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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梗连载23

时间:2011/7/9 作者: 发哥 热度: 73892

第二十三章  匪夷所思

 

 

 

 

77、同一个型号的标准件

 

苏万林有了爱情的滋润,红光满面,愈加显得精神焕发,头发缕缕呱呱的,西服板板正正的,皮鞋锃亮锃亮的,整天乐乐呵呵的。

苏万林象牛东顺一样,喜欢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人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还是宋金明无意中发现,苏万林的心思依然在新民乡,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建设卧虎山文化创作产业基地计划书》,还有改得乱糟糟的实施方案。

建设卧虎山文化创作产业基地属文化范畴,归属苏万林管理,这本无可非议。可是,宋金明发现,苏万林似乎对这个项目格外有兴趣,以致新婚燕尔竟舍得扔下娇妻,在办公室彻夜不眠。

新民乡的领导班子已经重新调配,县委从规划局调去一位副局长李金柱任新民乡党委书记兼乡长。佟星敏的想法是,新民乡的工作已经走上正轨,当务之急需要的是锦上添花,把在建和拟建的项目抓实抓出成效来,所以必须挑选既懂得规划又有长远目光的干部挂帅。

为了新民乡的一把手人选,佟星敏可算是煞费苦心。虽然她就任锦河县县委书记时间不长,仍然不断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争抢新民乡党委书记这个位置。新民乡不再是过去令人头疼的西伯利亚了,新民乡的现实套牢了现实的干部的眼球,都算计着到新民乡“大展宏图”,因为他们都看好了新民乡无限的前景和可以坐收渔利的乡党委书记宝座。

干部工作归牛东顺分管,佟星敏征求牛东顺的意见。牛东顺是个说话办事都不会打弯的人,有一绝不说二。他看好的是规划局业务副局长李金柱,小伙子今年30岁,有思想、有能力,新民乡的初期规划很多出自他手,让他接任苏万林的乡党委书记兼乡长有利于新民乡旅游开发工作的连续性,新民乡的旅游工作一定能快速地再上新台阶。

常委会研究李金柱时,苏万林自然而然举手赞同。

李金柱上任当天就拜会苏万林,了解苏万林对新民乡干部的评价,征求苏万林对新民乡长远规划的意见,重点请示文化创作产业基地到底应该怎样定位。在这方面,苏万林还能算上半个专家。

 

苏万林决定亲自去一趟卧虎山。

苏万林想到新民乡去实地看一下卧虎山,被梅婷婷知道了。梅婷婷提出要跟着苏万林进山。

苏万林自从跟梅丽丽确定关系后,基本未与梅婷婷单独来往,工作上的事情也是直接找分管部长,用不着越级向苏万林请示汇报。家里的事情有梅丽丽当联络员,当交通员,也是用不着和梅婷婷面对面的。苏万林倒不是想躲着她,只是感到见面多少还是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好。这次梅婷婷提出要跟着进山,苏万林本来是不想让她随同的,转而一想,去也没啥,这么多人跟着,她也不可能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再说,也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大脑有了毛病。

苏万林是主抓文化和媒体的县领导,县领导出行一般都有媒体记者随同采访。苏万林不喜欢张扬,更不想喧宾夺主地媒体上露面,县里的正副书记、正副县长、人大正副主任、政协正副主席就把每天短短十分钟的新闻挤得满满的,一些百姓喜闻乐见的新闻根本靠不上前,百姓已经把锦河电视台新闻节目叫领导排行榜了。苏万林不想到电视上去凑热闹,不能自己管着电视台就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特别嘱咐宋金明除非需要,他会特别交待安排记者跟随,没有他发话,任何人不准安排记者跟随报道。所以,进山的随行人员安排就很简单,司机,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宋金明,宣传部秘书张雪杏,文联干部梅婷婷。

苏万林乘坐的北京213吉普车和新民乡的北京212吉普车一前一后,直奔卧虎山。上山前,苏万林让李金柱坐到自己车里来,以便随时沟通相关情况。

宋金明和张雪杏很自觉地坐到了北京212吉普车里。

梅婷婷“赖”在苏万林的213里没动窝儿。

卧虎山的文化创作产业基地已经拉开架势,场地全部清理完毕,正在建造房舍。苏万林围着基地转了一圈,感到很满意,就没说什么,与李金柱告辞。

苏万林不会无病呻吟,有事说事,没有什么特别的交代,他从不装模作样地一二三作指示,他认为那是作秀,是在浪费时间也就是浪费生命,有那时间不如踏踏实实地干点正经事。人家都已经干得明明白白了,还用得着你乌拉哇啦滥放厥词吗?

