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何故三迁居,
环境影响勿低估。
家庭和睦何其重,
儿女教育切动粗。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一个人童年的成长环境对人的一生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二哥的病医治了一年多,最终还是人财两空,这对父母和整个家庭的打击都是巨大的。二哥夭折时,我父亲也才四十出头,母亲还四十不到,面对这种突如而来的打击也是很难招架的住的。后来我自己成人长大了,不断的回想那段岁月,发现自那以后,我父亲的脾气是否是有巨大的变化的,变得非常暴躁,动不动就拿我们孩子出气,打起我们来真的是不当人的。后来我自己多次分析过,导致父亲脾气大变的主要有三点:一是二哥的病医治了一年多,花去很多钱,都是四处借的,那时农村人家都很少有积蓄的,最后还是人财两空。二是那几年家里又造新房子,欠了很多外债,经常被人上门来讨债,对于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的一家之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三是农村里穷人家被欺负孤立是再正常不过的,前面我说过,我们家不只是穷,另外我们也没有姐妹,在农村里有女孩的家庭会受到诸多照顾些,因为那时农村里男孩子多,好多成年男性都往有女孩子的家庭跑,帮助干活等,发生纠纷也都会刻意倾斜,没女孩子一方也都会被打压欺负,所以被欺负、被打压也是导致我父亲性格大变的一个原因。
当然我父亲性格大变之前,也是很暴躁的,我们兄弟也没少挨打的,真的也是如抖音网红博主汤姆张的父亲一样的。在这样的家里,整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不合父亲心意被毒打一顿,又怎么能身心健康的成长呢!
也许是那时家庭都孩子多,孩子不被疼爱也就见怪不怪,不像80、90后都是独生子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我父亲由于用牛拉犁耕田,山区的田面积都很小,要经常犁掉头转弯,我父亲一不小心,右脚大脚指头被犁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那时也没钱,更不舍得去医院医治,就自己去药店买几颗消炎片来碾碎了撒上去,后来伤口感染发炎,在家养了很久。一家之主,脚又伤口痛疼不能走路,不能下地干活,整天只窝在家里,心里当然是着急烦躁的,心情也肯定是不好的。而那段时间正是我弟弟断奶期,因为我弟弟是我们兄弟中最小。农村里最后一个孩子哺乳期都比较长,夸张的都吃奶吃到七、八、十来岁。当然我弟弟没这么夸张,但我印象中好像也是吃到四、五岁的。由于农村生活条件本来就差,没有什么奶水,加上小孩身体也虚弱,所以那时我弟弟整天哭哭滴滴的。特别是我母亲干活回来见到那一刹那吵闹的更凶,而我父亲刚好又养伤心情不好,我记得那次我父亲一下用他那受伤的脚支撑着站起来,拎住我弟弟就往外走,走到家不远的地方一口挖出来用于积水的水塘,准备扔到水塘里去淹死。而父亲脾气很暴躁,我妈也不敢作声,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幸好的是我们一个邻居老太,她迎面挑着空水桶来挑水,看到我父亲拎着我弟弟,给拦下来了。虽然我想虎毒不食子,不一定真的会扔到水塘里去淹死,但这种行为,还是令我至今想起不寒而栗,这或许是长大后我不太愿意和我父亲多说话的原罪吧,倒不是我记仇,只是潜意识就抵触。后来我也阅读过关于一个人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对其的影响的书籍,发现书中都有提到,才慢慢学着释怀。
我记得我小时候是否很可爱,周边邻居都喜欢逗我玩和我开玩笑,而我是否也很会说话,我父母是否也对我的可爱很赞许,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就是这样,我的两个叔叔是否就很嫉妒,那时我的两个叔叔都年纪不小,但因为穷没娶上老婆,所以讲话也都阴阳怪气的,就故意对着我母亲说一些农村里很俗气、难听的话,为此,很长一段时间,我母亲就不准我出门说话,别人逗我也不准我开口。记得有次我和母亲一起挑玉米杆去隔壁村--黄连坑用机器粉碎来喂猪,在出门之前,我母亲就非常严肃的警告我不许说话,不管别人怎么逗你。自那之后我就尽可能不说话,以致后来就不会说话,甚至说不出话,总感觉舌头不灵光。越是说话不灵光,就越被调侃,有时甚至很难堪,搞得面红耳赤。直到后来参加工作了,与别人交流,别人会开玩笑说我的舌头有根筋吊住的,应该小时候去医院剪下的。但其实我自己知道我小时候很会说话,只是错过了最佳锻炼期。一个人诸多能力都是童年时代开发培养而成,而一旦错过这个最佳时期,很可能这项能力就丧失了。这在后来的阅读相关书籍中被证实。
在我印象中,我读高中前,我们家三天两头我父亲发火打骂我们兄弟,尤其是我和弟弟,因为那时大哥已经学手艺去了。我印象中父母吵架的机会是否也不少,因为父亲打我们,母亲总会来护着我们,所以有时连同我母亲也被挨打,也遭骂,说孩子被她惯坏了等恶语。后来我也思考过为什么家庭会是这样,总结出:归根结底还是家庭贫穷的缘故,贫贱夫妻百事哀,贫穷就低人一等。
