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妇科手术室出来,感觉一切都是冰冷。刚刚在大厅等候的钢丝椅上坐定,心顿时便是刺骨的凉。明晃晃的瓷砖地面透射着阴冷的寒光,让我情不自禁抱紧了双肩。回想起刚才爬下的那张冰冷的手术床,心有余悸的我浑身是止不住战栗。
大厅里穿梭着来来往往的人流,面容焦灼,脚步匆匆。我呆呆地望着正前方显示屏上滚动的红字,思想象躯体一样麻木。刺眼的红字让我想到了刚才的血腥,一阵阵的干呕,把我的眼泪都招惹出来。其实我一开始就告诫自己要努力坚强的,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扛得住,同时也相信,刚才流下的这种眼泪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与情绪、情感无关。
腹部开始痉挛般得疼,我知道这是那个刚被剥离母体的孩子对那温暖小屋的最后眷恋。可怜的孩子根本无法主宰它的命运,尚未成形就过早夭折在妇科医生残忍的手术刀下。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猛然想起裴多菲这两句诗,我自嘲地笑了一下,生命可贵乎?爱情价高乎?膺弱的生命贱得可怕,脆弱的爱情更是不堪一击。倒是无限美好的自由,永远令人向往和追求,前提是随心所欲,抛弃前两者,无累一身轻。
不知自己这样呆呆地在大厅坐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真的要冻僵了。那个拨了无数次却被告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冰冷声音彻底把我扔进了冰窟。亲爱的农夫啊,你在哪里?快来救救这条就要冻僵的小蛇吧,我心深处,在无望地苦苦哀告。
游离的神经走得太远太专心,我竟然没有发觉你是何时走到我身后的。直到那双温暖的手悄悄蒙上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挣扎,热热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你一把把我拉进怀里,轻轻吻着我脸上的眼泪,满脸歉意地说:“宝贝,对不起,刚才路上塞车厉害,手机刚好没电了,等急了吧。手还是这样凉...”你解开大衣的釦子,把我的手拉进怀里来温暖。轻轻闭上眼睛静静的躺在你的怀里享受着你的爱意和温暖,好希望时间可以从此停顿,就这样让我在你的怀里幸福地老去。
接近中午的时候,与你相拥着走出医院的大门,狂风怒号呼啸而来,因为有了你的怀抱,我的脚步没有踟蹰不前。坚定的步伐就像我始终不渝的信念,迈得坚毅而果敢。我一直深信,惟有不离不弃,芳龄才能永继。亲爱的,可不可以让我做你一生一世的红颜?可不可以好好爱我?可不可以陪我走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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