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重新回到8088号房间，陈晓天问，“现在他们正在吃午饭吧？”
王经理点点头，“午饭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了，因为今天下午他们要去体育馆举行个别项目的颁奖仪式。昨晚出了贾富这样的事，组委会对节目活动也是能简就简了。”
“知道了，我会安排警卫队随车跟行的，应该会没事的，放心吧。”陈晓天在安慰王经理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再出乱子了。
王经理丧气地垂着头出去了。
在等法医和勘察队的结果的过程中，陈晓天和蔡宏坐在8088房重新整理案件线索，这件原本是贾富的房间，暂时成了警察在这里查案的办公室了。
“是什么人比我们先想到柳濛濛呢？”
“有没有可能是西子，我们都知道，她也拿了一份人员名单。”
“可是她在第一起案件中，确实没有作案时候。”
“你觉得两个命案是一个人所为？”
“不一定，有这个可能…杀人的方法一样，凶器也一样…也或许，我们在某一个地方错了…以至于我们觉得整个案件不可思议…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说着，陈晓天拿起那份调查贾富人际关系的材料，接着刚才的看过的部分仔细阅读起来，蔡宏见陈晓天这样，也只好拿起自己手中的材料也继续埋头读起来。
不一会儿，蔡宏大叫起来，“晓天，你看，56页，明月，这个明月跟贾富也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
陈晓天立刻翻到第56页，瞪大眼睛寻找他需要的信息，“明月，原名高美霞，在94年的娱乐报道中，多有和贾富关系暧昧的篇幅，后来事实证明明月确实在贾富的支持下获得成功…立足影坛…94年的报道！”
于是，陈晓天和蔡宏一起翻看94年的娱乐报纸，想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明月可能为他怀过孩子！”
（十六）
“调查结果怎样？”小张进来的时候，蔡宏紧张地问，陈晓天看蔡宏这个样子就知道，任凭蔡宏办案这么多年的经验，像这样头疼的案子还是很少的。
“初步鉴定，死者柳濛濛，女，身高1.69cm，体重56kg。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在今日中午十一点前后的十分钟里，也有可能更靠后一点，死者胸前被水果刀刺杀，和上个案子一样，直穿心脏，一刀毙命。”
“周围情况？”
“有打斗过的痕迹，没有能够采集的指纹。不过在案发地点，收集到一些衣服纤维和毛发，正在送往化验科进行化验，估计结果要等到两天以后才能出来。”
“身高1。69cm，体重56kg！这可是一个又高又强壮的女人…”
“凶手有很大可能是个男人，否则的话，两个人打起来，凶手怎么可能能够把死者摁到在地，然后，恩…一刀毙命呢？”蔡宏一边分析一边用动作比划着。
“也不一定，你想想，死者为什么在本该工作的时间去三楼的会议室呢？”
“去见一个人？”
“很有可能，而且还是一个死者熟悉的人，死者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那个凶手见面，就约在了没有人的三楼会议室。然后，凶手趁着死者不备的时候，一刀刺死死者，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混乱的桌椅和打斗的痕迹只是混淆警方的视线。”
“和什么人见面而不希望我们知道呢？情人？”
陈晓天摇摇头，“不知道！先问问今天案发的时候，餐厅的情况吧。”
（十七）
大堂经理马先生在王经理的陪同下，来到8008号房。
“午餐的时候，是不是所有人都去了？”
马先生点点头，“我确定每个位置上都有人，不过人太多，我也不是全部认识，不能确定全都去了。”
“那有没有迟到或者中途出去呢？”
“这倒没有，因为大家都在等组委会公布下午颁奖的奖项，都比较在意这个，倒也安分了许多，中间没生什么事端。”
陈晓天眨了眨眼，“那午餐是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呢？”
“我们通知的时间是十一点整。而且十一点一到，我们就上菜了，席间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迟到呢，我倒是想起来有两批人不是准时到达餐厅，他们是在十一点五分的样子进餐厅的。这是由于两部电梯每次所能承载的最多不能超过十八个人，所以，有时候要等电梯，就有两批人比较迟一点到，以前的几次用餐也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还记得都有有哪些人吗？”
马先生摇摇头，“只记得明月小姐在里面，因为她下电梯后，看着满大厅的人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是我带她去的。”
蔡宏递给陈晓天一个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个女人很可疑！
等大堂马经理和王经理离开后，陈晓天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明月？”
“队长，小荷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收获？”
小荷舔了舔嘴唇，“确实如队长所料，柳濛濛是柳飞絮的妹妹，柳飞絮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收养了，所以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柳濛濛两个月前在一家餐厅工作的好好的，老板说是突然辞职的，连一个月的工资没要就走了。”
陈晓天点点头，
“你说…如果柳濛濛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突然，有一天，院长告诉她其实她有个姐姐，叫柳飞絮，后来她得知自己的这个姐姐柳飞絮就是蝶花，她会是多么高兴。可是，有一天，传来消息说，蝶花死了，是被贾富逼死的。她会怎么样？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贾富的。”
“可为什么连她也死了？”
“我估计是这样：她和凶手合谋杀死了贾富，完成任务后，凶手约她去三楼的会议室，凶手决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灭口。”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谁会恨贾富恨到要杀他呢？”
“如果我料的没错，这个人就在十一点五分进餐厅的那群人里。”
“据王经理的安排，男客被安排在八楼、九楼和十楼，女客就比较多，从十二楼到二十楼都是女客。也就是说凶手必须在十一点的时候杀死柳濛濛，然后不通过电梯回到至少八楼，再回到自己卧房的楼层的电梯前等待电梯，而且保持衣着整洁，发型美观，因为大家都知道吃过午饭就直接去体育馆参加今年电影节‘金像奖’的个别颁奖项目。而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因为所有的人在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已经全部都在餐厅了。这是不是太不可能了？人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的……”
“如果凶手住在八楼或者十二楼，他（她）事先藏在三楼的会议室，在十一点杀完人后，利用电梯回到七楼或者十一楼，七楼或者十一楼都没人住，在那个时候也就没有等电梯的人，而在其他楼层等电梯的人都喜欢交头接耳聊天，不会有人注意到电梯曾在七楼或者十一楼停过，这样凶手再通过楼梯回到自己的楼层就容易的多。”
“但也冒险的多！万一有人注意到了电梯的话……我认为凶手不会置自己于如此危险的情况。”
“这个暂时先不讨论了，现在他们还在体育馆吧？”
“是的，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回来。”
“那我们就从明月开始吧。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线索，有犯罪就会有过程，有过程就会留下线索。”，陈晓天站起来，对着站在一旁的警员说，“大家打起精神来。对于一般的犯罪，我们用十分的精神就行了，但对于这个犯罪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还真把这8088当成自己的指挥站了。
（十八）
