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天微微亮。
白色的宝马停在了花田附近的一条小路上。
“我在这等你。”
圣皓透过半降的车窗看着她,莞尔。
“好!”
樱花繁茂,纷繁如雪,随风飘荡。
沐瑶打开了大门。
里面一片漆黑。
微微皱眉,她打开了灯。
屋里空无一人。
他没有回来吗?
这时,门“哗啦”一声被打开了。
刑圣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跌坐在沙发上。
看着他苍白的脸,沐瑶眉头紧锁。
“你怎么刚回来?”
抬起头,刑圣看着她,眼神冷冽。
刚才,他远远地看到那辆宝马停在小路上。而她,还穿着昨晚的礼服。
冷笑不由得浮上嘴角。
“你不也一样?”
沐瑶一颤,他的眼神宛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射入她的体内。
他一时无语。
目光慢慢地移到她手上的行李箱,刑圣的眼底一黯:“你要走了吗?”
嘶哑的声音让沐瑶心一紧,她点了点头:“圣说,让我搬到他那里去住。”
“也对。”刑圣苦笑,“毕竟你是prince的princess,没有别的理由跟别的男生住在一起。我祝你幸福。”
淡漠的语气让沐瑶的心莫名地抽痛。
沉默着,她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寒冷一下子涌上心头。
刑圣的脸忽地失去了唯一一丝血色。
她终究离开了他……
从他的视线中慢慢消失……
他的身边从此不会再有她的气息……
痛苦像一只巨手狠狠地揉捻着他的心。
而他的胃也开始剧烈的绞痛!
一口鲜血如同红玫瑰一般在他的唇上绽开。
白色的宝马。
圣皓温柔地从沐瑶手里接过行李,把它放在了后车箱。
沐瑶对他微笑,心中却一阵落寞。
“都拿齐了吗?”
沐瑶笑着点了点头,下意地,她的手覆向了胸前那条四叶草型的项链。
然而却没有了以往的那丝冰凉。
沐瑶的眼瞳一紧,焦急慌乱的表情立即覆盖了她整个脸。
“四叶草!圣你送我的四叶草项链不见了!”
“怎么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出现这样的表情,圣皓眉头微皱,“那不要了,以后我再买条给你。”
“不行。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礼物。它一定还在屋里,我现在就去拿。你等我一下。”
圣皓还来不及拉住她,沐瑶就已经冲进了住宅。
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圣皓眼神深黯,他的手紧紧地握住。
那是刑圣送给她的吧……
她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如果让她知道事实的话……
圣皓猛地摇头,眼神无比犀利。
不会的……
绝不会让她知道……
他会不顾一切的阻止这一切……
刑圣紧紧地按着胃部!
床头的鸢尾花已经凋谢了。
这里是她曾经的卧室。
刑圣缓缓地寻视了一周。
蓦地----
他的目光一凛,一道绚丽的绿色刺痛了他的眼。
紧紧,紧紧地握住那条项链,圣想把那惟一留有她气息的项链融入自己的血肉中,直到再也使不出力气。
一口血,再次涌出他的唇。
微风扬起她微卷的长发。
沐瑶站在门口,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天方肚白。
一抹亮光落在了刑圣的身上,勾勒出他倨傲却又僵直的脊背,那样的孤独和落寞。
血,一口一口地涌出,一点点地带走了圣身上的力量。
手无力地松开,项链落在了地上,
他瘫软地向后仰,朝着地直直地栽下!
清凉的风带着花香慢慢拂来。
圣皓的眉头深锁。
她进去了好久,为什么还不出来?
难道……
圣皓的心猛地一咯噔。
他急急忙忙地跑向住宅。
沐瑶的心一抽,立即上前扶住了他。这时,她才突然发现他的身子是如此的单薄,单薄的令人痛心。
沐瑶鼻子一酸,展开双臂,紧紧地将他抱住。泪水落了下来。
他,在颤抖----
而他同样在颤抖。宛如晴天霹雳。
胭脂般的朝霞宛如玫瑰一般在沐瑶和刑圣的身后绽开。
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
是那么的美丽,那么得难舍难分。
彻骨的寒冷让他不住的颤抖。
圣皓默默地离开了。黯然神伤。
“瑶瑶,你怎么回来了?”
