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致孝应允进了三宝殿,将他的遭遇向吴娘娘讲述一遍。
原来这教育怪呆单致孝因治校频施怪招,引起领导的恐惧,遂将其调入教师进修学校,明升暗降,颐养天年。
谁知他在进修学校闲得无聊,又没别的爱好,只对教育情有独钟。似乎生怕废了他这份痴教之心,故向领导请求内退,在饿狼山村租了一个庭院,招收学生,办起了一所地下民办学校。学校取名育英堂,他就是育英堂的校长兼老师。
由于他兴趣狭窄,故只招收初中以上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单致孝任思品课。他对学生的思品教育分两部分进行,一是系统地、深入浅出地讲解辩证唯物主义哲学,让学生从小树立起正确科学的世界观;二是对学生进行伦理道德的教育,主要是通过讲授《论语》,把孔孟之道与现实生活相结合,深入挖掘中华五千年文化和道德精髓,既让学生提高了修养,又让学生掌握了文言文知识,了解了博大精深的儒家思想。
其他各科主要靠自学。在自学中,基础好的学生可以辅导基础差的学生。单校长让学生自愿报名,轮流给本班同学上课,营造了互帮互学、教学相长的学习氛围。必要时他还秘密从外地聘请老师来上课,所以,学生的各科功课都能顺利进行。
由于单校长的思品课是以培养学生的思想品德为目的,而非仅仅当做一门课程来应付,所以在育英堂走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谦谦君子。在社会上讲文明、懂礼仪、助人为乐,顾全大局,受到社会的普遍好评。所以,育英堂的学生都把同学看作兄弟姐妹,愿意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传授给其他同学。
他招收学生不限年龄,不设年级。学生什么时候觉得行了就通过自考拿大本文凭。学校的学习氛围浓厚,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异常高涨。
全学校就一个合格的领导兼老师那就是单致孝,再也没有其他的领导或老师。在单校长的教育下,学生都渐渐树立起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全校没有一个带手机的,校长办公室里就只有一部固定电话,为与家长联系所用。
为了避开教育行政部门的干预,单致孝借鉴了吴娘娘的做法,只向学生收取本人的生活费,自己不但不赚钱,还多少赔点。然后告诉学生,不要对外暴露自己的学校信息。而家长们生怕育英堂被解散把自己的孩子转入普通学校,也都为学校保密。结果,育英堂办学五年了,社会上至今不知道饿狼村有这么一所地下学校。五年来,有一百多名学生拿到本科文凭,还有两名正读硕士,一名正读博士。难怪在家长中间传送着这样的佳话:进了饿狼村,家长放了心;进了育英堂,知道疼爹娘。
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话说饿狼村有一个懒汉加无赖,名叫詹晓广,凭着他亲家谭湖山是村支书的这点小势力,在村里沾光取巧,村里人都不和他一般见识。这天,他从谭湖山那里听说单致孝办起了地下学校。谭书记说出后接着就后悔了,嘱咐他道:“对外可不要乱说,单校长在咱村办学,是咱村的一大幸事,起码咱村的孩子还能继续接受原中心学校的那种教育。”詹晓广问:“既然办学是好事,说出去有何妨?”谭书记说:“不叫你说就别说,这事与你无关,问那么多干什么?”詹晓广更加好奇,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哥俩还有不说的话吗?”谭书记说:“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因为单校长办学没有登记注册,上级知道了就会取缔他。”
