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坐在江楠办公室，翘着二郎腿，一副心不在焉又高高在上的样子。江楠看到了，说“又是谁欺负你了？”
画眉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没有。”
“没有，怎么是这个表情？”
“我吃饱了撑的呗。”一副有力气无力又萎靡不振的样子。接着又调整了一下坐姿，中规中矩的。“我这样坐还可以吗？”
江楠知道了，画眉是做样子给自己看的。还是因为黄天亮。这个黄天亮也是的，三五两天到办公室来一下不行吗？不说汇报工作，聊一聊情况也可以啊。我当然知道你是因为工作，但并不是你不来公司的理由。再说，有些事情，经过聊一聊，说不定还好些，说不定能聊出什么道道来，对工作有帮助。但是此刻，江楠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黄天亮的不对。顺便还说了几句黄天亮的成绩。至于他的错。为什么不到办公室来，等于没说。
画眉听了，脾气反而更大了：“你，你就惯着他吧。
这个时候，黄天亮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了，说：“几天不见你们，是谁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呢。”
画眉首先冲黄天亮瞪一眼，“是说坏话吗？你做得好，谁愿意无事生非呢？你简直不是人，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年才十二个月呢？还说几天，你知道不知道？我一天天的坐在办公室，眼睛看黑了都看不到人。是！我知道你有能力，江楠老总也总是夸奖你。不如这样，就让你一个人做算了，把我放在你这里，也只是做了个摆设。好歹让我跟着，也出去见见世面。难道会死人吗？”
画眉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黄天亮听了，这些话都在情理之中。是的，既然是两个人的事情，就是一个群体。是群体就得尊重他人。怎么能只顾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呢？
江楠听了，也觉得画眉的话，话糙理不糙，都在情理之中。自然而然双手赞成。同时，趁这个机会，他也提出了批评，他说：“我本来不想讲什么，画眉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一起上班的，却一个多月都不见面。换了谁都有想法。将心比心，如果别人也这样。你会有什么感想？以后到哪里去，一定要跟对方讲一下，当然不是汇报。至少，我问你的情况，也有地方找嘛。”
“是是是。”这个时候，黄天亮一脸的后悔，他说“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江楠用手指了指，示意她们都坐下来。画眉也是个见好就收的女人。这个时候，她的心情平和很多。她到里面烧水泡茶去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风吹的。两个人都见着了。
三句话不离本行，江楠关注的当然是他的工作进展情况，他也不想把时间拉得太长。
黄天亮说：“我现在的情况，不说好也不能说坏。但已经看到了曙光。”
江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的，李劲光这个人我见了，因为他，我还认识了刘厅长。说不好呢，我以为时机还没有成熟，更不要说谈生意的事情。”
江楠听了，心里也有了定数。只要找到人就可以了，至少以后不会拒绝他了，这就是最大的成功，不过，为什么说不坏呢，因为院长才认识了刘厅长，这也是他最感兴趣的。至于还没有进一步发展，情有可原，关系没有达到一定的程度，就把自己的意思说出去，说不定反而是坏事。还怎么继续？所以，江楠还是赞同黄天亮的做法的。
当然，江楠最想知道的，就是怎么见到刘厅长的。这中间，肯定有故事。所以，他正竖起耳朵听黄天亮讲下去。
这个时候，画眉从里面款款而至，左手拿着开水壶，右手端着几个杯子。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倒好水，直起腰才说：“你是说见到李劲光李院长了？”
黄天亮点点头，说：“是的。”
画眉泼冷水：“只见到人有什么用？”
“反正我有信心。”黄天亮说。
江楠却接着问：“你是怎么见刘厅长的？”
“说来话长，肖劲光这个人，不要看他是个知识分子，文化水平高，也有领导才能。可是，人情世故方面，还不如我。”于是，黄天亮把如何接触他的，如何谈到建设住院大楼的事，又是如何谈药品招标的。刘厅长如何引导他，他是怎么样送钱去的等等都说了。
“看样子，李劲光李院长还蛮信任你的？”
“怎么了？”
“他不信任你，他怎么会把这么多的钱交给你去办理？二千万呢，巨款啊！万一被人套走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黄天亮才想起，是的哦，李劲光的胆子真够大的了。才见几天的人，就把这么多钱交给他去办理，他就不怕我玩他？他摇摇头说：“这个人也太不谨慎了吧。”
“这不仅仅是胆子大，要么就是真的什么也不懂，要么就是他对你特别信赖！”对于这些说法，几个人都默认了。
此刻，江楠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钟了，他说：“这么久不见，正好心情/舒畅，走，我们去喝两杯去。”
“去哪里？”黄天亮问。
“还是去芙蓉大酒店吧，那里的口味也习惯了。”江楠看着画眉回答。
画眉说：“我随便。”
黄天亮想了想：“那么远，打的去吗？”
这时候，江楠才想起，要喝酒，肯定是不能开车，“打的就打的吧，今天一定喝到尽兴。上次你从看守所出来，虽然也喝了，虽然心情也好，但心情没有今天好。”
画眉轻轻推江楠一把，“无缘无故的提那天的事情干什么？你也太少兴了吧。”
“没事。”黄天亮说：“我这个人心大，记性也不好，天塌下来了，我吃我的，我睡我的。”
江楠说：“能吃能睡就好。”
这次见了面之后，画眉的心情也好多了。中午又喝了点小酒，心就彻底放下了。
从那以后，黄天亮也改变了之前的作派，有什么事，去哪里，按照他的话说，都会先打电话告诉画眉，免得人家着急嘛。
江楠则问，“你下一步怎么走？”
“下一步？下一步，我还是去找李劲光，先与他沟通，关系硬了，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做点事，心里踏实。”
江楠点点头，“这一点，我相信你，时间大概多久？”
“给我一个月时间，就够了。”
“这么久？”
“一个月，一个月算短的了，这里不是县级医院。县级医院，毕竟事情少一些，容易接触。这么大的医院，事务繁忙，见一次面，都要挤时间。再说，又不是去买东西。买东西还要讨价还价呢。当然咯，我会努力尽早办好的。”
“不是买卖？”
黄天亮抓了抓自己的头皮，笑了笑，“是不是买卖，当然是买卖，但不是一锤子的买卖。与他们这些人打交道，涉及到政策，他们又是公众人物，感情投入很重要。你不知道呢，我们每一次接触，我都要做充分的思想准备呢？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了开门红，我每天都要做基本训练。他们这些人，提头知尾。不要看他现在，表面上七懂八不懂，实际上，他们精得很呢。”
“哟，上午还说人家达木。”
“达木，是他还没有醒悟过来，一旦那天醒了，头脑比谁都灵活。所以，有了感情才牢不可破。不是说，先做人后做事么？实际上就是这个道理。”
“需要钱，提前通知一声。”
“跟他们这些人打交道，说要就要，谁也无法预料。你最好先给我准备一张卡，我带在身上方便。”
“哦。也是。”江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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