浩然追了出去,可是没有追到,那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浩然:
请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了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放弃了所有可以放弃的东西,换来的却是你的不信任和辱骂,我真的好难过。
你的近况我听说了,心里很痛,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来到你的身边,给你安慰和爱抚,请原谅。
仔细的计算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大部分被眼泪和争吵占据着,可是我在你那里得到了真正的爱,这少许的幸福,也许是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在这一点上,我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
离开你以后,我也检讨过自己,你的改变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应该是一个温顺的,体贴的,懂得爱惜自己身边女人的好男人,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承受了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东西,我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可是我没有勇气面对你。
我承认在离婚的问题上我是自私的,正是由于我的自私,才造成了我们今天的局面,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解释给你听,也让我亲口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最爱的人。
我思考了很久,我愿意为了你而改变我自己,可是我真的不能够要求你,因为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离开你以后,我活的就象一具行尸走兽,我是多么希望我深爱的男人可以为了我改变自己,变回当初的浩然,我们再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世界只有快乐,如果可以,我愿意牺牲所有我可以牺牲的一切。
下个月的3号,是我们相识的日子,如果你可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东西,我在XX酒楼等你,不见不散。
依然爱你的雨洁。
故事讲完了,茶也该换了,服务生给浩然和威换茶的时候,音箱里飘来了那首《那一天》的旋律。
扬坤沙哑的嗓音很煽情,包间里灯光很昏暗。
“你去了吗?”威知道他没有去,否则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喝茶了。
“你去了吗?”威知道他没有去,否则他们也不会坐在这里喝茶了。
“去了,可是我没进去”浩然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威看到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来回的转动,威知道是这首歌触动了他的心。
“为什么?”说实话,威找不到任何浩然没有和雨洁继续在一起的借口。
“那天如果她光是报了警,我会进去,我还会娶她,可是收拾我的是她前夫,到了那时候,她还能想起那个男人、、、我们没有缘分,我受不了”。浩然的声音开始哽咽了。
那天浩然在那个酒家门口一直看着憔悴的雨洁,可是他始终没有进去。
雨洁一直等到酒家打佯才离开,浩然一直悄悄的跟在雨洁的身后。
这时候浩然随着那首歌哭的更伤心了。
那一天 那一天 我丢掉了你
象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 那一天 留在我里
已烙上了印 永远无法抹去
生命在故意和我周旋
给你一个难忘的瞬间
却不能让她继续永远
再也没有出现
那一天 那一天 我丢掉了你
象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 那一天 留在我里
已烙上了印 永远无法抹去
威和浩然离开茶楼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互相道了一声珍重后,他们到今天再也没有见过面,这小子连我们的结婚喜酒也没有回来喝,不过威知道他去了那个每年都可以见到栀子花开,闻到栀子花香的地方。
象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 那一天 留在我里
已烙上了印 永远无法抹去
生命在故意和我周旋
给你一个难忘的瞬间
却不能让她继续永远
再也没有出现
那一天 那一天 我丢掉了你
象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那一天 那一天 留在我里
已烙上了印 永远无法抹去
威和浩然离开茶楼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雨,互相道了一声珍重后,他们到今天再也没有见过面,这小子连我们的结婚喜酒也没有回来喝,不过威知道他去了那个每年都可以见到栀子花开,闻到栀子花香的地方。
今年春节过后,威在一个过街天桥上碰到了雨洁,苍老了最少有十年,看上去很憔悴,威说自己找遍了自己熟悉的词汇,还是觉得用那句行尸走肉来形容眼前的雨洁最贴切。
一时间,威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曾经熟悉的雨洁,她已经不再可爱,不再有当初的味道,甚至没有当初那种孩子般天真的眼神,有的只是颓废和落魄。
威和雨洁来到了一间茶楼,短暂的寒暄后威知道她干起了老本行,但不是经理。而是给一个小她好几岁的经理当助手,她提出要威多帮忙,威答应了,从她的打扮威看的出来,她的经济有些拮据。
“那天你为什么要给你前夫打电话?如果害怕浩然伤害你,报警不就行了?”临分手的时候,威问了一个五秒钟之后就后悔自己冒失的问题。
“这就是那天浩然一直跟着我却不肯让我知道的原因?”雨洁很从容的反问着威。
“你知道浩然在你身后?”威很吃惊,原来雨洁很清楚,浩然那一天一直离她不远。
“我知道,她一直把我送到我们原来住的那个小区门口,是保安告诉我的。分手以后,我就把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住的那间房子租了下来,我以为我们会、、、、,其实那天是碰巧了,我前夫从小区附近经过,看到警察进了小区,跟着警察到了我门口,才知道是我报了警、、、”雨洁的眼眶开始泛红了。
就在我开始写这篇稿子的时候,威接到了浩然因为没有参加我和威的婚礼,而从南方给威打来表示抱歉的电话。
威告诉他我正在以他为原形写这篇故事。他什么也没说,我接过了电话,问他经历了这些痛苦之后,他后悔吗?
“爱情本身就是一本记录人生悲喜的日记,那一篇写完了,那一天也就结束了,你还要继续记录明天,没什么可后悔的”。
浩然变回了当初的浩然,依旧淡然。
威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和雨洁之间的误会告诉他。始终不知道没有告诉他是对还是错。
威知道雨洁至今还是单身,依然住在她认识浩然时,浩然租住的那套房子里。
浩然也没有找女朋友,在南方孤独的享受着事业的成功。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对男女的之间的对与错,也许他们的选择都是对的,也许他们之间的结果都错了。
如果有缘分,我相信他(她)们还会再见面的。但是世间事往往有时候是不可以过分依赖缘分的。
在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吻了一下右手无名指上威亲手为我戴上的结婚戒指。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