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色的灯光洒在大厅里,隔着透明的玻璃橱窗,大厅里尽是花枝招展的美女在搔首弄姿,一片春光无限。
冷悦就坐在这一大群美女堆中,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等待被出售的商品,列在货架上。这是本县城最出名的KTV,确切来说应该叫夜总会,本地人则把它叫做歌厅。冷悦和所有等待着被挑选的女郎一样,都是这个号称三星级酒店的坐台女,最通俗的是小姐,但似乎小姐有些不伦不类。
大厅里的时针指向七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还很早,正当所有女人都忙着补妆时,一个有些偏瘦的男子走进大厅,对里面说:“冷悦、张倩、丁晓晓、、李雪,你们几个跟我走。”
小姐们都知道,这是橱窗外的客人选中了这四个人,要她们去坐台,所谓的坐台,也就是三陪:陪歌、陪舞、陪酒。这个大厅的设计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从外面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情况,但在里面,则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一般程序是客人隔着橱窗,挑中谁,告诉带小姐的领班,有他去叫,这个人可以叫做妈咪,也可以叫妈妈桑,但这里的领班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儿,他的名字叫吕涛,小姐们都很喜欢这个有些瘦的小伙儿。冷悦和其他三个女郎跟着吕涛来到4018,这是一个超大的包房,里面已乱七八糟坐了十几个人,有的嘶声竭力的唱歌,有的忙着喝酒,有的在玩摇宝。
其他三个小姐被招呼坐下,房间里的人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人,把冷悦晾在了一边。就这样大概过了两分钟,冷悦几乎是一脚踢开门,气愤的逃离了这尴尬之地。前脚回到大厅刚坐下,吕涛后脚就赶到,走近冷悦问她:“你怎么回事,人家客人生气了,赶紧过去吧!”
冷悦有些生气,说:“是不是在耍我?我进去都没人理我。”吕涛说:“谁耍你啦?快过去,人家指定要你呢。”出来混毕竟是为了钱,冷悦只好又跟着吕涛进了4018。
相同的尴尬再次上演,冷悦坐在沙发上整整十分钟,里面的人忙得不亦乐乎,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打情骂俏,就是没有人搭理她,完全把冷悦当作空气。这样又过了五分钟,冷悦忍无可忍,愤然起身,摔门而出。在大厅坐了不到五分钟,吕涛又过来,说:“你怎么又跑回来呢?人家到处找你,快回去。”
冷悦这一次是真生气了,说:“这算什么?把我当空气啊,摆明了在耍我!”吕涛说:“客人一定要你,怎么会耍你呢?”冷悦说什么也不会回去,说:“我去两次都没人理我,不去!”
谁知她这一句话惹怒了吕涛,强硬的让人很难接受,吕涛火了,说:“你拽什么拽?出来卖不就为了钱吗,你不就是一个小姐,摆什么谱儿?”冷悦一听这话儿,更生气,跳起来问他:“你说谁出来卖,你妈才出来卖!”
吕涛不甘示弱,反击道:“我操,你他妈不想混了是吧?”冷悦可是出了名的爆脾气,厉声说:“你他妈给老娘嘴放干净些,就你这熊样,你操什么?”吕涛怎能在这一群坐台女面前被人如此大骂,要是今天不给这女人点颜色,这脸就丢大了,以后还怎么混,怒气之下,骂道:“你这个婊子,马上给我消失,茂元从此没有你!”
冷悦气不打一处来,拿出电话就打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只听走廊上人声嘈杂,人影闪动之处,一大帮人径直冲进大厅。冷悦上前,对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说:“人家要我消失,怎么办呢?”
那男子走过来,问吕涛:“是你说让她消失的对吧!”吕涛似乎对这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有印象,虽然不是很深刻,但可以确定,他一定是茂元的常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称呼,什么来头。原本只是酒店内部的问题,现在牵扯到外面社会上的势力,情况马上就复杂起来,而此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火太冲动,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事已至此,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只有随机应变,看情况再说。吕涛只有主动上前去打招呼,说:“这位大哥,好久不见啊。”
那男的不吃这一套,问:“是你让她滚出茂元的对吧?”吕涛顿时明白了这男人和冷悦的关系,只好说:“这是酒店内部的事,大哥如果是来玩的,里面请!”那男人说:“我是来玩的,但先把事情弄清楚了,才能玩得踏实。这话儿是你说的吗?"
