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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想象

时间:2011/9/7 作者: 杨东 热度: 334181
  他的语气里,认真与玩笑平分秋色。这句话是在千百次思索后和此时此刻的倾诉欲望驱使下诞生在他的心里,然后转化为屏幕上的汉字给她发了过去。他满怀希望又踌躇不安的坐在屏幕前等待她的回复。他笃信她一定会回复,最近她还会主动的关心询问他的近况,这与以前她对他的态度有天壤之别,在这天壤之别里他知道有一些事情发生在她的心里,这些发生在她心里的事情必然影响到了他。虽然他没去过她的学校,她倒来过他这里一次,那也是去年里不值一提的记忆。她的到来让他的像小孩子一样喜出望外。他自己很迷惑不解,不是说了她会来吗?他的心里也未雨绸缪很久,他在各方面安排的妥妥当当,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到来准备。可是,等到她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见到自己一往情深的女人。他遏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像一个孩子站在她面前露出阳光下最真诚的微笑。
  
  时间悄悄抚摸着他的青春岁月。如果他在做其他事情,他一定会感到时间的流逝,他经常责备自己有了太多的坏习惯,时间在这些坏习惯里剑拔弩张,却又没有用武之地。自己过着畏缩不前的日子,他埋怨自己的懒惰,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分明是父亲埋怨儿子不小心的过错一样。他想起她的离去,她弃他而去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浅薄的桀骜不驯和对她的内心一无所知。一位青春女子岂会允许一位对自己的需要闻所未闻的男人送来自己深恶痛绝的喜爱。他就是这样的愚笨,自以为是的认为凡天下女子皆需要一个男人力量的安慰与拥抱。他小看了女人,特别是小看了自己喜爱的这位内心其实高深莫测,表面懵懂无知的女子。
  
  他穿戴整齐,正襟危坐于屏幕前。他的信心在等待中被膨胀扩大,此时没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吸引走他的注意力。气馁和怀疑只能在自信的锋利刀刃下偃旗息鼓不敢造次。
  
  他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屏幕上始终没有传过来她的回复。他坚守岗位,寸步不离,信心有增无减。他设想她此时同他一样正坐在屏幕前。看着他发过去的汉字发呆发笑,她的笑容是他有生以来看见过最美丽的花朵,他曾对她说,她的笑容里拥有玫瑰的热情;拥有百合花的纯白;拥有所有少女都梦寐以求的神奇魅力。他斩钉截铁的说完,字字铿锵有力。她坐在他的左边,他就向左扭着头希望重新欣赏一次她那无人可比的笑容之美。但是,她冷淡疑问的表情伤透了他的心——她没有听他的话,一字一声她都没有听到。他佯装高兴的样子,张大嘴露出牙齿的笑出来。她不知道,他的笑声里全部是对自己的自嘲。他也不知道,在他赞美她的笑容时,她已经在思考要弃他而去了。就如此时,她与他的设想不谋而合,她的确是在看着他发过去的汉字发呆发笑,还一边思考自己怎样去回答这个对自己不舍不弃的男人。
  
  她知道必须深思熟虑,不能再让感性一意孤行,她要在静坐中将感性于理性结合到天衣无缝,让两者默契配合做出称心如意的决定。半个小时过去,她仍在思考,他依旧坐在屏幕前不敢有半点疏忽。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键盘,发过去了一个逗号标志。他看见她发过来的逗号,欣喜若狂,他告诉自己这表明在她的心里,他尚有一席之地可供自己这一次追求的施展。他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抚摸屏幕上的逗号,突然了一道灵光闪电般劈过他的脑海,逗号、逗号、逗号,他发疯般的在心里叫着,仿佛要把这个逗号给请出屏幕来。是逗号,不是句号,他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庆祝。不是句号,不是句号,他这一次说出声来。希望已经来临了,剩下的就是虔诚的等待,等待她的下一句——完全肯定的答复。
  
  她没有对自己不小心发过去的逗号解释什么,在她看来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毋庸置疑,她更不可能想到她的不小心给他的心里带去了多大的欢喜与鼓舞。她的脑海里绝对不会出现他站起来手舞足蹈的可爱模样。他喝了一杯水,冷静下来等待更大的喜悦直冲他来。可是她仍然思索不定,理性天生对感性的冲动无礼耿耿于怀,感性又对理性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痛恨不已。她挤在感性和理性的缝隙里,就是他的一句邀请,居然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休息片刻再来做出决定,甚至想就此放弃了,两个人从此陌生不见,各居天涯。但是,放弃的念头只在脑海里飘出一秒,然后灰飞烟灭了。
  