回城之前,苏万林顺道去鸡冠山看望父母,也看看鸡冠山这段时间有了哪些变化。

苏万林的母亲权艳敏看到“二儿媳妇”回来了,拉着梅婷婷的手不住地说:“丽丽呀丽丽,你咋这么些日子没来了,不知妈妈想你们吗?”

梅婷婷此时此刻不是什么作家了,简直就是演艺高超的演员,她装聋作哑地就是不说破真相,任凭权艳敏唠唠叨叨。

她喜欢权艳敏的这份浓浓亲情,一厢情愿地感受着“婆母”的温情,还煞有介事地一再问候“婆母”,美得老人家喜不自禁。

苏万林看在眼里闹在心里,梅婷婷到底想要干什么?就是游戏也有结束的时候啊,可是看梅婷婷的架势根本就是要把戏演到底。苏万林暗自想,今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单独带着梅婷婷来见父母了,别说自己家人分辨不出梅婷婷和梅丽丽,自己也是需要刻意记住哪个是哪个才行,得死死盯住不放,她俩根本就没有可以区分的标志,她俩是工厂生产的同一个型号的标准件,一微米都不差。

在家里,只要她姐俩一转身调换个位置,苏万林就不知哪个是自己的媳妇了。何况这姐俩还常常搞恶作剧,有意识地穿一样的衣服,穿一样的鞋。苏万林不想让这样无聊的舞台剧继续演下去,几次劝说梅丽丽却都如同对牛弹琴。

梅丽丽想看到姐姐高兴,每次苏万林认错人梅婷婷都开怀大笑,梅丽丽也感到多少给了姐姐一些慰藉,也跟着高兴。她不知道姐姐和苏万林的过去,只知道姐姐遭受了女人一生中最残酷的伤害,也知道了姐姐对婚姻心灰意冷,是在苟延残喘地荒度余生。梅丽丽不想姐姐这样颓废下去,想通过这种别人不能给予的夫妻之情来感化姐姐,让姐姐尽早从暗无天日中回转,尽早找到意中人,也惬意地过上夫妻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梅婷婷乐着,梅丽丽乐着,东菊和梅键也乐着,只有苏万林独自一人在品味着表面上其乐融融的甜蜜中夹带着的苦涩。

 

 

 

78、哥德巴赫猜想

 

梅婷婷的病态越来越明朗化了,似乎病症到了发作期。

结婚一个多月后,苏万林拗不过岳母和梅丽丽,只得从县领导居住的小区里搬了出来,搬到梅键家定居。

苏万林从此就得每天都要面对梅婷婷了。

梅婷婷的眼神里多了许多东西,看苏万林时怪怪的,却只是一闪而过,只有细心观察的苏万林偶尔能够发现,也只有这时苏万林能够区分开哪个是梅婷婷,哪个是梅丽丽,可是一转身一走神的瞬间,梅婷婷的眼神恢复平静,苏万林就再次对不上号了。

苏万林曾经在被窝里搂着梅丽丽央求,即使姐俩穿戴一样,能不能在行动上有所改变,比如拿筷子的样子,比如走路的姿势,比如说话的腔调,再比如手指上戴的戒指。梅婷婷真是可恨,梅丽丽结婚时买的戒指,梅婷婷竟然也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梅丽丽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证明自己已是名花有主,梅婷婷竟然也把戒指戴到了无名指上。东菊看到梅婷婷戒指的戴法还以为大女儿开窍了找另一半了,就高兴地问梅婷婷的意中人是哪个。东菊哪里知道,梅婷婷是七窍通了六窍——这一窍还是不通。

梅婷婷埋怨母亲多事:“戒指愿意戴在哪个手指上全是自己的喜好,国家法律又没有规定戴在哪个手指上合法、戴在哪个手指上违法,说不定哪天高兴了还把戒指穿在耳朵上呢,你没见现在很多人把手镯都戴耳朵上去了,有哪个敢让人家摘下来?还有的人把耳环穿在了鼻子上,把手镯戴在了脚脖子上,把项链缠在了手脖子上,你能说人家不伦不类?”