明月被请到8088号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因为组委会考虑到案件调查的需要，已经压缩了整个节日的活动，准备在明天选出所有奖项得主，并颁布奖项。这让在连续两起命案愁云覆盖下的明星们，多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您好，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您太长时候的。”陈晓天看着明月紧张的样子很礼貌的开口。
明月点点头，“王经理已经告诉我你们只是要问一下关于案子的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和你同乘电梯有谁？”
“我，还有穆尔组合上的电梯，我们住在十二层，当时电梯里已经有赵姐了，到九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小宋和张铭一起上来的，听他们说，小宋是在张铭那里玩纸牌，然后决定一起去吃饭的。就这些人了。”
“饭前一段时间，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干什么？”
“男士那边不是很清楚，不过都应该在房间里。女士大部分都在换衣服和发型，因为下午我们会直接去体育馆，所以，大家都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如果不是这样，至少也会穿着很正式的。”
陈晓天阴着脸，“你以前和贾富是什么关系？”
明月先是一怔，后又露出无奈的笑，“那些不过是记者媒体的八卦报道，娱乐圈的，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的。其实，我和贾总关系也有过一段时间非常…怎么说呢，很暧昧吧，但事实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可是我们有证据证明你曾在你们关系暧昧的那段时间去医院做过人流！”蔡宏的声音可没有陈晓天那么有礼貌。
这让明月一下子僵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陈晓天瞪了一眼蔡宏，安慰明月，“您放心好了，这事我们呢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我们警察说话算话。”
明月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下两个大男人怕了，蔡宏连忙走上前，“明月小姐，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您这样我们还怎么办案呢！”
陈晓天很无奈的耸耸肩，“王经理，麻烦你先带明月小姐回房休息吧。”
明月走后，蔡宏用手捂住脸使劲揉了揉，“哎…那下面还问不问其他人了？”
“明月这一闹，我倒觉得…”陈晓天没有再说下去，靠在沙发上发呆。
“她有嫌疑？那我们就这么放她回去，会不会出事啊？”
“应该不会吧，这样吧，今晚我们也别回去了，把这楼盯紧喽，特别是明月的房间。”
蔡宏微微点头，“我这就去办。”
（十九）
“没什么情况吧？”是夜凌晨的时候，陈晓天问从外巡逻回来的蔡宏。
“一切正常！明月因为害怕，跑到西子的房里睡了，我想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如果其中一个是凶手，我想凶手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凶吧。”
陈晓天点点头，“我就在这眯上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凶手现在可在养精蓄锐等着我们呢，别输了体力啊！”说着，陈晓天就躺在沙发上打起酣来。
蔡宏也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一夜无事。
蔡宏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微亮。房里只有小张在吃早饭，“现在什么时间了？”
“六点十分！队长！”
“没出什么事吧？晓天呢？”
“陈队长出去透透气去了，到现在还没什么情况，队长，你也吃点东西吧。”
“嗯！”蔡宏看着茶几上的早点答应着，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早点，门被推开了，陈晓天半探着身子，“老蔡，出事了！”
“我快疯了，这还有完没完了！”蔡宏看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西子，粗气的嘟哝着。
“早上，从十二楼下来的房客说西子的房间里有血腥味，敲门也没人答应。要大堂经理上去看看，我立刻就警觉到事情不妙，也跟着上去了，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一股血腥味。西子躺在外间，明月躺在里间的床上，房间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但都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住在隔壁或者对面的客人没有察觉的原因。那时，明月就已经没气了。好在，西子还活着，也是多处刺伤，失血很多。”
“明月也死了…法医那边怎么说？”
“明月身上有多处刀伤，致命的是直刺心脏的那一刀。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凌晨五点左右。西子身上的刀伤则更多，但都偏离了心脏，只导致大量失血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那么，西子看到凶手了？”
“不知道，西子一直昏迷着，我们问不出什么。”
“我认为还是要派几个人过来，如果西子真的看到了凶手的脸，凶手一旦知道西子活着，就躺在这里。凶手一定会想尽办法混进来杀死西子的。”
“那这样吧，我带几个人留在这里，你回酒店。”陈晓天看着病床上的西子，声音有点沙哑。
“那好吧，你也小心点。”蔡宏带着几个警员全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警察们的预料，在一群风光无限的年轻演员明星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仇恨和死亡呢！
（二十）
没一会儿，西子醒了。“陈警官？”
陈晓天这才收回思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地方不舒服？”
西子摇摇头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我没事，明月呢？”
陈晓天的脸色立刻就暗了下来，“她不在了…你要保重！医生！她醒了。”
一个胖胖的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在西子身上忙活了一会儿，胖医生转过头来对陈晓天说，“患者已没有什么危险了，只不过身上伤口太多，需要静养，不能乱动的。”
陈晓天送走医生走的时候问，“病人现在能录口供么？”
“我看患者意志坚强，精神状态良好，你就试试吧，尽量要保持患者情绪平稳，不易引起患者情绪紧张或激动。”
“好，我知道了。”陈晓天犹豫了一下，“小荷，我们给西子录口供吧，准备笔纸。”
跟西子说明情况后，陈晓天开始问话，“西子小姐，你知不知道案发时是什么时间？”
西子低着头，盯着雪白的被单，“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我没有看表，不过我们是十一点开始睡的，根据我睡眠的时间，我感觉…我说不好，我觉得应该在那个时间。”
“我知道了，那你有没有看清凶手的样子？”
“天太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里露出点淡淡的光线，我只能看见有个身影，是个…大个子女人，因为她头上套着好像塑料的东西，我并不能确定，但我感觉是个女人，没有看清脸，她带着白色的大口罩。”
“这把刀是你房间的，你还记不记得它原来放在哪个位置的？”
“这个…明月睡觉前吃个一个苹果，那时她拿着这把水果刀…可能随手放在了卫生间的梳妆台上了。”
陈晓天思索着，“你为什么向王经理要了一份所有人员的名单呢？”
西子有些愣住了，“我…在贾总死的时候，我就在想谁会杀他呢？其实你不了解我们这些做明星的，演艺圈里再怎么斗也不会动手去杀一个人的，这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些明星也没这个胆量。我就想到了可能是隐藏在服务人员里的人，就向王经理要了一份人员名单，后来，我想到了可能柳濛濛是柳飞絮的妹妹，就打电话去查了一下，果然是的。可是，紧接着柳濛濛就死了，我也没办法了，也就越不安了。”
