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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的鱼(完整版)

时间:2011/10/5 作者: 水天一色 热度: 326325

                                                      

  故事梗概:余杰与胡茗等各自在中山的悲情遭遇,一来自农村青年的空虚青春以及在繁华都市中农村青年的生存担忧……乡村在沦陷,他们的青春在逃亡,却又在城市中流浪。
  
                            第一章
  
                            (一)
 
  
    
  在车上的杰有几分兴奋,他兴奋地盯着窗外的风景看,仿佛自己是条被自己起出水面的鱼,是兴奋还有几分担心……大巴车在如水的夜色中像条青色的鱼在飞翔。他要离开这片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熟悉水域,去寻找自己梦想。
  
  车在第二天中午到达,一出车,迎接他的是火热的气浪,在车站门口,于杰拨通酒店的电话号码,电话那边头告诉他,接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四顾人群,见一个还带着几分学生气质的女孩拿着"桂林"硬纸板张望。余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说:“你来得够准时的"桂林鱼仔,我是胡茗。你比照片黑。漂亮的胡茗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汗水湿了胡茗的面,那粉白的笑靥很是解乏,像是湘江美丽的水涡。杰心想:要是有这么个妹妹也是幸福的。
  
  酒店在石岐区,几站车程就到了,酒店真气派,像是传说中的龙宫。在繁华的楼台间有着海蓝的天空,余杰的心底在呐喊:中山我来了。领着杰报到后于杰被安排到职工宿舍住下来,超乎了于杰的想象了。两个人一宿舍,同宿舍的是北海的韩大成,二十三岁,大他两个月。他英武的脸让于杰觉得友善,大成称杰为阿杰,很广东的热情称呼。出门靠朋友吗,阿杰也称他阿成,一见如故。
    
  于杰跟阿成分在PA部,负责酒店的所有的清洁卫生和花草树木的培植等工作,阿成有工作经验,担任领班,下管于杰和另外八个中年阿姨培训。第一星期都在学习各种机械的正确操作和各种清洗的用法,让于杰大开眼界,他原以为PA无非是用扫把保洁的洋称呼罢了。十天后是全体成员礼仪培训,在礼仪课上他看到胡茗在接待部受训。他看着余杰笑了一下,于杰觉得这个笑容很像一个人,潮潮润润仿佛在某年的三月里看过,又想不起来了。日子像把斧子在砍岁月的森林,林子越砍越宽,阿杰似乎盘算着在这块空空的地种上自己的水稻,最好还养上鱼。
  
  各个部都在认真的培训各自的员工,接待部的员工气质最好,多是大中专学校的毕业生,统一着装站在酒店前确实是一道风景,每个人的牌都做好了,杰给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Flyfish"。他觉的自己应该做条飞鱼,才能赶超这个飞速发展的环境了。八月八日是酒店开业典礼,大家都在做准备工作。
  
  酒店老总马总在酒店开业前找新员工谈话,八月六号那天上午,于杰在马总办公室隔壁给皮沙发打蜡保养,马总的谈话清楚地可以听见,因为只隔着百叶窗,马总说:胡茗,去上学吧,我资助你于杰听到这里手里的活停下来了,难怪胡茗看起来像个学生,于杰想她遇贵人了,他可没那好命,余杰十六岁那年爸爸得病死了,哥哥在读大学,自己不忍心看着年纪大的妈妈受苦,就跟村里的人去深圳打工一年,等有了点钱回去读书,可怎么也听不进课。于杰想到这里泪要涌出来了。
  
  马总,为什么要资助我?像我这样情况家庭还有很多,你都资助吗?胡茗的声音。哈哈哈,小胡你很有境界吗,也很直截,我也干脆点吧,我资助不了那么多,就资助你一个。”“为什么?胡茗惊奇问。”“就因为我喜欢你,我要你经常陪着我,可以吗?马总自信中带有淫邪的颤音。听到这里于杰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他怕马总知道他在隔壁。他像一条悬浮的白股老鱼。
  
  不行,马总,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也不需要你的资助。胡茗坚决的回答。好好,你先走吧马总有几分生气地叫胡茗离开。天气本来就热,杰全身都湿透了,他像偷吃腥的猫,十分害怕帖着地板爬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就大步往二楼方向跑,在拐角处大力撞在一人的嘴唇上,只听到-------”一声,定睛看时,正是胡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血把她玉石样的牙染得跟鸡血石样,她正张口骂,看是余杰虚虚的样子,她把手捂住嘴巴了,疼得直跺脚。
  
  一下子嘴巴就翘起老高,于杰不知如何是好,急得伸手去掀她的手看伤。太脏,你的手。胡茗挡着他的手嘴巴象漏风的笛子样说。她自己翻开嘴皮,里面有一个枣大的乌血泡了,牙出着血。看医生才行了。于杰负罪的说。没那么娇气。胡茗眼里透着安慰的光。你那么跑干吗?胡茗问。这一问,于杰心虚得要飞起来了,她脸一下红得仿佛是像烤熟的大河虾。走吧,过几天就没事了。她推着站着发呆的余杰。
  
  于杰在午餐时一直想着上午发生的事。没有看到胡茗来吃饭。他决定去看看她。
  
  于杰并没有找到胡茗,几天后见到她时已经全好了。于杰仍记着这事情,可胡茗好像忘了。她说: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就星期天请我吃饭吧。胡茗笑着说。好吧,是得感谢你那天代人接我。于杰释然地说。
  
  好不容易挨到星期天的傍晚,于杰拨通了胡茗的电话。胡茗一会就过来了,她刚洗过头,长发润润地披在肩头。他们绕过一条街,来到他刚熟悉的好再来饭店。此时街道华灯初上,他们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各自点了自己的一碟菜。来点什么酒?于杰问。椰子汁。于杰也跟着点了椰子汁。于杰举起椰子汁说:谢谢你那天去车站接我,你是我在中山认识的第一人。”“不客气。其实我比你早来一个月,本是郭经理去接的,他忙,就托我了,对了,郭经理是你什么人?胡望着于杰轮廓分明的脸说。我哥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于杰笑着说。你在中山有亲戚吗?于杰期盼地问。有个哥,在附近工地,我也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介绍来的。胡茗露出白瓷那样的牙笑着回答。
  
  那晚时间过得真快,回来的路上他知道胡茗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己休学挣钱上大学,家中还有生病的爸爸等着他们的钱治病,从小失去父亲的于杰有着同样经历。他当年离开学校仍夜夜做梦都在读书,这晚两人仿佛一下子走近了许多。临分头回宿舍时都说:以后多照应。
  
                    (二)
  
  来酒店两个月了,胡茗在领到第二个月的工资时,惊奇的发觉比别人多了三百块,她红着脸找到财务部出纳问原因。财务告诉她说:这是马总交代的,我们只是照做而已,可能觉得你真的能干吧。胡茗几天才找到在办公室的马总。马总为什么多给我工资呢?我不要。胡茗涨红着脸问。马总只是笑。胡茗觉得心慌慌的。你干得比别人好吗,你不觉得?马总笑着说。胡茗将多出的钱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办公室。四十多岁的马总,肥胖的身子深陷在老板椅里。光洁的脸上看不出一片岁月的云痕。他在她离开后说:傻丫头,跟什么过不去,千万不要跟钱过不去。
  
  88日酒店正式开业后,所有的员工都熟悉了自己的业务,于杰的部门正式执行四班倒,每班6小时,有问题时就保洁,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在值班室听命,大多数是闲着,但不许在工作时抽烟,看书,打牌等。一月休四天假,其余四天法定假算加班,算双倍工资,于杰早在家乡就适应上夜班了。于杰的班有时是跟胡茗的班重叠在一起。他就去经常借保洁去接待值班室那里聊天,这倒非常解乏,这样打发了很多寂寞时光。有晚,胡茗问于杰,以后有什么打算?于杰对这个问题倒从来没有想过。他就笑着说:挣钱娶老婆,娶老婆生孩子,孩子挣钱,孩子挣钱娶老婆,孩子娶老婆还生孩子。”“就这点出息?胡茗并没有笑。
  
  于杰不知道胡茗会这样问他,他也跟着问:你有什么打算?”“我有钱后,把爸爸的病治好,然后去完成大学学业,然后去桂林我最想去的地方。她很憧憬的说着。桂林吗?不用费心思,跟我去就可以了。于杰自豪的说。其实说老实话桂林风景怎么样,连自己都没有真正品尝过,也不知道外人为什么那么向往那里。于杰想:也许生在福中不知福吧。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家乡的水是清,不过逐渐多的工厂,水也不那么干净了,鱼也少了。想到这里。于杰让胡茗猜自己来中山前是干什么的胡茗猜了好几个不中,要求给提示。于杰直接告诉她自己是个渔郎。
  
