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忧伤擦肩而过〉
一个网友劝我换掉名字,她甚至竭力主张。“别来无恙”不好吗?我满是疑惑地问。这几个字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在你头像不闪动的时候期许些什么,在北方狂风呼啸灰尘满天的日子里想起你述说那南国的竹林、细雨、风车和乌篷船,凭空去享受一些美好,甚至无数次臆想在江南三月的细雨里手擎花伞缓缓前行的女子中有一人是你,沐着春风,浴着细雨......“不好!”对方似乎在那边叹了口气,又接着打过来,“觉得里面蕴含了不尽的忧伤,”呵呵,我笑,继续遥想,那个执伞前行的女子,脸上到底写着怎样的忧伤,心中又涌动着多少激流。“如果你忧伤,也不会是因为‘别来无恙’几个字。”我说。“真的,”对方不依不饶,“这几个字,还有你署名的那些文章,看了让我想哭。”
我不再说话,就任那两行泪在你眼前模糊吧!反正又不影响我注视这屏幕。就是有点糊涂。也是一个成年人了.怎么无故说自己想哭。我可以置之不理,但我绝不会真的无动于衷。也许她是调侃也许是认真,不管哪一个,深究下去都会影响心情。我真庆幸我已经学会保护自己。感情是一片沼泽地,有人在里面游刃有余挥洒自如,而有人走进去便深深陷入不能自拔。得出这个结论最好别达上我!都是性情中人谁没有有过迷茫....比如那个冬天....
因为有了那个冬天,我写了很多冰冷无序的文字,并把它们组合成一篇篇叫文章的东西,在论坛上四处张贴。它们其貌不扬,寂寞又忧郁,周身散发着伤感的气息,孤单地停在某个角落,像一只眼里满是幽怨的兔子。那是我内心深处真诚的流露,是我自己真实的心理历程。很多人以为我在“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不去理会,只能苦笑,我不能说,那是我的真实。我把它们认真而又虔诚地贴在了‘别来无恙’,贴在另外的许多地方。我相信,会有人能够读得懂。读得懂文章,读得懂我。
网络的确是个好地方。可以容纳你的喜怒哀乐、爱恨情愁,甚至无病呻吟故作风雅。当然,现实中你还是你自己,我也还是我自己。
只有她,在看了很多有趣无趣的回贴后,我看到了她的名字和她的回复。她说她想哭。对着那几个字我愣了好久。我知道她不会肤浅到看见忧伤的字眼就流眼泪。一个成年人要掉泪总得有点理由。也许那些字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内心深处掩藏着的的伤痕,也许是那凄清的氛围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次心动和无奈的错过?我不得而知,也从来没去探问过。
没有谁觉得这段更改身份的插曲有什么不和谐,网友变成朋友可能都不需要距离。虽平生从未谋面,彼此都没有陌生过,仿佛已相识多年。我是一个不擅言谈的人,常常一个话题结束还找不到下面要说的,便把手拄在桌子上沉默。而她不同,她的眼里总有一个我所不知的全新的世界。听完后我常会瞪大眼睛,问,你是不是在骗我?不,真的,她说。然后我低下头笑,她也一样,满脸的自豪和得意。
《亲爱的.别为我有太多的愁》
这是一篇主题为关于对爱表示忠贞诗,2000年11月份,我把它贴在‘别来无恙’。其实,我既不懂诗也不会写诗,但网络就是这样的宽容随意。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演绎出无数个不同的自己。或装君子温文尔雅,或装淑女笑不露齿,或装天真什么都好奇地问上一句,弄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假象。但是她懂,还颇认真地接了我的贴子,时间过去这么久,诗的内容我已模糊,只记得一句“我的臂弯除了....”。我在一个深夜看到这句话,竟忘了周遭的寒冷,心头涌起一股融融的暖意。似乎真有那么的责任我还可以担负得起。尤其在她问过“那里是不是还容得下我”以后这想法尤甚!
对她的相约我们从来都没有去过。尽管她说那地方有多么温馨悠扬的乐曲,那伤感怀旧的萨克斯,让你不知不觉行进在已逝的岁月和旅途中,那些过去了的故事便如惊飞的鸽子振翅而来,让你迎接不暇让你眼花缭乱让你心隐隐地生痛。你只能两手抱头一脸惊恐连连后退,退到现实,退到上班下班一日三餐的日子里。面对过去,面对现在,常会有人束手无策,只有躲避。
她呢,是否和我一样,在躲着什么吗?
可即使流了再多的泪,哭得再用力,一切都将过去。我说。
是呀。她说,一切开始的时候你不知道后来会怎么样,可是已经开始了。
我知道。我说,我们认识的时候很多故事就已经上演了。我不过是旁观者。我为我发的帖向你道歉!尽管发时你还没有来。
她没有说什么,却给我一串长长的句号。
后来,她演绎了另一个自己。
然后他把这一切毫无遗漏地告诉我。我依然浅浅地笑,继续写我的文字,让它们在纸上把我的心情或激荡或婉约地表露出来,淌成小溪,流成一条大流,蜿蜒着向远方奔腾而去,我,还站在原地。
我依然叫着她最初的名字。无论电话里还是网上。
冬天窗玻璃上结着厚厚的白霜,大自然鬼斧神工,在窗上雕出变幻各异姿态万千的窗花。写字烦了的时候,我便把头转向窗外,企图看些外面的景色,但是这些窗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发现,它们是那样的美。美得无暇,美得光洁,美得让人无话可说。
你发的贴再没令我感动的了?她问我。
我新贴了文章,你又看了吗?我答非所问。
看了,没有想哭的了,你不要总这样,这样的文字,总会让我不自觉想起什么。她说。
我沉默。看了她的话,想哭的是我。于是,在那里帖了一篇《写不出东西的日子》
冬天过去便是春天。风开始变得轻柔,杨柳舞动柔软的枝条在风中传情,很多人紧绷了一冬天的笑容开始露出来,街上多了孩子多了风筝多了牵狗的老人。一片详和的风景暴露在大自然之下。
一天下午,她打来电话。那时候,我们久不联系了。我掩饰住自己的喜悦,装出很平静的样子和她说话。
“好久没有看到你的新帖了?”她问。
“怕你看了,再流泪?”我打趣地说。
“我哪有那么脆弱,是不是黔那什么了,嘻嘻。”
“呵呵?。”我忍不住笑。
“还是继续写吧。生命毕竟短暂”。
“真变得沧桑了,说话这么沉重。”我说。
“没有,我希望快点过呢。八十岁的时候好和你来一场婚外恋。”
“精神上的精神上的,”她旋又补充。
“哈哈,”我大笑,“你对自己可真有信心,八十岁可不是谁都能过呀。”
“能,我肯定能。”
“为什么?”
“只要你活着,我就活着。”
我沉默,那一刻我突然想流泪,想体会他说的泪水流到腮边咸咸的感觉。
“真的,这是我伟大的理想。”她接着说。
“好吧,为你这伟大理想的实现,我们都活到八十岁。”
“我明天,”她顿了顿,接着说,“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霎那间,我愣住了,“恭喜你”三个字还未出口我听到了“嘀嘀”的电话盲音。
那臂弯......。我又想起了她常提及的那句话。
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和男朋友已经相恋三年......
我与忧伤擦肩而过。于是,我开始了无聊的庆幸!
感谢阿Q......
2001年1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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