“你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如果说三年前，蝶花的死和贾总脱不了关系，那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如果柳濛濛没有死，我宁愿…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对，”陈晓天随口应着，“你能不能把今天凌晨案件的整个过程连贯说一遍？”
“好…昨天晚上，明月被你们问完话回来，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有些不放心就陪了她一会儿，到睡觉的时候，她说害怕要和我一起睡，我也就答应了。大家都知道我跟明月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我们在房里聊了一会儿就睡了，明月吃了一个苹果。之前我说过，由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我感到很不安，总是不容易熟睡。我们躺下没多久明月就打鼾了，显得有点吵，我就拿着枕头去外间的沙发上睡了。大概凌晨的时候我才睡着。再后来，我被里间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我看见房门开了，顿时清醒了。一阵血腥味冲向我的鼻子，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想逃的…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明月…我不忍心…于是，我就想找一件能够自卫的东西，可我…我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就从里间走了出来，我只记得黑暗里的…那一双眼睛…”西子没有再说下去，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陈晓天看着西子拼命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不自禁的握住西子的手，“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西子含着泪，使劲摇着头，“不是的，是我太没用了，是我害死了明月…”
（二十一）
“西子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只说了凶手是个女的，从房门进去的。”陈晓天用手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
“房门我们检察过，没有破坏的痕迹。凶手很有可能是拿着总房卡的服务员！”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杀人啊？动机呢？”陈晓天几天来压抑的情绪一下都被吼了出来。
“那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蔡宏也跟着吼。
蔡宏缓了缓，长吐了一口气，拍拍陈晓天的肩膀，“放轻松点，总有一天我们会逮住凶手的。”
陈晓天也拍了拍蔡宏的肩膀，“我们还是重新整理一下案件线索吧。明月是昨晚临睡的时候突然提起来要和西子一起睡的，凶手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啊！看来凶手是特意去杀西子的…”
“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知道案情的进展，也知道昨晚明月睡在西子的房间里…”
“你是说王经理？”
蔡宏点点头，“只有他最清楚我们的行动。”
“贾富死的时候，我只在现场大厅看到了马经理，王经理是事后才过来的。柳濛濛死的时候，他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在我们的视线里。他是酒店的总经理，可以借着工作的便利出现在任何场合，不会引起怀疑。可是…动机呢？”陈晓天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蔡宏。
“我让小张去查查，这次我们得小心点，不能闹太大动静。”
这时，陈晓天的电话响了，是守在医院的小荷，
“西子出事了？”陈晓天紧张地看着蔡宏。
“不是！”
陈晓天和蔡宏都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西子小姐非要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你说怎么办？”
“你让她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陈晓天收起电话起身准备去医院。
“你小子挺关心那个女人的！”蔡宏忽然在背后出乎意料的冒出这句话。
陈晓天回过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避讳的。”
“万事小心！”蔡宏背对着陈晓天，“你是个聪明人，自己的事自己要有分寸。”
陈晓天看着蔡宏的背影，被窗外射进来的秋天特有的金色阳光包围着，显得异常的伟岸。
（二十二）
“为什么非要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陈晓天坐在病床边问。
“这是一个演员对自己事业的尊敬，这是一种信仰…没有人能够舍得放弃…”
陈晓天不禁想起那天宋涛的话，“明星这条路不容易，可是没有人能够真正舍得放弃这份光辉和荣耀。”
“你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份荣耀！”陈晓天的语气有些自嘲。
西子盯着陈晓天良久，“这个陈警官就不要管了，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晓天有些生气，“那那天晚上，我们去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你想退出演艺圈？是在骗我们刑警的？”
西子面无表情，看着陈晓天的眼睛，“今天下午我是一定要去的！行还是不行？”
“凶手就在外面等着随时要你的命！”
“我不管！”
陈晓天的耳边再次想起宋涛的话，“西子是我见过最勇敢、最上进的演员，她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要命的。
和西子对视了一会儿，陈晓天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好！我让小荷陪你去。”说完，陈晓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西子看着陈晓天离开的背影莫名的落泪了。
（二十三）
下午在体育馆，大家期待已久的电影节“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漂亮的节目主持在台上公布着最后的奖项得主，
“本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西子！”女主持眯着眼睛，带头鼓起掌来，“有请西子小姐上台领奖。”
陈晓天站在台下表情很是默然，旁边的蔡宏突然扯着陈晓天的袖子，“晓天，你看！”
陈晓天顺着蔡宏的手指看到站在台上的西子，她身受多处刀伤，竟然是站在台上的，没有轮椅，也没有绷带。这一刻，她坦然地接受着这万人瞩目的荣光，异常光彩照人。
陈晓天有痴了，蔡宏忽然取笑一旁的小张说，“看你这小子迷的，也学你们队长？”说着，眼睛斜了斜陈晓天。
小张不是很在意，继续盯着西子看着，“我记得我在哪见过她…”
“你当然见过她，她是大名鼎鼎的西子！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她！”
“不是…不是…让我好好想想…”小张摸着脑袋，“我想起来了，几天前，在北城团结路有一件自杀的案子，死者…对！死者跟西子长得一摸一样。”
听到这句话，陈晓天有点激动，一把抓住小张的双肩，“你说清楚点！”
“那是10月28日，警局有一起自杀的案件，当时由于自杀证据确凿，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加上局里人手不够。案子就由我一个人带着弟兄处理的，我当时就觉得死者很面熟，长得非常漂亮，就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可现在我想起死者和西子长得一摸一样，我敢肯定！”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死者叫什么名字？”
