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坐不住，怀里象揣了只兔子，总想往外跑，只要老师一说下课，人就象离弦之箭一样地射出教室大门，老师经常是无可奈何地看着我的背摇头。有一次，我刚一冲出教室门口就被高年级的同学使了个绊子，一家伙摔了个狗啃屎，把下巴嗑在了水沟边了，流了不少的血，缝了三针。可我仍旧整天瞎跑，没有一点悔改之心，迟到缺课逃学是经常的事。拿弹弓打鸟，打中了，受伤的鸟儿可怜地在荒野中逃窜，我就追，追得天昏地暗，翻山越岭逢水横渡，这样练就了一身强壮的体质，灵活的头脑。后来懂得用功读书了，上课认真听讲，一看就会一学就懂，每天还坚持早晚锻炼身体，连上学路上那几里路我都是掐着时间走的，干嘛？练腿劲呀。高中三年级了，要高考了，总是急匆匆地踩着上课铃声进教室，老师在骂：你就不能早点进教室？他讲道理：你急匆匆地一进教室就上课，心都定不下来，怎么听课呢？我笑笑，没理他，仍旧是我行我素，老师只好摇头笑笑也不再理我了。为何？因为我的成绩一直就比那些早早就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好得多：我可没闲着呀，我在家中早起晚睡，没浪费一分钟，我蹲厕所都在着书，成语词典英汉词典歇后语词典我都是在厕所看完的。我掐着时间走路，我不断地缩短着走路的时间，练了脚劲，而且我在路上一路走一路背单词背还古文哩，老师要讲的课，我早就了然于胸，听课也只不过是在印证印证罢了，一听就明一看就懂，手到擒来。数学老师不信了：我就不相信难不倒你！他说下狠话，我索性连他这门课的作业都不交了。他说了，你不交作业可以，你有本事每次考试都在九十分以上我就算你狠！

    那时候，参考书很少，也没有什么专门的机构来出一大堆的资料，能见到的习题也不多。每天老师布置的各科作业，我一般在学校时就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搜寻各种题目来做，不懂就看参考书，自己揣摩，当时周围除了老师也没有其他人可问，为何？有文化的人太少了，而课文是一年比一年的难度大，考上大学的前一届师兄们也不见得做得出后一届的题目。没人可问，整天自己瞎琢磨。师生一较上劲就有戏看了，不管数学老师出再难的题目，当然是在我们学过的范围内，我都能应手而解，为何？因为我都事先做过了。老师能找到的题目跟我所能找到的一样多，他难不倒我。我数学成绩遥遥领先，其他每一个单科的成绩也照样出类拔萃，连体育的每一个单项都高标出众，我是踌躇满志，洋洋得意，当然还不敢目空一切。

    体育老师找我：怎样，考体育吧？全国任何一所大学的体育系任你挑了。他怎么敢说这样大的话？因为我的体育各项全优，文化各科也是全优。体育生一般仅仅是体育各项优秀，文化成绩比起一般的普通考生那就差得太远了，象我这样的全优生一般很少见。我对体育老师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但他明白，我不会选择体育，别说那时候我不会选择体育，就是现在价值多元化了，人们谁又会选择体育？

    还差一个月就高考了，数学换了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他讲课讲得好极了，思路明晰条理清楚解题有章有法，跟我脑子里的一拍即合，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讲什么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他老在讲一些最基本的解题方法，解题步骤，你说烦不烦呀？我觉得听他的课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我早就懂了。我跟原来的老师较贯了劲，这个老师根本不跟我较劲：他根本不理我，随我干什么都行，我心中茫茫然不知所措了。虽然我对这个老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老师之一，可我听他的课心中着急，他尽讲一些老生常谈的基本的东西，烦不烦啊。尽管他讲得非常好，可我不愿意听，我想就要高考了，我找一些更难的题目来解。课本上的，我所能找到的我都能解，我就想，我要找到一种方法，不管什么题目一套进去，就象工厂中的生产线一样顺着走就解出来了，那多好。正好有一个数学总公式，可太烦琐了，怎样把它简单化呢？我正揣摩着呢，还没想明白，高考来了，那年的题目特别简单，可我走火入魔，脑子进水了，一考出来我就知道完了，我把简单的问题都复杂化了，计算结果全错了，好在思路还清楚，步骤还明析，我得的全是过程分，得分是60。上了大学后，我发现我同班同学数学的平均分是105！

