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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

时间:2012/4/12 作者: 许澍风 热度: 77818

早晨五点钟的时候,阳光便从窗透露出来,照的人无法睡眠。长春真是一个轰轰烈烈的城市,或者说是疯疯癫癫的城市:一年四季不曾停息的风,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名字,我才来到了这里。

 

整理读书笔记的时候看见了那时你摘抄的语句,行楷字写得让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这不是自己的笔迹:“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意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这是顾城的一首诗,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的自己拿这首诗开玩笑:“我不愿意种花是因为除了仙人掌,其他的都会被我种‘死’”。”死亡本就不是一个美丽的词汇,但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会种花,也不愿意看到一样美丽的事物在我眼前凋落。是谁说的“越美的事物死的时候越显凄凉”,我理解了这句话,也践行了这句话。时光悠悠,似乎可以用漫长来形容没有波澜的生活。

 

春城的风真大,我还没睁开眼睛,黄沙已经携带着冬天渐渐远去。

 

很久没有联系,应该到了全无联络的境地。那天晚上你打电话过来,声音嘶哑,以为你是再次失恋。隔了漫长的时间看过去,竟忘了你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是听着嘶哑的声音觉得你已经不是你。而更可能的是我也已经不是当时的自己。

 

你说起现在的生活,一大堆的事情仿佛不知从何说起。是的,为什么要问过得好不好,谁的回答不会是模棱两可?回答说好,身体健康,情感无恙,头发变长了再削去,跌倒了再爬起来。回答说不好,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和当时的信誓旦旦的梦想已经到了背道而驰的地步。最不想当老师的人去了师范学院,最喜欢发呆的人必须站在讲台上喋喋不休,真是让人疲倦的一件事情。

 

还是一样的精力充沛,怪怪妹还疑惑地问“那么早起来,那么晚睡,怎么那么精力充沛?”这一点正是一直坚持的,虽然不像高中的时候面对单词和公式,但还是面对着屏幕上的文字或者图书馆里借来的书。不是努力,不是认真,而仅仅是一种习惯。或者说我怕失去了这个习惯自己再没有可以坚持下去的习惯。我想像你一样絮絮地说起你遇见的那些人,但是没有这样的经历。为了避免麻烦,我把不必要的交际全部略去。这一点还是依靠近视这件事情,虽然因此而令人产生冷漠的感觉。

 

好了,干脆地承认,不是没有幻想过某年某月某地我们还会重聚,但那个日子会被安排在哪里,我们都不得而知。时间久了,干脆不去提及。自己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怀念的人,可以轻易地抛弃上一秒的事情,简单地总结说就是没心没肺。你说没心没肺的人会比较快乐,“快乐”倒不绝对,但绝对是轻松了很多。不会在任何事情上纠缠,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发生就是没发生,我不可以改变的不计较,我能尽力的绝对不随便,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年少的时候那些说着“将来我要怎样怎样……”的情景现在想起来会有些惭愧。“当年万里觅封候”,虽然没有到“身老沧洲”的地步,已经学会顺其自然。没有随波逐流已经让我骄傲。

 

 和现在的家人朋友相处得还算融洽,如果有遗憾,是因为我根本阻挡不了岁月对父母的侵袭和现实对朋友的困扰。一天天,一年年,多少际遇我也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想到那时候的小脾气觉得可笑,那时候说的是“睚眦必报,以牙还牙”,这时候不断地劝告自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尽量去体量每一个人没能展现的善良。今天的新闻主角这样说“你无法判断别人是好人坏人,但你自己可以做一个好人”。我喜欢这句话,因为一直坚持着这一句话。不把那些挫折和遗憾当成宿命,而是过渡。这些事情只是过渡,那些过渡之后我所体会到的善意和温暖才是我所理解的宿命。就当这是一种妥协,我也已经接受。

 

是的,还是孤立的一个人。我不说是孤单,因为这是我所求得的。一路上经历的风景也许不多,因着那些别人的故事我却感觉眼前是无数个独立的角落,那些角落里演绎生死别离,眼泪笑语。我却甘愿一个人继续聆听别人的故事,还是喜欢悲剧,因为悲剧总是为了凸显那些难能可贵喜剧结尾。因为那些遗憾的结局,我看到了冬天枯黄枝桠的希冀。树叶在一夜之间凋零,可是,只要熬过一个漫长的季节,就能看见它们温柔地在一夜之间把一个崭新的世界还给了我们。简而言之,我宁愿孤立地成为台阶上的绿茵,也不能在人群喧嚣的部落里制造繁华的假象。

 

你问学会了什么。回答:学会了告别。告别曾经的自己,也告别每一个曾经的你。曾经都很好,可是好不过“现在”和“未来”。以前的自己会说“锦绣前程”,现在的我会说“温暖现在”。过去再美好,于现在的我也已经是一文不值。我们已经将过去全部耗尽,除了一些出现在书本上勉强记下的知识,还有那些不甘愿被灌输的处事概念。变成熟了,但不会变世故。本质没有改变的刺猬,虽然刺人而自伤,却骄傲而无愧。不会去寻求一件大而无边的道理和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愿意相信“一生做好一件事”已经足够。过去的十几年用在校园的“学习”里还没做好,应该及早寻找一个更好的角度去圆满接下来的几十年。你说“相夫教子”“贤妻良母”?没有什么不可以,乔布斯穷其一生也许并不幸福。十年之后,也许我就靠种花出名了。未来之所以成为未来,就是我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发生,可笑、可恶都得接受。

 

看史铁生的《我与地坛》,他这样说:“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比如感情,有些是用来相濡以沫相扶到老的,有些仅仅是为了相忘于江湖的。

 

你说你终于在无数段感情中疲倦,真的为你庆幸,你终于是时候尘埃落定。以前你说过这一天也许是漫长的,但是现在看来,那个所谓的“漫长”并没有多长。你说你的梦想是谈很多次恋爱,那仿佛是“成功”,仿佛是可以与奋斗相提并论的一件事情。然而你已经看清,“成功”和爱情,本来就是毫不沾染的两件事情。我说的暂时的“忘记”成了永远的“记忆”,而你说的“永远”终于成了漫长时光中短暂的“回放”。

 

虽然如此,时光还是不可以退回。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一切不会那么珍贵。

 

 

窗外还是下着春天到来之前的雨,经历前天的沙尘暴,是该有这么一场洗礼。那个穿着白衬衫白球鞋的你,隔着校园的水杉树,你笑着对我挥手,身边几个围绕着的女生笑靥如花。那便是明媚的青春吧,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柳树新发的嫩芽和青春倏然扬起的脸。

 

也许我避免了一切的开始。

 

但是一切真的从没有开始吗?

 

2012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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