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时间,她可以等。他需要空间,她可以给。
可是她不能容忍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就算是误会也不可以。
可以解释的误会,为什么不在发生之前就消灭在萌芽状态,而非是让这样的误会发生呢。
既然发生了,那就不是误会。
他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中,她有多么地害怕会有离婚这一天。可是,当这个念头无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并付诸实践时,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煎熬。
在无数个最后一次之后,她终于可以坦然……
“昕昕,你不要不讲道理好不好?”秦贤也有些生气,她出现时的窃喜已经被她愤怒的情绪所湮灭。
“我就是不讲道理。谁讲道理,你和谁好去。曲枫应该讲道理,你们不是谈得挺好的吗?没有我,你们可以谈得更好。”任恺昕承认她是在借题发挥,但她就是不想心平气和。
那是属于她的怀抱,凭什么让别的女人磨磨蹭蹭。又不是不知道曲枫的那点小心思,她容忍曲枫的存在,不代表容忍她所有的行为。
已经不止一次公开表示过对曲枫的反感,他还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就应该预料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她只是……”
秦贤的话还没有话完,额头上突然被重物击中,打得他眼前一黑。
“啊……”任恺昕双手抱头,惊声尖叫,用力她全身的力气,发泄着她的不满,发泄着积蓄一年的疲倦。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小道,划破寂静的夜空,撕破她粉饰已久的淡然。
她忍得太久,那些负面的情绪再也掩盖不住。
泪水伴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起宣泄而出……
此时的她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在惊涛骇浪中滚滚向前:“还要解释,你还要为曲枫解释什么?我说过什么?我说了我不想听解释!我不需要解释!可你还是一味地说着你的那些道理,说着你的曲枫!我烦什么你说什么!既然那么维护她,你继续做你认为有道理的事情!不要缠着我,让我离开,让我走得远远的,走到没有你的地方。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你施舍的爱情,我不需要,我统统都不需要。我滚可以了吧,我不招您烦了,您爱干什么干什么,爱找卓然找卓然,爱找曲枫找曲枫,只是不要再找任恺昕,这个人已经被你伤透了……”
“老婆……”秦贤捂着被她高跟鞋砸中的额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
以前,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她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会始终如一的包容迁就。
可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谁也无法靠近。
“闭嘴!”任恺昕握着另一只鞋子,“信不信我再砸你一次?”
“你砸我也要说。”额头上的伤处正往外渗着血,秦贤抬起袖子抹掉,脚步却坚定地走向任恺昕。
任恺昕把鞋子把他胸口处一扔,不再往他脑门上砸,鲜红的血液即使在夜色中依旧清晰可见。
看到他受伤,她还是会不忍。她痛恨自己的不忍,痛恨自己一次次地心软。
“我说了不想听,你还是要说!你到底在没在乎过我!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往心里去了吗?”
秦贤终究还是闭了嘴,长臂一捞,将她紧紧锁在怀中。
任恺昕身体僵硬地挣扎,可越是挣扎,他的手臂收得越紧。
她干脆放弃挣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脏,不要碰我……”
秦贤仍是不愿放手,闭上眼睛忽略掉她越发极端的言辞。
“你又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任恺昕笑了,满脸泪痕地笑了,“你说我们这样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你从来不听我说,即使听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你说你爱我,可是我一点都感受不到。别再纠缠了,我们真的不合适在一起。还好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可以再找另一个人重新开始。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松开,不敢置信地握着她的肩膀,直视她泪眼婆娑的双眼。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爱我了?”
任恺昕毫不示弱地迎向他的目光,那双充满忧伤的眸子曾经无数次地让她沉沦其中,遍体鳞伤也不所谓。她曾经相信,拥有这样一双忧伤眼眸的男人,一定是一个多情而痴情的人。
是的,她没有错。他多情,他也痴情。可却不是对她。
“不,我爱你。”任恺昕冷笑,“此时此刻,我仍旧爱着你。但是,我就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这与我爱不爱你没有关系。我爱你,可以与你无关……”
这一年来,她的爱就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现在,曲终人散,该是落幕的时候了。
她取下无名指上的六爪婚戒,装进他衬衫的口袋中,“别再找我。希望这一次,你能把我的话听进去,能在乎我一回。”
她往后退出一步,脱离他的手掌,捞起她的行李箱,冷冷地瞥了一眼他额角的伤口,心中仍是不忍地抽了抽。
“再见!”她闭上眼睛,任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的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春寒入骨,却比不过她身体的寒意。
秦贤站在原地,不敢解释,不敢回头,不敢去追。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离去,他才迈开脚步,往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树影摇曳,路灯依稀,拉长两条渐行渐远的身影……
*
被尖声惊叫吵醒的秦家两位家长已从二楼的窗台窥视到所发生的一切,不止是他们,在这个小区内被吵醒的人也同时目睹了他们的争吵与分离。
秦家的电话从那时候起已经被好事者打爆,方佩云只能拨掉电话线,关掉手机。
“这是怎么回事?”秦贤刚踏进门,就被秦开先劈头置问。任予庭在c市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这里正想法子解决,连夜把儿子从国外叫回来,没想到儿媳妇却……
“没事。”秦贤疲惫地摇了摇头,刻意避开秦开先,低着头不想让他发现额头的伤口。
“站住。”秦开先回头低喝一声,“如果昕昕走了,你就不再是我秦开先的儿子。不是因为她有多好,而是因为她对你有多好。你究竟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痛不欲声?”
