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陶家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县城还是有些名气的。陶易川是陶家的男主人,他有着很好的木匠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凭着这个手艺,他不仅让一家人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成了远近闻名的名人。钱有了,名气也有了,按理说,陶易川应该满足了吧,但事实却不是,他整天唉声叹气的,为的只是他和妻子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没有儿子,他不愿将手艺外传,更不想让祖上传下来的绝活葬送在自己手里,他需要有下一代来传承它,可这么一个粗笨的手艺不适合交到一个女孩子手上,即使勉强交了,肯定也是自己砸自家的招牌,这根本就不是女孩子做的活!不管别人怎么认为,至少陶易川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还算让陶易川感到欣慰的是,妻子沈鸾凤在近四十岁的年龄时竟奇迹般地怀孕了,如果这次能生下男孩,对陶易川来说将会是天大的喜事。尽管当时计划生育正在如火如荼地盛行着,生这个孩子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但为了能让自己手里的绝活有个传承人,他咬着牙豁了出去,管他呢,生,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生!
于是,这个未出生的孩子成了陶易川夫妇所有的希望。陶易川更是对妻子呵护倍至,轻活重活都不让她碰,好吃好喝地伺侯着她,只盼着这个孩子的呱呱落地……
十月怀胎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再怎么漫长,终归是会到来的。这一天,陶易川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目不转睛地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大门终于开了,当医生告诉他是个女儿时,陶易川一下子傻了,他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喃喃道,“女孩,又是女孩,我陶易川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为什么老天连个儿子都不肯给我?”
带着这样的愤恨,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出医院,走进一家饭馆,要了几瓶酒,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酒,直到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两个刚巧来饭馆吃饭的熟人送回了家……
由于孩子是二胎,计划生育又追得紧,陶易川几乎掏空了家产才算把这件事摆平。但从此后,陶易川不再用心钻研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也不再接任何活,只是一味地酗酒,见此情形,鸾凤开始跟陶易川吵闹,谁知酒后的陶易川不但不听,反而对她拳脚相加。
陶欣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她四岁那年,姐姐欣慧已经长成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并且在省城一所师范大学读书。母亲鸾凤为了供得起欣慧的学费,每天除了卖茶叶蛋赚钱外,还经常接很多重体力的散活,几个月下来,鸾凤已经瘦了一大圈,才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像五六十岁的人,所有这些苦累鸾凤都能忍受,唯独丈夫每次酗酒后的拳打脚踢是她最不能忍受的,但为了两个女儿,她始终咬牙挺着。
鸾凤的辛苦付出并未换来大女儿欣慧的丝毫感动。从小她的家境就要比别的孩子优裕,吃的,穿的,玩的,都要比别的孩子好许多,于是很多孩子都愿意跟她玩,这让小时候的她就养成了贪慕虚荣的坏毛病,但妹妹欣然的出生让她的家境一天不如一天,这让她无法承受,已经被优越环境宠坏的她依然我行我素,花钱大手大脚,没钱时就找同学借,要不就找母亲吵闹,丝毫不管母亲的钱是怎样地滴汗滴血挣来的。
尽管她大部分的吵闹对母亲都管用,但母亲挣的钱毕竟有限,依然无法满足她的开销。她开始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钓金龟婿。她们宿舍就有一个女孩,她觉得不管是相貌也好,身材也好,那女孩都远远比不上她,可那女孩自从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后,经常是小车进,小车出的,而且经常向她们同宿舍的人炫耀她新买的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她每一次的炫耀都会让欣慧觉得浑身如同针扎。她在心里暗暗骂道,拽什么拽,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个比他有钱十倍的男朋友!