    大学毕业后做了老师，一个学生是桂林业余体操学校的出来的，每次去郊游，或者学校举办文娱晚会，我都喜欢叫她来几个动作；每次看电视，中国体操健儿那矫健的身姿令我羡慕令我神往。我想，假如我当年考体育系又会怎样呢？我的体质那么些好，如果有个好的教练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发现我，也许那个争金夺银的就是我了。我自己也知道这是胡思乱想。这些争金夺银的运动员他们经历了多少轮的淘汰多少次的筛选，又经过多少磨砺才有这光辉灿烂的一挥手呀，可我仍在做梦。

    结婚了，生了个男孩子。一生下来身体就好得不得了，哭声宏大。再加上他奶奶抱着他四处讨产妇的头乳喝，他的抵抗能力好很，很少生病。看着壮实的儿子，我想他也许是块玩体育的料吧。每天晚上都是我带着他睡，听音乐听儿歌听唐诗宋词。他不肯睡，我就抱着他跳舞，三步四步华尔兹探戈，才八个月，我就给他买了件小小的救生衣，我们去漓江里游泳，就把他往水里一扔，他乐得呵呵直笑，手舞足蹈，有时我们都不理他，任由他随水往下漂，都漂了几十米远了，他都不哭也不叫，只是转着好奇的眼睛东瞧瞧西望望，又用小手撩拔一下水，胆子大得不得了。我想，将来他的水性一定很好。三岁那年带他去昆明玩，在世博园里走了八九个小时，我们都累得走不动了，可他体能好得很，一直在跑在跳，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又去爬龙门山，他从头爬到尾，始终没有喊过要抱，一直就兴奋得不行，总是走在前面。我惊叹了：这孩子的体能太好了！妻子说，那当然好啦，他吃的奶粉都是多少钱一罐的呀，肉呀蛋呀，水果呀，一个月的花费比我们四个人的还高。我说你心痛了不成？她打我一拳：去你的！

    回到桂林来了，我们夫妻俩一合计，这孩子体能那么好，就让他走体育这条路吧，让他去争金夺银多好呀。我的个子不高，担心他的个子，那就让他学体操吧。桂林可是一个体操城呀，出了不少的人物，于是乎就把他送进了市业余体操学校。我想，儿子虽说学体育，文化可不能耽误了。他还在娘肚子里时，我就进行胎教，一生出来就按《零岁方案》进行教育。现在更不能耽误了，我希望他文武双全，全面发展，比我更胜一筹。于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我就把唐诗宋词的录音带放出来，让他在诗词的朗诵声中醒来，等我洗漱完了弄清楚了他也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听了半小时了，然后在去体操学校的路上一句句地教他，晚上接回来时再复习，样就可以事倍功半了，三天背一首诗词，一点问题都都没有。回到家后又给他听《故事盒》，又放碟子看《GOGO》英语，所以讲故事唱英语歌也不成问题。他学得很快，一年多下来，一百多首诗词他随口就来，几百个英语词汇也烂熟于心。更叫做父母的得意的是他的模仿能力相当好，《故事盒》中的故事，他能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完整地讲下来。叫他讲他就讲，在火车上汽车上赢得掌声不断，那大段大段的台词，长达十几二十分钟，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做父母的我们乐得眉开眼笑，到了公园的草地上，他翻的那个斤斗，小胳膊小腿，有模有样，笔挺笔挺的，我几乎都看到了李宁的身影，李小双的身姿来了。

    在体操学校练了一年多，教练带的学生从几个增加到了十几个，后来又增加到了几十个，哪里照看得过来呀。儿子也开始躲懒了，教练一不注意，他就溜到某个角落里啃苹果。教练传话来了：你的孩子就不练了吧。不练也好，接回来好好读书也行，练了这一年多的体操，身体着实不错，走路昂首挺胸的，我看了也挺满意。回来好好读书，他也差不多到上学的年龄了。