  她摸出抽屉里的手机,头放松的靠在椅子上,注意力在电脑屏幕和手机屏幕上交换。最终她的目光,乃至整个身心灵魂都被他前十日前发给她的一条短信给吸引了。她的灵魂不知不觉的在她的肉体里抽出来,不急不慢的走进这条短信里,待到她的肉体被一阵阵从阳台上走进来的风唤出知觉,她的灵魂已经走到那条短信里去了。并且有意在里面安居乐业不再回到她的肉体。短信只有晚安两个字。当时,她在和闺蜜室友谈天说地,发现短信来临的时候已是她洗漱完毕上床就睡。她在枕边拿起手机,看到他发的短信,嘴角自然的向上弯曲。但是,她没有感觉到她嘴角的变化,她是以不屑应付的心态看完,看罢习惯性的把手机放回枕头下。事后她仔细的想起来,还不经会问自己,我怎么会因为他的短信而自然的微笑呢?同性质的疑问是;他的短信怎么会给我带来纯朴的笑容呢?
  
  她现在双手握着手机,幽幽眸子里承载着这两个字。她在思索,比刚才的思索来得更加直接勇敢,来得更加气势汹汹无人能挡。可是脑袋里为什么又是一片讨厌的空白?她越努力思索,想在记忆的湖泊里找到与他有关的涟漪,或者漫步于湖岸,看看湖面上的那一棵树的倒影是他特别留下的,是他在痛苦中起早贪黑种下这棵树。她迫不及待,想寻找到他在她灵魂里留下的一句话,一个偷吻、一次她不心甘情愿的拥抱后他的呼吸声。她甚至发疯想要造一辆潜水艇潜到记忆湖泊的最深处去寻找他曾经在她的世界里的一举一动。
  
  她在自己空白的思索里举步维艰,同时又在记忆湖泊里不顾一切的寻找他的曾经。他呢,这个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在干什么呢?他依然如一座大山端坐于屏幕前。阳台上飞来一只聒噪的鸟,他不扭头的哄它走,十分钟后,一只大胆妄为的黑色鸟雀直冲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板上。他怒不可遏,抓起水杯向这只不识人间情爱的鸟雀砸去。鸟雀惊鸣一声振翅逃之夭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向那云朵飘逸的天际。姑且认为是那杯水的作用,让他保持了此生最安静无悔的等待。他在心里想出两种结果,一,她对自己还是置之不理,刚才发来的逗号,只是她不小心碰到了键盘,或者是她朋友的恶作剧。如果这样,他相信他会伤心欲绝,一蹶不振,天天躲在宿舍蓬头垢面不走出大门半步。他现在还没有给这个伤心的阶段定一个时限,有可能比上次短很多,有可能比上一次长到他都不敢接受的年龄去。二,如果她答应了,他和她都明白“答应”意味着什么。这是他望眼欲穿的答案,他现在坐在屏幕前,忘掉她以前的种种无情无义,将他们的“曾经”抛之脑后。他心急如焚的在等待她肯定的回复。他想幸运的话,她答应了,她再一次来到他这里,他会把一切的安排做到无可挑剔。她沉浸在他完美无瑕的安排里,流连忘返,对啊!我得让她来了就不想回去了。他在心里大喊大叫,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他像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亢奋,在心里马不停蹄的重复——留下来……你得留下来、让你心甘情愿,主动留下来。
  
  他觉得自己必须立刻长大,为她的到来立刻长大。他要在她答应后与到来之前的时间里摒弃他过去身上所有的恶习,与性格上的不良嗜好划清界限。努力读书锻炼身体,作一位德才兼备、气宇轩昂,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陷于了这美好的设想,胸有成竹的为自己的将来设计一条成人成才的路线,为他们的将来生活挖一口喷涌幸福快乐的井。
  
  她轻轻放下手机,手指终于攀援到键盘上。她首先打了一个字,却又马上删去。她还认为自己的思索不太完整,虽然她最后在记忆湖泊的最深处找到了他以前对她的关心好处。但是……还有什么神秘的东西束缚了她肯定回答的动作。他看见她的头像后面显示着:正在输入,欣喜若狂已不能装载他此刻的情绪大海。她这边的犹豫不决通过屏幕上的变化,让他立马冷静下来。这次冷静没有水的帮助,是另一种设想射进了他的脑袋。
  