刑圣的眼神中燃起了光芒。
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却如玫瑰一般鲜艳。
“你怎么了?”看着他,沐瑶拧紧了眉头。
刑圣摇了摇头,鲜红的嘴唇洋溢这一个淡淡的微笑。
忽然----
胃又开始翻绞,刑圣的喉头一阵腥甜,一口血涌了出来,染红了沐瑶雪白的衬衫。
“刑圣?!”鲜血如同惊一般劈中了她的身子,沐瑶惊呼。
空气中散发着泥土、小草和鲜花淡淡的清香。
圣皓站在那里,怔怔发神。
大门被打开了。
圣皓惊愕地回头。
两抹身影蹦入他的眼帘。
修长的身躯无力地靠在沐瑶的肩头,仿佛是受不了那种重量,她的脸累得微微发红。
圣皓的瞳仁骤然缩紧。
她洁白的上衣,竟变成暗红。
“瑶瑶,你怎么了?”圣皓着急地迎上去,一阵血腥扑入鼻中,他的脸色刷地苍白。
沐瑶的身体猛然一颤,看着他那慌乱的眼神,让她那颗内疚的心再掀波澜。
然而刑圣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忽冷忽热的感觉让她顾不了这么多。
“圣,快去医院,他在呕血!”
目光一瞬间转移到刑圣的身上。
刑圣的脸越见苍白,嘴唇却如红枫一般鲜艳。他的眼睛紧闭着,但那抿紧的下唇,紧缩的眉头和涔涔而下的冷汗说明了他的痛苦。
圣皓的心猛然一紧,刑圣微弱的气息让他忘却了一切。
他急忙从沐瑶手中接过刑圣,扶着他快步地走向停在路边的轿车。
医院
急诊室中,医生忙来忙去的身影让沐瑶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圣皓沉默地看着她,下颔紧绷。
她很紧张他……
即使在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她依然很紧张他。
清凉的风带动窗外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刑圣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苍白的脸几近透明。
沐瑶坐在床前,默默地看着他。
医生说,刑圣是因为喝酒过多导致的出血性胃炎,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沐瑶蹙眉。
可是,他真的喝了很多酒吗。为什么要喝酒。
圣皓走了进来,轻轻地把门带上。
“吃点东西吧。”一只面包递到了她的手中。
愧疚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心房。
沐瑶低着头,眼泪濡湿了睫毛。
“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
“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说我跟我姑姑住在一起。”
圣皓苦笑。
“你不用道歉,是我不应该逼你。”
“不是的,你没有逼我。只是我害怕,你知道我和别的男生住在一起后会乱想,所以就……”
是吗,如果是这个原因,他愿意原谅她。
可是,她刚才那慌乱无比的眼神告诉了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又能怎样。
他本来就不是她心中的那个圣。
当她知道事实后,是否还能这样着急地向他道歉。
圣皓把眼光移到了昏迷不醒的刑圣身上。他苍白的脸触目惊心。
是他对不对,是他害刑圣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刑圣整整等了她十年,却因为自己而放弃了她。
他早已原谅了他。经历了这么多,对错早已经不重要了。
他说过不会报复。
可是冥冥中,他却用最残忍的办法伤害了刑圣。
所以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自己吧。
“瑶瑶,你不用解释,我并没有生气。”圣皓苦笑。
是不是应该放手了……
然而看着他,沐瑶却紧张起来,她不能再失去他了。她曾经这样得想见到他。
“不,圣,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瞒你了。”
“为什么?”圣皓望着她,带着某种的不可思议。
沐瑶微微一笑。
“因为我是你的princess,我喜欢你。”
她眼中的那抹笑意让圣皓踌躇起来,然而他却不知道在她的眼里,自己还是不是刑圣的替代品。
“如果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圣,你还会喜欢我吗?”
沐瑶怔住。
只是一瞬,她的嘴角再次咧开。
怎么可能不是呢。他会弹那首曲子,他的名字中有个圣字,而且她还曾经看到过那枚她送给他的戒指。
他就是圣嘛!
