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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但我懂

时间:2011/10/22 作者: 关雏 热度: 321773
    “并不因为小,就感觉不到”,昨晚在毕淑敏的作品中看到了这句对于大家来说很不起眼的话,而我却再也无法平静,那些即使是时间也抚平不了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些不能也不该忘却的记忆全都浮现在了眼帘。

      在本该天真幼稚的年龄里,我天真并自卑着,强烈的自卑感就像无情的恶魔,从我上学起就开始慢慢将我吞噬,或许是因为别人背的都是崭新的双肩书包,而我却挎着邻居家哥哥不要的旧挎包,又或者是因为幼儿园我只念了半个学期,但与这些比起来,试卷上那大大的红鸭蛋更让我颜面无存,我不知道有没有地缝,我也不知道地缝可以钻,我只知道我的脸通红通红,我只知道在一片嘲笑声中我怎么也抬不起头,我的童年屈辱的开始了,明明很健全,而我却感觉被扭曲,明明是关心而我却一次次的误解,我敏感着,就像刺猬一样,用那道厚厚的保护墙将自己包裹着,谁也靠不近,谁也别想靠近。因为我的敌意,同学们都不愿意和我玩,也不愿意做我同桌,因此,仅管个子不高,但教室最后面的那一张单人桌,也是唯一一张单人桌就成了我的专座,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那一年,他十二岁,我也十二岁,两个怯生生的面孔走进我们教室,一个高大阳光帅气,而另一个则给人一种沉重感,真是鲜明的对比啊,我心里暗自感叹,同学们也开始议论纷纷,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也只能静静地看着,我看着他那黝黑的脸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亲切也很温暖,或许只有在他面前我那可笑的自卑才不会跑出来吧,我的目光集中在他脸上,没有目光的接触是肯定的,不是因为他在教室那头而我却在这头,而是因为他有眼疾,他也是被上帝咬了一口的苹果,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我默默地关注着他,既期待他能不一样,又希望他和我一样,我也为自己的矛盾感到好笑,还好只有我知道。

      在活波好动的年龄里,我安静的呆在我那“井”里,外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并不是不不活波,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种种挣扎后,我还是选择了沉默。我以为课堂上和课后他都会像我这般沉闷,事实证明我错了,他用他那傻傻的笑脸征服了一切,刚开始并不如意,同学们冷嘲热讽,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他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一切,而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当他自信的站上讲台,我用仰慕的眼光盯着他,我很开心,我为他战胜一切而高兴,也为他不一样而高兴,但这欣喜却被重重阴霾笼罩着,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本来以为会慢慢的接近,此刻我却再也无法前行,我退缩了。

      就这样,我依然挤在我孤独的角落,不曾被想起,也不会被想起,这种生活我早已习惯,也无需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在习惯孤独的同时,还默默地关注着他。在我想安安静静结束我小学六年的时候,他却出现在我的“井”边,剧情也都是这么发展的,甚至现在我都觉得太戏剧性了,可事实即如此,也不得不接受。他总是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傻傻的笑着向我借橡皮,虽然心里超不平静,但每次都能满脸镇定,虽然每次都说“下次记得带呀!”,但心里却希望他下次还会找我借。

      记得那是一个安静的午后,感觉异常的闷热,和以往一样我早早的来到教室,就在我准备午休的时候,只见他气冲冲的走进教室,并径直向我走来,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一记耳光就重重的甩我脸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我选择了离开教室,偌大的操场,角落里蜷缩着的我显得更加渺小,小的没有任何存在感了。他那愤怒的脸,我无法忘记,他那记耳光不仅仅打在我脸上,更深深的落在心里,形成一道无法痊愈的伤。

      在会考后的第二天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原来是有人以我的名义向他写了封特煽情的情书,没想到第一个看的那情书的人竟是他爸爸,不仅在家里被教训,还闹到学校甚至说要被退学,当我知道真相后,我浅浅一笑,难道我的心死了吗?为什么我不怨他们?为什么我不期待他的道歉?或许在他不再回头的那刻起,我就不再期待任何了。想起他那熟悉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没有为自己被误会而倍感委屈,遗憾的是竟因为班上同学的恶作剧,我俩最后连朋友都不是。

      再过半个月我就二十周岁了,在这八年里,我以没有感觉这一理由拒绝了身边一个又一个追求者,我不想随便爱了又随便痛了。   

      谁说小就没有感觉,谁说有不足就要被嘲笑,谁说委屈了就一定会流泪,谁说……

       我并没有因为小就感觉不到他强烈的吸引,我并没有因为小就发现不了他的完美,我也并没有因为小就感觉不到失去的疼痛。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爸爸的味道,我感觉到了他身上有我需要的种种自信、勇敢和不在意……这是我第一次关注一个男生,仰慕一个男生,他也给我带来了刻骨铭心的伤口,或许根本就不该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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