  她还在思索犹豫。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得谨慎小心,以备风雨到来不至于把我推向无法施救的洪水中去。在他的这些可笑的想法诞生之际,她一鼓作气在键盘上敲出“好吧!”两个字。他看见她在输入,仅仅在“好吧”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屏幕上的一毫秒内。他的情绪有了不可琢磨的变化,经过清醒和混沌的结合,经过激动和喜悦的碰撞,经过记忆与现实的厮杀,最后这种变化终于在他的深呼吸里才算尘埃落定。
  
  她告诉了他什么时候来,可以停留几天。他问她想吃什么好吃的,老毛病犯了没有,能不能去游乐园。她的回答他都一一记下来,他叫她坐车可以坐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交站,他骑车去接她。他又想了一下迅速的问她,我能来接你吗?她说,不用,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哦!他“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他清楚的知道她不喜欢刨根问底,纠缠不清的人。
  
  周五,她请了假来他这里,他请了假早早的去车站接她,他坐在电动车上,守在公交站,看着每一辆从她那里开过来的车。她告诉了他,她什么时候到,可他还是早早的去到车站,期望着她会提起到达,给他一个惊喜。十二点十分,她终于从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上走下来。他已经锁好车子,坐到候车椅上趴着脑袋上昏昏欲睡了。她下了车,东张西望一番,没有发现椅子上的他。她就站在椅子旁边给他打电话,他仍在迷迷糊糊的睡梦里,在梦里她告诉他说,我暂时不来了,他在睡梦里心灰意冷,伤心让他睁开了眼睛,同时她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你不来了吗?”他埋着头接电话。她听到了来自她身旁的声音,偷笑着小心翼翼的侧身站到公交站牌后面去。
  
  “恩,请不了假啊!”她捂着嘴在后面说。
  
  “不是,你不是说坐上车了吗?”他不解的问。
  
  “我是想让你高兴,谁知道老师不准假,说什么今天已经周五了,再大的事也要等到周末去办。”
  
  “你们老师也太那个……啥啥了吧!”
  
  “没办法,老师嘛!鸡毛当令箭那也是毒箭啊!不敢不从!”
  
  “那明天还来吗?”
  
  “来啊,只是今天让你等坏了哦!
  
  “没有等坏,我还好。”
  
  “没有等坏你怎么在大厅广众之下就睡着了呢?你抬头看一看你哪里有没有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
  
  “恩,等一下,我看看,。”
  
  “有!正在倒车往你们学校哪个方向去。”
  
  “哦,哈哈,你是不是睡傻了?”
  
  “什么……?”她嘿嘿的笑着闪到他眼前,他被吓了一大跳。
  
  他抬看着她说“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车站的车票要等到下午才有,我就坐了那辆面包车来,谁知道走到半路车子居然坏了,等了半天又才上路。”她指着那辆视线还能扑捉到的银灰色面包车说。
  
  他骨子里想问她为什么不通知他一声。话都嘴边又被牙齿狠狠的咬碎,嘴不经意的一张就随风飘去了。他载着她往自己订好房间的宾馆驶去,车速由快到慢,最后稳定在二十码。她坐在最后没有说什么话,他却从迷糊中醒来走进极度兴奋,口若悬河的似乎要把他这一辈的话说干说尽。他扭了扭左边的反光镜,镜面正好对准她,他一边骑车一边看着镜面里的她。她依然那么漂亮,眸子幽幽如古井水波荡漾、头发上没有装饰;烫了的小卷发自然垂于肩头;嘴唇薄而带有诱人的浅红色;鼻梁干干净净,挺拔中是不计其数的优雅脱俗。他想她搂着自己的腰,这会让他产生他盼望很久的爱情之感,可她只是抱着自己的黑色挎包轻松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宾馆,他停好车,在宾馆前台支付剩下的租房金。她站在宾馆门口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个小镇。她第二次来到这里,这里有真心真意爱她的男人,有她现在一半的回心转意的情愫。那剩下的一半尚且停留在她的小心试探之中,时间没到她是不会让其公布于众。她看着马路对面二楼一个阳台上的一位老妇人晾衣服,黑的白色的衣服挂在横杆上,被东风吹拂的摇摇摆摆。他走出宾馆前厅,走到她的背后么轻轻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莞尔一笑,主动牵上他的手往宾馆里走。
  
