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秦贤的,妻子。”任恺昕停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那名交警被排到除夕的班已经很不爽了,还遇到一个高烧醉驾的,心情更是不爽到了极点。正准备填单子让他五年之内都拿不到驾照。
“赶紧带回去。”交警大笔一挥,“看在大过年的份上,拘留就免了。”
任恺昕不解地瞪大双眼,“同志,您不能因为他是高干子弟就徇私枉法啊?”
她就知道秦贤没这么好摆平。以她老爸和他老爸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不能喷嚏也可能把他毫发无伤地弄出来。
但是他不是轻易向秦开先低头的人,而她也没有打算向任予庭求救。
“赶紧的,赶紧带回去。”交警一脸便秘的表情,恨不得那人立刻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任恺昕狐疑地往里走,只见秦贤正窝在一张藤椅内,身上盖着一件警服,苍白的脸色和警服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住,一时间忘了如何呼吸。
她没有忘记,他是她赖以为生的空气。在这一年中,她的每一个呼吸,几乎都是为了他而此起彼伏。
可是她还是要离开。如果不离开,她不知道哪一天,她会忘记呼吸,忘记她坚定的信仰。
“老婆。”秦贤的目光迷离,隔着一层雾气凝视越走越近的任恺昕,他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老婆,我要喝水,那个警察不给我买。我生病了,我要喝水!”
任恺昕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难道他穿越了?重生了?还是撞坏脑子回到年少时光了?
怪不得警察叔叔视他如瘟神,难道……
任恺昕的眼皮下意识地抽cu,“好,我们先回家。”
“可是家里那个牌子的水。”秦贤掀掉身上的警服,只着一件单薄的沾满污渍的衬衫朝她走了过来,“我们去买水好不好,不能那个牌子的水病是好不了的。”
没有失去记忆,返老还童。任恺昕心中的石头落地。
“今天是除夕!”任恺昕连忙说。是哪个牌子的水能药到病除。
秦贤甩了甩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被雾气占领,“老婆,我病了,病了就要喝水。我们一起去买。”
任恺昕抚额,病人就可以随便卖萌吗?“秦小贤,我不是你老婆了,我签了离婚协议书,你没看到吗?”
秦贤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摊开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噘着嫣红的唇瓣问道:“是这张吗?”
任恺昕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签名呢,几个小时前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把这纸离婚协议签好。
“嘶……”那张纸应声被撕成两半。
他修长的手指毫不费力地将那张所谓的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声音幽怨:“我很早就想撕了,可是你不知道藏在哪里,大扫除那天我都没找着。”
“老婆,酒我也喝了,喝不完的就倒了吧,难道你想看着我酒精中毒不成。看看,我醉驾了,以后都不能鞍前马后地伺候你,不破坏公共设施,你说咱家的家用还有剩零头吗?”
“你……”任恺昕终于明白,她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她果断地掏出电话,打给任予庭,希望他在十分钟之内平息此事,并且不能被扣分不能拘留不能吊销驾照。
而后她又给方佩云去了电话,说明今天他们发生的事情,以免日后成为授人以柄的口实。
“秦小贤,两个老人家已经够难的了,你想害他们晚节不保吗?”任恺昕冷着脸痛斥他。为什么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判若两人。
“你生气了?你还在生我的气?”秦贤烦躁地扒了扒头发,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我着急了,你离开之后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去哪找你。你一定是很生气,才会签了那张离婚协议。我让你失望了对不对?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弥补不了这一年来我对你的歉疚,但请相信我,不会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错过你。”
那不仅仅是失望,而是绝望!任恺昕依偎在他怀里,贪恋他怀抱的温暖。如果注定要离开,请允许她再任性几分钟。
“小雨说,你和唐潜之在一起,我……”他的手倏地收紧,“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我爱你,昕昕。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认清自己的心,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打要骂任你处置,可是,求你,求你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几近哽咽,“我爱你,昕昕。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任恺昕平静地回答道:“我听到了。可你现在发烧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们先去买你要喝的水,然后吃药睡一觉。有什么事情,等烧退了再说。”