  胡茗说:渔郎有故事吗?”“可有了。于杰说。就说一个。胡茗说。你等会也说一个?于杰反问到。胡茗点点头夸张地眨巴眼睛,于杰沉静在去年的这个时候:一年最好的捕鱼时机是秋天,七湾八滩,鱼在七八份的时候是在河湾滩涂来玩,可以下网,可以用电捕。八月十二的晚上,与同村的于正文去湘江里捕鱼。离村八里的泥湾是最好的下网地方,我们下好网后又各自用自制的电鱼机捕鱼,那晚的收获很不错,不知不觉就到深夜了。我太困了,把鱼系在竹排头就躺在竹排上休息。远远的看着正文在电鱼,正文像个冰上的舞者,有时轻快在黑上滑动鱼篓里的鱼发出哗哗的声音。明月像只美丽的眼睛湿润望着我。湘江一起一伏的呼吸,不一会就睡着。
  
  当正文发觉我不在江面时,就使劲的喊,然后就不死心的一次次拨打我的电话。其实我的手机忘在家了,要知道,晚上为什么搭伴出去,就怕出事,触电栽水里。他顺流而下找了我两里水路,不见我就慌了。就电话通知村里二十多个人划竹排来找我。老妈甚至带着哭腔与一邻居在岸上边走边叫呼喊我。
  
  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划着竹排想渡过湘江,湘江突然白浪滔滔,我没有礼物,没有礼物怎么行呢,我顺手捞起一条红鲤鱼,红鲤鱼竟然开口说话,说:你放了我吧。我吓了一跳,就放回水。鱼并不走,她抬起头说:我是龙王的小女儿,我满足你一愿望。你说吧。我说: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红鲤鱼就游走了。不一会就又游回来问:你要怎样的女孩?”“温柔美丽最好。我说。一会鱼不见了,不久红鲤鱼回来说:你要的女孩都没有,她突然张开足有脸盆大的嘴,露处寒森森的牙齿说,你看我怎样样。我吓得一下子掉进滔滔的江水中。就在此时,我被妈妈拍醒。妈妈责备我说:哈仔,排上那能睡觉的。
  
  我醒来才知道一村的人找我是多么的辛苦。我在排上睡着后,排随水流走五里多才进了小河叉,挂在水柳上才停下,全靠妈妈在岸上用电筒照到。正文将我的鱼具给我,一队二十多张竹排随流而下,那感觉像印象刘三姐的电视画面。我仿佛穿上夜的翅膀在水面上飞,我想自己是一条飞翔的鱼了,飞翔在如水的夜里。
  
  于杰讲完故事,胡茗还问,你的梦讲给你妈听了没有?于杰摇摇头。于杰说:梦真奇怪,不知什么意思?胡茗只是笑。让她讲时,她撒赖不讲了。于杰就讲:你欠我一个故事,记住,我变鱼也不会忘记的。日子就这样像水滑过鱼鳃样溜走了。
  
                      (三)
  
  三个月后,胡茗和于杰都试用期过去了,胡茗升职做领班了,工资涨了三百多。一个月后又被调去总经理办公室做文员,胡茗接到通知时高兴不起。
  
  眼看中秋到了,胡茗越发思念有病在身的父亲了,他决定中午去给父亲买盒月饼邮回随州。让爸爸尝尝广东的月饼滋味。中午走在街上,满街都是月饼摊,走在其中,胡茗才真正体味到自己是个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深味似暗暗涌动的月饼香味。各种各样的月饼,她真不知道父亲喜欢那样,因为父亲在中秋从没表现喜欢吃那样。他只知道她喜欢吃莲蓉月饼。随州的当下应该也热闹非凡,父亲该准备中秋的食品吧,门前的柚子是又香又甜吧,上次给父亲电话就说了,今年的柚子可多了,父亲说给我用保鲜袋存了三十个,等着我们兄妹回去过春节吃。哥哥结婚那回,要板材,差点要砍了那棵有胡茗爸爸年龄大的柚树,爸爸舍不得,说留给胡茗结婚用柚子陪嫁。哥哥说:柚子哪里都有卖的。胡茗也不同意。中秋在树下赏月多好呀。胡茗想到这里,仿佛就走在了月光如雨的树叶下。
  
  在街的尽头,胡茗很凑巧碰上了于杰提着盒月饼过来。胡茗猜到他给家里的老妈邮寄的。于杰一起帮胡茗挑好月饼一并寄了。在回来的路上,于杰说:胡茗,到办公室累吗?马总对你可真好呀!胡茗说:你哪里知道。”“我知道的。于杰半开玩笑的说。你知道屁。胡茗笑要小心哟。于杰说。小心什么,你说清楚呀。她追问道。胡茗眼中有一丝紧张。于杰想还要说些什么的。胡茗就抢先问:中秋有什么节目安排?”“等你一起去公园玩,我同村的妹子和他哥哥等人来中山做事。刚过来不久,哥在建筑工地,妹妹在电子玩具厂做事,大家聚下。于杰说,叫上你哥哥吧。”“好的。胡茗应道。
  
  其实在于杰心中,中秋也有几分落寞了。刚有几分凉意他就像鱼感觉出来了,他觉得自己是条落单的鱼,此时就走在尽是网的黑水里。没有可以藏身的定点。他觉得你混得再怎么样,最终还得回兴安,自己在中山,没有自己的房子,就是浮萍。就算有,那不过是延展来的浮萍的叶子,根还在湘江边。他想起了仿佛要沦陷的家乡,没有年轻人的家乡就如同单调的冬天。
  
  中秋节晚上胡茗兄妹并没有和于杰去聚会,正文和和他妹妹等人早在广场等着,正文问于杰混怎么样。于杰说:混日子呗。”“那得抓紧点赚钱,还有你妈妈说,最好能找个女朋友回去。正文说,今晚你说有个女的来的,那可抓紧呀。”“只是认得的一般朋友而已。于杰忙解释。一会,胡茗电话过来了:于杰,我和哥哥今晚没有空去,你们自己玩吧。于杰有几分失望。能在异乡和自己的伙伴相聚一下就快活起来了。三个人在临近广场的烧烤摊点了几个菜坐下来。正文的妹妹晓湘的脸像皎洁的月亮挂在余杰的对面。从家里出来这么点时间,晓湘就脱去了乡味,于杰也开始适应了城市的生活。于杰想:晓湘走在街上别人还以为是白领丽人。正文憔悴的形容,谁也不相信他们是兄妹。晓湘告诉于杰自己上班离他的酒店很近。那晚他们坐在广场的石凳上看月亮。广场上到处都是人,许多年青人都在放孔明灯许愿呢。黑青的天空中飘着好多忽闪的灯,仿佛是他们在家乡江面上捕鱼的火。
  
         (四)
  
  杰一天孤寂地来到附近的酒巴,他是第一次来。他异常的空虚,他并不喝酒的,他只点了杯橙汁,安静地把自己撂在角落。酒吧的舞池闪着绚丽的光,像纷繁斑斓的鱼窜来窜去。酒吧宽敞得如同一个湖,酒吧的人越来越多,仿佛籽的鱼带着同种快乐的表情。
  
  有位穿着一身白的先生,肥胖的肌肤放出富有的光泽。大方经验十足地走进舞池的中央,接过服务员的耳麦,幸福地说:今晚,我为晓湘而活,情歌一曲献给我的晓湘,《月亮代表我的心》。那歌声竟也引人入月。晓湘的名字,余杰一惊,但又哑然一笑,天下同名的多的是。一曲终了,从掌声中冒出个花容溅彩的女子,余杰看清,发现竟是正文的妹妹。
  
  余杰从酒巴出来时,仿佛一条鱼从嘈杂的空气中又跳进沉寂的水底。
  
  正文的工地有百来号人,主要给钢筋水泥的主体砌砖。多数人是四川来的工人,小工中有个叫水萍的姑娘很勤快,在工余给人洗衣服,一件衣服5毛钱。于正文的衣服自己洗,他在工地公用的水池洗衣服遇见水萍,看见他总提着两大桶衣服,开始还不说话,水萍看着正文洗衣服用脚在桶里踩几脚就漂洗,就笑,正文问他笑什么?她说:哪有你那样洗衣服的呢?算了我给你免费洗。正文就坐在傍边看她洗,给她晾衣服。在后来,正文的衣服就特别的干净,还总飘着淡淡的清香。工地上晚上是轻松的,多数人聚在一起玩扑克,来点小钱。正文不玩牌,在他看来是劳命伤财的事情。他宁可睡觉,有时也出去走走。
  