东菊知道梅婷婷是在胡搅蛮缠,就不再搭理她。

苏万林倒是希望梅婷婷另类一些,那样他就可以分辨清楚姐俩谁是谁了。

苏万林在网上见到许多另类人,比如在乳头上穿孔挂上个饰品,在阴唇上穿孔挂上个饰品,在舌头上穿孔挂上个饰品,在耳朵上穿三个孔,上下挂三个耳环,走起路来叮咚作响,倒是象马脖子上那一串铃当。苏万林就想,现在的人都疯了,保不齐哪天男人也不仅戴耳环,也象女人一样,把饰品挂得满哪都是,说不定还能在生殖器上也穿个孔挂上饰品?

苏万林想不明白女人在阴唇上挂饰品怎样过性生活,可是一想到男人将要在生殖器上挂饰品,就想明白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根本用不着象陈景润那样颠三倒四地不知昼夜不理仪表地论证,用时拿下去不用时挂上,就这么简单嘛。

苏万林暗自嘲笑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么庸俗的东西。可是转而一想,梅婷婷若是真的另类了,自己还真的解放了,用不着每天破解谜语一般地、象鉴赏国宝一样研究谁是谁,那样生活太累了。可是累也得那样做,谁让梅丽丽“不知道”心疼老公,没事就把“捉摸”老公当作乐趣呢。

终于有一天,苏万林发现姐俩终于不一样了,他兴奋了。可是这种兴奋连三秒钟都没有,又象一瓢凉水兜头浇下来,心里凉了半截:穿红色拖鞋的是丽丽还是穿黄色拖鞋的是丽丽?他还是分辨不出来。姐俩都笑,笑得姿势也是一个样,就连张开的嘴巴好像都是用尺子量好的,长短高矮都不差。

苏万林就有了抱怨,丽丽呀丽丽,你为啥就不能说“我是丽丽”,那样我不是就不用费劲巴力地每天歌德巴赫猜想了嘛;或者你可以给我一个暗示,我不就心领神会了?

 

 

 

79、辞海里找不到“下岗干部”

 

苏万林懒得再去搞歌德巴赫猜想,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看看文件,考虑考虑近期、中期和长期的工作规划,研究点能够带响儿的宣传文化工作,想尽办法让分管战线的工作活起来,想尽办法让分管战线能在市、省排名中位居前列。苏万林甚至想到不能让分管战线的干部们太悠闲自在了,必须给他们压担子,减少闲人,让闲人不闲,忙人有劲头。在案头的近期工作方案中,就有广播电视的局台长们每月象记者一样要完成几篇像样的文章,不能管记者的人连起码的新闻稿件都写不来,每天只会耀武扬威地发号施令,结果好好的一本经硬是让歪嘴和尚给念歪了还自以为是;方案中有文化局的头头们必须搞点文化出来,说学逗唱不行,最基本的写点东西还是应该行的吧?编不了剧本可以写点相声、小品,还可以深入到群众中去,写点农村的拉场戏什么的,咋的也不能农村喜爱什么节目都稀里糊涂呀;宣传部的人也不能每天平平庸庸的,也得拿点东西出来,市级、省级、国家级的媒体上都得见到名字,要么怎能腰杆硬实?难怪宣传部的个别人到哪儿去指导工作都被人家“指倒”了,“半瓶子”不满直逛荡拿什么跟“一瓶子”说话?根本就说不明白,不让人家“指倒”才怪呢。有的人连新闻有几个W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咋去指导人家写新闻?最近,苏万林就要召开宣传文化战线座谈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端出,请大家议一议,如果真的还有人想在宣传文化部门养老,那就请他到“养老院”去。

白天研究工作,晚上苏万林还是不闲着。晚上肃静,正是写点诗词歌赋什么的好时间,苏万林很感惬意。

可是苏万林偶尔发现,办公室有几位“伙计”工作时间也都比过去惬意,安静了许多,连每日早间的“新闻联播”都停播了,各自坐在办公桌旁无声无息,专心地舞弄着鼠标在电脑上哒哒地点击着。

他们啥时变得如此乖巧了?变化之大之快令人不可思议。是宋金明用了什么灵丹妙药让他们改头换面转变思想转变行为的?