  他订的房间,是他们上次住的那一间。床依旧靠着窗口,紫红色的落地窗帘露出缝隙放进几缕温馨的阳光。白色衣柜距床尾两米远,衣柜里空空荡荡,红色的沙发坐在床头的右边。电视放在东边的墙角,荧幕看上去冷冰冰,倒影出她坐在床上休息的样子。卫生间在门后面,他洗了洗手走出来坐到沙发上,这张沙发他曾在上面睡了四个小时,不是睡,他只是佯装睡着,将她的一声一息都记在心里。他点着烟,去年他还抽烟,与她分手后他就不再抽了。借窗户里流泻下来的月光,他看着她熟睡的姿态:侧身躺着,面朝他,右手又弯曲着挡住了脸庞,头发从额头上垂下来。他依然选择这间房,因为他记得她那晚说过一句话,“这房间还不错哦!”他说:“恩,还可以,以后你来就还住在这里。”只是他没想到她的第二次来是在一年之后。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半夜梦中醒来后,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真正喜欢这个男人。她怀疑自己做了自己最痛恨的事情。那就是受不了寂寞无聊带来的对爱情的渴求。对,她是受不了寂寞的痛苦,没有仔细审视自己的内心,在他的真心情意下答应了他的追求。在他伸出手时,她没有看清自己蛰伏在内心湖泊里的醒悟,来自半夜时刻的清醒,她同样借着月光看着佯装睡着了的他。他不知道她在看他,她的发丝手臂挡住了她的眼睛,他想偷偷吻她,可是害怕自己的私心打扰了她的恬静夜晚。她内心在挣扎,在她纹丝不动的身体里三番五次的冲击她的神经,冲击她一向秉持两情相悦才可走在一起的承诺。对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爱情的承诺。但是,现实并非如此,她在一个轻描淡写的梦中醒来,看着坐在沙发上这个对自己一往情深、执着真切的男人。她似乎恍然大悟般认为她正在做一件厚颜无耻的事情。她明白他爱自己的什么,她那颗善良朴实的心,打动了个性鲜明、桀骜不驯的他。她知道自己的外表算不上出众,与那些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成语沾不上边。她只是茫茫人浪里普通的一滴浪花,是妖娆妩媚群山的沧海一粟。尚且说是幸运,她在人浪里腾飞的那一刻,被他看到并拾起来愿意永藏心中。但是呢?她现在感到欺骗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蔓延在他们之间。这如暴风雨般猛烈的欺骗之感,在她的内心湖泊里蛰伏,等到时机一到,在去年那清澈的月光夜色里刺痛了她的一切喜悦,也一点一点的抽干了他们爱情河流里的河水。
  
  现在,还是回到这间房里。他从沙发上坐到她的旁边,两个人都不说话。“看电视吗?”
  
  他问她。她笑着摇摇头。
  
  “肚子饿了吗?”他关切的问。“不饿,早上吃了很多,在车上也是不停地吃零食。”
  
  “你不怕我这次又离你而去吗?”她突然的问道他担心的问题。
  
  这句话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外同在渴望之中,也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不是想说这句话,但是到底要说什么,她已经想不起来,刚才还在脑袋里反复阅读的话,一说出口就换了样,与自己的意愿差之千里。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走的时候你说一声,我不会留。你想来的时候,只要我这里没有其他人,我的心是万丈苍穹,你这缕风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只会接受你。”他指着他的心脏位置说。
  
  “只要你想清楚了,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我就尊重你的决定。”他说。
  
  “可是……这对你很不公平。”
  
  “呵呵,既然选择了爱,就不会去奢求公平。”他笑着说,这是一部爱情片的台词,不知是什么时候看的电影,故事剧情都已经模糊不清,唯有这句台词在心中根深蒂固。他右手抚摸头顶想回忆起这句台词的来处,无疑是想回忆起那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在回忆的湖泊里再一次看看主角们演绎了怎样的凄美或者完美的爱情故事。
  
  “你看过《山楂树之恋》吗?”她盯着他的眼睛问。“肥皂剧?”“不是,不要老以为我只是喜欢看肥皂剧,偶尔还是会换换口味。”
  
  “山——楂——树,我倒好像吃过山楂,没有看过《山楂树之恋》。”
  
  “你有空去看看,很多人都喜欢。”
  
  “是很多女生喜欢吧!”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不好的故事,张艺谋拍的爱情总喜欢放一点生离死别进去。”
  
  “你看过。”“没有。”“你看过。”“没有。”“你看过。”“嗯嗯,没有没有,只是顾名思义和记得山楂的味道。”“你吃过山楂?”“什么味道?”“恩……你看那个电影尝到的什么味道,山楂就是什么味道。”
  
