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药田里没什么活儿,陈氏去县城的时候,就已经跟他们说给长工都放了假,只自家人每天三次到山上巡视。
可这会儿地里居然还有好几个人在干活儿,其中一个已经脱了外面的棉袄只穿着夹袄在带领着几人一起干活儿。
“这边,这边,你们赶紧的,每一棵小药苗可都得盖严实了。不然我兄弟家的小药苗子被霜打死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彭斌自己一边卖力气的撒着干树叶,一边吆喝着招呼其他人道。
看到其中一个人站着偷了一会儿懒,彭斌还一脚踹在了人家的屁股上。
苏晚看着田里的人有些疑惑,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并不是他们村里人,自然也不是他们家请的长工。
顾远小声的跟苏晚说道:“那个穿夹袄的是二嫂娘家的二哥,剩下的这些人应该是彭二哥手底下的兄弟。”
彭氏娘家的两个哥哥,一个滥赌,一个游手好闲,是十里八乡的混子头目,这事儿苏晚是早就听说过的。
苏晚去地里查看小药苗,幼嫩的小苗还经不起风吹雨打,但是在保暖的树叶的掩盖下,却生长得十分茁壮。
顾远走到穿着灰色夹袄的彭斌面前,冲彭斌拱了拱手打招呼道:“彭二哥。”
正干得卖力的彭斌抬头看见顾远,露出了一脸的笑容,“哟,阿远回来了!县城里的痨病控制住了吗?”
话问完,他丢了手里的耙子,一拍脑袋,恭恭敬敬的朝顾远拱了拱手道:“不对,不应该叫阿远,现在应该叫举人老爷了!”
苏晚也过来跟彭斌打了招呼,然后才问道:“彭二哥,这给小药苗盖上树叶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啊?”
彭斌看着苏晚,“是我想出来,我小时候在山上玩儿就发现那些树叶盖着的野草到了第二年春天能比露在外面的长得更壮。
怎么?用这个方法种药材是不是不对?
要是不对,我这就把树叶都耙了!”
苏晚忙说道:“没有没有,彭二哥,你这样做很对,我回来之前都还在担心,咱们都过了中秋才下的药种,小苗长出来就要越冬,怕被冻死呢,没想到这问题已经被您给解决了。”
彭斌得意的笑了笑,说道:“阿远、弟妹,你们先在边上歇歇,我跟兄弟们把剩下的这点小药苗也都盖上树叶,今天就可以收活儿了。”
顾远又谢过彭斌并邀请了他们晚上去家里吃酒之后,便陪着苏晚一起去巡视了一下其他的药地。
秋冬是白芨的休眠期,所以白芨块根虽然种下去了,可却并没有发芽。
其他的小药苗都已经发芽了。
至于那些石斛苗,也都按照她之前交代的仿野生种植,有些种在乱石缝里,有些种在枯树干上,不过成活率还是很高的,只是这个季节石斛的叶子也已经干枯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子。
顾远和苏晚回到浅山区的时候,彭斌带着人已经把小药苗都用树叶盖好了。
彭斌带着他几个来帮忙干活的兄弟一起往顾家走,一边走的时候,他一边闷头在想着什么,脸色也是变幻莫测的。
终于,在下了山快要到河边上的时候,他鼓起勇气拦住顾远和苏晚,停住了脚步,说道:“阿远、弟妹,你们走了两个月,刚从县城回来,有个事儿,你们可能不知道。”
彭斌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愧疚,“我本来是跟我大哥一起来做你们家做活的,可是我大哥他混账,见你们屋子里没有人,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偷了你们的银子去镇上赌钱。
是我妹妹和妹婿拿了钱给你们补上的,这事儿虽然叔和婶儿都没说什么,可我这心里到底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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