苏万林想要探个究竟。

不看还好,这一看不要紧,苏万林顿时火冒三丈七窍生烟,部里总共不过十几个人,竟有四五个人齐心协力步调一致,都在完成共同一项工作任务:网上游戏,在乒乒乓乓展开激烈枪战、炮战、空中打击的抢滩登陆。

苏万林二话没说,气哼哼地转身离去,喊来宋金明说马上开宣传部全体大会。

苏万林没有拍桌子,也没有高声喊叫大发雷霆,声音不是很大,语气时而严厉时而平和,但宣传部的干部们却是如坐针毡,浑身上下没有自在的地方。

苏万林摆弄着手中的水杯,一字一顿:“我就弄不明白了,现在有些人这是怎么了,有空闲时间,看看书看看报上网学点什么东西不好,非得每天如痴如醉地盯在电脑上打扑克、斗地主、下象棋。多么令人匪夷所思的现象,多么不正常的想象啊,同志们,看着你们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虚度光阴,我都替你们惋惜,为啥就不能珍惜这个宝贵的时间呢?多少人白天工作晚上还要半夜半夜地学习,为什么?那是危机感,危机感促使他们不得不努力学习。不学习就要落后,落后就要被淘汰。淘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饭碗,意味着挨饿,也意味着家庭的矛盾甚至解体。我不是危言耸听,大家可以想想,你连基本的养家糊口都做不来,家人怎么接受你。关键是你说不清为什么没有了工作,你敢说你是因为每天上网玩耍被开了吗?我想在座的没人敢说。

“文革那个特定的时期不拿知识分子当玩意儿,如今当玩意儿了,却是文凭泛滥,知识分子没知识了,有文化的没文凭,有文凭的没文化。这是当今社会的一种极其反常的现象。我们宣传部的干部都是大专以上毕业生,只有我是高中毕业,第二学历是自学考试本科毕业,现在还在攻读硕士研究生。为什么?有现实的需要,没有规定的学历将来就没有了升职的机会。大家不用笑,谁都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另外除了仕途的需要,还有实际工作的需要,我始终感觉现在脑子里的东西少之又少,根本不够用,临时抱佛脚又来不及,再不抓紧学习就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了。

“现在有句话叫有文凭的归教育局管,有文化的归文化局管,这是在针砭时弊。你们都是本科以上的学历,但是你们敢和有些高中生比一比真本事吗?‘毛高’(毛泽东时代的高中)毕业的学生即使经历了无数个日夜的运动,甚至还能辅导当今正规院校的大本甚至研究生,为什么?他们还不是靠了平时的学习和积累?再有,个别国家注册的高校竟然能够毕业出只会写自己名字且歪歪扭扭的大学生!这不是危言耸听,我们有个乡的一位副科级干部就是,他一天大学的校门都没进,却有高校的毕业证书。可是空有一个文凭又能怎么的?现在不是唯文凭时代,是要真实水平的时代,我们宣传部就是要真实的水平,而不要掺了水的文凭!

“有的单位大专学历人员占80%,可是‘炮制’一个全局性的年终总结却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仍不在灯火阑珊处,有的大学生甚至搞不懂论文还需要有论点论证论据!这也不是危言耸听。

“宣传部不是养老院,也不可能是养老院!我在新民乡有个规定,机关干部无所事事就说明这个位置是多余的,多余的位置就要取消。可能还有人说,领导也没给我安排什么工作,我工作之余玩一会儿有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那么多工作之余。如果确是工作之余,也完全可以充充电,不至于关键时刻断了电。如果不想充电或是感到电量很足,那不妨就把你们放到新闻单位去检验检验,看你们能比现在的记者们强还是弱。

“我不是火车,不会钻山洞、绕弯子;我是飞机,天性直来直去。希望你们好自为之,不要成为我苏万林搞竞争上岗的第一批下岗干部,到时恐怕连下岗工人都不如。下岗工人政府的就业局会千方百计为他们谋生找出路,下岗干部就不知道啥时能有个部门为他们想办法了。我想,这个部门恐怕是不会成立的,因为干部可以分流,那并不是说他不称职,而是体制的需要;可是要你下岗,却是因为你不称职,不称职就得下岗!我们不会搞待岗,没有时间等着你补习,思想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个较长时间的脱胎换骨,事业能等着你吗?不能!”