  一天晚上,他在街上遇见水萍,水萍看见他一人,就问:一起逛逛街如何?正文默许,他跟在她的后面,华灯初上,映在水萍乌黑的头发上,很好看。很耐性的陪着她走了几家女装店,水萍看着些漂亮名牌衣服转来转去,并不买。服务员很是热心,对正文说:先生给你女朋友买件吧,她穿着一定很美。正文很是紧张,又不好解释。待到没有人的时候,水萍问:于正文,给你女朋友买件吧,多好的衣服,三折,才三百元呢?正文耳朵热热的,他说:我女朋友还在哪个岳母娘的肚子里呢?你帮介绍个吗?”“我们川妹子好辣的。水萍用标尺样的眼神看着正文说。如果像你一样的,那是好辣椒的。正文开玩笑的说。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交换了手机号码,屋里的仍在云里雾里地打扑克。
  
  正文迷迷糊糊中听到自己的短消息铃声。他打开看到的是水萍发来的:正文你觉得我怎么样。正文一下睡意全无。他的回信:如果我能跟你有缘,今生无憾。两颗心就这样靠得近近的了,那一夜竟然那么短,仿佛自己捕到了一条美人鱼,心像鱼尾巴扑腾着水。
  
  水萍和正文的关系很快就公开了,正文很快就发现原来友好的工友突然对自己冷漠起来。有一天,正文刚收工洗好澡,工友打电话告诉他:兄弟快过麻辣风味排挡来喝酒。正文到时,十多个工友已经喝了一轮,水萍也在。对正文笑了笑叫他坐在身边。, 其中一工友给正文递过一杯酒说:后来罚一杯,正文老实吃了一杯。又一工友站起来说:小于,你跟水萍的关系我刚知道。本应该是道喜,只是她原来是有男友的了。正文听到这里,他心里猛一沉,仿佛被电击中的鱼。他看看身边的水萍,水萍涨红了脸。是谁?正文问。就我。对方说。正文,你别听他说,我们都没有那回事情。水萍说。别吓我,我胆小。正文说。谁吓你,龟儿子。话还没有碰地,就一杯子打在正文的额上。正文用手摸摸,尽是血,一下就去抓那人,水萍哭喊着。混乱中,正文倒地,来来回回的是劣质坚硬的皮鞋踢在他身上,水萍扑过来挡,被人拉走。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到醒来时,发现于杰和晓湘坐在病床边。于杰是警察用正文的手机叫去的。警察去时,他们跑光了,工棚的的东西也扫光了。晓湘和于杰问正文:他们为什么打你?正文只是不说话。到第二天晚上,正文接到水萍的一条短信:正文,对不起了。正文没有回复,他心里觉得暖暖的。他心里想:恋爱就像幸福地吃鱼,难免要被鱼刺卡喉次把的。正文几个月的工资不够药费,好在包工头把所有的费用全给出了。权当扣了那帮人的工资,正文出院就打算回家了,临走时,交代于杰帮照看晓湘。
  
  正文上车时,过来抱了抱于杰,于杰看出他流泪了。保重,兄弟。混不好,就回去,我们还去捕鱼。正文反倒安慰于杰说。
  
                          (五)
  
  马总经理这段时间经常很晚才回家,有时就傻傻地坐在办公室里。他远远地似望非望地看着胡在熟练地敲打着键盘,那声音像不急不缓的雨点在树叶倾诉。马总经常这样要求加班,完后邀请胡去外面并不高档的食尚进餐。刚开始,胡还是警惕,后来她觉得马总是个空虚的人,是一个有钱的人,是个还算不坏的人,只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像父亲样的男人。自己还要完成学业,马上就快毕业了。
  
  胡今天点了杯红酒,她优雅地举着酒杯,透着红色的酒看着马总,马总的脸红红的,很陶醉,他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睛里闪现着暧昧的光芒。就在这时,马总的电话唱起了动听的歌,他接通电话后说:加班,就回来。
  
  胡是很少喝酒的,她回到住处后,她脚软沉沉的,心里竟然感到异常的清醒和孤独。  
    (六)
  
  正文回去快两个月了,一天他突然给于杰来电话。他说:自己快结婚了。于杰问:深琛速度呀,跟谁呀?他让于杰猜,于杰哪里够得着那个迷,就说:我的哥哥,你就痛快点。”“水萍。他说。开什么玩笑,你别梦里娶媳妇尽把好的想呀?于杰自信的说。
  
  这回于杰的自信确实错了,水萍那天被同乡拉扯着回了家乡,一直觉得对不起正文,多次给正文电话,正文都没有回答她,况且他回去不久就停用了在中山的号码,水萍经过多人打听才找到晓湘的手机号,打听到正文已经回家。水萍在村里是孤儿,他拒绝同乡的爱,就独自一人来桂林寻找正文,她找到正文的时候,正文正在晚霞中在如玉的湘水上下网。正文隐隐听到有一女子朝他挥舞着手喊,并不清楚,他以为是要他渡她过河,当他看清是水萍时,差点没从竹排上跳下水,凌波微步飞过去。那晚两人就在野外说了一夜的话,饿了,正文给她烤了最好的鱼,夜像美丽的黑纱帐幔,那兴奋腾越的红色火苗就是帐幔上最美的绣花,他们是沙洲上的一对野鸳鸯。正文看着消瘦不少的水萍,痛惜连连。当晚他们就有了个大胆的设想,他们要在这片沙洲上养一大群鸭子,白天放鸭,晚上陪正文捕鱼。并且很快就养起了鸭子,这件事情在上下好几个村子传开来,掀起不小的小伙进城的高潮。他们为爱逃离农村,只希望逢着水萍样如水的女子。
  
   

                      第二章

                      (一) 
  马总经理这段时间经常很晚才回家,有时就傻傻地坐在办公室里。他远远地似望非望地看着胡在熟练地敲打着键盘,那声音像不急不缓的雨点在树叶倾诉。马总经常这样要求加班,完后邀请胡去外面并不高档的食尚进餐。刚开始,胡还是警惕,后来她觉得马总是个空虚的人,是一个有钱的人,是个还算不坏的人,只是自己喜欢的不是像父亲样的男人。自己还要完成学业,马上就快毕业了。
  
  胡今天点了杯红酒,她优雅地举着酒杯,透着红色的酒看着马总,马总的脸红红的,很陶醉,他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睛里闪现着暧昧的光芒。就在这时,马总的电话唱起了动听的歌,他接通电话后说:加班,就回来。
  
  胡是很少喝酒的,她回到住处后,她脚软沉沉的,心里竟然感到异常的清醒和孤独。她近来常常想到于杰,他那如山水清秀的笑。她内心在念着一个字:她又有几分同情,自己也有过自卑的,刚进大学那会,看见那城市雪白肌肤的同学,有着高雅气质自己都不敢看她们。每次晚会,那些多才多艺的美女占尽风光。胡心里畅想着心思。
  
  第二天在办公室外看到于杰,于杰有几分憔悴,胡茗问:不舒服?”“没事,只是有点累。于杰中气不足的说。于杰这段时间不知得了什么病,老感觉到自己的不舒服,经常往厕所走,每次去了却并没有多少尿。如果病了就请假休息一天吧,她关切提醒于杰,不然我陪你去看医生。听到这里,于杰心里像烤着火样舒服。他对她笑笑了就忙去了。于杰身体吃不消时才去医院看病,医生建议他留院观察一天。他躺在医院了,仿佛自己是躺在白色的云层上飘呀飘,那么无依。那么孤单。他电话请了三天假。他孤单地在听着手机中的歌,不禁落下了眼泪。接近中午那会就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同室里多了病人,那是个满头银发的老头,于杰刚醒来就跟说:小伙子,刚才有个漂亮的姑娘看你来了,是你女朋友吧?于杰这才发现他的床头放着一束花,他拿过来看,正纳闷时,胡提着饭进来了。还没有吃饭?她问。于杰说:没有,我等着液体输完就去。你还来看我?见他的手不好用餐,就喂于杰,他却极力拒绝。胡说:等我哪天动不得了,你喂我吧于杰就不坚持了。他眼似含着泪幸福等着她的饭来,可是她送到他的嘴边却又拿开了。说你会吗?”“我愿意一生一世。”“你这张臭嘴。你愿意我总生病?地说,自己掌嘴一次。于杰不从挣扎着,不小心弄动了针头,鼓了包,好在药要换了。拔了针,胡茗给他按着手,两个人的手就紧紧地牵在了一起了。病很快就好,仿佛得了特效药,于杰尝到了人生第一次爱情的滋味,他体会到了正文挨打并无怨言的秘密了。出来打工是虚,其实自己出来也是寻找爱情才是真。今生碰上一次真爱,也算没有白来人世一遭。于杰心里这样想着,这得感谢这次病。人在病时才发现自己最需要什么,什么是最好的治疗。
  