詹晓广想:这单致孝可赚海了,每个学生收多少钱还不是他说了算吗,上级又不知道,学生及家长还为他保密,他赚大了!但是,他有软肋,我也想喝点汤。
这天,他来到育英堂,走进校长办公室。单校长正在备课,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学生家长,问:“你孩子叫什么名字?”詹晓广说:“我没有在这里上学的孩子。”单校长抬起头惊奇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问:“您有事吗?”“没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单校长马上收拾好书本,转过脸来说:“好吧,咱就聊聊吧。”詹晓广说:“我就是这村的村民,我亲家就是这村的书记谭湖山,你不认识吗?”单校长说:“听说过。”詹晓广接着说:“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有什么难办的事,给我说一声,我给俺亲家一商量,保准给你解决得好好的。”单校长挂着备课,对他聊的这些也不感兴趣,就说:“谢谢,以后少麻烦不了。”詹说:“别提麻烦,这是应该的。”单校长害怕他再浪费时间。急问:“还有事吗?”詹说:“说没事就没事,说有事还真有那么一点事。”单说:“说。”詹说:“单校长,不好意思……”
单校长哪有功夫给他磨牙,催道:“快说呀。”詹说:“哦,就是,我孩子有病,想给你借三百块钱。”单校长马上掏出三百元递给他。詹还想说什么,单校长催道:“孩子看病要紧,改天再聊吧。”
詹晓广走出育英堂,心想要少了,他这么有钱,要五百他也给。唉,第一次,算趟趟路吧。
隔了一个月,詹编了个理由又去借钱,这次借五百。单问:“这次是为什么?”“哎呦,单校长,我孩子需要转院,我手里借的倒是有钱,就还差五百,我能借的都借了,你再帮我一次吧,有了先还你。”这单校长就听不得别人孩子有病,马上拿出五百给了他。他走了后,单觉得这人不大靠谱,回家就给秋葚说了詹晓广借钱的事。秋葚说:“怪不得人家说你呆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向你借钱,头一次你就该引起警觉,给你借了两次了你还木呆呆地。”单说:“谁木呆呆地?我这不是对他怀疑了吗?”秋葚说:“第一次借的时候你就该怀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进门就要钱,你不寻思寻思吗?以后不能再给他了。你没听说吗?一个明星资助了一个穷学生,她每个月都给这个学生寄五百块钱,而这个大学生不知道感恩,拿着这个明星的钱泡网吧,钱花没了就向明星要,而且越要越多,不思进取。后来,明星就停止了资助。他竟然还打电话质问明星:‘为什么这个月没寄钱?’你看,这大学白浪费了国家拨的教育经费,教育出来的是什么学生,简直就是白眼狼啊!你接受这个明星的教训吧,以后可不能再借给他了。”
又隔了一个月,詹晓广又来了,说再借五百。单校长说:“詹老弟,我并不是明星大腕,我实在没钱借给你了,上两次借的都是我的退休金。”詹说:“单校长,你给谁哭穷啊,凭着你的影响力,你每年每个学生收五万也有人交啊。现在有钱的人有的是,不都是把钱砸到孩子身上吗?”单校长说:“你太不了解育英堂了。育英堂每个学生每年就只收一万五的生活费,根本没收学费,我不但不赚钱,有时还赔钱。你知道这个情况后,就别来借了,以前借的我也不要了。这样好不好?”詹根本不相信单说的话,但是,想反驳又没根据,便说:“你不要算你明白,你要我也不给你啊。”单说:“噢?难道你借我钱是应该的吗?”詹说:“单校长,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我一个月不就是只花你五百块钱吗?这五百块钱在你手里还叫钱吗?如果育英堂早取缔一个月,那是什么损失,你不会算账吗?”