“是个复姓…叫…慕容…慕容兰！”
“老蔡，我们赶紧回局里，我觉得案子快要水落石出了，小荷这里就交给你了！”
（二十四）
“队长，10月28日的自杀案所有的材料的这里了。死者慕容兰，今年28岁，由于和男友分手心中郁结，想不开而自杀的。我们核对过遗书笔记和死者笔记是相符的，也询问了她的男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死者没有什么亲属吗？”
“没有，从死者所有的遗物来看，死者似乎是个独生女，几年前，父母死于车祸。”
“有没有相册？拿过来看看！”
小张抱着几本厚厚的相册，递给陈晓天和蔡宏。
“你觉得在相册里能发现什么？”蔡宏一边翻着相册一边问陈晓天。
“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开始的时候都有同一感觉，那就是西子跟我们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陈晓天看着蔡宏，蔡宏点点头，“由于第一起案件，也就是贾富死的时候，西子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我们也就没有细究这点。可是，我现在真的觉得我们见到的这个西子或许真的不是西子本人！”
“那会是谁呢？世界上会有谁有可能长得最像西子本人呢？”
“西子的孪生姐妹！”陈晓天指着照片上的一个清纯的女孩说，“这个肯定是慕容兰！”，又指了指另一张照片上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说，“这个肯定是西子本人！因为两个人的梦想不一样，性格和爱好，打扮和穿着也就不一样。很显然，相片被人抽走了一部分，我估计抽走的那一部分应该是两个人的合影。”
“我记得西子的原名好像也姓慕容…慕容雪？”
“是的，慕容雪。如果死去的这个是真正的西子，也就是慕容雪，那么现在领奖的这个就是慕容兰了。”
“你是说慕容兰把慕容雪给杀了，为了这该死的‘金像奖’？”蔡宏不相信地问。
“不是，应该不是这样的。贾富死的那天晚上，我们去问话。她表现的很平静，说想退出演艺圈。那时，她看起来对未来的生活非常向往。可是今天，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她拼死也要去领奖，她还说，她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退路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几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没发生在她的身上啊，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呢？”
“10月28日的案子，死者是死于27日晚，也就是说，我们从头到尾见到的都是慕容兰了？那这中间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柳濛濛呢？”
“西子今天很黯然的说，如果蝶花的死和贾富脱不了关系，那她西子也有一定的责任。这话什么意思？那是不是在说，如果柳濛濛为了替姐姐报仇而杀了贾富，那是不是也应该同时杀了西子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真正地慕容雪在10月27日晚，也就是入住乐天的第一个晚上就被柳濛濛杀死了…”
“事后没多久，慕容兰就去乐天找自己的妹妹。”
“她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杀死了，也许是为了复仇…”
“也许是为了完成妹妹毕生的愿望和梦想，站在‘金像奖’的舞台上。宋涛原来说过，西子是他见过最勇敢、最上进的演员，她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要命的。慕容兰就替换成为自己的妹妹，伪造自己自杀的假象，写了遗书，抽走了相册中姐妹俩的合影。”
“可是后来，贾富被人杀了。她觉得这个凶手和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找王经理要了一份人员名单，想找出凶手…”
“结果她成功了，她杀了柳濛濛！一是为了复仇，二是为了怕柳濛濛揭穿她不是真正西子的身份。”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在贾富死的那个晚上说的话和后来在医院说的话前后矛盾。”陈晓天再一次回想起慕容兰在医院说的话，“我这样的人是没有退路的。”“因为她杀了人，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看来，她冒充慕容雪，应该是为了帮助西子完成她的梦想。”
“可是，和西子最亲近的明月看出来了，她不得不杀明月灭口。”
“她太傻了，那个‘金像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惜两条人命，还搭上自己的一生？”陈晓天把头埋在臂弯里。
“在乐天三楼会议室收集到的毛发肯定是她的，化验结果等会儿就会出来。”
（二十五）
天空万里无云，就像被水冲洗过一样。西子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墓地里的一块石碑，石碑前放着“金像奖”的奖杯。
陈晓天带着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陈晓天拜拜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过去。自己静静地朝着西子走过去，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西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依旧看着石碑。像第一次见到陈晓天一样，只是露出淡淡的笑。良久才开口，“我说过我这样的人是没有退路的。小雪一生的愿望就是盛装站在‘金像奖’的讲台上，让世界都记住她的名字—西子，让记者全部都为她拍照，让各大杂志报纸都有她的头版头条，让她的放大的照片布满每一个角落…”
西子不禁回想起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姐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大明星，站在‘金像奖’的讲台上领奖，让每一个喜欢我的人为我欢呼，为我骄傲。”那时的小雪看起来是那么可爱，粉嫩的脸蛋上一双眼睛闪着坚定和毅力的光芒。西子看着眼前的石碑，梦想有时候真会捉弄人，为什么在小雪快要成功的时候，上天又无情的夺走她的生命。她此刻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
“陈警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我是慕容兰，西子的姐姐。三天前西子很高兴地打来电话，说可以见我了。她要我到1208号房找她，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她拉着我的手，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向她保证我会替她去领奖的，她才闭上眼睛。我把我们的衣服换了，然后，单肩扶着小雪出了乐天。当时，大家都在二楼餐厅，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一楼接待处的那个小姑娘正在打电话，没有看到我进出。小雪的一切，我都非常了解，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杀柳濛濛不是我本意，是她约我去会议室的，她说她恨西子的一切，她要杀我。在我们打斗中，我杀了她。后来，我就直接从三楼楼梯下到二楼，当时大厅比较热闹，大家都在聊天，没有人注意我是从楼梯口出来的。杀明月是害怕她说出我不是西子的秘密，我答应过小雪一定要帮她实现愿望的，我不能在最后关头失败。小雪现在就躺在我的前面，躺在我的坟墓里，我很高兴我做到了，我想她看到这些也会高兴的。我穿着她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金像奖’的领奖台上，摆出她引以为豪的姿势，接受记者的拍照，明天，每一张报纸应该都会有她的照片。最让我高兴的是虽然我杀了人，但没有丝毫影响到小雪，因为杀人的是慕容兰，而西子是慕容雪。”慕容兰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领了奖就辞职，这样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报仇，可我还是杀人了…其他的我想陈警官已经猜到了…我原本就想等完成小雪的梦想就去自首的，既然你来了，那我们走吧”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小雪的心里，‘金像奖’是很重要，但也没有一个善良美丽的姐姐重要，也没有姐姐的一生包括她年轻的生命重要？我认为小雪现在应该在哭，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慕容兰没有说话，回过头来，看着陈晓天的眼睛，哭了，小声地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吗？”