马总的攻势越来越犀利,胡茗很是苦恼,不去赴约也为难,在一次酒桌上,马总抓住胡茗的手不放,胡茗很无奈。她想:“这样下去必然满城风雨的。”

就说:“马总,我有男朋友的了。”“谁?”“于杰。”“胡茗你一个大学生就看上他?马总不屑地冷笑说。下次去吃饭时,胡茗说:“我可以带上于杰吗?”马总尽欣然同意,胡茗这次放心多了。于杰和胡茗到达酒店时,酒桌上马总还有马总的四个朋友早点好菜等着她们了。酒菜出奇的精美,简单地介绍后,菜来酒往,马总满口百十万钞票的,于杰羞得插不进嘴,他很尴尬。就故意灌了几大杯酒,昏昏糊糊的,醉眼里胡茗更漂亮,她水汪汪的眼神就是酒,仿佛能勾兑出很多的酒呀。马总的 朋友和马总先后说有事情就离开了。很久不见回来,胡茗搀着于杰要离开,服务生过来说:“先生,酒席还没有付钱呢?我们这里可以刷卡。”胡茗说:“多少钱?”“五千。”服务生说。“这么贵。”胡茗惊讶地说。“你们喝的全是进口洋酒。”服务生说。胡茗和于杰总共不过五百元钱。服务生报告大堂经理,来了两个彪型的保安大声说:“哪位赖账?”胡茗一听急了,要打马总的电话。于杰昏昏的说:“不要打,不就是钱吗?你等着,我回去取。”胡茗等在那,于杰回去拿着卡还借了一千元匆匆赶来。胡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可怜的于杰破产了。

       大成这段时间非常忙,很少在宿舍见到他。快到中午的时候,大成来了个短信:“阿杰,你愿意跟我一起在外面开个保洁家政服务店吗?投资也不大。五千块钱一人就可以了,酒店的工作也可以不辞。如果愿意就给我个电话。”于杰早有这种做兼职的打算。就答应了他钱还让大成垫着。两人就在酒店不很远的偏街租房运转起来了。设备两套,地毯清洗机和吸尘器,等一些洗涤剂,一一购好。并刻好章注册好,印制好名片和广告。忙活两天后,宝丽洁家政服务店开业了,开业胡茗才知道他的店在哪,他们两个求胡茗不要跟酒店里的人说,两个人把酒店的事情做得很好。于杰从没有感觉有现在这样有劲头,人真的需要有盼头,不然就像一湖水,自己把自己澄清静置在那里,空荡得可怕。因为是临近年终了。于杰他们接连接了好几单清理新办公大楼的活,活紧,他们在外面招了十多个女工,里里外外的活,于杰和大成两头凭黑的忙。人就瘦了一大圈,累后的回报是一个多月就回本了。

最近很少跟胡茗在一起,几次胡茗要说去帮忙,于杰说,脏活不劳娇躯体了。确实胡茗帮不上什么,有时于杰跟大成亲自去洗玻璃幕墙,他们像两只蜘蛛一样,那么渺小,于杰从十多层的楼上往下望,人和车像忙碌的蚂蚁。自己又仿佛是条飞翔的鱼,天像水一样围在鳃边。大成跟于杰同在一个工作面上,大成说:“阿杰,你喜欢胡茗?”“废话,换你不喜欢?”于杰自豪的问。“我不行,我这点文化,他来句诗歌,我是加她不了的。”“生活跟诗歌不沾边的,婚姻就是盐,不需要把它加工成五颜六色的,”于杰说

于杰跟胡茗在一起很亲密了。马总似乎有些坐不住了,经常以各种名义带着她出去应酬。星期六的晚上,马总给胡茗一电话,说晚上要接洽个大的项目,酒店要经营另外的项目。马总开车来接胡茗时,胡茗在给于杰打电话,说:“晚了要给自己一电话。到达约会地点时,已经有十多个马总的同学坐在酒宴席上了。在宴席上,马总给胡茗介绍说,今天是同学聚会,也是可能以后转移经营的机会。马总在席的同学说:“培原仍然不忘初恋呀!像,真像呀!”

一个个同学都给胡茗敬酒,并说:“美女,你可真像我们高中的一女同学,仿佛让我们回到了年轻的时代,今晚我们敬你。”胡茗心里明白,酒是不能喝多的,他们再三劝压,尽管胡茗含着酒又借机吐掉,胡茗还是有点云浮的感觉了。再来酒,马总就一口一杯的替胡茗喝了,马总脸上春光灿烂,杜鹃花红遍山崖。 喝完酒后又唱歌,个个酒颠子喊人干吼着,也很开心。在胡茗心里想:“这是一些寂寞的富贵。”们知道胡秘书是湖北人,就让胡茗唱湖北民歌,胡茗说《龙船调》,一曲歌下来,个个听傻了,“妹娃娃要过河,哪个来背我?”个个骚男人争着用鸭公嗓答应,"我来背"胡茗一曲终了,马总一直沉默望着胡茗。胡茗又被邀请唱了《六口茶》,那简单抒情的调子很是引人入云。晚上喝的高档红酒,后劲很足,胡茗脑袋熬着袋浆糊的一样了。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途中有于杰的电话,只短促不自信的几下就沉默了,胡茗糊糊涂涂发了条短信给于杰,告诉自己平安回家了。第二天上班时,她在马总文案的桌子里看到自己相片,大吃一惊,定睛看时却不是,是张焕黄的老照片,马总清秀地跟像自己的女孩的合影。胡茗一下明白昨晚别人说她像个人的意思 了。在这个社会还有这样的情感,那现实中马总一定很孤独。马总那么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想不对,自己就是钱收买不了的。

(二)

春节将至,正文与水萍的婚礼是在来年的正月,于杰是要参加的,春节他打算不回家过年了,顺便过完年才回去,晓湘好久没有来看于杰了,突然一天他来电话告诉于杰说:“于杰哥,我今年春节不回去了,等哥结婚才回,我要跟男朋友去香港了。”

其实晓湘这时已经怀孕,看着自己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她对自己的男友说,你带我回去见见家人,男的说,现在不是时候,事业也在上升期,建议晓湘将孩子打掉,晓湘死活不肯。怎么也缠不过她,就答应晓湘回香港,香港的家房子很大,只有保姆看家,并无家人,晓湘问“你到底有多少个家?”“家人都在加拿大,香港的家就这里,就这里。”他看着快流泪的晓湘安慰地说。在香港,每天由保姆雇车带着晓湘去开眼界和购物,而他却只留下留言就回中山了。他在留言中说:“晓湘,我的心肝,你安心在这里养身子,等着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去加拿大,生活中的事情我已经交待好保姆了,什么事情都由她去办,保姆安慰她说:“太太,不要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呀!男人事业为重的。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晓湘这时很想家,她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回家了,在电子玩具厂做事,其实就是闲着领工资 ,她还从没有给家里寄过钱呢。她想起贾欣的留言就跟保姆说:“冯姨,我要给家里汇五千元钱,可以吗?”“当然可以。”冯姨很快就答应下来了。晓湘给她地址,冯姨出去寄钱了。晓湘就想,这个冯姨是贾欣什么人,贾欣那么信任她,如果我说要一万两万呢?她会答应吗?

待冯姨回来的时候,晓湘就试探的问,“冯姨,贾欣的父母从没有来这里吗?”冯姨有一丝迟疑地说:“来过一次。”晓湘刚来那几天小心地呼吸,仿佛要从空气里嗅出点什么气味似的在屋子里转悠。冯姨倒是十分尽心的变着花样给晓湘做可口的饭菜。闲着时就陪着她看电视。有次她问晓湘说:“太太是哪里人?”晓湘说:“桂林人。”“喔,桂林好地方,难怪你那么清秀漂亮呢。”冯姨平静地说。晓湘天天跟贾欣通电话。

正文的婚礼就要举行了,晓湘告诉于杰,自己不能回了,胡茗要跟于杰一起回桂林,他们只有一星期的假。车在桂林时已经下午了。他们在桂林准备玩几小时,桂林的大街小巷仍弥漫着年的余韵,那天天气晴好,不太冷的阳洒满胡茗融粉的腮,他们躺在有点冷的像鼻山对岸感慨万分地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到了桂林睡地下。”

     到家后,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拉着胡茗的手。一个劲地夸她。于杰的家也怪寒酸的,除了整洁,没有什么闪亮的东西。矮趴的房子夹在高大漂亮的楼房中,那么不协调,于杰看起来比他的房子更尴尬。胡茗是看在心里的,他理解于杰,她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于杰带胡茗去看他以前的果园,现在已经荒废了,在果园里,那些曾经硕果累累的桔子现在只长叶子不结果了。在园子里,胡茗可以想象他们劳作的情形,她趁于杰不注意,一下扑在他健壮的背上,让他背自己,说自己的鞋子走路太累了。于杰背着她走,她欢叫得像六月的叫天子鸟,似乎要钻进太阳里了。