单校长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来讹人的。说:“育英堂取缔不取缔与你有关吗?”詹说:“怎么没关?与我关系可大了。”单问:“与你什么关系?”詹说:“饿狼村谁家没孩子上学?就算暂时没孩子上学的,人家也不会做那缺德的事。但是,我不但没上学的孩子,而且我也看破了红尘,别人做不出的事我可以做。如果你识相,就每月给我五百花,咱相安无事;否则,我就举报你违法办学,到时候育英堂必被取缔。哪头轻哪头重你仔细掂量掂量吧。”
这詹晓广怎么也不会想到,单致孝是个与众不同的怪呆。他不威胁还好,这一威胁反而让单致孝说道:“你如果这么说话,那么,你就永远地断了这个梦想吧。”詹失望地说:“你不仁,我也不义了。”单说:“那就随你的便吧。”
说这话才仅仅过了两周,济阴市教育局就通知金山教育局调查育英堂的事。金山教育局的老人儿大都退了,新上来的年轻干部对单致孝也大都不认识。来到育英堂一问,果真是违法办学,二话没说,就责令立即停课,接着就下了取缔通知书。
育英堂被解散后,学生们都很迷茫,也很困惑。他们对记者说“教育局解散了学校,以后我们怎么办呢?”一名还未走的管理员无奈地说:“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会影响学生一辈子。”由此可见当地教育部门的强行解散行为是何等的不得民心。
单校长看看吴娘娘,看看兴科他们,很无奈地说:“我又没赚学生的钱。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正在兴头上,说解散就解散了。刚刚走向正规的一批学生,再次流落到社会上,可惜啊!”
吴娘娘问兴科:“你懂教育法吗?给单校长说说,如何是好。”兴科说:“我也没办法,因为你确实不具备办学条件,也没有经国家教育行政部门批准。到哪里都说不过理去。”单校长说:“我这案子与当初吴娘娘的案子差不多,吴娘娘都闯过去了,我也想闯过去。”
吴娘娘道:“噢?你说和我的案子差不多,在哪些方面差不多?”单说:“当初吴娘娘创业的时候,一不具备办医疗机构的条件,二没有经过批准、注册。三没赚病人的钱,四对社会有益无害。我在饿狼村办学,也不具备办学条件,未经批准,没赚学生钱,对社会有益无害。您老人家竟然经过一番努力闯关成功了,我为什么不能经过一番努力成功呢?”
兴德在一旁嘿嘿地笑:“单校长,你怎么能与我妈吴娘娘比?我妈是神,她背后还有高神保佑,你是神吗?谁能保佑你?”
单校长瞥一眼兴德,心里不服,说:“是的,吴娘娘是神,我是凡人,可是当初人们并不知道她是神,她的成功总得有个在凡人看来讲得通的理由吧。我和她老人家的情况一样,我也一定有那个理由。”
兴科见兴德说不服他,就说:“单校长,你是应该也有相同的理由闯过去,但是,你与吴娘娘的理由在强弱方面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你需要经过漫长的努力才能实现。”
单校长不懂,问:“此话怎讲?”
兴科道:“你与我妈吴娘娘有两点区别:一、我妈治病能立竿见影,别人不能不服;你教学不能立竿见影,不熟悉你的人就不会认可你这种违法办学的行为;二、当年癌友之家被取缔后,病人家属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将要死去,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去跟政府拼命,你觉得学生家长会为了保住育英堂而去和政府拼命吗?当初,当官的即使不怕吴娘娘,可怕老百姓啊。你说,当官的怕你什么呢?所以,你与我妈不可同日而语。”
单校长觉得有理,便觉有些羞愧,急忙磕头道歉说:“对不起,吴娘娘。我凡人俗身竟敢与娘娘齐名列事,实属不当。”吴娘娘说:“起来吧。我并不觉得你有不当。你心系教育,探讨保校之策,有何不可?”单校长起来说:“谢谢吴娘娘海涵。”
吴娘娘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先回家等待,好好休息,暂时收起善教之心,与秋葚过几年好日子吧,不要再活动了,无论你转移到哪里,违法办学都是注定要失败的。”单校长说:“可能,从此,我就与教育无缘了。”吴娘娘说:“不要这么悲观,你没听到兴科对你说吗,你的理由只是弱一些,需要经过更长的努力才能成功。”
