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黄天亮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外面,算是醒来了。他又看了看身上盖的被子和陌生的环境。马上警觉起来,这是在哪儿呢?他的目光顺着床铺往远处看,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画眉。
画眉站起来,说:“你醒来了啊?”
“是的。我,我怎么睡在你这里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一个人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别人急不急”
黄天亮摇了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马上又反应过来了,我喝多了,你也着急?谢谢啊!”
“冤屈死了。”画眉埋怨道:“我急。我急你个头。我只是觉得,我们俩是搭档,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是说我喝酒了?”
“何止是喝酒了,而且烂醉如泥。”
“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安排在你这里睡呀。你明明是一个女的。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对你影响不好。”
“你现在才知道啊?昨天干什么去了?”
“是啊。我不就是喝酒了吗?”
“酒酒酒。”这个时候,画眉才把他在酒吧醉酒的事说了一遍。酒吧是根据你的电话打过来的,江楠才过去的。我也是怕他一个人不方便,就跟了过去。没想到你……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你平时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听画眉这么一问,黄天亮才想起昨天的事。才想到昨天遇到的人:刘厅长,高飞翔,李劲光。才想到送钱的事。至于为什么喝酒,他一一都记起来了。
他用巴掌在前额上拍打,就是想不起李劲光为什么会这样,好好的突然就暴跳如雷。说脏话的时候,叫他滚的时候,简直就是个泼妇。不可理喻。
对了,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受到不了李劲光的狂轰乱炸,才离开李院长的,又没地方出气了,才跑到酒吧去喝酒的。
乍一听,画眉不干了,她说:“做业务,这点委屈就受不了?还怎么干大事?骂你几句又怎么样?又没少块肉。我告诉你呀,现在就到李劲光那里去。就是打,就是拿刀子,你也要接受这一刀。才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气慨,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
“你……”
“我怎么了?难道不是吗?”
黄天亮低头不语。
当江楠知道黄天亮醉酒的原因后,他也好久没做声。“滚”这个字,对于男人来讲,谁都接受不了。如果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外面的话,说不定因为这个字杀人放火的人都有。
他知道黄天亮的为人,更知道他掌握分寸的能力,他知道黄天亮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他是憋着一肚子气离开李院长的。说来说去,为了日后的生意,他承受了别人承受不了的委屈。才一个人跑去喝酒的。
画眉却说:“问题是,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再拖的话,谁也拖不起呀。特别是现在,他们一旦闹僵,我们的路就被堵死了。以后怎么办?拿着这点死工资,你要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个办法要怎么想呢?江楠安慰自己,困难是暂时的,前途是光明的。遇到困难可以理解。关键问题是,不要泄气。”
“画大饼,谁都可以。可现实生活中吃空气会饿死人的。”画眉吼道。
江楠走到画眉身边,“你想想,我父亲是在什么地方认识你爸爸的?那是在战场上啊,在死人堆里认识的。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却要面对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困难可想而知,怎么办呢,生气是指定无益的,只有拼命。也就是在生死存亡的时候。才发现你父亲的。原来他还活着。也就是因为你父亲,我的父有了无限的活力。如果没有信仰,如果没有硬骨头精神,岂能坚持走到最后?又岂能完成上级领导交给他们的任务?”