“不行。”秦贤搂着她的腰,“你要相信我,我才回家。没有你的家,不是家。”
任恺昕艰涩地闭上眼睛,自嘲地扯开一抹笑。如果在她没有下定决心之前,或许她会相信。
“先回家再说。”
*
唐潜之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眼巴巴地跟过去,一个劲地跟值班交警套近乎,想把秦贤的罪行减到最低,可交警说什么都不徇私,非说他酒后驾车并破坏公共设施,这是要入刑的。让他回去只是因为他病了,大过年的,再大的错也得回家过年不是。
唐潜之把口水都要说干了,仍是无济于事。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值班的交警接到一个电话之后,态度立马180度的大转变,销案放人,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不早说那是中纪委副书记秦开先的儿子,还有副省长任予庭的女儿?”交警很狗腿地讨好着,“赶紧回去吧,早点回家过年。”
他求了半天,却比不过一个电话。
唐潜之很明白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他“唐潜之”三个字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难道他要跟人家说,其实我是某某某的儿子。但是,也起不到以上的震慑作用。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还有他臭味相投的酒友,都是有背景的高干子弟。
而他,唐潜之,却像傻子一样陪着笑脸。
这个年注定不平静。
唐潜之相信没有他在,也会有人把他们送回去。他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开,驶入一年才回一次的深宅大院。
外界曾有传言,副省长任予庭与唐氏国际过往甚密,曾经为唐氏的多块地皮开绿灯,并从中牟利,而唐氏也为任予庭一路高升提供各种支持。
在这次任予庭被举报之后,唐氏亦陷入低潮,同时开工的几块工地都被勒令停工。
“爸,我同意回来。”唐潜之站在装修华丽的客厅内,沉着脸陈述着。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昨天拉肚子了,好杯具,吃太多冰的东西。
你们千万不要学我,一到周末就不吃主食,专门吃冰水果,还喝冰蜂蜜水。
拉得我ji花都疼了,嗷呜~~
坐着码字都好纠结,前一天吃辣的人特别不能拉肚子,那叫一个火辣辣的疼啊!
码完这章我去睡一会,晚上有饭局,我得把拉出去的补回来。
嗷嗷,回来再来回留言。。。
23
23、chapter 23 ...
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别人阖家团聚,围炉守岁之时,他却生病了。
“不要,我不要喝这个水。”秦贤还在为喝水的问题纠结。可是商店超市都关门了,买不到他指定要喝的那个牌子。
任恺昕气得想把手中的水泼过去。平时不觉得他难伺候,任由她耍小性子也不恼。
这回可真验证了一句真理。
出来混的,始终是要还的!
“可是买不到。”可是一看到秦贤噘着嘴巴,顶着一头乱头卖萌,她顿时无语凝噎。“乖,我们先吃药好不好?”
“不好,没有那个水我不吃。”秦贤很坚持,赖在床上嚣张地耍赖。
“不吃?”任恺昕真的怒了,“不吃我就签100张离婚协议。”
秦贤先是一怔,随即绽开装纯的无害笑容,“老婆,有没有人告诉你,有了离婚协议并不能算是离婚,要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才是真正的离婚。再说……刚才我已经把离婚协议撕了,你少了一份,也办不成离婚证的。还有还有……”
秦贤瞅了瞅任恺昕越发阴沉的脸色,识相地垂下眼帘,委屈地说:“老婆,我现在是病人,你不能对病人发脾气。”
任恺昕攥紧拳头,咬牙硬挺。每一个最后一次都是被这人无耻的行径消磨掉,这一个真正的最后一次还是没能逃脱他再一次耍赖的可耻行为。
她的心是软的,可她仍是不愿就此妥协。被伤透的心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相信,更不知道这些的纠缠何时才是尽头。
“秦贤,我最讨厌你了。”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秦贤见她跑开,也不敢追出去。倚在床上将扯开的唇角僵在原处,一直洋溢的笑容尽数敛起,眸中的雾气退去,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无奈和自嘲的浅笑。
小精灵,如果这样能把你留下,我不在乎一直病下去,这样我就能拥有耍赖的权利。
*
任恺昕推开后院的门,跨过与卓然家相连的草坪,深吸一口气,叩开他家的大门。
“怎么是你?”开门的是邢质庚,他现在对后院这道门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排斥。但是他明白,他是卓然的现在和以后,而秦贤只是她生活中比父母还要亲的亲人。若是没有秦贤,就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卓然。
所以,他不敢嫉妒,不敢埋怨,不敢像任恺昕那般宣泄她的不满。因为理解,所以包容。这是男人与女人最大的不同。
“你家有这个水吗?”任恺昕递给他一张小纸条,不去管门后的热闹喧哗和卓然渐行渐近的询问声。
“餐厅的仓库里应该有。可是现在……”邢质庚望了望门后,一家人正围炉畅谈。
“我现在就要,马上。”任恺昕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
“怎么回事?”卓然从他身后探出头来,脸色嫣红,明显是喝了酒。她瞥了一眼邢质庚手中的纸条,“秦小贤病了?”
任恺昕一愣,“是的。”
“老公,你快去餐厅取,这个时候没地方买了。”卓然也不含糊,立刻指挥邢质庚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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