     晚上,胡茗并不怕冷,他让于杰带她去捕鱼,晚上风平浪静的,柔软的月光平铺在湘水之上,像染着爱的绸缎,竹排在水里行进,像拖着一袭轻纱的舞者。

     正文结婚那天早上,一个满脸胡子拉扎得男子,衣服褴褛,脚大拇指露在鞋子外头的乞丐在门外不走,给他饭不要,给他钱不要,神情痴痴地往屋里望。村中一妇女说:“这个乞丐在村子周围转了好几天了。像这样的乞丐在城里才有的了,这么多年很少在农村的了 。”

      待到正文跟水萍拜堂的时候,乞丐突然冲进堂屋,大声叫着:“水萍,慢着。”这吓着在场的所有的人。水萍张大着嘴巴望着这突然叫自己名字的人,好一会回不过神来。仔细看看,水萍说:“你是强川哥?”那乞丐将自己的长头发理了理说:“我是。我找你好苦。”正文仔细看时正是曾经打过自己的人。正文气愤地说:“狗十的竟还敢找上门来。”在场的人议论纷纷。水萍制止正文的冲动。强川说:“水萍,我一直喜欢你的,从小我们一起长大,你离开我们后,我就出来寻你,我知道你来这了,我坐车来。钱花完了,就乞讨,我一次上长途汽车没有钱,就被司机从车上丢下来,我后来就沿着公路望北走了一个星期就到了桂林。然后一路乞讨到了这里。”“强川哥,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对待,你的情我记住呢。”水萍留着泪说。“我知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我 一秒钟也忘不了你呀!就蛮着家人出来了。今天看着你幸福了,我也明白了,我这里只说一句话就走。”只见他转过身去对着正文说:“正文,对不起,我以前对你不好。祝你们幸福。”他转身要走,这时于杰走过去说“既然来了,也是客人,且是贵客,娘家人,喝了喜酒再走。”

      于杰领着他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来,强川再次出现在大家眼前时,已经满脸笑容了,仿佛是正文娶的是他亲妹子。酒宴上他酩酊大醉,说:“看见水萍和正文的恩爱,自己就放心了。”他像是释放了千斤担子一样轻松了。下午,水萍和正文就送走了强川。强川临走时还是哭了。水萍回来的路上心事苍茫,正文说:“后悔了。”“不,他太傻了。”她喃喃地说。

      “为什么晓湘没有回来。”正文的母亲问于杰,于杰没有把晓湘怀孕的事情告诉她。在第二天早上,于杰才告诉正文晓湘怀孕的事情。正文说:“这个哈子,人家有几个老婆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跟了人家。有钱的男人有几个好男人。”正文的妈妈还是知道了,非常气恼说:“气死我了,算白养她这么多年了,我不要她的臭钱,说着就去找晓湘给她汇来的钱烧。”“妈妈,妹妹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你先不要激动,先打个 电话问清楚再说好吗?”水萍安慰她坐下。

“女人就活一张脸的,如果怀孕了就快点跟他结婚。我们认,如果不肯,说明他有问题。”正文的妈妈句句锐利针对问题的关键。晓湘在那头哦哦应着。“如果不行,老娘亲自跟于杰哥去广州,再去香港,我要看看那小子有几个脑袋扛在肩上吃饭。我不信他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汽油?”妈妈火爆着脾气对着电话那头喊。晓湘是知道妈妈的脾气的,有一年杀年猪,猪已经抓好放在凳子上了,操刀的却急着干别的事情去了,左等右等不来,几个男人都怕下刀,妈妈就性急一刀下去,猪哼哼着就打了颤。

 晓湘接了妈妈的电话,心里确实不好受,尽管现在婚姻把性爱看得轻了,但在自己的家乡仍是很难为情的事情,况且自己对贾欣云山雾谷的,不甚了解。很晚了,晓湘对电话里的贾欣说:“我们结婚吧。”“你放心,等我忙完了再说,好吧?好好休息。”贾欣安慰着他。“那我们分手吧,我受不了这种生活了。”晓湘哭着说,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对你不好吗?等我回去再说。”贾欣说。

                      (三)

于杰在自己熟悉的家待不住了,这种感觉怪怪的,安静家那么平静,不用惦记着上班迟到,反而异常的空虚,临走时,邻居杨叔叔和自己叔叔把儿子杨桥和于正涛给带去中山,叫帮找事情做。于杰有些为难。两位叔叔说:“先看着办,如果找不到事情也权当去中山玩了一趟,总比在家强,整天猫在村里赌钱打牌消磨时光。别讲讨老婆,狗婆都养不活一个的。”胡茗听到这里笑了。她说:“带上他们,以后你也有个伴的,免得一天想家。”临走时,叔叔千恩万谢的。正文送来一大箱鸭蛋,自己鸭子下的绿皮蛋,于杰带着,准备送礼用。正文说:“今年准备种葡萄了,那个温克和美人指的葡萄价钱好,成整调出就5块钱一斤的。”他已经去溶江考察过了。“等我成功了,你们也回来吧?”正文和水萍说。“看胡茗的了。她舍得她 的大学,我就什么听她的。”于杰说。胡茗没有吭声。

他们回到中山,胡茗跟各部门的经理说了下就把杨桥和正涛给安排下去了。正涛和杨桥都想以后成为厨师,就在酒店里厨房做水木工,宰杀鱼和洗青菜。

 胡茗回去不久,就随同马总去虎门那里开始一个新的项目,在虎门的郊区,也就是上次马总同学聚会提到的项目开发地产,明目是办厂,实际是圈地。他们到时,工厂已经开始运营了,生产的是儿童贴贴画。工人是附近的农民和外来务工人。有几个那晚马总的同学们在酒店又聚了一次,这次胡茗喝多了点,他不知道怎么回住地的,到住处,马总突然从后面抱住胡茗,胡茗全身颤抖,她吓住了,她心里明白着,这回完了,自己的清白要交货了,她有点恨于杰,自己跟他回去那么久就只轻轻地吻过自己的脸颊。胡茗没有挣扎,只小声地说:“马总,请自重。”马总就放开了她。马总痛苦解释说:“胡茗,你太像我的初恋情人了,你在我的身边就已经非常幸福了。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多好。”“马总,我有男朋友的。你快从那不切实际的梦中醒来。”胡茗的酒吓得醒了一半地说。 “我知道,就那个穷小子于杰”马总不屑地说。“于杰是穷,可他内心纯得像水,比那些整天想着碰上艳遇的男人要好。”胡茗不急地说。

 马总从胡茗的房间出来后,胡茗痛苦地哭了,想想自己一个人那么弱小,处处都有危险在等着她。她不很怕马总,她了解他,他不过是活在过去的情感没有现实的真爱。他绝地不缺女人,只是缺真情。如果他要她的话,他早就把她给吞了的。

  马总回到房间幸福地睡了。
     晓湘趁冯姨不在家就偷偷地从香港回中山了,她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来中山找贾欣,贾欣其实正在酒店与女孩子约会,她突然出现在贾欣的面前时,贾欣愤然地问:“你来干什么?”那女的很不要脸,竟然过来摸晓湘的肚子,晓湘打了她一耳光,哭着就跑出酒店,外面春雨潇潇,晓湘像条逃命的梭子鱼,穿梭在如冰冷水藻的雨中。她走在马路的中间,所有的车都怕了她,鸣着喇叭让着她走,没走多远就摔倒在地,路人见她身下流红,忙报了120,不久医务人员就把她接走了,贾欣追出来没有看到晓湘,就回去了。不久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晓湘大出血等着签字做手术,医生责怪贾欣说:“为什么让她一人出来,多危险呀。”晓湘是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晓湘醒来时摸着自己瘪了的肚子,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等晓湘出院,贾欣就说:“对不起,我一直骗你没有结婚,这里是五万元的折,你拿着。”晓湘没有发怒,现在她理智多了,她接过折撕了,摔在贾欣的脸上,平静地冷冷地说:“留着去骗下一个吧。”就消失在人流中,像一条鱼消失在黑水里。

                      (四)