“此一时彼一时。”画眉说:“都解放几十年了,还在这里吃忆苦餐,我都为他们那一代感到害羞。”
“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只有经历过低谷的人,才能经得起考验,才会有所作为。黄天亮一次次经历低谷,他才能忍受住李劲光的咆哮。我最佩服他这一点。今后,他是一定会迎来曙光的。”
高飞翔坐在办公室,他现在完全变了,之前那种朴素的风格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奢华。他接替刘厅长的位置后,办公室里的一切用品焕然一新。原先是两个套间,现在变成一线长廊。外面一间摆一张桌子,是办公室主任的,说透彻一点就是汪文静的。有人要见刘厅长,先要经过汪文静这一关。他同意了,才能带到里面去。
里面的面积这么宽,是干什么用的,谁也不知道。据说是个大套间,办公,吃穿住行都在里面。如果是美女来了,一连几天可以不用出门。任他逍遥。按道理,办公室怎么可以这样?他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哪个敢说半个不字?除非你活得不耐烦了。再说,这个里面,从装修到现在,都没有人去过。包括汪文静也没有进去过。
有人说,里面的休息室比办公室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舒适多少倍。比华天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要韵味,当然了,这些都是外面的传闻。汪文静不知道,自然不屑说了。就算他知道,他也是个守口如瓶的人,也不会说出去。高厅长经常带一些时髦女郎过来。进去了,一整天都不出来的。至于玩什么,怎么过日子,谁也不知道这里的道道。
高厅长的办公室,全部是用檀香木做头的。一年四季清香四溢。据说坐在这里,清神养脑。连蚊子苍蝇都不会进来的地方。也有人说,光这一套办公用品就达到上千万,由此可见,高厅长奢华到了极点。
现在,高厅长坐在办公室,无所事事,就想起交接的时候,发生他身上的怪事:记得那天去芙蓉酒店吃饭,在那里突然遇到了好久不见的黄天亮。当然,仅仅是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吃完饭以后,刘厅长坐在大厅里一直不肯离开。这个午休惯了的人,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就奇怪了。
他甚至感觉当时,无论是刘厅长还是黄天亮,举旨都怪怪的,一点也不正常。为了弄清楚状况,他拨通了黄天亮的电话。
“喂,高厅长,你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喜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能能能,我们之间,什么时候都可以。你能给我打电话,我的鼻子都长了三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可惜你现在是厅长了,我太随便了,有伤大雅。”
“我们之间不说这些,我问你咯,你还在省城吗?”
“在呀。”
“那你过来一下吧,这么久不见,我真的想你了。”黄天亮听了,瞬间感动不已。高厅长这个人,地位这么高,还跟之前一样,平易近人。一点官架子也没有。
“好!好吧。”黄天亮差点就掉眼泪了。他挂了电话,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急急忙忙的就到厅里来了。
没想到的是,第一次见高厅长,中间还来了个小插曲。他刚到一楼大厅,就遇到两个保安。保安把他拦住:“你找谁?”
“我找你们厅长,怎么了?”
“你找我们厅长?我们厅长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能见的?”
“不信,你打电话给他吧。”
“你走吧。不然的话,小心我把你抓起来。”
“你敢!”他根本就没想到,第一次去见老朋友,竟然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我告诉你,我是他叫我来的,误了事,我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两个保安听说了,更加觉得好笑。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拦在大厅外面晒太阳。黄天亮看了看,可以这么说,两个保安虽然长得武高武大,但真正比起武力来,两个人都不是黄天亮的对手。但是他想,毕竟是在高厅长的地盘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弄僵了有点尴尬,以后还要见面,觉得不好意思。他就在外面联系了高飞翔。
高厅长听说了,也是火冒三丈:“你就说是我的朋友吧。”
“我说了的,他们不信啊。”
“你在下面等着。”高厅长一气之下挂了电话,叫了一声汪文静,“你下去看看。”
汪文静坐电梯到一楼,问保安说:“你们谁把人拦在外面了?”
保安敬了个礼,说“是我,那个人肯定是来闹事的。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怎么了?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汪文静也是个火爆脾气,一个耳光打下去:“你们不想干了就给老子滚蛋!”
这时候的保安,才醒来了,不但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的话。
“对不起,对我说有什么用?”
保安知道了,走到大厅外,站在黄天亮面前,毕恭毕敬的道劝:“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的黄天亮得瑟得很,“你们两个,真正打起来的话,两个一起上,都不是我的对手。不信随时可以试试看。”
“是是是。”保安的脑壳,鸡啄米一样的。不断的点头称是。
据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保安都这样,不顺眼了,就喜欢对来访者进行刁难。经过这次,保安对来访者和气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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