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是从来不缺女人的,我知道,所以才想不明白他是看上了我哪点。那时我还是只丑小鸭,乱乱的头发,肥肥的身体,以及冷漠的态度。我总是忍不住问他,为什么是我呢?他变细细地看着我笑,说,我是个妖精,轻易就把他冷却了的心给拿走了。
Y告诉过我,曾今有个女人,让他的全部热情冻结了八年,但我只用了28天就得到了他的心,解冻了的心。所以我一直相信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至少我一直努力让自己这么认为。我很努力的让自己成为他想要的样子,留长头发,瘦出一张小小的脸,让自己温柔点,再温柔一点,几乎要努力到要把自己的个性颠覆的地步。
可是,现在这个人还是我吗?她就是如此吧。齐肩的头发,清秀的瓜子脸,纤细的身体,楚楚可人的样子。我不想要成为她的影子,不要Y只把我当作个替代品。为什么他就是忘不了她呢……为什么一直试图把我变成她的样子呢……为什么他不喜欢我的短发,不喜欢我圆圆的脸,不喜欢我柔弱的身体呢……而我为什么要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改变呢……
我知道,Y是心疼我的。虽然他一直是那么的忙,可是他会当我按时的闹钟,提醒我睡觉,就餐;他知道我老是要头痛,便老是弄些偏方给我;他知道我受不了烟味,便悄悄的开始戒烟。。。。。。他知道我很多很多事,所以他总是帮我记着很多很多事,多到连我自己都要记不住。我傻傻地问过:“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他笑着,点点我的鼻子说,“傻丫头,你都不能感觉到是因为爱吗。”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在害怕,怕自己真的只是个影子,怕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八年前的延续。
Y从来都不碰我,他至多只是亲吻我的嘴唇,轻轻柔柔的吻,这不正常!“去找别的女人吧。”我不止一次的这么对他说,他却是皱着眉,敲着我的头,“说什么呢,除了你我已经不想要任何人了!”“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张大眼睛问,如果是Y,我想,我可以……他却是捧着我的脸,看着我,再轻轻地推开我,“不行,你还是那么小”“可是你在我这么大时,早就已经不是了!”我大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成年了!”“不要跟我比。”他用手摸摸我的脸,“我是个男人”“可是,可是……”我咬了咬嘴唇,“她在我这么大时,你就要了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不要提她了。”Y的手指僵了下,滑到我的肩膀,“我不想再提起她了”他还是忘不了,他还是忘不了,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心怎么还是这么痛呢……
我开始想要引诱Y,因为我想要他,可是我感到悲哀,女人只有在得不到一个男人时才会想要引诱,而我,引诱的该是个放在什么位置的他呢……
那天,我刚洗过澡,穿着粉色的睡群,露出肩上白皙的皮肤,头发滴着小小的水珠,眼睛明亮,嘴唇红润,身上是清新的水果味。我发现Y的眼神闪烁。于是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轻声问:“要我吗?”“不!”他偏过头,“要我吗?”我更靠近他,再问。“不行。”他试着想要推开我。我讨厌他这样的动作!我把头靠近他的脸,压低了声音,“要我吧”“不!丫头!”他手忙脚乱的躲开我,“不行,你是那么小!”“为什么不要我!”我几乎要哭出来,为什么一直要拒绝我。我问上他的脖子,轻啃他的喉结,“你真的不要我?”我听到从他身体里发出沉闷的呻呤,然后他反身把我压到墙上,他的眼神炙烈,他说:“丫头,我想要你,想到要发疯了。”他低下头吻我。激烈而温暖的吻,几乎要夺走我的呼吸,他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很用力的压着我,可是我突然觉得害怕,想要推开他,却用不上一点力气。他问我是否真的可以,我呆了下,忍住想要哭的冲动,说“好,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却停住了,他盯着我,然后转过身去,嘶哑着声音说:“你把衣服穿好。”我楞住了,低头看到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刚才的一切的确不是幻觉。他是想要我的。我拉好衣服,小声问,“你怎么了。”他深深吸了几口气。道,“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在害怕。”“我,是有点害怕,可是,是你的话,我真的可以!”Y叹了口气,“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不会做一点点伤害到你的事,也不会让你做一丝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没有勉强自己!”我站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我真的愿意,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不,你不会明白的。”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唇边,“连我自己都不明白。”
是的,我不明白。有人说,每个人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以后的爱,不过是第一次的复制。他爱的只是这样一个复制吗?在我中以为我可以相信我是不一样的时,他又在不经意间提醒到我,她的存在。她已经深入骨髓,对于他,对于我,都是无法抹杀的痕迹。
Y每次看到我,都会咬上我的肩膀,他说他总是在想我,却无法见到我,他说这样的思绪让他的一切都乱了套。Y摸着我肩上浅浅的牙印,说:“真想在你身上咬下个深深的痕迹来,那样才会留下永远属于我的烙印。”我笑,说:“你真是个狠心的男人。”他却把我抱在怀里叹息,“我也想要狠心,可是我怎么舍得,面对你,我连生气都不会了。”我抬起头看他,他便附下脸问我,轻轻柔柔的吻,然后,他说:“可是,你老在生气,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动怒了的猫咪。”但是我被你驯服了,Y,我已经没有尖牙跟利爪了,我只是你的猫咪,偶尔任性,偶尔撒娇,更多的是在等你。我这样想着,Y会知道吗……他理着我留长的头发,说,真想把我放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到哪里都带着我。我伏在他身上笑,说:“真把我宠物,要形影不离啊。”他也笑,道,“是啊,你只有真是只猫咪才会一辈子不离开我啊”然后,他问我:“丫头,你愿意跟我走吗?”“去哪,私奔啊?”他看着我,手指滑过我的脸,“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辈子。”我可以说吗,我真的愿意。
