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朋友约我钓鱼,我说,不会。我的回答每每使他们失望,也使他们惊讶,水乡的儿子居然不会钓鱼。
我是真的不会。
小时候,是父母不让钓鱼,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在我出生不久,妈请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先生说我命里多水,因此要防水,并且开出了偏方,说十岁前绝不能吃黑鱼。瞎先生闭着眼睛说话,自然是不负责任的,可却害苦了我,十岁前我决没有吃过黑鱼,虽然近河而居,但下河的机会不是很多。
后来想想,瞎先生所言真是荒唐,如果因为多水而不能吃黑鱼,又有多少鱼不是生在水里,为了防水,应该什么鱼都不能吃。妈妈只知道让儿子平平安安,哪会去作科学推理呢。瞎子只知道投主人所好,赚到钱,哪会管你有没有鱼吃。
不会钓鱼似乎是命里注定。
但我也有过钓鱼的经历。第一次是二十多年前,在一个镇上工作,某一年春季的一个周六,被家住本地的一位同事拉去钓鱼,他为我准备了渔杆渔钩和饵料。记得是骑车五六里到一个荒荡里钓。同事是钓鱼的老把式,一到目的地先看地势,再打鱼塘,即将饵料撒到河里。然后是挖蚯蚓,再就是将蚯蚓在手心里轻轻扑几下,最后挽到钩上,并给我作了简单的指导,“钓鱼乃小技,有点耐心,多点观察,看到鱼浮子动了,轻轻拉起,不要太快”。
我俩相隔不远,将鱼钩丢到河里。不久,他就钓了一条小鲫鱼。我的钩在河里只随着微波轻轻晃动。不一会,他又钓到一条不小的鳊鱼,他一边将鱼从钩上取下来,一边对我说,钓鱼不能着急,慢慢来。
我很羡慕地看着说,不急不急。就在这时,我的鱼浮子动了,我的心里痒痒的,两眼直愣愣地看鱼浮子,隐隐感到鱼杆上有了点份量,我于是慢慢地将鱼钩拉出水面,鱼钩上还真的有一条中指长的昂斯(谐音,即丁鱼),尽管很小,我的心里却是很快乐,毕竟是第一次钓鱼。后来,又将钩挽好放入河中,但一放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太阳西斜也没有第二条鱼上钩。
后来,一直都没有钓鱼。直到,前年回家,看到屋后的河边上有人钓鱼,我便向邻居借了钓具,趁着妈烧饭的时间钓了一个小时,一片鱼鳞也没钓着。
钓鱼的记忆就是这些,我不会钓鱼是千真万确的。
朋友说我是死脑筋,你不会钓怕什么呢,即使一条钓不着,还能让你空手回来吗,你以为凡钓鱼者都是钓鱼的高手吗,有的人压根儿就不会钓鱼,但他们每回都是满载而归,钓不着可以网着。
这样的事,我听得不少,但我总是做不到。我始终认为,钓鱼之乐在于一个钓上,不是自己亲自钓上来的,获得再多的鱼又能有什么乐趣呢。如果那也有乐,那也叫乐,那该叫“窃乐”,是偷来的快乐,是利乐而非心乐。
我想,今后会去学着钓鱼,钓鱼也是锻炼身体的好形式。想想独坐在河边,静心凝目,纯思一虑,有清风徐来,有草木芬芳,纵无鱼利,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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