我记得我读三、四年级时,在课堂上根本静不下心来学习,总是担心家里父母吵架,有一段时间父亲和大哥也闹得很凶,我整天就担心他们父子干起来,真是无地自容。也就是在12岁那年的暑假的一个下午,我带着我弟弟各自割了一担草在铺地,农村里会割草来当绿肥。突然听到家里大吵,听到父亲和大哥喉咙都很响,两个人吵起来,在山上能看到家里,我弟弟一下吓得哭起来赶紧赶回家,那时弟弟好像也就八、九岁。也就是那次,我是否一下子长大了好多,明白了好多。也就是那次,我下定决心,我要离开那个山村,当时只是觉得很丢人。但对于一个山沟沟的放牛娃,父母也是一贫如洗,走出山沟沟又是谈何容易啊!也就是那年秋季开学,我决心通过读书走出山村,尽管自己天生没有读书的基因。
小时候还有一件事情对我的性格影响很大的是我母亲的身体,我自懂事来,印象中我母亲每年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卧床生病是否是固定模式。而且上半年基本是春茶采摘结束,下半年基本是过了农历十月半,每次都要卧床个把月才能慢慢恢复。每逢我母亲生病,我和弟弟都特别害怕,因为上学回家没人烧饭,要我们自己烧火做饭,而我父亲是家务活洗衣做饭半点不会碰的,直到今天仍旧不会。所以小时候一旦母亲生病,就很害怕,要自己做饭,还担心被父亲挨打。甚至有时候烧饭的柴火、米都要自己想办法。我母亲的病终于在我读高一那年第二学期扛不住了,之前每次发病都是请隔壁村的赤脚医生来挂几天盐水和消炎针慢慢就恢复了,但我上高一那年是否赤脚医生也不管用了。后来搞到县城人民医院去住院了四十五天,那时县城医院的医疗设备比较落后,说什么拍片出来是XXX晚期,建议搞回家休养。回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期间也找土郎中搞些草药煎水喝。奇迹出现,病情逐渐好转了。这个我后来也反复思考过,因为我母亲年轻时就一直胆囊炎,而这病一疲劳就发作,特别是疲劳时吃了油腻的食物。上半年春茶采摘,整个茶季结束经历了长期的疲劳,容易发病。下半年一般农历十月半我们农村要过节,做些油炸的东西,加上一段时间劳作疲劳所以也容易发病。而我上高一那次是因为胆管结石,导致胆囊发炎囊肿,而县城医院医疗设备又落后,医生水平也不高,估计对平民百姓也不大负责任,所以就下达XXX结论,但由于回家养了一个多月,人躺着不动,胆管结石反而被滋生的肉固定着了,石头不滚动,人就不痛,于是就逐渐康复了。直到十年后,我已经工作多年,胆结石病再次爆发。那是2013年了,我赶回去安排入住当地县城医院,那时医疗水平也都大大提高,由于检查出来说碎石头比较多也取不干净,我和医生商量决定把胆囊和左肝叶一并切除。
也就是我上高一的那次母亲生病,由于医院已经下达最后判定书,也很无奈,又没钱再到大的医院去医治,只能是带回家养养看看。那时我大哥已经成家自立门户了,我弟弟整天只能眼泪汪汪的祈求着我有啥办法。于是我做出了决定,退学。就这样,高一第二个学期开学没多久,我就退学回家了,记得那时我们高中阶段从高一开始就要每年会考,高一是考《地理》,我记得地理科目考试我还是去考了的,也考及格的了。
人年轻时做事是否都很果断,也许是冲动吧,我记得退学回家,第二天就到隔壁邻居家借了把理发的洋剪(年纪小的估计都没见过),自己对着镜子剃了个光头,村里的人见了都打趣问我哪天放出来的(因为据说劳改犯是都要剃光头的)。那时天气已经很热,我记得整个夏天我就带着我弟弟从割油菜籽开始,种玉米,后来的锄草等。因为那时想得很简单,既然不能上学,只能在家种地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讲究了,所以我为了让自己多吃苦,把自己往死里整,整个夏天我都没穿过衣服,任凭夏天火辣的烈日灼烧着一个少年稚嫩的皮肤,开始被烧伤脱皮,再到夏天雷雨时,雨滴打在黝黑的背脊上都像打在荷叶上一样不沾而蹦出去。所以我如今皮肤黝黑也是那个夏天彻底让烈日炙烤的,也因此我现在很理解非洲黑人,其实是被太阳照射所致,因为我自己知道,我曾经也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因为之前学校里听老师说过,《红楼梦》也是一本医学巨作,也是在这期间,我买了本《红楼梦》来翻看查找里面的药方。另外我也认真阅读医生给母亲挂水留下的瓶子上的说明书,看到上面的配方是95%葡萄糖、5%的盐,我就自己用白糖和盐配制给喂给母亲以补充营养。去书店买来中医药方书,自己去挖草药煎给母亲喝。我不知道我的这些用心良苦是否对我母那次亲身体康复起到作用,但后来母亲的病正如我前面说的奇迹般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由于到了秋季,我母亲已经完全康复了,我又想能不能再回学校读书,因为毕竟几个月的农活下来,经历的苦还是于心不忍的。就这样我在下半年开学不久就回学校去继续高二的学习。经历了这段苦楚,学习也更加用心,但奈何不是读书的料,也许是基因就不咋地,成绩就是那么一如既往差劲。好在一直没有放弃,才有后来的故事延续。
以上絮絮叨叨算是开了个头介绍了我的出身,下面转入求学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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