重新回到8088号房间，陈晓天问，“现在他们正在吃午饭吧？”
王经理点点头，“午饭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了，因为今天下午他们要去体育馆举行个别项目的颁奖仪式。昨晚出了贾富这样的事，组委会对节目活动也是能简就简了。”
“知道了，我会安排警卫队随车跟行的，应该会没事的，放心吧。”陈晓天在安慰王经理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再出乱子了。
王经理丧气地垂着头出去了。
在等法医和勘察队的结果的过程中，陈晓天和蔡宏坐在8088房重新整理案件线索，这件原本是贾富的房间，暂时成了警察在这里查案的办公室了。
“是什么人比我们先想到柳濛濛呢？”
“有没有可能是西子，我们都知道，她也拿了一份人员名单。”
“可是她在第一起案件中，确实没有作案时候。”
“你觉得两个命案是一个人所为？”
“不一定，有这个可能…杀人的方法一样，凶器也一样…也或许，我们在某一个地方错了…以至于我们觉得整个案件不可思议…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说着，陈晓天拿起那份调查贾富人际关系的材料，接着刚才的看过的部分仔细阅读起来，蔡宏见陈晓天这样，也只好拿起自己手中的材料也继续埋头读起来。
不一会儿，蔡宏大叫起来，“晓天，你看，56页，明月，这个明月跟贾富也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
陈晓天立刻翻到第56页，瞪大眼睛寻找他需要的信息，“明月，原名高美霞，在94年的娱乐报道中，多有和贾富关系暧昧的篇幅，后来事实证明明月确实在贾富的支持下获得成功…立足影坛…94年的报道！”
于是，陈晓天和蔡宏一起翻看94年的娱乐报纸，想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明月可能为他怀过孩子！”
（十六）
“调查结果怎样？”小张进来的时候，蔡宏紧张地问，陈晓天看蔡宏这个样子就知道，任凭蔡宏办案这么多年的经验，像这样头疼的案子还是很少的。
“初步鉴定，死者柳濛濛，女，身高1.69cm，体重56kg。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在今日中午十一点前后的十分钟里，也有可能更靠后一点，死者胸前被水果刀刺杀，和上个案子一样，直穿心脏，一刀毙命。”
“周围情况？”
“有打斗过的痕迹，没有能够采集的指纹。不过在案发地点，收集到一些衣服纤维和毛发，正在送往化验科进行化验，估计结果要等到两天以后才能出来。”
“身高1。69cm，体重56kg！这可是一个又高又强壮的女人…”
“凶手有很大可能是个男人，否则的话，两个人打起来，凶手怎么可能能够把死者摁到在地，然后，恩…一刀毙命呢？”蔡宏一边分析一边用动作比划着。
“也不一定，你想想，死者为什么在本该工作的时间去三楼的会议室呢？”
“去见一个人？”
“很有可能，而且还是一个死者熟悉的人，死者不想让人知道她和那个凶手见面，就约在了没有人的三楼会议室。然后，凶手趁着死者不备的时候，一刀刺死死者，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而混乱的桌椅和打斗的痕迹只是混淆警方的视线。”
“和什么人见面而不希望我们知道呢？情人？”
陈晓天摇摇头，“不知道！先问问今天案发的时候，餐厅的情况吧。”
（十七）
大堂经理马先生在王经理的陪同下，来到8008号房。
“午餐的时候，是不是所有人都去了？”
马先生点点头，“我确定每个位置上都有人，不过人太多，我也不是全部认识，不能确定全都去了。”
“那有没有迟到或者中途出去呢？”
“这倒没有，因为大家都在等组委会公布下午颁奖的奖项，都比较在意这个，倒也安分了许多，中间没生什么事端。”
陈晓天眨了眨眼，“那午餐是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呢？”
“我们通知的时间是十一点整。而且十一点一到，我们就上菜了，席间没有什么特别的，要说迟到呢，我倒是想起来有两批人不是准时到达餐厅，他们是在十一点五分的样子进餐厅的。这是由于两部电梯每次所能承载的最多不能超过十八个人，所以，有时候要等电梯，就有两批人比较迟一点到，以前的几次用餐也都出现了这种情况。”
“你还记得都有有哪些人吗？”
马先生摇摇头，“只记得明月小姐在里面，因为她下电梯后，看着满大厅的人一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是我带她去的。”
蔡宏递给陈晓天一个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这个女人很可疑！
等大堂马经理和王经理离开后，陈晓天把自己扔进沙发里，“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明月？”
“队长，小荷回来了。”
“有没有什么收获？”
小荷舔了舔嘴唇，“确实如队长所料，柳濛濛是柳飞絮的妹妹，柳飞絮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收养了，所以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柳濛濛两个月前在一家餐厅工作的好好的，老板说是突然辞职的，连一个月的工资没要就走了。”
陈晓天点点头，
“你说…如果柳濛濛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孤儿，没有亲人。突然，有一天，院长告诉她其实她有个姐姐，叫柳飞絮，后来她得知自己的这个姐姐柳飞絮就是蝶花，她会是多么高兴。可是，有一天，传来消息说，蝶花死了，是被贾富逼死的。她会怎么样？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贾富的。”
“可为什么连她也死了？”
“我估计是这样：她和凶手合谋杀死了贾富，完成任务后，凶手约她去三楼的会议室，凶手决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灭口。”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谁会恨贾富恨到要杀他呢？”
“如果我料的没错，这个人就在十一点五分进餐厅的那群人里。”
“据王经理的安排，男客被安排在八楼、九楼和十楼，女客就比较多，从十二楼到二十楼都是女客。也就是说凶手必须在十一点的时候杀死柳濛濛，然后不通过电梯回到至少八楼，再回到自己卧房的楼层的电梯前等待电梯，而且保持衣着整洁，发型美观，因为大家都知道吃过午饭就直接去体育馆参加今年电影节‘金像奖’的个别颁奖项目。而整个过程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因为所有的人在十一点零五分的时候，已经全部都在餐厅了。这是不是太不可能了？人是干不出来这样的事的……”
“如果凶手住在八楼或者十二楼，他（她）事先藏在三楼的会议室，在十一点杀完人后，利用电梯回到七楼或者十一楼，七楼或者十一楼都没人住，在那个时候也就没有等电梯的人，而在其他楼层等电梯的人都喜欢交头接耳聊天，不会有人注意到电梯曾在七楼或者十一楼停过，这样凶手再通过楼梯回到自己的楼层就容易的多。”
“但也冒险的多！万一有人注意到了电梯的话……我认为凶手不会置自己于如此危险的情况。”
“这个暂时先不讨论了，现在他们还在体育馆吧？”
“是的，估计一个小时以后就会回来。”
“那我们就从明月开始吧。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线索，有犯罪就会有过程，有过程就会留下线索。”，陈晓天站起来，对着站在一旁的警员说，“大家打起精神来。对于一般的犯罪，我们用十分的精神就行了，但对于这个犯罪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还真把这8088当成自己的指挥站了。