杨桥,在厨房里学得够快,人能吃苦,又有心智,就很快作配菜的事情了。而正涛耐不得厨房的脏累就出来做服务员,上菜。来这里吃喝的人都是有钱人,他们吃鲍鱼,虫草,老虎豹肉,一席下来不下七八千元。正涛在厨房做水木时没有见过老虎豹肉,怎么在外面天天有人点这个菜的。一天一个客人给正涛说:“把你们最好的菜上来,不 要给我打折。”正涛从厨房出出进进的忙着,在给那位客人的席上菜时,忘记了报菜名。客人大声问正涛说:“这是什么菜?”正涛没记清楚菜名就说是:“清水炖猫肉。”“有没有搞错,我们点的是清炖金钱豹肉。”客人尴尬的对正涛吼道。把你们大堂经理叫来,经理过来,问清原由。狠狠地批评了正涛一顿 ,并且给他们换了最漂亮的女生上菜。那女生说:“先生,你别生气,刚才那位男孩子刚失恋了,精神恍惚着,其实那碗就是最上等的新鲜豹肉炖的汤,你大人大量,我给你斟酒。”客人见美女这么说,乐得眉眼放光。

 晚上,正涛问:“清沌豹肉是真的豹肉吗?”杨桥骂道:“你有点傻,金钱豹比你还金贵,那来的豹肉,是家猫炖得汤。”正涛想:“一道这样的菜八百元,而一只猫可以买到一头牛的价钱呢。谁是傻冒呀。”“奇了怪就没有人吃出来不是豹?”正涛说。“谁吃过豹肉呢,你?”杨桥问正涛说。 正涛还是被放到后勤的PA部来了。于杰 带着他。

                            第三章

                             (一) 

    晓湘的事情传回家,晓湘妈妈正在河边洗衣服,她激动得跳下水降火,吓了水萍一跳。“ 老于家的脸全丢了 !我变条鱼藏在水里算了。”然后就一个劲往水底钻,岸上的水萍吓愣了。慌了手脚地跑去喊正文,正文火追般地赶来,母亲已经从水面露出头来。其实母亲是潜水给自己减压。正文告诉水萍不用担心的。

正文打电话给晓湘,晓湘说:“我暂时不想回家,自己过得很好。自己在学习美容美发的技术。”正 文是不大相信自己妹妹的话,他后悔带着妹妹出去。他知道广东是块大磁铁,一旦靠近过它的钢铁,都不同程度地了磁 性,无论你离得多远,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就如同太阳揪住葵花的头一样。自己从中山回来,尽管失败了,但仍然有梦在飞。

 晓湘的母亲整夜整夜地失眠,正文是劝不了的了。正文打算亲自去看看妹妹

于杰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很少顾及胡茗。只是在工作之余想起她如香茗的名字,异常解渴似的。正文到中山找到于杰,老友见面很是高兴。于杰和正文都不知道晓湘在哪,她在电话里就是不说。她像个死纠纠毛线团,纠纠毛难处理。胡茗倒像吃了骰子,满肚子的点子。叫于杰去晓湘原来的电子厂的晓湘的好友那打听。于杰去时,他认为很倒霉地碰上贾欣。他正要走,被贾欣叫住。于杰没好气地问他:“你知道晓湘在哪吗?他 哥哥来寻她呢。”“我也一直在找她?贾欣似有悔意地说,哥哥,其实我没有结婚,我只是耐不得她一直追问我。那天他看到的女人,也不是我的女人,是个熟客户罢了。没有想到晓湘那么刚烈。现在想起,我肠子都成菜色了。贾欣在椅子上拍着自己的脑门痛苦地说。于杰是很动情的人,他觉得贾欣不会说假话,就说:那看你的缘分了。你的心,不会像你的名字吧?

 于杰回来跟胡茗正文商量着怎么处理,他们就如同在猜自己今晚做什么梦一样。只得打电话告诉晓湘实情,晓湘说:他有诚心和胆量就到食尚来。在话语中,大家觉得晓湘是放不下这段情感的。于杰想,换了自己不知道可不可以像雨一样,过了就过了的。

于杰告诉贾欣说:晚上600,有胆量来食尚吗?贾欣说:与其被悔恨杀死,不如死在她手里,我去。他用劲宣泄着。

 晓湘瘦了很多,胡茗陪着她坐着,她眼里透着寒光,一声不发。正文问她也不理,仿佛要用狠狠的眼光杀死行将出现的贾欣。到6:10,也没有见贾欣来。湘抓起上的烫生猪肝哭着往嘴里恶狠狠地吃,吓得正文和于杰手眼都木了。还是胡茗手快,抢去抠掉她嘴里血淋淋的猪肝。你们合伙骗我!晓湘哭声像把火钳走进人的耳道。

大家都很沮丧,于杰在心里骂着贾欣真是个跳动着狼心的缩头乌龟。这场爱情的苦雨仿佛下在自己的心中。一直到700,也没有见贾欣来。于杰在洗手间打了贾欣的电话。他一开口就骂:贾欣,你真他妈的不是人,放我的鸽子.......接电话的不是贾欣,他回答说:你找的人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昏迷中呢?你是他什么人,可以来人民医院急救中心。

 晓湘含着泪守在贾欣的身边,麻醉醒后,贾欣看着如雨中桃花的晓湘也流泪了,说:对不起他挣扎着要起来,但没有成功,他告诉晓湘去摸衬衣口袋,里面掏出个盒子来。里面是枚精美的钻戒,他轻轻地给晓湘戴上说:我们结婚吧。等我伤好了,厂也不开了,现在金融危机,货积压销售不出,我转出去了厂。哓湘经历了这些似乎成熟了许多。于杰觉得晓湘仿佛是条被放生的鱼,爱情原来这么像水呀!于杰仿佛又觉得自己是那些不知不觉就做了的可恶渔夫呢。

                               (二)

  正涛在中山心很不安,他跟于杰说:哥哥,我真羡慕你,胡茗姐姐那么漂亮,你娶她绝对压上下好几村人的老婆。我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命就好了,哪怕少活二十岁也情愿的。于杰说:我不知道有缘分跟她在一起呢?”“哥哥你别瞎掰了,你们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搞掂。人家村里的大小臭脚兄弟两人,才跟那家姐妹三天,就吃了她们的粑粑了。正涛说,现在哪个谈恋爱,还留着宝贝等着洞房花烛夜才开荤呢?正涛坏坏地望着于杰哥哥傻笑。于杰总觉得自己是条不同凡响的鱼,他长着绚丽的翅膀飞翔在世俗之上。正涛邀于杰去网吧玩,于杰说:正涛留着点钱回家讨狗婆,不要有分用分的。正涛才不应于杰呢。说:老婆自己跟我不花钱的。你不去就得了。于杰觉得正涛有空就去网吧,他觉得正涛着魔了,通宵的活动,让人觉得正涛疲惫,不健康的。

  一天上班,于杰和正涛在整理客房里的床单,正涛淫荡地笑着抛过来一个东西进于杰身边的垃圾篓,其中有点液体飞进于杰的眼里。于杰大惊:什么回事?正涛坏坏地笑:安全帽呢。于杰将正涛一顿臭骂:如此违规操作,会害死人地。万一有艾滋病怎么办。于杰冲洗了眼睛非常担心地说。正涛还嘴硬地说:碰上那病和碰上真爱一样的几率。于杰真的受不了,就稍用力地在正涛胸上擂了一下,这下,正涛才沉下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韩大成跟于杰在外面开家政店,他要四处联系客户,很忙,就辞掉了酒店的领班。领班由于杰代理着。于杰一有空就陪胡茗逛街,胡茗被于杰称逛不死,胡茗反称他不死逛。日子飞快的一个月逃走了。有一段时间,于杰感觉身体很 不舒服,腹股沟的淋巴肿大。他抽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在拿化验单时,化验师用怪怪的眼光望着他。仿佛要看清他的每根肋骨一样。医生跟他说,有什么不良爱好没有。于杰说:烟酒不沾,不吃喝嫖赌。”“你做什么事情的?医生似有怀疑地说。五星级酒店工作。于杰说。那就对了,这么帅的小伙子吗,不要工作了。住院治疗。医生似乎很得意的说。于杰被说得一头雾水。还想问。医生就直告诉他说:你的是梅毒早期,传染性很大。你明白吗?”“我不住院可以吗?,每天来治吧。于杰像被敲了一大棒的昏昏地说。也可以。但要抓紧治。不然你的小命难保。医生又很同情地瞟了他一眼。于杰心里狠死正涛了。打完针,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住处。他查看了存折,上面只有五千元钱了。自己的病又不好告诉哥哥,他碰上正涛,正涛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胡茗觉得于杰精神差了很多,来住处看他,一进门就抱住他,可是于杰很紧张地推开她。她愣了下,问:阿杰,你怎么了?”“我病了,怕传染你。胡茗说着偏要压过来亲于杰的嘴。于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不好说。胡茗说:我要传染上,是 艾滋病,我也不怕。于杰心里在下着幸福的雨。于杰尽量躲着她,他怕她的爱受到伤害。