  “你真的吃过山楂?!电影里好像说那个东西没法吃啊!”“电影里说了吗?”“好像说了。”
  
  “那吃山楂片总可以吧!”“你,我说的是树上长的那个山楂!”“好了,不和你争了,反正你有空去看看那部电影,挺感人的。”“不看,感人到我这儿来了,就变成雷人了。”
  
  “你看过吧?!”“恩,这次是实话,我看过那部小说。”“小说不好看,你要给我去看电影。”
  
  “OK。"
  
  “对了,山楂和山楂片应该是一个味道哦,酸溜溜的。”
  
  “你一点都不笨啊!”
  
  《二》
  
  她要睡午觉,他躺在她身旁举着手机看小说。女人身上独具一格的体香让他思绪清楚,同时也冥冥之中诱惑出男人的本性。窗户外有一只鸟雀不停的叽叽喳喳,“你能不能把外面那只小鸟赶走啊?”她迷迷糊糊的说。他还在复杂的小说情节和虚虚实实的欲望里来来去去,立刻起身站到窗前,在窗帘露出的缝隙中他看到那只灰色的小鸟应经飞向天空,“走了,自己就走了。”他转过身对她说,只是他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他坐到沙发上看小说,时间在她的睡眠和他与文字的交流里慢慢沉淀,他看了一个小时的小说,她始终以固定的姿势睡觉,左手偶尔放在大腿上,右手放在脖子下面。他放下手机,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让自己曾无怨无悔走进自作多情的深渊里的女生,他想起自作多情这个成语,接下来的路尚不知是与谁为伴。目光的力量和心情的坦然和去年大同小异,他搞不懂一个女人何以让一个男人对她一见钟情而至恋恋不忘。如果从生理上来寻根问底,那么,言辞道理就必然显得平凡俗世;他知道要从心理上,要从高深莫测的爱情里才能寻找到一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但是,爱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望尘莫及的地方。他曾一度的认为爱情对他来说是一面冷冰冰的镜子,他在去年秋日的某一个早晨站在镜子面前自言自语说,看吧!我的爱情多像一面镜子,只是接受我的黑魆魆的影子,将我虔诚的灵魂拒之千里之外。这种观点最后在她的离去后扎入他的心底,虽然她现在的到来为他修筑了一条通向爱情之城的道路,脚步却还束缚在她踌躇不前的情感实质里。
  
  他突然幡然醒悟般的认为自己此时的思考是对她的不尊重。她现在毫无顾虑的睡在自己面前,她请假不畏晕车的痛苦来到自己面前,这些行为已经说明她对自己的心了,她已经回心转意,我如果再背地里怀疑她,那么,对她和我自己都是不信任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睡了多久?”她突然醒来,仰起脑袋问他。“一个多小时,睡好了吗?”他问。“都是昨晚上做的一个噩梦啊!差点把我吓死。”她坐起来,背靠在床头柜上,拉开包包的拉链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圆镜,检查自己早上轻描淡写的化妆结果。“肚子饿了吗?”他问他。“不饿,你饿了吗?我陪你出去吃嘛!”“不饿,我问一下你,你饿了,我就给你买一点东西回来,现在外面正热。”“哦,我还不饿,晚上出去好好吃一顿嘛!”她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脸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镜子放回包包拉好拉链。“晚上想吃什么吗?”他关掉手机小说页面,进入音乐菜单放出周杰伦的“说好的幸福呢”。“不知道,你们这有啥好吃的吗?”“我们这里啊!你想吃啥那就有啥,天上的外星人肉,海里的龙肉都有。”“哈哈,那我想吃你的肉,要爆炒的,有没有啊?”“没想到你这么残忍啊!吃我就算了,还要爆炒。”“哈哈,就是,怎么嫌我残忍了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给你一个机会反悔。”
  
  “一二三,反悔时间到,你这辈子就只能和我在一起了。”她笑着侧身靠在他的肩上,他移动身子往里靠了许多。他对她睡觉醒来的变化有点不适应,但是她的这一举动已经彻底将他心里过去残留的怨恨和刚才孤立无援的怀疑火苗扑灭。“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侧脸问他,嘴唇离他的脸颊不到两厘米,鼻子均匀温和的呼吸声一点点爬进他的鼓膜,呼出的气体湿润着他的脸颊。“难道一定要有一个为什么吗?”他郑重其事的说。“其实也不是一定,就是……反正想知道一个原因。”“没有原因,我说了无数次,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为什么。”“恩,我总感觉我们回不到以前了。”“以前?肯定回不到了,以前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多情,现在不同啊,你回到我身边了。现在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我要的就是这种,两情相悦!”“你不怕……”她话没说完,他就捂住她的嘴,“一个问题问一次就好。”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同时拿起手机关掉音乐。
  