（十八）
明月被请到8088号房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大部分客人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因为组委会考虑到案件调查的需要，已经压缩了整个节日的活动，准备在明天选出所有奖项得主，并颁布奖项。这让在连续两起命案愁云覆盖下的明星们，多少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您好，我们只是想问几个问题，不会耽误您太长时候的。”陈晓天看着明月紧张的样子很礼貌的开口。
明月点点头，“王经理已经告诉我你们只是要问一下关于案子的问题。”
“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和你同乘电梯有谁？”
“我，还有穆尔组合上的电梯，我们住在十二层，当时电梯里已经有赵姐了，到九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小宋和张铭一起上来的，听他们说，小宋是在张铭那里玩纸牌，然后决定一起去吃饭的。就这些人了。”
“饭前一段时间，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干什么？”
“男士那边不是很清楚，不过都应该在房间里。女士大部分都在换衣服和发型，因为下午我们会直接去体育馆，所以，大家都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如果不是这样，至少也会穿着很正式的。”
陈晓天阴着脸，“你以前和贾富是什么关系？”
明月先是一怔，后又露出无奈的笑，“那些不过是记者媒体的八卦报道，娱乐圈的，每个人多少都有一点的。其实，我和贾总关系也有过一段时间非常…怎么说呢，很暧昧吧，但事实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可是我们有证据证明你曾在你们关系暧昧的那段时间去医院做过人流！”蔡宏的声音可没有陈晓天那么有礼貌。
这让明月一下子僵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陈晓天瞪了一眼蔡宏，安慰明月，“您放心好了，这事我们呢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我们警察说话算话。”
明月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下两个大男人怕了，蔡宏连忙走上前，“明月小姐，你别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您这样我们还怎么办案呢！”
陈晓天很无奈的耸耸肩，“王经理，麻烦你先带明月小姐回房休息吧。”
明月走后，蔡宏用手捂住脸使劲揉了揉，“哎…那下面还问不问其他人了？”
“明月这一闹，我倒觉得…”陈晓天没有再说下去，靠在沙发上发呆。
“她有嫌疑？那我们就这么放她回去，会不会出事啊？”
“应该不会吧，这样吧，今晚我们也别回去了，把这楼盯紧喽，特别是明月的房间。”
蔡宏微微点头，“我这就去办。”
（十九）
“没什么情况吧？”是夜凌晨的时候，陈晓天问从外巡逻回来的蔡宏。
“一切正常！明月因为害怕，跑到西子的房里睡了，我想两个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如果其中一个是凶手，我想凶手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行凶吧。”
陈晓天点点头，“我就在这眯上一会儿，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凶手现在可在养精蓄锐等着我们呢，别输了体力啊！”说着，陈晓天就躺在沙发上打起酣来。
蔡宏也靠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一夜无事。
蔡宏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微亮。房里只有小张在吃早饭，“现在什么时间了？”
“六点十分！队长！”
“没出什么事吧？晓天呢？”
“陈队长出去透透气去了，到现在还没什么情况，队长，你也吃点东西吧。”
“嗯！”蔡宏看着茶几上的早点答应着，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拿早点，门被推开了，陈晓天半探着身子，“老蔡，出事了！”
“我快疯了，这还有完没完了！”蔡宏看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西子，粗气的嘟哝着。
“早上，从十二楼下来的房客说西子的房间里有血腥味，敲门也没人答应。要大堂经理上去看看，我立刻就警觉到事情不妙，也跟着上去了，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一股血腥味。西子躺在外间，明月躺在里间的床上，房间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但都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住在隔壁或者对面的客人没有察觉的原因。那时，明月就已经没气了。好在，西子还活着，也是多处刺伤，失血很多。”
“明月也死了…法医那边怎么说？”
“明月身上有多处刀伤，致命的是直刺心脏的那一刀。死亡时间应该在今天凌晨五点左右。西子身上的刀伤则更多，但都偏离了心脏，只导致大量失血而已，没有生命危险。”
“那么，西子看到凶手了？”
“不知道，西子一直昏迷着，我们问不出什么。”
“我认为还是要派几个人过来，如果西子真的看到了凶手的脸，凶手一旦知道西子活着，就躺在这里。凶手一定会想尽办法混进来杀死西子的。”
“那这样吧，我带几个人留在这里，你回酒店。”陈晓天看着病床上的西子，声音有点沙哑。
“那好吧，你也小心点。”蔡宏带着几个警员全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警察们的预料，在一群风光无限的年轻演员明星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仇恨和死亡呢！
（二十）
没一会儿，西子醒了。“陈警官？”
陈晓天这才收回思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地方不舒服？”
西子摇摇头挣扎着想要做起来，“我没事，明月呢？”
陈晓天的脸色立刻就暗了下来，“她不在了…你要保重！医生！她醒了。”
一个胖胖的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在西子身上忙活了一会儿，胖医生转过头来对陈晓天说，“患者已没有什么危险了，只不过身上伤口太多，需要静养，不能乱动的。”
陈晓天送走医生走的时候问，“病人现在能录口供么？”
“我看患者意志坚强，精神状态良好，你就试试吧，尽量要保持患者情绪平稳，不易引起患者情绪紧张或激动。”
“好，我知道了。”陈晓天犹豫了一下，“小荷，我们给西子录口供吧，准备笔纸。”
跟西子说明情况后，陈晓天开始问话，“西子小姐，你知不知道案发时是什么时间？”
西子低着头，盯着雪白的被单，“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我没有看表，不过我们是十一点开始睡的，根据我睡眠的时间，我感觉…我说不好，我觉得应该在那个时间。”
“我知道了，那你有没有看清凶手的样子？”
“天太黑，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里露出点淡淡的光线，我只能看见有个身影，是个…大个子女人，因为她头上套着好像塑料的东西，我并不能确定，但我感觉是个女人，没有看清脸，她带着白色的大口罩。”
“这把刀是你房间的，你还记不记得它原来放在哪个位置的？”
“这个…明月睡觉前吃个一个苹果，那时她拿着这把水果刀…可能随手放在了卫生间的梳妆台上了。”
陈晓天思索着，“你为什么向王经理要了一份所有人员的名单呢？”
西子有些愣住了，“我…在贾总死的时候，我就在想谁会杀他呢？其实你不了解我们这些做明星的，演艺圈里再怎么斗也不会动手去杀一个人的，这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些明星也没这个胆量。我就想到了可能是隐藏在服务人员里的人，就向王经理要了一份人员名单，后来，我想到了可能柳濛濛是柳飞絮的妹妹，就打电话去查了一下，果然是的。可是，紧接着柳濛濛就死了，我也没办法了，也就越不安了。”