接下来,于杰的工作受到很大的影响,部门经理找于杰训话,说不好好干,要找人替代他的领班。一个月下来,于杰花掉了所有的积蓄。

 胡茗近来很是痛苦,老是看不到于杰。电话也很少接她的。就问正涛:你哥哥究竟得什么病?正涛很神秘地地对胡茗说:姐姐,我告诉你,你别急。你帮我到大厅去做服务员。”“我答应你胡茗说。正涛找到了于杰的化验单,他是看不懂,就给了胡茗,胡茗在电脑查了,她惊呆了。

她在医院皮肤性病科找到于杰,于杰狠不得钻进地里去。不过于杰已经做复查了,等结果出来一看,已经痊愈了。胡茗也带怀疑的眼光看着于杰,于杰不知道怎么解释。仿佛一堵玻璃墙堵在他们中间了。胡茗单独呆着的时候,做了很多猜想,有好的,有于杰坏坏的形象。最后还是相信于杰的。因为于杰在她心中就是一条山中清纯的鱼,但还是问了于杰。于杰将那天正涛的事情说给她听了。胡茗似乎有点怯怯地亲了于杰的唇。她偷偷问了正涛,正涛却不承认。胡茗心里很苦恼,也不说什么的憋着。

胡茗没有帮正涛换地方,他觉得活累且脏就辞掉工作回兴安了,他还拉杨桥回去,杨桥没听他的。他回去没多久,于涛哥就打电话来问于杰在中山得梅毒的原因。于杰百口难辩。哥哥还在电话里说:女朋友也要防着点,现在的女的不好说。于杰真是郁闷,心里狠死于正涛。他幼稚地想,有涛字的人是他的克星,哥哥和这个弟弟把他这条鱼要涛来涛去地,要搞死他的,这在家中不知要生出多少种风流的猜想了,村中的人最具有这种丰富的想像力的。 他最害怕的想着这些,接下来是几个姐姐姐夫的远程电化教育搞得他怕接桂林的电话了。

                      (三)

胡茗就要回武汉了,她的实习就要结束了,于杰想着这些整夜失眠。他约她出去逛街,于杰问:小茗,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你我不知道能有勇气活下去。”“等着看了,我尽量随着你。她说。胡茗离开的日子还是飞快地到了,她要去学校缴费 办理毕业手续。于杰把两个月的工资悉数给了胡茗,她推托不了,只好收了。他送她上火车,舍不得下来,走了一站路才下车乘汽车回来。

  胡茗回武汉办理好手续就回随州了,胡茗的父亲重病在床了,舅舅帮胡茗在随州工商所谋到一职,胡茗也可以照看父亲。她电话告诉于杰。没有胡茗的日子猫抓一样。同样,办公室的马总也总发脾气。秘书经常被无缘故骂得抬不起头。她们又不知道缘故,很是郁闷呀。

  胡茗惦记着于杰的事情还是被舅舅知道了,他不赞成她的爱 。就说:真爱可以当饭吃?我跟你舅母经人介绍没多少了解就结婚了,尽管吵吵闹闹,不也还行。所长的儿子在银行当主任,她也喜欢你,托我给你说声,那天登门见见你。胡茗默不作声,泪水湿了面颊。

  在舅 舅的怂恿和所长的要求,一天晚上,他们还是在随州最好的酒店见了面,那人还好,胡茗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喝了很多红酒,离开时他用车送的,舅舅和所长继续喝酒,那男的很满意胡茗。他的车并没有回胡茗住处,而是开往公园里。胡茗视线糊里糊涂的,脑里尽是于杰的影子。车在很偏僻的树丛边停下来。他伸手抱着胡茗吻着。胡茗朦胧中觉得呼吸困难。心里觉得于杰真有力,真大胆的在解她的衣服和裙子。自己轻得像只鸟飞在艳阳下,随风起起伏伏。突然间像 被枪弹击中一样疼痛,从天上掉下来,后来就沉沉睡去了。醒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她发觉自己身下糊糊地难受,就一下惊出了冷汗。泪水像泉水样涌出,他用嘴唇吻干她的泪,负罪而又得意给胡茗看他手中的血纸巾。

胡茗要求回家,在寂静的床上,她哭得天昏地暗。

于杰一整天虚虚的,因为身体刚好,又见不到胡茗,与大成的家政店也疏于管理了。酒店的大理石保养也没有以前那样做得好了,一次主管经理过来查看卫生,见便盆有垢,就一把把于杰拉过去,随手抹一把要望往于杰嘴里塞。于杰一把甩开,并打了主管一拳,主管自知不是对手,就悻悻的走了。

不一会,马总传于杰到办公室。“哦,于杰你反了,在这里要服从管理。”“他羞辱我。”于杰还想到那次马总戏弄就愤怒地喊到。“怎么跟上级说话。”马总火毛了。“要想干就低头认错,不想干拿这这个月的钱滚!”一叠钱啪甩在于杰脚下,于杰拾起甩向马总,钱一张张散开在马总头上,马总像个气急的小丑。

 

   于杰 在车站,他拨通了胡茗的电话,电话那头是胡茗的低泣,胡茗很痛苦低泣,于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杰你忘记我吧,对不起,我原以为我是个爱情之上的人,......”胡茗说。于杰原本想寻点慰藉,却又遭一棒,就狠狠地挂段了电话。在回来汽车开动的那瞬间,于杰痛苦地看看自己刚熟悉的城市,自己是那么渺小无助,太阳白得刺眼,一年多打工,简单的行李,几本破书。他望着寡蓝寡蓝的天空,那多像鱼头顶的水,自己是条可怜无助的鱼,没有翅膀,没有同伴,拼命也飞不起来。

                 

                             第四章

                             (一)

于杰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他从车上下来就可以看到河对岸的家了,农村的晚上十点,只有星星点点的橘红灯光。他猜想到母亲是早早就睡觉了的。晚上,城市是绚丽的不夜城,夜里十点,城市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女才出来。

从公路上借着满月的银光下到河洲上,那片再熟悉不过的几百亩沙洲,静静地卧在北去的湘江边,那轻轻漫过沙洲低洼的柔柔流水,像盖在身上的轻沙。高高低低的水柳在月色下,迷人地围在两岸,仿佛小时侯于杰跟堂兄妹围在月下听父亲讲故事。在临近河岸的高处有一个大窝棚,那是正文守鸭的棚,那只醒着的狗,叫的声音格外亲切,仿佛带着浓重的乡音。接着是惊扰的嘎嘎老母鸭声,还有那哈哈嘶哑的鸭公嗓音。“哼哼---”是正文的声音,那熟悉不过的声音他们以前晚上水面上互相交流壮胆的声音。一道光,像一把剑划破朦胧夜的肌肤,刺痛着于杰的眼。“于杰这么晚回来了。进来坐坐,或者在这睡也可以。正文说。“水萍呢?”于杰扫视着棚里说。“她怀孕了,受不得湿气,在家里呢?”正文高兴地说。

天气热了,满是青蛙的叫声,于杰觉得到了家乡那么安全了,仿佛自己刚从风浪滔天的大海逃出来,疲惫地倒在稻花飘香的田野上了。正文和于杰去河水里洗澡,在温热的水中,正文问:“于杰,怎么回来了?胡茗呢?”于杰低沉的叹息像身下的流水。于杰潜在水里,反过来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像一条不清晰的鱼,闪闪发着光在飞翔。那么美丽,仿佛霓虹灯下的胡茗,让人迷醉。俯身望水底漆黑一团,他潜游了几米,碰到一石头,他腾空侧身出水,像飞出水面的鱼,重重地又摔于水中。“我要飞翔。”于杰大声的宣泄着。“兄弟,不要难过,也许她有难处的。”正文说。于杰没有作声,他心里想着:“自己是条鱼就好了,沿着湘江下洞庭再上湖北,多自由呀!……”“回来还去中山吗?”正文问。“也许不去了,妈妈在家怪寂寞的。”于杰说,“再说,在外打工是好耍些,可是一个感冒就可能花掉所有的积蓄的,最后落得两手掬鼻空回来。再说,我当初也是为了寻找爱情才去。”

“鸭子养得怎么样。”于杰问正文。“鸭子不错呀,就是禽流感害苦了我,鸭子没有人吃。蛋也卖不掉。另外在河里养,河流偶有汛期,一次河水暴涨,鸭子来不及收拢,那次,在界首大桥下都有人逮住我的鸭子。”“在农村也不好谋生的,我已经够勤劳的了。”正文无奈地叹息道。那晚,于杰和正文聊了一晚。

于杰早上回家时,妈妈已经早早起床了。沮丧的于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妈妈只是平静地安慰说:“在家慢慢来,你在外面我们也不放心。下面村子里有好几个年青人出去好几年没有音讯回来,家里以为他们失踪了,前些天回来完了,像逃难的一样。说是什么危鸡危鸭的,现在也怪,人怕鸡鸭了,年景变了。”对母亲的孤陋愚昧,于杰好气又好笑。

