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哭泣,更习惯于哭泣时有他在我身旁,习惯了他帕子上的那股味道,习惯了他冷漠的表情。
我第一次大声的哭,不是因为他,可是却因为有他在,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声哭。他从来不说什么,每次他轻轻的递过他的手帕,便远远的看着远处,从不看我。可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火热的心。
或许是我多心,或许是我敏感,亦或许是我潜意识的渴望,我总觉得他是喜欢我的。我不敢说爱,因为我不能分辨喜欢和爱。但唯一确定的是有他在我就会很轻松,我就可以收起我全副的武装。但我不明白他可以和任何人说笑,为什么对我却是冷言冷语。
我是孤独的,也是被人孤立的。因为我不愿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他们都说我使怪胎,我知道他们都讨厌我。但是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
这时一个剧团,我至今没有弄明白,象我如此相貌平平,不善言辞的人是怎么混在这样一群整天激情四射的人中间的。看来我的确是个怪胎。
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剧团,是因为一张海报,那张海报上有他,他冷漠的表情一下子吸引了我。也许这就是我的目的,否则我找不到其它的理由。
那一天考试的情形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一天排对等待考试人,个个花枝招展而我象往常一样穿着我那身仅有的白裙。为什么是仅有的,因为我只有那一条裙子,那条裙子是有一年生日妈妈送我的。妈妈还说是到了打扮的年纪了。那一年我16。但是这却是我受到的妈妈的唯一的礼物。
那一天考场外等待考试的人都略显的紧张与焦急。不知是我不在乎还是太在乎,我丝毫感觉不到我跳动的心。或许那天我跟本就没带心去。
到我了,我缓缓推门而进,门发出了“吱”的声音。我迅速扫了一下评委们,他们一个个都用审视的眼光看我,我迅速低下了头。我不习惯。我不喜欢他们,我讨厌他们的眼睛。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你坐下吧!”我看到他们对面有张椅子,我听话的坐了下来。
“姓名?”
“伍清清。”
“年龄?”
“22。”
“特长?”
“没有。”
“兴趣?”
“没有。”
我始终低着头,我知道我的声音不大。但我感觉到他们皱了眉头。
“你是来考演员的吗?”我听到有人问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多此一问,如果不是,我为何在这。但我老实回答了是。
“是?”一个疑惑的声因,“你既无特长又无兴趣,你表演什么?”我没有抬头,我知道这个人看不起我。
“好了,吴老师,还是先出考题吧!”一个温柔的声因响起。但是我仍没有抬头。
“这样,这是一个表演题,假如你的爱人要和你分手,你表演一下那个场景吧!我请人配合你一下。雷子钧,你和这位伍清清合作一下!”还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我感觉到有人向我走来,应该是那个叫雷子钧的吧!
“伍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一个冷淡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站了起来。
“好,可以开始了!”又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清清,我们分手吧!我不再爱你,勉强是每又幸福的。”那个叫雷子钧的手搭与我肩说。
不知是本能,还是他的话真的感动了我。我甩开他的手。一抬头,是他!是海报上的那个人!原来他叫雷子钧。我甚至分不清现实世界和这个假的故事。我的眼泪不睁气的留了下来,这是我的真情,绝不是演戏,绝不是!我的声音颤抖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分明含有怜惜。我颤抖的说,“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没有回答,转过身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泪流满面,我哭的甚至哽咽了,我不得不蹲了下来。
“OK!Beautiful!”那个温柔的声音激动的说,“伍清清,你被录取了!”
“蒋老师,你在说什么?这是儿戏吗?伍清清,你可以走了,结果一星期后会揭晓,你回去静候佳音吧!”我听出是刚才批评我讨厌我的所谓吴老师。
“不,伍清清,恭喜你成为我们剧团的一员!”那个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蒋老师......”
“不用说了,就这么定了,吴老师,还有意见吗?”那个温柔的声音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问。
“没有,你说了算!”那个吴老师的口气软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相信那个蒋老师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好了,伍清清,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来报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再度响彻耳边。
我始终蹲在地伤哭泣,我的泪水不知为什么象永无止尽的河流。不知出与什么原因,感激吧,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蒋老师,那个能够发出温柔声音的人。他30多岁了,看伤去狠沉稳,头发打理的很好,一身比挺的西装,我猜想他一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爱他的美丽高贵的妻子。他冲我点点头。也许是我的幻觉,也许是我的眼泪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柔情蜜意。我逃避似的低下了头。
我想站起来,可是我真的站不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刚才的情绪未过,我控制不了我的泪水。
这时,一双大大的手伸到我的面前,他的手中有一块手帕。“拿着,我送你出去。”是他!是雷子钧!他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我不能拒绝!我任由他扶起我,搭着我的双肩离开了考场。我不敢抬头看他,因为我始终在猜想他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旁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难道我的心刚才在蒋老师那!不!这天我根本没有带心去的呀!
“回去吧!”雷子钧仍用那命令的口吻对我说。他转身进了考场,他慢慢消失在我泪眼模糊的眼前。我看了看我手中的帕子,是那种男士的黄白相间的帕子,他还发出了淡淡的体香,我想是我迷糊了吧,或是鼻子失灵了吧!但我一廂情愿的认为那是他的味道!雷子钧的味道!
所有等待考试的人,看着我泪眼婆娑的出来,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我虽然没有看他们,但我感觉到了,有同情的,有同情中加着自得的,我不管他们,我握紧手帕,离开了那群人。
这就是那一天记忆犹新的考试!
这就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
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但这也是我故事的开始!
确切的说,是我和他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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