    每天学习唐诗宋词，唱英语歌，看《GOGO》英语碟子，孩子学得挺好的。这些年来，我一直对照着《零岁方案》进行教育孩子，基本上都达到了标准，智力和体能都不错，体能尤其好。我希望他不要象我一样，我小学时光是在老师的批评和母亲的责骂声中渡过的，我希望他有一个幸福愉快的童年和少年，所以我对他的学前教育抓得挺紧的，而且挺超前。可事不随人意，国营企业乌烟瘴气，我不得不离开了。我离开国营企业后进入旅游行业，做起了导游。我的工作是一天忙过一天，儿子的教育越来越缺乏连续性，到后来完全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上小学了，儿子上课开小差很严重，不喜欢读书，更不愿做作业。我隔三差五地回家，一看他写的作业我就着急，那作业百分之二十的合格率，考试测验也总是二三十分，我能不急吗？我恨不能把知识提着他的耳朵给他灌进去。我想到言传身教，我跟他讲我起床你起床，我跑步你跑步，我读书你读书。我每天早上跑步，下午游泳。可我要带团呀，桂林的导游一般在家住的时候多，早上起床跑步没有问题，可晚上下班回来就没有准了，经常是十一二点钟才回来。所以每天早上带着儿子跑步，可晚上游泳就不成了，带着他读书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我一有时间就给他进行恶补，我硬灌地教他，因为我的时间没有规律性，说走就走，我得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一个主题吧？当我有整段的时间时，我甚至让他请病假呆在家中我从头来教，我希望帮他补上去。我也知道这样不成，可没有办法，他脑子一团雾水，对读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我越是这样教他对读书学习就越是反感，这我也明白，如果我是他的老师我一定不会急，可作为父亲的我揪心摘肺一样地急了，孩子的教育真要易子而教才行。我寄希望他能象我一样，某一天脑子突然开窍了，天空一碧如洗。只要他对读书有了兴趣就好办了，我哥哥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小学时成绩很差，读初中时一用功，一家伙就名列前茅了。我努力把他往学习上推，可我越来越悲哀地发现，他跟我叫上劲了，我提耳面命灌不进去了，他敢跟我顶牛了。另一方面，每次运动会，他却总是一马当先所向披靡，锐不可当，横扫三军无敌手。我是又忧又喜，我忧的是这书怎么读呀？我喜的是他的体能优势又在提醒我了：这孩子的体能非同小可。我想，他还小，先把体能优势发挥出来，哪天智力开启了，那不是文武双全了吗？多好呀！

    每天早上父子俩一起跑步，不管刮风下雨一直就没有断过。只要星期六或者礼拜天碰到我有空，父子俩就要赛上一赛。一开始，我让他先跑三十米我再追他，一年后，我仅能让他十米了，再一年后他不叫我让了，同时起跑我要奋力猛跑才能赢他了。四年级时，他被选拔上市业余体校田径队，专练短跑了，教练是全运会的冠军。每天一放学，他把书包一扔，立马就去体育馆训练，有时天气太恶劣了，叫他别去了都不成，自觉得很，他找到了他的兴趣中心了，我是又高兴又担心，我担心他以后的文化课跟不上，现在不是有许多运动员退役后生活无着吗？我叫他看世界名著，我给他讲《三国演义》中的赵子龙，我对赵子龙推崇备至，我是别有用心的，我希望他象赵子龙一样文武双全。结果是他迷上了读小说，学会了行侠仗义，侍人热情有礼貌，可就是不肯好好读书，但他上课从不吵别人，老师都说他是一个好孩子。我是左支右拙，出乖露丑了，我希望他做这他就偏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崭露头角。小学五年级时，我再跟他比赛跑时，我就靠起跑快来胜他了：我怎么起跑不比他快？因为是我发的令。六年级时，他再邀我比赛时，我说等我调整好准备好了再赛。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了，他已经能跑12.6秒的百米了，我都四十多岁了，发福了，我最多能进14秒之内，比他差远了。他上初中了，第一次校运会，他所有的项目全是第一，不是一般的第一，而是远远地把其他同学甩在后面毫无悬念的那种第一。数学老师叹息地说：这孩子精力那么充沛，这书怎么读呀？儿子再邀我比赛时，我说拉倒吧，你别再追老爸了，你老爸早就败给你了，你能在高中毕业前追上超过你们教练，你就是国家的英雄了。我指的是超过教练最好的成绩。儿子咬咬牙说：好，我努力！

    初中二年级，儿子到省里的体校去学习去了，进步不小。最近一段时间，儿子的好消息不断，坏消息也不少。好消息是速度提高得很快，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稳步发展，坏消息是一会儿这块肌肉痛啦一会儿那块肌肉疼啦，一会儿切西瓜居然切着手啦，还贫起血来了，说是运动性贫血，我赶紧叫亲戚给他送河南大红枣给他吃。做父亲的我整天都为他提心吊胆，又怎么能不担心？这挑战极限的训练，稍有不慎就会受伤，我又后悔不该让他走体育这条道路了……

    好朋友骂我，怎么搞的你还是个做过老师的人，怎么让儿子搞体育？亲戚家的孩子考上了重点初中和重点高中，他们讲话趾高气扬，居然攻击我是读书无用论的实践者。我左顾而言它，我想，价值观不一样嘛，我跟你们谈不拢。其实，我一肚子苦水又有谁知道，我又怎么样跟你们讲得清？