我一直以为我会很满足了,Y就算没有忘记她也无所谓,至少他现在看到的是在他身边真真实实的我,而不是已经逝去的从前。我真的以为这就是幸福了,就算我总是皱着眉,就算我不是那么快乐,我也以为这样很好了。可是我无法抑制深深的寂寞。
我讨厌这样的远距离。在我想他时,他都在几万英尺以为,拥抱我的只有冰冷的空气跟无尽的黑暗,寂寞无声无息的探入我的身体,伸张到每一个细胞,我的每根神经都在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在哪呢……我要怎样才能不悲哀,我只想有一场普通的恋爱,至少在我想他时,他不会显得那么遥远……
高考很糟,很想Y。又怕会要打扰到他,直到手机响起,看到熟悉的号码才开始发泄,但隔着电话,像隔了两个世界。但他是那么小心的哄我,他说“丫头,不要难过了,没关系的,已经过去了,学校我可以帮你联系,要是你想早点实践,我也可以给你安排工作,要不,你什么都不要做了,我养你。”可是我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我大声说:“不!我不要!你真以为我是你的宠物猫,一切都要在你的影子下才能生存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只是不想你难过,我只想要你好好的,你这样子让我心疼。但是我好象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Y的声音压抑而无奈。我想我真的被他宠坏了,我只是不想太依赖他,否则我一定要连呼吸都要忘记的。为什么我不能真的成为他的猫咪呢?那样就算我真的不知道呼吸了,至少还可以粘着他,吸取着温暖,不像现在,再怎么任性,面前只是空白。
我开始累了,我对Y说:“你娶了我吧。”他马上兴奋得像个孩子,大声道:“好啊,好啊,早些娶了你。才不用那么费心。”他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外,我又道,“是认真的,可不是开玩笑。”他便也换了张严肃的脸,说:“当然是认真的,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一点也放不下心,娶了你,让你在我视线范围内,我才能安心啊。”“骗人。”我低低地说。“丫头”他看着我认真的说:“我是真的想好好地疼你一辈子,宠你一辈子。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想娶你吗,如果真的可以,我现在就想拥有你的一生,你就像我的肋骨让我疼痛,我爱你的程度,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可是,Y,一个男人不止一根肋骨,会深刻爱上的,想要拥有的都不会只有一个。我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是真心实意,可是,现在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谁会知道以后会怎样呢?我还要长大,你可以等吗,你能够等吗?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在Y的手心就直接苍老了那?我已经错过季节了吗……
可是花心的那个却是我,是的,我喜欢上了,Y以外的男人,我甚至觉得那个人是我可以深刻爱上的,我把那个男人比做澄汁,金黄色的,太阳的颜色,非常的明亮,每个气息都透着清新跟香甜。我喜欢他,我毫不顾及的告诉他。他笑,说,只当朋友就好。
我告诉Y那个男人的存在,我想要Y把我抓牢点。可是Y只是说:“傻丫头,异性间不会有单纯的友谊的。”我问:“你不介意吗?”Y叹气,“我介意有用吗?我不能限制你的自由,你不是我的宠物猫,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为什么不霸道点呢,我真希望你就那么不顾一切的限制我。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我要是真的无法克制的爱上别人了怎么办?”我追问他,因为我在害怕,我真的害怕,“丫头,我只想你快乐。”他顿了下,道:“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是那么快乐。可是我无能为力,我不能时刻在你身边这是我的悲哀。我也想不顾一切就把你绑在身边,让你永远不离开我,可是不行,那样你不会快乐的。我是不想失去你,可是我更不能让你不开心。”我听了开始哭泣,我们好象从不曾为了什么而争吵,因为他一直是那么小心的呵护,但是,他总是让我的心为他疼痛。我发现自己左眼角下开始长出一颗小小的泪痣。我好象把以前存集的眼泪都在一瞬间为他流完了,那么多,连眼睛都要想流下痕迹来。
终于Y说:“我们分手吧。”他知道我想说,只是说不出口,所以他代替我说了。可是他却说他会等我,等我长大,等我知道如何选择,等到他无法再等。我又开始流泪,我说,“你不要盲目,一定会有更好的,比我好很多很多的。”他轻声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有分寸,你担心自己吧,小丫头。”
可是,第二天,他打来了电话,对我说了很多,我小心的问:“你没事吧?”他楞了楞,道:“刚才喝了点酒,不过我没醉,清醒着呢。”“不要老是喝酒,工作已经够累的了,注意身体。”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能够显得平静。“你生气了吗,丫头?是啊,你说过不喜欢老喝酒的人,可是,我很难过,真的真的非常难过,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脑子里除了你已经什么都装不下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啦。”“不是,我没有生气,你不要这样好,你做回你自己好不好,我只想你能好好的,只要你还好好的,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放不了手,为什么还要分开,要这么为对方痛苦,还要让对方为自己痛苦……“我已经不是你什么人了,我好象有把自己的位置放错了。”Y的声音虚幻得像是来字宇宙,还没看到,就要消失掉,“丫头,我的确是醉了,而且还醉得彻底,忘了之前的话吧。”“等下!”我叫住他,“我们还能是朋友吗?”“朋友?你就这么想折磨我吗?”“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毕竟朋友是一辈子的事。”他沉默了许久,说:“我不知道能不能只单单把你当做朋友,但我愿意试 下,只是当一辈子朋友,你就会让我痛一辈子,因为你是我失去的那根肋骨。”可是,Y,一个男人有那么多的肋骨,而且都是注定要失去一根的,因为夏娃就是亚当用肋骨做成的。我们都无能为力。
在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只能是场悲哀……
在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只能是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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