“你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如果说三年前，蝶花的死和贾总脱不了关系，那我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如果柳濛濛没有死，我宁愿…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对，”陈晓天随口应着，“你能不能把今天凌晨案件的整个过程连贯说一遍？”
“好…昨天晚上，明月被你们问完话回来，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有些不放心就陪了她一会儿，到睡觉的时候，她说害怕要和我一起睡，我也就答应了。大家都知道我跟明月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我们在房里聊了一会儿就睡了，明月吃了一个苹果。之前我说过，由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我感到很不安，总是不容易熟睡。我们躺下没多久明月就打鼾了，显得有点吵，我就拿着枕头去外间的沙发上睡了。大概凌晨的时候我才睡着。再后来，我被里间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我看见房门开了，顿时清醒了。一阵血腥味冲向我的鼻子，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想逃的…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明月…我不忍心…于是，我就想找一件能够自卫的东西，可我…我没有找到，那个身影就从里间走了出来，我只记得黑暗里的…那一双眼睛…”西子没有再说下去，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陈晓天看着西子拼命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不自禁的握住西子的手，“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西子含着泪，使劲摇着头，“不是的，是我太没用了，是我害死了明月…”
（二十一）
“西子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只说了凶手是个女的，从房门进去的。”陈晓天用手揉了揉额头的太阳穴。
“房门我们检察过，没有破坏的痕迹。凶手很有可能是拿着总房卡的服务员！”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杀人啊？动机呢？”陈晓天几天来压抑的情绪一下都被吼了出来。
“那是我们不知道罢了！”蔡宏也跟着吼。
蔡宏缓了缓，长吐了一口气，拍拍陈晓天的肩膀，“放轻松点，总有一天我们会逮住凶手的。”
陈晓天也拍了拍蔡宏的肩膀，“我们还是重新整理一下案件线索吧。明月是昨晚临睡的时候突然提起来要和西子一起睡的，凶手不可能这么快知道啊！看来凶手是特意去杀西子的…”
“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人知道案情的进展，也知道昨晚明月睡在西子的房间里…”
“你是说王经理？”
蔡宏点点头，“只有他最清楚我们的行动。”
“贾富死的时候，我只在现场大厅看到了马经理，王经理是事后才过来的。柳濛濛死的时候，他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在我们的视线里。他是酒店的总经理，可以借着工作的便利出现在任何场合，不会引起怀疑。可是…动机呢？”陈晓天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蔡宏。
“我让小张去查查，这次我们得小心点，不能闹太大动静。”
这时，陈晓天的电话响了，是守在医院的小荷，
“西子出事了？”陈晓天紧张地看着蔡宏。
“不是！”
陈晓天和蔡宏都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西子小姐非要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你说怎么办？”
“你让她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陈晓天收起电话起身准备去医院。
“你小子挺关心那个女人的！”蔡宏忽然在背后出乎意料的冒出这句话。
陈晓天回过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兄弟之间没有那么多避讳的。”
“万事小心！”蔡宏背对着陈晓天，“你是个聪明人，自己的事自己要有分寸。”
陈晓天看着蔡宏的背影，被窗外射进来的秋天特有的金色阳光包围着，显得异常的伟岸。
（二十二）
“为什么非要参加下午的颁奖典礼？”陈晓天坐在病床边问。
“这是一个演员对自己事业的尊敬，这是一种信仰…没有人能够舍得放弃…”
陈晓天不禁想起那天宋涛的话，“明星这条路不容易，可是没有人能够真正舍得放弃这份光辉和荣耀。”
“你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份荣耀！”陈晓天的语气有些自嘲。
西子盯着陈晓天良久，“这个陈警官就不要管了，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陈晓天有些生气，“那那天晚上，我们去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你想退出演艺圈？是在骗我们刑警的？”
西子面无表情，看着陈晓天的眼睛，“今天下午我是一定要去的！行还是不行？”
“凶手就在外面等着随时要你的命！”
“我不管！”
陈晓天的耳边再次想起宋涛的话，“西子是我见过最勇敢、最上进的演员，她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要命的。
和西子对视了一会儿，陈晓天无奈地点头答应了，“好！我让小荷陪你去。”说完，陈晓天头也不回地走了，西子看着陈晓天离开的背影莫名的落泪了。
（二十三）
下午在体育馆，大家期待已久的电影节“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终于开始了。漂亮的节目主持在台上公布着最后的奖项得主，
“本届‘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西子！”女主持眯着眼睛，带头鼓起掌来，“有请西子小姐上台领奖。”
陈晓天站在台下表情很是默然，旁边的蔡宏突然扯着陈晓天的袖子，“晓天，你看！”
陈晓天顺着蔡宏的手指看到站在台上的西子，她身受多处刀伤，竟然是站在台上的，没有轮椅，也没有绷带。这一刻，她坦然地接受着这万人瞩目的荣光，异常光彩照人。
陈晓天有痴了，蔡宏忽然取笑一旁的小张说，“看你这小子迷的，也学你们队长？”说着，眼睛斜了斜陈晓天。
小张不是很在意，继续盯着西子看着，“我记得我在哪见过她…”
“你当然见过她，她是大名鼎鼎的西子！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她！”
“不是…不是…让我好好想想…”小张摸着脑袋，“我想起来了，几天前，在北城团结路有一件自杀的案子，死者…对！死者跟西子长得一摸一样。”
听到这句话，陈晓天有点激动，一把抓住小张的双肩，“你说清楚点！”
“那是10月28日，警局有一起自杀的案件，当时由于自杀证据确凿，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加上局里人手不够。案子就由我一个人带着弟兄处理的，我当时就觉得死者很面熟，长得非常漂亮，就是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可现在我想起死者和西子长得一摸一样，我敢肯定！”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死者叫什么名字？”
“是个复姓…叫…慕容…慕容兰！”
“老蔡，我们赶紧回局里，我觉得案子快要水落石出了，小荷这里就交给你了！”
（二十四）
“队长，10月28日的自杀案所有的材料的这里了。死者慕容兰，今年28岁，由于和男友分手心中郁结，想不开而自杀的。我们核对过遗书笔记和死者笔记是相符的，也询问了她的男友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死者没有什么亲属吗？”