单校长一听这话觉得有门儿,这是还有希望啊。刚才兴科说的时候他没在意,经吴娘娘这一重复,他大喜过望。但是,要等多长时间?经过什么样的努力才能成功?他心里没底儿,他又不能问,因为这是在跟神说话,不该知道的事你问也白搭,该你知道的事你不问神也会告诉你。
单校长告辞吴娘娘。兴科急拦道:“别家,你好久未来,吃了饭走不迟。”单说:“回去还有事。”兴科说:“什么事啊?学校都被解散了,难道你还回去上课不成?我哥都预备好了,待会儿送了菜来吃不了怎么办?”单说:“好吧,不好意思。”
一会儿,外卖小哥真的把菜送到山上。单校长挨着吴娘娘坐在下手,其他人也都就绪坐好了。吴娘娘看着人不多,又提议把壮师傅叫过来。吴娘娘说:“今天是为单校长解解烦恼,因为他的学校被解散了。大家一齐干一杯吧。”大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就抄菜。兴科伸着大拇指说:“单校长,好样的。一个人办了五年学,培养了三百多个学生,每年都有一些学生参加自考,而参加自考的这些学生百分之九十的都拿到本科,还有两个硕士一个博士。并且,他没赚学生一分钱。真了不起。”
壮师傅一边啃着猪蹄子一边问:“单校长,我不理解你,你干嘛非要办那学校?说你为了挣钱吧,你一分钱没赚到;说你为了出名吧,你的名气已经不小了,在整个济阴市你也有一席地位啊。”单校长只是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壮师傅又问:“怎么?还有难言之隐吗?”单校长又摇摇头没说话。壮师傅说:“你说呀,你办学没赚学生钱,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说的?”单校长终于开口了:“正因为是好事才不好意思说。”壮说:“这话怎讲?”单说:“我说出来,你可以不信,但别笑话我。”壮说:“你这些知识分子就是磨叽,快说吧。”
单校长清了清嗓说:“我就是想,以我微薄之力挽救一代学生。你看看北大、清华花着国家的教育经费,培养出全国甚至全世界顶尖级的博士生,然而,到了外国就不回来了,为敌国效劳一生还引以为豪。那可是用全中国老百姓的血汗把他培养大的呀,他们为什么不回国报答中国的老百姓,他们还有良心吗?我们为什么拿钱培养没良心的博士生呢?我办学就是为了亲手培养出咱们中国自己的有良心的博士生。”
吴娘娘捡起一方纸巾,像是擦一把脸,顺便把含在眼眶里的两滴热泪擦掉了。她端起酒杯掩饰着感动的心情说:“我代表中国的老百姓谢谢您!我敬你一杯酒。”单校长急忙起身道:“吴娘娘敬酒,不敢喝。”吴娘娘说:“你有这么崇高的抱负,足值得我尊重。”
单校长也满上一杯酒说:“我先敬您老一杯吧。”吴娘娘说:“今天是为你设局,你敬我有何道理?”单校长说:“因为,因为若不是吴娘娘的鼓励,我也成不了今天这个样子,所以,我应该先敬您老人家一杯。”吴娘娘说:“一码是一码,今天我就要敬为中国培养有良心的博士生的教育家。”单校长在酒场上说话不给力,只好喝下吴娘娘敬的那杯酒。
兴科要去卫生间,壮师傅也跟了过去。他说:“单校长这人挺古怪的,说个话吞吞吐吐,就像大姑娘害羞一样。”兴科说:“你不懂他。”壮说:“你懂他你说说他这是为什么?”兴科说:“你想啊,三十年来,不少人的荣辱观都倒置了。以包养小三为荣公开吹嘘的有之,因坑蒙拐骗发了家到处炫富的有之,以投机取巧获得不当得利而显耀本事的有之,以托人跑官隆升高位的有之。在这样的氛围下,他就成了另类了。当你在酒桌上问他的时候,他又不会撒谎,但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缺点’或者不想暴露自己那不合时宜的理想抱负,就只好表现出吞吞吐吐、不无羞涩的样子了。”
兴科和壮师傅回到酒桌上。壮师傅也很同情单校长,嗔怪道:“单校长,你教学成绩那么好,怎么就忘了到教育局备案呢?你也太粗心了吧。”单校长也懒得解释,兴科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倒是兴德开了腔:“你怎么尽说些没用的话。单校长要是到教育局备案,他就必须使用国家规定的教材,就必须执行国家的教育大纲,那就成了一所普通的学校,学生就会早恋,就会泡网吧,多数学生就拿不到本科,更进不了北大,那就不是育英堂了。”兴科补充道:“正因为普通学校有问题,培养出来的学生万一有几个出类拔萃的,也都寻思着往美国跑,跑出去就不回来了,还引以为荣,单校长才按照自己的方式办学的。明白了吗?”