苏万林第一次提出下岗干部,宣传部的干部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恐怕最新版的辞海里也找不到这个词汇。他们从苏万林的讲话中听出了杀机,他要向不作为的干部开刀了。

谁愿意挺着脖子挨刀?办公室玩游戏的顿时作鸟兽散,纷纷删除了电脑中的游戏。

 

 

 

80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

 

苏万林再次被困扰了。

苏万林接连收到三封信,三封梅婷婷写给苏万林的信,苏万林认定从第一封信起梅婷婷就是在给他写情书。

梅婷婷第一封信没有称谓,讲了一个故事。信没有打印是手写的,隽秀的字体再熟悉不过了。这姐俩,真不知上天怎么造就的,就连写的字也是一样的,而且都喜欢用碳素墨水。

 

……

她的眼中已经容不得别人了,她只想把身体交付给他,尽管她知道那是不道德的,对妹妹是不公的,可是她不想与妹妹夺夫,只是想与妹妹分享。她也知道那是谎言,却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之中而不能自拔。她也许是自私的,但这种自私是可以理解的,她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对他也没有损伤,只是付出一点可以再生的东西而已,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却是宝贵的,甜蜜的,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

 

信的后面还附有一首诗《难爱》:

 

脑海中尽是你的影子 

飘来荡去 

看得到 

摸不到

 

好难 

 

真的好难 

 

怎么这么难

 

你和她 

都在爱 

唯有我 

还在寻找 

还在焦虑 

还在渴望

还在期待 

那近在咫尺 

却不给予的爱 

那么吝啬 

那么刻薄

难道真的是永远不能的爱?

 

苏万林没有回复梅婷婷的信,他不知道怎样回复,梅婷婷的用意很明显,露骨地表示要与妹妹分羹,还美其名曰不想与妹妹夺夫,只是分享。爱情是自私的,排他的,岂有分享之理?国库的粮食也是有限的,交了私粮,公粮必定短斤少两,何况苏万林不想交私粮。

苏万林的无动于衷惹恼了梅婷婷,又给苏万林写了第二封信,这次相对第一次就很简单,同样是没有称谓,同样是一段话附了一段说不上是什么的加减乘除法算式:

 

她不想伤害妹妹,只想与他保持地下爱情,分享他的感情和爱情,宁愿当地下夫妻,也可以不要爱情的结晶,只要两人真心相爱,只需要他的肉体和精神,不要名份。只要有他的进入,能够与他实现肉体的结合,死而无憾。

爱+爱=非常爱 

爱-爱=从头爱 

爱×爱=无限爱 

爱÷爱=唯一爱

 

苏万林见过这个算式,是网上流行的,网友们也转来转去,象过年的拜年磕一样,千篇一律,你发给我我再转发给别人。但是,梅婷婷转发过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绝不是一杯白开水的问题,她正式发出了求爱信号,象猫叫春那么急不可耐,那么撕心裂肺。

连着两封信无声无息,梅婷婷大动干戈,发出第三封信。这第三封信字数更加少之又少,却歇斯底里:

 

你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

 

    梅婷婷的确是心理有病,却说苏万林不是心理有病就是生理有病!苏万林当然知道自己生理非常健康,而且属于那种西方的健康。他看到过一份资料,讲的是,东方人每周过一至两次性生活,有的可能更长时间一次,而西方人每周则要过两至三次以上的性生活。资料还分析说,这不仅是生活习惯、饮食习惯所致,还与身体素质有密切关系。苏万林已经过了新婚的兴奋期,却依然一天不做两天早早的,第二天醒来不是感到疲倦而是精神抖擞。梅丽丽每天都幸福得像个快乐小公主,夸奖苏万林是真正的男子汉,说苏万林强硬。苏万林的“作业”每次都能得到“老师”的最佳评语:棒。