吕涛看可能绕不过去了,就说:“她是酒店的员工,任何属于酒店的人员,如果不服从管理,酒店有权决定他的去留。”那男的再次问:“这么说,还真是你让她滚的?”吕涛说:“她不服从酒店管理,按照酒店的制度,我们有权开除她。”
那男的大怒,左手暴伸,一个耳光抽了过来,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吕涛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没料到这一群人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酒店撒野。此时的吕涛多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自己一把,可偌大的一个KTV,包括娱乐部经理在内,都完全置身事外,仿佛压根儿不知道这事一样。
眼看事态变得有些严重,负责酒店的保安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在本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视,一般的人是惹不起的,所以,保安、乐部经理,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选择了明哲保身,或者说让吕涛挡着,丢卒保车。但是,每个酒店、每个娱乐场所,都有一个势力罩着,茂元也不例外,负责看场的就是号称本城最出名的阮文。
这么大的动静,阮文早已知晓,这会儿他若再不出面,或许事态将进一步恶化。个头又高又大的阮文走到吕涛身边,满脸堆笑,和那男的打招呼道:“哎呀呀,李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被称为“李哥”的男人,正是这个县城和阮文势力不相上下的李军的弟弟,叫李兵,李军是老大,肯定不可能轻易出现。事情很简单,李兵和冷悦的关系不言而喻,而今晚,看似是为他的女人出头,实则是向阮文叫板,你阮文不是牛吗,我倒要看看在这个地儿上谁说了算,这就是李兵的想法。
刚才那一个耳光,打的是吕涛,实则丢脸的是阮文。阮文如果再不出头,或许李兵会更嚣张。今晚之事,阮文也不是很清楚,他还没来得及问,所以先招呼着李兵和他的几个兄弟,选了一间包房,坐下来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阮文很明白,自己既然是看场的,就要保证酒店正常营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不可争一时之气,得罪了这帮人,那酒店真是永无宁日了,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原则,听完冷悦讲完了事情的全过程,阮文直接问:“那你们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李兵哼了一声,说:“怎么处理,你说呢?”阮文没有搭理他的态度,问冷悦:“冷悦,你说怎么处理吧!”冷悦倒是很干脆,说:“除非他向我道歉,把那些话收回去。”阮文说:“可以,小伙子也是年轻气盛,大家出来混,以和为贵吧。”
一个服务员在阮文的吩咐下出去把吕涛叫了进来,李兵和冷悦坐在中间,旁边是李兵带来的几个小弟,阮文坐在角落里,对吕涛说:“这是李哥,认识一下。”吕涛的半边脸仍然很痛,但他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的身份,他更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尽管很不情愿,还是叫了一声“李哥”。
李兵盯着唯唯诺诺的吕涛,说:“看在阮哥的面子上,今晚的事就算了,但你必须向冷悦道歉,并且把他你的话收回去。”阮文也在一旁说:“李哥不是外人,大家都是兄弟,你向冷悦道个歉,就算过去了。”吕涛其实并不讨厌冷悦,只是当着众小姐的面,他必须有属于他的威严,才一时出口酿错,事到如今,也就只有息事宁人,委屈求全。
他很诚恳的走到冷悦面前,说:“对不起,那些话我都收回,刚才是太冲动了,以后大家还是同事,请原谅。”正当大家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突然坐在李兵旁边的一个人起身,不冷不热的说:“你以为说出去的话那么容易就能收回吗?道歉,得拿出点儿诚意来。”另一个人也附和说:“是啊,咱们得按道上的规矩来。”
吕涛没想到这些人会这般刁难,问道:“我要怎样才算有诚意呢?”那个人说:“你,跪在咱们嫂子面前,请她原谅,这才是道歉!”阮文一听这话儿,很是生气,马上说:“哥几个别太过了啊!”他的话似乎没人愿意买帐,空气在这一刹那凝固了,众人僵在原地,两分钟后,阮文打破僵局,问李兵:“李哥,你说怎么办吧?”