她也只是这样想想,可没想到竟然还真的碰上了这样一个男人。那一天,她刚参加完学校的联谊舞会,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她听到对面马路有人叫她,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两年没见的高中同学,高中时候她们很要好,看到她在冲自己招手,欣慧很是激动,她丢下其他同学,丝毫不顾来来往往的车辆,径直向马路对面走去。刚迈出两步,一辆奥迪车就在她身旁戛然而止,欣慧吓坏了,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扭伤了脚踝。车主陆鹏程推门而下,一脸的愤怒,他刚想冲这个闯祸者大骂一通,却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在地上抱着脚踝,痛苦地蹙着眉头,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不由地怜香惜玉起来,他走到欣慧跟前,关切地询问。欣慧只是一个劲地说着痛,陆鹏程见状忙将欣慧扶上车,将她送到了附近的医院。经过一番折腾,还好,医生说没多大问题,这才让陆鹏程和欣慧放下了心。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到晚饭时分,陆鹏程看看时间,便对欣慧说,“今天的事真对不起,不如我请你吃饭,当是我给你道歉吧。”欣慧本想拒绝的,可一想,这个人开着这么好的车,说不定是个有钱人,而且人长得也帅,比起她室友的男朋友可是好太多了,如果自己能和他……那一定会让全寝室甚至全校女生都嫉妒死的,想到这些,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陆鹏程和欣慧就这样认识了。从这之后,他们之间的往来便多了起来,陆鹏程经常到学校找欣慧,两人一起聊天,一起吃饭,陆鹏程也时常给她买些衣服,首饰,偶尔也会请她的同学吃饭,这让所有认识欣慧的同学都对她羡慕不已,说她的男朋友人长得帅,又有钱,对她又好,这些话在欣慧听来很是受用,大大地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很快地,欣慧的生日到了。这天下午只有一节课。一下课,欣慧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校门口。果然,陆鹏程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欣慧兴奋地上了车,陆鹏程从车座旁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到欣慧手中,说了一声生日快乐。欣慧看着陆鹏程笑道,“什么啊?”陆鹏程急道,“快打开看看!这是专程到香港给你买的,内地可是买不到的。”欣慧好奇地打开了盒子,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盒子里竟亮闪闪地躺着一条红宝石项链!欣慧看着项链,人一下子傻了,这样漂亮昂贵的项链,她长这么大,别说戴,就是见都没有见过!她看了一下项链旁边的价格标签,暗自数了一下数字的位数,这一数不要紧,竟差点把她吓晕了,天哪,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欣慧虽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但也仅限于价格适中的衣服首饰之类,像这么贵重的东西却是不敢轻易接受的。一想到这里,欣慧合上盒盖,将它递给陆鹏程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陆鹏程没有接盒子,只是看着欣慧笑道,“它再贵重,也只是件东西,远远没有你在我心目中贵重!”这句话虽是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的,却让欣慧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但对项链,她仍旧固执地推辞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能要。”陆鹏程无奈,只得假装生气道,“原来你这么不在乎我送给你的东西,不要算了,不要我把它扔了。”说着,他一把抢过欣慧手中的盒子,抬手就要朝窗外扔。欣慧一看他还真要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慌道,“别扔,我收下就是了!”……
那天下午,陆鹏程带着欣慧四处游玩,唱歌,跳舞,直到疯玩到后半夜,欣慧才忽然想起这么晚了,学校宿舍已经关门了,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要是被学校发现自己一夜未归,说不定还会被处分呢。想到这些,欣慧有些着急了,陆鹏程见欣慧面有难色,便询问怎么回事,欣慧将原因告诉给了他,陆鹏程想了想道,“没事的,等会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住下,学校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们校长刚好是我的同学,明天我去跟他求求情,这样你就不会被处分了。”
欣慧疑惑地看着他道,“会有这么巧的事?”陆鹏程笑道,“你不相信我?那我问你,你们校长是不是叫吴明贤?”虽然名字被陆鹏程说对了,但欣慧还是不敢百分百地相信他。尽管这样,最终欣慧还是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因为除此之外,她也实在是没更好的办法了……
她跟着陆鹏程到一家豪华宾馆开了一间房间。陆鹏程将她一直送上楼,送进房间,似乎仍有不想走的意思。欣慧脸皮薄,不好意思下逐客令,况且又收了他那么贵重的礼物,俗话说,拿人家手短……
两人一直默默地坐在床沿上,谁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房间静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最终,还是陆鹏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送你的礼物你怎么不戴上?”
“我舍不得。”
“这么好的东西不戴上是一种浪费,你把它拿出来,我帮你戴上。”
欣慧听话地将盒子拿了出来。
陆鹏程打开盒子,拿出项链,将项链轻轻地从欣慧颈上环过。
陆鹏程的手似乎在发抖,怎么也扣不上颈后那个锁扣,他的头又向她的脖颈靠近了些,欣慧突然感觉后脖颈变得暖暖的,那是他的气息,正透过她的皮肤,一寸寸地进入身体,她感觉到一股躁动不安的热流正侵蚀着她整个身体,血液也变得狂热起来……
总算戴好项链,陆鹏程细细地端详着欣慧,灯光映过她美丽的脸庞,他有些陶醉了,不由自主地,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吻她。
一阵颤栗划过欣慧的身体,她全身的血液开始急剧扩张,她喘息着,热烈地迎合着他,欣慧的热情让陆鹏程更加地难以自持,他抱着欣慧翻滚到床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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