壮师傅突然大声说:“停,停,你刚才提到好学生跑到美国不回来的话,我倒想起一件事来。你村里是不是有个叫刘醉诚的老头?长得五大三粗。”“是的。他怎么啦。”“咳,那年他在山北师大浇花种草,每天给他六十元钱。那年我也在那里看门。我跟他聊起来了,他说他是金山土山北沟的,不就是你那个村的吗?”兴科说:“是啊,他怎么啦?”“好人一个,火大性暴,爱打抱不平,就像水浒中的李逵。”
兴科等不及了:“你怎么说话尽跑题儿呢?他到底怎么啦?与学生跑到美国有什么关系?”壮师傅说:“你慢慢听啊,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吴娘娘看一眼兴科,兴科说:“你说吧。”
壮师傅喝一口酒,又抄一口菜拉起了他亲眼看到的关于刘醉诚的故事:
话说山北师大有个梅教授,梅教授有个女儿叫梅杨。梅杨大学毕业到美国深造,取得博士后学位,竟然移民美国了。在美国一家科研机构上班,还引以为豪,还发文章抹黑中国。
她在美国生了个儿子,年方五岁。每年都要随母回中国看他外公外婆。有一天她那个儿子为了争一个玩具和其他小朋友打了架。她拉着儿子的手说:“走,咱是美国人,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刘醉诚听别人说这事后,气得肚子鼓鼓的。隔日,刘正拿着水管子浇花,又亲自听到她说咱是美国人之类的话。刘醉诚开口骂道:“你美国人算个鸟啊!你美国人也是中国人把你养大的!没良心的东西!”梅杨一听,竟然有人敢骂美国人,再一看是个下大力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竟到这里来撒野,真没修养!”刘醉诚来不及弄懂什么是修养,估摸着回道:“放你娘的屁!连祖宗都忘了的人也配修养吗?”梅杨气急败坏地说:“我忘不忘祖宗与你无关,我不该你,不欠你,你问不着!”刘醉诚骂道:“你这婊子生的也不想想,没国家培养,你就能成为教授吗?培养你的那些钱是全国老百姓的,那里面有我的一滴汗,你说我问着问不着?”梅杨狡辩道:“我出国手续完备,是经国家批准的。气死你!”刘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你欠我债不还就是老赖,国家批准你出国不能成为你赖账的理由!我有权向你讨要。”梅杨自知骂不过他,领着孩子就往家走。刘老头还不依不饶,朝她的背影喊道:“全国老百姓都有向你讨债的权利!”在一旁种花的一群娘们儿都喜得哈哈的,个个伸着大拇指说:‘好汉!真解气!’其中有一个四川来打工的老头称赞说:“今天我算见识了山北好汉的风采了。”
兴德也拿了一方纸巾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故作平静地说:“是他,你说这些我信,他就是那脾气。那样的话他说得出来。就因为这脾气,没少给家里人添乱。”
壮师傅说:“你们都是文化人,给我分析分析,那刘老头说梅杨欠他债,这话成立吗?我怎么听着挺牵强呢。”
兴科说:“一点不牵强。梅杨既然享受了国家的培养,她就有了报效祖国的义务。她只享受权利,不尽义务当然就欠下中国老百姓的一大笔债。包括刘老头多年交的农业税中用在梅杨身上的那‘一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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