三封信,苏万林心中的三封情书,一直保留了下来,至今一直保存着,白色的纸张已经变成了黄色。

为什么要保留这无疑于导火索的东西?苏万林自己也说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个东西不应该丢弃,丢弃似乎更加对不起梅婷婷。

三封信一直锁在抽屉里。

苏万林成了自己的矛盾体。

偶尔翻看、比对三封来信,苏万林都会百感交集。

随后的一次笔会,又让苏万林进退维谷。

   

 

 

 81、床你就爬不上来

 

宋金明接到一封中国作家协会寄给锦河县委宣传部的文学创作笔会通知,邀请锦河县的业余文学爱好者和专业作家到西双版纳开研讨会,并附有一条极能吸引人的文字:特邀出版业权威人士商讨文学作品出版事宜。

苏万林决定参加研讨会,一来为了锦河县将来所有文学爱好者的作品顺利出版,二来自己也有必要把近年来创作的作品拿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出版一部作品集。苏万林还暗自决定对梅婷婷封锁消息,要么她又该象粘糕一样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

其实,梅婷婷早在宋金明接到通知的第一时间就知晓了研讨会的事情。

苏万林还在整理自己的作品,通知就摆放在桌子上。这时,梅婷婷找上门来。梅婷婷连门都没敲,直接打开屋门,径直进到苏万林的里间办公室,开门见山地询问苏万林可否让她参加研讨会。

苏万林是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屋的,可是对大姨姐却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说出来,只得不冷不热地说:“西双版纳的研讨会费用很高,一个人就需要七八千元,我看就算了吧。”

梅婷婷已经看出苏万林准备参加了,就明知故问:“部长大人该不是要参加吧?”

苏万林抬头瞅了梅婷婷一眼说:“那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跟着操心了。”苏万林想说那是领导的事,可是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他在大姨姐面前是不能摆领导架子的,若是对小姨子还能“装一装”,何况是在梅婷婷面前,他处处都得措辞严谨,免得伤了她的心。苏万林知道,梅婷婷现在的心理是很脆弱的,万一话语重了一点,再把她的脆弱之心给震碎了,那可是担待不起的。

梅婷婷拿起通知看了看,说:“不就是几千块钱吗?我自费去参加总可以吧?只要你部长大人准个假就行。我梅婷婷不难为你。”

苏万林再次抬起头看着这个疯女人,她真的疯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岳父有的是钱,梅婷婷想要做什么,老泰山是从不吝啬钱的。为了梅婷婷进县委机关,老泰山甚至不惜20万元打通冷鑫袔的通道,这区区万把块钱在他眼里更算不得什么了。

罢罢罢,宣传部倒不是差这万把块钱,还不是你梅婷婷自己惹得祸,今天要献身,明天要身体,后天又要分享的,苏万林是怕万一搂不住火,引火烧身啊。可是,看梅婷婷的架势是非去不可了。

梅婷婷的判断没有错,苏万林板上钉钉是要参加研讨会的,梅婷婷要的就是同行,与苏万林同行,寻找机会,寻找突破口,附上苏万林的身。

一路无话。苏万林和梅婷婷坐火车、坐飞机、坐大巴,终于来到了美丽如画的西双版纳。7天的研讨会,苏万林收获颇丰,一家出版社已经决定出版他的诗集,条件是自己拿出1.2万元的书号费。这对于苏万林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研讨会结束。当天,时间来得及的参会人员陆陆续续地踏上了返程。苏万林和梅婷婷只得等明天直飞北京的班机。

晚上,梅婷婷来到苏万林的房间,煞有介事地探讨了一下此行的收获后,给苏万林讲了一个故事:旅行社将一对陌生男女安排在一个房间休息。一夜平安无事。早上醒来,一阵风刮来,把女子的丝巾刮到窗外的树上去了。男子爬到树上取下丝巾送还女子。不料,女子大骂:笨蛋,那么高的树都能爬上去,床你就爬不上来。

苏万林听出了梅婷婷的弦外之音,就回复了一段故事:男孩儿和女孩儿一起洗澡。女孩儿见男孩儿的小鸡鸡很好奇,伸手要抓。男孩儿边躲边叫,不给你玩,你都把自己的玩丢了,我的不能给你玩。

梅婷婷语塞,愠怒,丝毫没有了情趣,愤愤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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