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依稀江南
谋划多次,久未成行,相思易老。唯有午夜梦回得以亲近。
梦里江南是丁香般精致婉约的女子,山眉水眼、粉面含羞,在长长的雨巷里撑着油纸伞,踽踽独行。
绵绵烟雨似她朦胧神秘的面纱;密密地斜织着无边愁绪;脉脉斜晖是她流盼的眼波,摇一船吴侬软语的采
莲曲;家家梅雨,是她多情忧伤的相思泪。那山通体苍翠,温润如玉般亭亭玉立,她大概是望穿秋水般翘
首等待远行的情郎吧,抑或是在水边梳洗绿岫般的秀发 。
梦里江南是一川任平生的烟雨敲打着的陈逸飞画布上的周庄双桥,古朴端庄、静默幽远。河畔的梦幻
扎染布旌旗招展,一如垂挂的青花瓷,蓝底子白花瓣,清新淡雅。
夕阳含山,飞霞满天水如锦缎,柳如碧丝飞鸟如织,波如明镜竹似绿海。涟漪滑润的江面,青青竹排
上玉树临风的书生,悠悠画舫间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娇娥。红灯绿柳掩映着谁的袅袅倩影;扁舟过处洗濯着
谁的纤纤素手;白墙灰瓦的水墨里,碧水蓝天映照着谁的笑颜;远处的飞檐斗拱,暮鼓晨钟超度着谁多情
多舛的灵魂。谁在铺满青苔的石板路的小桥边郁郁前行,谁移莲步走下金黄油菜花丛中的竹楼痴等着曲径
通幽处许下的海誓山盟。
秦淮河畔的月笼寒水被胭脂染红,被血泪漂洗,被才情熏陶,浮现出江南才女忠贞娇媚的高洁凄婉。
血溅扇面变桃花的李香君,“待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的风骨嶒峻的柳如是,至今珍藏在
故宫博物院的兰花长卷的主人马湘兰,让吴三桂冲冠一怒的陈圆圆 ……“黄土盖棺心未死,香丸一缕是
芳魂。” 十里秦淮河,多少离人泪。烽火狼烟,生不逢时, 丝竹声声命如飘萍;晓风残月下的桨声灯
影中穿梭着多少才子佳人、公子王孙;落玉盘的大珠小珠声里,望尽千帆不识归舟。洞萧呜咽,是谁拨动
了她的心弦?断弦谁听?
烟雨江南洇湿我梦,水墨江南浸润我心,如诗江南熏染我性情。一溪流水,两三枝桃花,清茶、茅亭
、扎染布……山灵水秀。
身未动,心已远,肠已断。为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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