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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梦记——文史之变

时间:2012/4/12 作者: 横河侠客 热度: 77683
壬辰三月十四日清明节也!旦日起,梦中风云诡谲之诞事犹历历在目,甚异之,惟念其人,因次第以记焉。斯梦之遽成,纯系偶得,苟雷同于将来,不亦可乎?

      和谐某年己卯月仲夏,吾与歹人有隙,械斗于途,适逢文君、史君假道以贩古玩,见余势微,相与击贼,走之。既而谈吐颇契,竟为莫逆。

      文君者,闽南人也。少有鸿志而终不及第,尚任侠,其人坦荡,仰不怍于天,俯不愧于地。初,受西夷荼毒,奉羊宁主义为圭臬,及至纵览海外之学说,则弃之若敝履,投诸箧中不复见焉。游历九州,遍结海内群贤。

      史君者,吴越人也。性耿介,不苟同于杂言,不附和于权贵。少有才学,尝恨时人所学皆经增删审度,所视悉为盛世昌隆,日以叹息曰:暴动之前惟是暴动,和谐年后无非和谐。后遇文君,义结金兰。

      期年后,文、史二君鸿雁传书,冀余南下之齐鲁而商国是。余欣然而往,相与穷岱宗之巅,越长河之滨,后途经维扬,泛舟太湖。余窃问文、史二君:“今诸侯侈靡,内犹未决,外自土崩,其如之何?”文君对曰:“昔者庄子言‘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而今亦然。尚侠之风一去不返,攫利之心昭然若揭,徒倡民主以自娱,空示荣辱而戏谑。天下寒士其欲求一广厦而须委以终身,封疆大吏其坐拥佳丽而无闲言赘语,将倾大厦而摧宗庙者,必吾曹也!”余掩其口曰:“爪牙横行,耳目纵横,死国可乎?”文君泰然,史君则拊膺长叹。

     数年后,文君坐事伏诛。余闻之愀然涕下,尝太湖临别之际,文君执手抚肩谓余曰:“吾与史君阴结民党,俟其星火燎原,足可颉颃羊宁派,嘉兄以为若何?”余以蔡将军十九路军之事勉之。今文君既诛,往而祭奠之。人或言文君慷慨成仁,南面而立,延颈受戮,诵《春秋》而詈斥贼首,贼众惊,竟诛之。余感文君事,悒郁成恙,谨劝史君以自重,遂北归。

     越数年,余忽得史君书,急拆之,其文曰:“嘉兄近来无恙乎?彼得视此书,料余赴海外久矣。初,文君既殁,余之焉存。余与文君结民党十数千人,若乃仁人志士,计十有八九。谋约相机举事,未发,事泄,文君身陷囹圄,余竟得脱。其后,余数遭通缉,以至亡匿海外。今乃顿悟之,国体之不变,必复兴之阻碍也。太祖初年,唯北夷之熊首是瞻,仿北夷之经济民主,犹邯郸学步自取其辱耳。后则步西欧政治民主之后尘,画虎不成反类犬,实则弃政治民主之瑾瑜,而经济民主又乃镜花水月,终不可得也。挂羊头、悬狗肉以市鸡肋,愚莫大焉。惜民众目不明,耳失聪,毒至骨髓,非脱胎易骨无以治,悲哉!”

    余读罢,炬之。叹文、史二君之德行犹不为国所存焉,余复何求?后余不知所踪,或曰:羽化而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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