“没有，从死者所有的遗物来看，死者似乎是个独生女，几年前，父母死于车祸。”
“有没有相册？拿过来看看！”
小张抱着几本厚厚的相册，递给陈晓天和蔡宏。
“你觉得在相册里能发现什么？”蔡宏一边翻着相册一边问陈晓天。
“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开始的时候都有同一感觉，那就是西子跟我们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陈晓天看着蔡宏，蔡宏点点头，“由于第一起案件，也就是贾富死的时候，西子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我们也就没有细究这点。可是，我现在真的觉得我们见到的这个西子或许真的不是西子本人！”
“那会是谁呢？世界上会有谁有可能长得最像西子本人呢？”
“西子的孪生姐妹！”陈晓天指着照片上的一个清纯的女孩说，“这个肯定是慕容兰！”，又指了指另一张照片上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说，“这个肯定是西子本人！因为两个人的梦想不一样，性格和爱好，打扮和穿着也就不一样。很显然，相片被人抽走了一部分，我估计抽走的那一部分应该是两个人的合影。”
“我记得西子的原名好像也姓慕容…慕容雪？”
“是的，慕容雪。如果死去的这个是真正的西子，也就是慕容雪，那么现在领奖的这个就是慕容兰了。”
“你是说慕容兰把慕容雪给杀了，为了这该死的‘金像奖’？”蔡宏不相信地问。
“不是，应该不是这样的。贾富死的那天晚上，我们去问话。她表现的很平静，说想退出演艺圈。那时，她看起来对未来的生活非常向往。可是今天，在医院病房的时候，她拼死也要去领奖，她还说，她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退路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几天，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没发生在她的身上啊，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大的转变呢？”
“10月28日的案子，死者是死于27日晚，也就是说，我们从头到尾见到的都是慕容兰了？那这中间为什么会多出一个柳濛濛呢？”
“西子今天很黯然的说，如果蝶花的死和贾富脱不了关系，那她西子也有一定的责任。这话什么意思？那是不是在说，如果柳濛濛为了替姐姐报仇而杀了贾富，那是不是也应该同时杀了西子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真正地慕容雪在10月27日晚，也就是入住乐天的第一个晚上就被柳濛濛杀死了…”
“事后没多久，慕容兰就去乐天找自己的妹妹。”
“她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杀死了，也许是为了复仇…”
“也许是为了完成妹妹毕生的愿望和梦想，站在‘金像奖’的舞台上。宋涛原来说过，西子是他见过最勇敢、最上进的演员，她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要命的。慕容兰就替换成为自己的妹妹，伪造自己自杀的假象，写了遗书，抽走了相册中姐妹俩的合影。”
“可是后来，贾富被人杀了。她觉得这个凶手和杀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就找王经理要了一份人员名单，想找出凶手…”
“结果她成功了，她杀了柳濛濛！一是为了复仇，二是为了怕柳濛濛揭穿她不是真正西子的身份。”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在贾富死的那个晚上说的话和后来在医院说的话前后矛盾。”陈晓天再一次回想起慕容兰在医院说的话，“我这样的人是没有退路的。”“因为她杀了人，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看来，她冒充慕容雪，应该是为了帮助西子完成她的梦想。”
“可是，和西子最亲近的明月看出来了，她不得不杀明月灭口。”
“她太傻了，那个‘金像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惜两条人命，还搭上自己的一生？”陈晓天把头埋在臂弯里。
“在乐天三楼会议室收集到的毛发肯定是她的，化验结果等会儿就会出来。”
（二十五）
天空万里无云，就像被水冲洗过一样。西子坐在轮椅上，面对着墓地里的一块石碑，石碑前放着“金像奖”的奖杯。
陈晓天带着人走了过来，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陈晓天拜拜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跟过去。自己静静地朝着西子走过去，
“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西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依旧看着石碑。像第一次见到陈晓天一样，只是露出淡淡的笑。良久才开口，“我说过我这样的人是没有退路的。小雪一生的愿望就是盛装站在‘金像奖’的讲台上，让世界都记住她的名字—西子，让记者全部都为她拍照，让各大杂志报纸都有她的头版头条，让她的放大的照片布满每一个角落…”
西子不禁回想起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姐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大明星，站在‘金像奖’的讲台上领奖，让每一个喜欢我的人为我欢呼，为我骄傲。”那时的小雪看起来是那么可爱，粉嫩的脸蛋上一双眼睛闪着坚定和毅力的光芒。西子看着眼前的石碑，梦想有时候真会捉弄人，为什么在小雪快要成功的时候，上天又无情的夺走她的生命。她此刻要是还活着该多好啊。
“陈警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我是慕容兰，西子的姐姐。三天前西子很高兴地打来电话，说可以见我了。她要我到1208号房找她，可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快死了。她拉着我的手，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向她保证我会替她去领奖的，她才闭上眼睛。我把我们的衣服换了，然后，单肩扶着小雪出了乐天。当时，大家都在二楼餐厅，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一楼接待处的那个小姑娘正在打电话，没有看到我进出。小雪的一切，我都非常了解，所以，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杀柳濛濛不是我本意，是她约我去会议室的，她说她恨西子的一切，她要杀我。在我们打斗中，我杀了她。后来，我就直接从三楼楼梯下到二楼，当时大厅比较热闹，大家都在聊天，没有人注意我是从楼梯口出来的。杀明月是害怕她说出我不是西子的秘密，我答应过小雪一定要帮她实现愿望的，我不能在最后关头失败。小雪现在就躺在我的前面，躺在我的坟墓里，我很高兴我做到了，我想她看到这些也会高兴的。我穿着她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金像奖’的领奖台上，摆出她引以为豪的姿势，接受记者的拍照，明天，每一张报纸应该都会有她的照片。最让我高兴的是虽然我杀了人，但没有丝毫影响到小雪，因为杀人的是慕容兰，而西子是慕容雪。”慕容兰叹了一口气，“我原本想领了奖就辞职，这样谁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报仇，可我还是杀人了…其他的我想陈警官已经猜到了…我原本就想等完成小雪的梦想就去自首的，既然你来了，那我们走吧”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小雪的心里，‘金像奖’是很重要，但也没有一个善良美丽的姐姐重要，也没有姐姐的一生包括她年轻的生命重要？我认为小雪现在应该在哭，她不会愿意看到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慕容兰没有说话，回过头来，看着陈晓天的眼睛，哭了，小声地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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