活到这一大把年纪,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姑娘在深夜凄厉而哀婉的尖叫哭泣,究竟是什么样的爱能让她疲惫不堪,痛不欲声。
“我……”秦贤百口莫辩。事情终究是他一步一步做出来的……
“我说老秦,你就别说儿子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昕昕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体贴懂事。她要是真的爱小贤,就该包容他的一切。今天出国,明天搬家,连家务活都是儿子在做。她一个女孩家就知道在外面招蜂引蝶,冯素端的儿子还天天上她的咖啡馆喝咖啡呢。要我说,肯定是老任家出了事,她借题发挥罢了。”方佩云老早就看到儿子额头的伤,心疼得要死。“要是儿子回去哄她,她肯定又得提要求,不信我们走着瞧。”
“提要求怎么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不帮的道理。”
“那还得惹得自己一身骚啊?”方佩云横眉冷对。
“我要是干净的,能你这么自在的生活吗?”秦开先拂袖离去。
方佩云转过头,才发现秦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东西,连伤口都简单地处理好,正准备离开。
“小贤,这是干嘛?儿子我可只有一个,媳妇随时可以换。”方佩云拉住他。
“妈,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有三个儿子!”秦贤挣脱她的手,往屋内喊了一声:“爸,把你电话本给我……”
秦开先的电话本,从小就是秦贤不去碰的东西。因为那个本子里是一个他痛恨的世界,尔虞我诈,以权论势。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去碰,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打造事业的巅峰。
可是,就算他有多痛恨,也必须深入其中。
为了他心爱的妻子,为了他无可替代的小精灵。
“喏。”秦开先板着脸送上本子,“用完记得还我。”
“爸,你先给市局那谁打个电话,把咱家门口的监控都调出来。”秦贤皱着眉头翻着本子,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地找到任恺昕。
“自己打去!媳妇还得我帮你找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要离了……
唉,这章写得好艰难。
好象要来大姨妈了,腰好酸。
女人好麻烦哟……
其实,昕昕可能也是大姨妈要来了。
所以脾气比较不好……
呃……
35
35、chapter 35 ...
凌晨1点多,秦贤终于从市局指挥中心处查找到任恺昕的落脚点,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了放。
任恺昕常年东奔四跑,辗转不同国度,有她的一套生存法则。
人有一张嘴,不懂就问。找不到地方,打车是最安全的。特别是在国内各大城市,只要说出某个酒店的名字,司机就会把你准确送达,虽然有些黑心的司机会载着你绕过大半个城市游车河。
这次也不例外。凌晨时分正是生意最清淡的时候,好歹有个面善的客人,出租车司机自然是不会错过宰客的机会。
秦贤听到市局留局长给他的最后答复,表示任恺昕入住的地方是五星级的酒店,也核对过她的入住资料,确定是秦贤要找的人。
听留局的语气,十分的不恼火。要不是那司机宰客,他也不至于盯着监视器面画将近一个小时,看得眼睛都要闭上,生怕有个闪失,把领导家的儿媳妇给丢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还知道要住五星级酒店,还算让人放心。
秦贤倚在窗边,指间夹着一根烟雾袅袅的香烟,面色凝重。
他抬手抚上包扎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比不过看着她渐行渐远时椎心刺骨的疼痛。
她孱弱的肩膀微抖,如同断翅的蝴蝶,一次又一次扇动翅膀想要展翅高飞,却一次次地落败。
他看得心疼。想冲上前抱住她,给予她全部的温暖和抚慰。
像以前每一次争吵冷战,只要他伸出手,她就会紧紧地握牢,不再松开。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就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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