    价值观真的不一样吗？也许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又何偿不希望儿子好好读书呀，这是主流道路，主流价值观支撑的呀。随大流走，跟着主流走，又安全又热闹又舒服又心安理得，还不断地获得廉价的赞美。我自己的切身体会比他们深刻得多，自从我离开学校离开国营企业，也就是离开正规的道路寻梦以来，心中不知多孤独多寂寞，内心不知有多苦：人前抬不起头来，因为没有官职，人后又拿不出手来，心不够黑，不愿做黑心事：哪个一掷千金的不是心怀不轨，有所企图的？为争面子弄垮了自己的经济基础以后怎么生活？那就夹着尾巴做人吧，可心中又不服气呀，随便办个例行公事的事都经常受那些虾兵蟹将们的刁难，有气又能怎么办？自我消化吧！

    儿子为何会走上体育这条路呢？想想还是自己播下的种子，也是自己心态的一种折射。自己没有考上最高学府，我想着如果自己选择学体育也许会有另外一番作为另一个天地也未可知哩。我特别喜欢看体育系的姑娘跑步了，体型好走路跑步刚柔相济，多漂亮。我经常想象着自己在赛场上一马当先的雄姿，万众欢呼的场景，多美！考个重点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这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已经是过去时了，那怕赚个百万，小富一下，也难不住我。我渴望着拥有真正的水平真正过硬的本领叫世人瞩目。这样一来，混个一官半职，在下等人民面前咋乎抖威风，在我眼中就成了跳梁小丑了。我也明白这种跳梁小丑得罪不起，我也经常得在这些跳梁小丑面前低眉顺眼，没有办法，他们控制着公共权力，他们用一国之力跟你叫板，能不低头？我这样想着，这儿子之所以走上这一条路，其实是我思想意识在无意中教育的结果，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我嘴上是这样教，要他好好读书，可我的行为却是那样地引导他往体育那条路上走。比如说，我老是在赞美他爷爷奶奶单位里的那些世界冠军，全运会冠军，其中一个就是他们的教练，夸他们是英雄，他们也确实是英雄。儿子的小学老师是我的学生，中学老师是我的同学。在一块读书时，他们远远落后于我，我又怎么会由衷地赞美他们？这样一来，我说话的语气就有了倾向性和感情色彩，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孩子向谁学习，他会向英雄学习，他会向偶像学习，他的偶像是谁，是父亲赞美他又接触得到，又正在教着他的教练呀，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读书学习对我来说似乎是举手之劳的事，对我们家族而言，自古到今，进士举人秀才比比皆是，将军官员一串一串的，毕业于名牌大学，不管是剑桥还是麻省北大清华都不乏其人，儿子取得一点进步，在我眼中根本就微不足道，他觉得很了不起的进步，在众多长辈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他在体育上，才小学高年级，自以为在体育上很得意的我就败在了他手下了，他能不得意洋洋，能不感到欢欣鼓舞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比赛，代表市里参加省里的比赛，几年一个台阶，此等殊荣，我们长辈们又有几个有过？我对应试教育深恶痛绝，经常说自己是应试教育的牺牲品，实际上我是应试教育的得利者，胜利者。愤世嫉俗的话，他又哪里分得清真伪？你们愤恨的东西却要他继续往那条路上走，可能吗？他才不干呢！

    我哑然了，我青少年时代喜欢跟老师较劲，我儿子却跟我叫起劲来了。我说：行啊儿子，你长大了，你给我拿块全运会奖牌，我送一套别墅给你，将来你是否能送一艘游艇给我呢？儿子说：行，老爸，我努力！他是否能在全省乃至全国或者在世界级的比赛中争金夺银呢？逗自己玩也就算了，何必当真？如果你读书，一开始就跟你说你一定要成为杨振林成为钱学森，或者是矛盾，我想你一定会说那人会得神经病的，这书咱不读也就罢了。那干什么儿子一学体育就要他做刘翔，这不有病嘛？刘翔几十亿黄种人上百年了才出这么一个，做刘翔比做元帅还难呢！不想做元帅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可也不能要求这个士兵一定就要做到元帅的军阶，否则就看不起呀。

    儿子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我经常跟他讲：一个人能为自己热爱的事业而奋斗，这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成败可以不论。我不会失信给他，因为我的别墅已经建好了，他拿全运会奖牌给我时，我给他一栋别墅是没有问题的。儿子今后的基本生活，我做父亲的完全有能力为他保驾护航，人生的光辉灿烂就靠他自己了。我要他文武双全，好好读书，他却跟我拗到一边去了。也行，人生的道路千万条，一个人那双脚一次也只能走一条，不管哪条，只要不是邪路，你走好了就行，走出个光辉灿烂，我一定会哈哈大笑：这小子真行！

    人啊真麻烦，我少年的时候跟老师拗着来，做了父亲，儿子却跟我拗着来了，这真叫做是一报还一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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