在家的几天,于杰又感到异常的不安,他去大姐家,大姐家开着废旧铺子,生意异常的火爆。姐姐姐夫看到落魄的余杰就留他跟自己收废旧,姐姐在门面收,姐夫带着他到乡下去收,余杰脸皮薄,还穿着酒店的西服皮鞋跟在姐夫后面。姐夫说,我们分开收,然后在村口自己的跳跳车集中。余杰在村子里转悠,很不自在,很难开口叫唤,他远远听到姐夫很有底气的吆喝:“废铜烂铁,尼龙纸;电视冰箱,废纸板噢。……….破烂嗷----------”

于杰红着脸也学者姐夫喊了一句,压韵还压韵,但底气不足,有点鸭公嗓子的。这一叫,叫出了许多个年轻的媳妇,他们看热闹,一看就知道于杰是个奶鸭崽,就起哄地说:“帅哥过来,这里有没人要的少妇,收吗.?”于杰见闲着的媳妇在凑着绣十字绣,拿自己开玩笑,他脸就更红了,那里敢答腔,就逃也似的走开了,身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银铃样地笑声。于杰很苦闷,好不容易有个老太太卖给于杰几两鸭毛。姐夫就打于杰的电话,问收了多少,于杰说“只一点点。”姐夫叫于杰去帮他提货物。去到的就是刚才那帮笑他的人那里。那般人又咯咯地笑起来说:“老张,你带徒弟了?”于杰窘得狠不得钻进土里。于杰连续几天都差不多放空,心里很是郁闷,晚上在铺子休息时,他想:“自己不耽误姐姐生意,还是撤吧。”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姐姐听,姐姐怜惜地说:“你在铺子里帮我收吧。”于杰力气是有的,帮着姐姐码好货物,姐姐一天也很重的活,他深有体会,每天下午要收十几跳跳车的货。第三天下午,姐姐说身体不舒服,走开去看病,叫于杰顶着,刚走不一会,有两个抬着一大捆电缆线的人进了铺子,电缆线铰成短股的,对于杰说:“老板,随便给点钱就可以了。”于杰不知道价钱,很为难。“先放在这里,我们等会来。”就走了,于杰还没有反映过来,他们就走了。不到十分钟,四位派出所干警飚进铺子说:“叫你们老板出来,刚才有群众举报你们收赃物电缆线。”“老板有事出去了。”于杰说。他们找到电缆,大声问:“这是怎么来得?”于杰说:“刚才两个人强行放在这的。”姐姐被我急促催回来。一看就傻了眼,执照被收走还要罚款一万,要带走姐姐,姐姐说:“我问问我公安局的哥哥先。”其中一个干警说:“你哥哥是谁?”姐姐说出来后。那些人软了口气,就说:“先拿你的执照先,明天去办手续,你不要去先。”姐姐上楼拿了执照,抖抖地下来,不留神摔了一跤。姐姐打电话给公安局的表哥,还是罚了五千块钱。于杰很自责,再加上心里想胡茗,就整天沉默着。姐姐说:“那些是同行的陷害,刚来开铺子的时候就挨了一次。那次整整罚了一次。你只有在他们还在就报案才能消灾的。”

于杰死死挨过一月,再也留不下了,跟姐姐说:“姐姐,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妈妈。”姐姐给他两千元,于杰推脱那钱,被姐姐强行塞进口袋。在回来的路上,于杰觉得那钱是在打自己的脸。

                           (二)

无路可走的于杰,又开始整理捕鱼工具捕鱼。在漆黑的暗夜里,漂在水面的于杰感到自己是条飞翔的凶恶的鱼,在残杀水里自由的生灵。他又回到原始的孤独寂寞中挣扎。姐姐一天给于杰一个电话,说:“给你找了个对象,她妈妈亲自来跟我说的,如果同意,马上就可以接过来。明天在我的铺子里见一面。”于杰心里充塞着腐烂的爱情,就叹息着说:“姐姐,我不想结婚了,房子,什么都没有。”姐姐又说:“这些我都说了,人家不在乎?”于杰推脱不了,就故意随意地穿着到了姐姐那里,权当应付,见面后,人家很满意。于杰对那女的没有多少感觉,她们走后,姐姐一再怂恿说:“好的,我也想,可是现在没有了,有时得认命的。”女的家一再催促,于杰也到女的家一次。于杰见她家人热心就耐着心看看在说。他自己最厌恶的事情,自己却在去做。姐姐、姐夫尽说于杰的不是。婚礼还是在无甚了解的情况下举行了。婚礼那天,哥哥于涛和表哥开车去接亲的,临去时,女方的妈妈提出要一万元礼金。于杰傻眼了,不是一分不要的吗?于杰生气地说:“我不了。”姐姐说:“客人都来了,那有不娶的呢。”“不就一万。”姐姐说。就取给于杰一万。

到全州的女方家的路上,于杰带错几次路。因为他也只去一次。表哥说:“老弟你怎么搞。这不……”到女方家前,于涛和表哥做好了喝酒的准备,还有文才横溢的哥哥准备他们闻名的对联难客。到他家时,她家默默无声息,一个客人也没有,父亲和哥哥们都不在家,很让人心寒,表哥说:“你们这样嫁女?”她妈妈厚着脸皮说:“于杰也没有报日子给钱,我那有钱办呀。我养她那么大,于杰得给我一万元饭米钱。”于杰差点没昏过去,箭已开出,没有办法,给了钱就放了一盘自己带的鞭炮开溜了。岳母抱着一个被子,后面跟着七八岁的小男孩,临上车,小男向于杰招手,于杰心想:“像是哥哥的儿子。”

嫁过来的女人,懒极了,每天大门不出,饭菜挑三拣四的,妈妈和于杰忍着,现在的于杰只希望有个孩子就满足了。妈妈也觉得现在的女孩一个样的,等自己有孩子就自然勤快了的。没有想到她在偷偷吃避孕药,于杰发现已经空了一些的药瓶子,就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回事?”她说:“我其实有个八岁的儿子的了。”于杰再也控制不了怒火,吼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女的说:“你不是在我家看见了。”于杰更气了,一脚掀翻了坐着的凳子出去了。于杰郁闷地跟姐姐讲起这件事,姐姐才开始紧张和后悔,就四出打听。消息反馈:对弟媳的儿子至少有三个版本的说法。全州弟媳的同村耳语告诉姐姐:“那儿子是女的哥哥和她在温州打工时生的孽障。”另有附近村的人说:“温州的鞋厂老板强暴他生的,然后给五万块钱摆平的。”再有是界首街上的人说:“她与河南的未婚夫生的,因为出车祸,生下的遗腹子。”越打听越神奇。反正没有一个说的,人人叹息说:“谁娶她,总算倒八辈子的霉了。”说的人还夸张的摇摇头。

于杰回家跟自己的女人, 说,有孩子我认了,但是给你几个月时间考虑,要我们的孩子。孩子还是怀上了,一天,不知道因为有一点什么事情,两人大吵了起来。女的以打掉孩子为要挟。于杰狠狠的说:“只要你做得出来,我们就离婚。”“离就离,谁还稀罕你家这几间破瓜棚。”女的也不甘示弱。于杰出去干活去了。回来看见女人脸色苍白。肚子瘪瘪的,女人很神气地看着于杰。于杰气得不行,一句话也没说就睡了。第二天日子好,两人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因为没有财产纠纷,一下就结束了。在扯证的瞬间,民政局的办事人说:“年青人,结婚才几个月,不要冲动吗?”两个人都没有做声。扯证出来后,于杰一个人疲惫走在湘江大桥栏杆边,此时下起了大雨。桥下昨天涨起的洪水翻滚着浮藻那多像于杰的内心。于杰不避雨,让雨水劈头盖脑淋在身上,此时挢上围满了人和车。原来他们在看自己,此时他泪水朦胧,将湿的离婚证抛入水中。众人唏嘘不已。其中一个年轻人认出于杰,于杰看看是正,正涛说:“哥哥怎么是你?不要想不开,不就离婚了吗?”跑过去抱着于杰。众人似乎有点扫兴地慢慢离开。

正淘悔恨的说:“哥哥我对不起你,给手机给我用下。”于杰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他手机,正涛在于杰的手机里找到胡茗的电话拨通,对方说:“谁?”“我,正涛,你上次问我哥哥的事情,我说了假话,你原谅他吧。”“正涛,不是那件事情,我今天结婚,你叫哥哥忘记我吧,我对不起他,我不配他,唉-------”于杰也听得清清楚楚,于杰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两人搀着走在不尽的雨帘中,像两条鱼游行在冰冷如雨的水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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