  他慢慢放下手郑重其事的说:“我既然敢爱你,我就不怕你离去或者其他什么。”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轻轻的点点头。她感到泪水已从心底出发,一路所向披靡打破理性的重重阻难,最后停留在眼眸深处,窥视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无可挑剔的男人。他抬起右手,要将她搂入怀里,她则叫他去床上坐到她旁边。两个人在刚才的谈话里静默下来。他搂着她,她躺在他的怀里耳朵贴在心脏处听到他生命力源泉的喷涌。嘭——嘭——嘭——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这强有力的声音里,这青春勇敢的跳动曾因为她对爱情的玩世不恭而乱了节奏:时快时慢,一时像奔腾的洪水剑拔弩张要冲毁对将来所有的光明向往;一时又如细小秋雨碾过屋檐凝聚在一起,滴滴……嗒嗒,慢慢悠悠的失去了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气质。她沉浸在他的心脏井然有序的跳动里。她闭上眼睛感到自己已经被它带进另一个世界。她甚至认为自己就是这声音的一部分,穿过她的耳膜,到达她的大脑,流进她的心脏,并在她灵魂深处安居乐业欣欣向荣。
  
  静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形成一座坚固的桥梁,外面没有鸟雀再来聒噪,偶尔有一丝风伸进一只手在窗帘的缝隙里露出一只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到屋里的情侣便怯怯的走了,很久不再来打扰。屋里的气氛安静到可以听见时间一点点沉淀的旋律。衣柜沙发对立相望,天花板和四面墙壁严阵以待平息外面一切蠢蠢欲动的声音。她一直躺在他的怀里,他头靠在墙壁望着天花板,或者趴在她的头上贪恋的嗅着她的发香。他小心翼翼的挪动一下身子弯下脖子看到她微闭的双眼,以为她又睡着了,不免无可奈何的一笑,重新坐好给她更安全的依靠。她还在聆听他心脏的跳动,今天他的生命力的声音深深吸引了她,她要让自己融化到里面去,一辈子不再出来。他就这样若有所思的望着天花板或在她的发香里贪婪呼吸,她就贴在他心口想方设法要将自己融化或为将来储蓄一份美好的记忆。
  
  时间在这夏日的炎热中带来夕阳;地平线上停泊着不计其数的火烧云,像一艘艘航船驶进港湾;鸟雀们从西方八方归来,要回到早晨出发的那个安全明亮的巢,风在无数次的好奇心和偷窥心的驱使下挽起窗帘看着屋子里已经熟睡的这对情侣。他们两人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他的脑袋埋在她的发丛中,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安安静静地两个人,正在他们都意识不到的气氛里酝酿出一份真正的两情相悦天长地久的爱情。他不知道他会在醒来后忘掉她以前对他的一切一切的欺骗和无情,在他的记忆里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已经在苟延残喘中失去了生命,已经无迹可寻。她也不曾预料到她会在她醒来后,她听着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已经和他的如出一辙。她已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忘掉自己过去的无知和对他的愧疚,她现在对他只有明明白白的爱。这些结果是她昨天答应的时候始料未及的,但爱情已经来临,剩下的就是顺其自然在爱情的世界里欢声笑语幸福漫步。一切不必去问为什么,她也不再问他还怕不怕自己会离去,他对她始终如一的感情也进入更深的境界,一切在冥冥之中被命运安排,两个人的爱情命运也因此脱胎换骨焕然一新。他醒来后看着她,他以为她还在睡眠中,目光却猛的撞在一起。“醒了!”她说。“恩,你醒多久了?”“刚醒。”“哦,肚子饿了,收拾一下出去吃东西吧!“恩。”“想吃什么?”她凑到他的脸庞,嘴唇轻轻地咬到他的嘴唇。他反应过来立刻紧紧的抱住她。两个人如两条交叉的河流绕过乱石千山已经汇合到一起向幸福奔腾而去;所有的艰难险阻伤心痛苦都已经兵败如山倒;他的执着,她曾经的无情离去、现在的回心转意都已经彻底偃旗息鼓;现在爱情正将他们带到一个所有的情侣都向往的花开花暖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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