李兵轻描淡写的说:“那咱们就按道上的规矩吧。”吕涛把求助的眼神投向阮文,阮文避开了这道很苦涩的视线,一声叹息。早有一个马仔按耐不住,奔上前一脚踹在吕涛的小腿弯处,失去平衡和重心的吕涛随即跪了下去。这时候,坐在李兵身边的小弟纷纷起身,拿着啤酒瓶,一古脑儿把整瓶酒向跪在地上的吕涛倒去,倾斜而下的酒液,从的头上顺着往下流,众人发泄完了,扬长而去。
吕涛全身湿透,待众人离去后,突然猛地起身,望楼梯狂奔而去。他一路疯跑,很快到了一楼,转过左手边的花丛,那里是酒店的厨房。
这会儿已过营业时间,厨房里都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吕涛奔进厨房,也不说话,抄起一把菜刀,夺门而出。
他看到刚才侮辱他的那一伙人正准备上车,怒火攻心,发足奔了过去。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时,车子已经启动,疾驰在夜色中。气急败坏的吕涛怒不可遏,扬手将菜刀甩了出去,倒在地上埋头痛哭。
哭得精疲力尽了,才踉踉跄跄的回到宿舍,也顾不上换下湿透的衣服,开始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东西,心如槁素。
冷悦回到住的地方,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普通居民楼,也算是你这里自己的一个家,虽说是家,但总感觉毫无温馨可言,客厅里有一个电视和一张沙发,电视旁边是一台饮水机;进门后左边卧室偏小,几乎是空的,右边卧室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放眼整个房子,很是空荡。
因为工作的需要,每天差不多都是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所以这个房子没怎么整理和清洁过,但由于房子还比较新,仍然保持着当初的干净和整洁。冷悦丝毫没感觉今晚的事给自己长了脸,反而觉得李兵和他的兄弟做得太过了,但人家是给她出气的,自己总不至于临阵倒戈,帮那个吕涛求情吧,这太矛盾,人有时候真是身不由己。
这两天本来就刚来了例假,心浮气躁,加上今晚发生的事,真是郁闷之极,回到自己的小窝,浑身酸疼,尤其腰部,又酸又胀,痛得厉害。这个地方,李兵从来没上来过,即使他知道冷悦就住在这儿,因为这是属于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地方,李兵则是另一种关系。冷悦被这种女人特有的生理反应折磨得有些坐立不安,躺也不是,坐也不是,她干脆拿起电话,翻了几下,随即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冷悦问:“今晚有空儿没?”电话那头回答:“有啊,你在上班吗?”冷悦说:“没有,在家呢,过来帮我按摩,腰疼。”电话里的人说:“好,马上到。”
出现在冷悦面前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男人,个子中等,一米七左右,体型也是中等,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在黑夜里格外闪亮。冷悦扑在床上,说:“钱晨,帮我把文胸解了吧。”
被叫作钱晨的男子跪在床上,拉起她的上衣,解开她内衣的扣子,开始给她捶背。他先是从脖子和肩膀,一点一点的给她按着和揉着,然后顺着脊椎一路往下,接着停在腰部,加大了力道,一下比一下重的按着。这样过了五分钟,他换了个姿势,双拳有节奏的开始给她敲背,起先并不快,后来越来越快,如雨点一样的落在她的背上,当清脆的声音嘎然而止,他的按摩随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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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悦已经没先前那么难受,慵懒的享受着这种轻松,对他说:“去冲凉吧。”钱晨应声去了,冷悦静静的躺着,听卫生间水声哗哗直流,过了十几分钟,停了一下,又开始水声大作,就是不见他出来,忍不住大声问:“你干嘛呢?还不来睡觉?”
卫生间里的钱晨也大声回答,说:“我在洗衣服。”冷悦说:“明天洗吧。”钱晨说:“很快就好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钱晨才走进卧室来,脱衣上床,冷悦翻了个身,面对钱晨,说:“抱着我睡。”钱晨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头,两人相拥而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这个刚刚睁开眼的城市,钱晨已经起床,他深情的吻了一下尚在睡梦中的冷悦,等他准备出门,再次吻她手背的时候,冷悦醒了。
钱晨握着她的手说:“你这两天早上不要洗头,如果要洗,最好是晚上或下午;衣服放着就行,我回来洗。”冷悦眯着朦胧的双眼答应着,他最后吻了一下她的双唇,出了门。冷悦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习惯了午夜精灵的生活,白天的时间,就这样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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