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多感仍多病。病在钟情。既有望月之嘘,亦有迎风之叹。风露染哀,草木增唏。江文通曰:黯然销魂。魂未销骨未立,非是钟情。
曾经为小猫而惴栗,忧患它的失去。普天之下,独我的小猫外无猫。我是那样宠着它,爱抚它灰白的毛,爱抚它软腻的脚趾。它也娇媚似的,轻喵或者呼噜呼噜。岁月流易,它也在我家七年,我也宠了它七年。可突然间,它竟别了我,无声无息去了那未知的世界。
未知的世界,那里冷暖何如呢?下辈子转世的时候,投胎人形,我们再续未尽的前缘,何如?你不会拒绝我吧?你既然不拒绝我的爱抚,可也不拒绝我们的再次相识?
曾经买了鸳鸯笔:两只洁白而精致的中性笔。不长不短的身材,白皙的外衣,婉若皎洁的娥子,我是爱不释手,常带在身边。可是有一天发觉有一只突然失踪了,只剩那忧伤而孤伶的一只,在我的桌角像遗弃的废物,满含忧郁。“我有些难过,”它仿佛说,“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呢?也许是我错了……”我仔细端详它,发觉笔帽上有一滴圆圆的水珠,难道,它,也会流泪?
我一直以为人是会流泪的,可没想到,物也如此的钟情。我的小猫呢?它在猝然离我远去的瞬间也会流泪吗?
我以忧伤自裹,眼里蓄些莹莹的湿雾,为那曾经的拥有,梦似的拥有。我付出我的整个心,我执着地为梦,为可爱的梦欢欣鼓舞,亦或忧惧。我以为得到的东西是不会轻易失去的。可是梦呵,玲珑通透轻圆的梦在风息中碎了,碎了的还有我的心。
我曾经的拥有,雾似的消散了,唯剩了记忆的残骸,在褪色的底片上贻留一些轻淡的伤痕,雾似的、梦似的,轻盈,透明,展开翅膀,缓缓飞去,越飞越高,愈飞愈远,最后只剩了缥缈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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