“你还喜欢我吗?”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圣皓的眼神瞬间黯淡,他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会啊,我喜欢你,永远的喜欢你。”
她的回答让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白雾。
圣皓激动地抱紧了她。他不会再有放手这个念头,他要牢牢地抓住她,永远地守护她。
沐瑶微笑着,同样抱紧了他。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从刑圣的眼角落下。
他早已经醒了。
他听到了他俩的对话。
即使圣皓不是他,沐瑶也会爱他的。
所以是自己输了。
刑圣的手慢慢松开。
也许是他该真正的放手了。
天渐渐亮了。
刑圣静静地坐在床上,嘴角有一抹浅笑。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如湖水一般澄澈透明。
林管家冲了进来,一脸的着急。他仔仔细细地看了刑圣一遍,在确定他已经没事后,才安心的坐下。
“我没事。”刑圣看着她,墨绿色的瞳仁里有一抹笑意。
“少爷,不是我说你,你的身体一直不好,为什么还要喝酒呢?”林管家的眉头紧锁,带着重重的忧虑。
“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刑圣的目光停滞了一会。
“怎么会呢?”
花田里,樱花纷纷扬扬,如同粉色的蝶翼,在雨雾中舞动。
洁净的雨水如同银色的细线从伞上滑落,刑圣的周围氤氲着水汽,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格外的刺眼。
程芷凌把行李从后车厢拿了下来。
沐瑶已经搬走了。
林管家特地打电话给她,让她住过来,陪着刑圣。
“刑圣,我们进去吧。”
“好。”刑圣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唇畔洋溢着一个浅笑。
玻璃丝般的细雨在傍晚的天空中密密地斜织着。
于菲坐在牛皮沙发上,翻阅着刚刚得到的金刑圣的所有资料。
亦冰坐在对面,他眉头紧皱地看着于菲。
“大姐,我真不明白,圣皓都已经和那个沐瑶在一起了,你怎么还有心情看这些东西。”
于菲合上文件,看着她,嘴角扬起。
“亦冰,圣皓和沐瑶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报复金刑圣,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们最大的任务就是搞垮金刑圣,你明白吗?”
亦冰颔首:“可要怎么做呢?”
“利用她。”于菲指着文件上金夕的照片,“她叫金夕,是十四年前金家领养的女孩,她一直讨厌金刑圣,只要我们把她绑来……”
亦冰不解地看了看文件上金夕的字,问道:“他们俩兄妹感情一直很差,除掉金夕,金刑圣反而会高兴也说不定。”
“不对,金刑圣其实很爱他妹妹的。”一抹冷笑爬上她的唇,“不如我们就玩玩他,让他尝一尝担惊受怕的感觉。”
早上八九点钟,明亮的阳光在树叶上图了一圈又一圈金色银色的光环。
小吃店里。
香喷喷的小笼包让金夕直流口水。
沐瑶吸了口奶茶,微笑地看着金夕的馋样。
“瑶瑶,下个礼拜六就是三月十号了。”瑞佳说。
“这么快,瑶瑶就要订婚了。”金夕吮了一口汤汁,嘴巴咧开。
“对了,瑶瑶,你通知伯父了没,这么大的事应该让他知道。”瑞佳夹了只小笼包,问道。
沐瑶点头:“我昨天已经打电话给我爸了,他听了很开心。不过他说来来往往不方便,就不过来了,反正只是订婚。”
“真是的。伯父应该来见见未来女婿嘛。这样才能放心把女儿嫁出去嘛。”金夕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们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们的白马王子啊。我只听你们提过,还没见过呢。”沐瑶的嘴角微微扬起。
“我们也很想。可是不知道那天他们能不能回来。”金夕把小笼包吞进了肚子里。
沐瑶看着他,有些听不懂。
“徐焰和思杰都到英国去进修了。”瑞佳夹了一只小笼包放在了碗里,对沐瑶解释道。
这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金夕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并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的男孩的声音让金夕惊得瞪大双眼。
城市里忽然飘起了一阵太阳雨,整个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仿佛漫天飞扬的碎钻。
机场内
两对情侣正幸福地拥抱在一起。
沐瑶看着他们,嘴角上带着一抹快乐的光芒。
“瑶瑶,向你介绍,这位是徐焰,这位是陈思杰。”金夕紧紧地握着徐焰的手,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你就是prince的princess,幸会幸会。”
徐焰微笑,狭长的丹凤眼深邃犀利,细薄的嘴唇显示出绝然的傲气。还有那头短得向上支的头发,整体给人的感觉即干净利落,又轻松洒脱。
沐瑶点头示意。
“很高兴能认识你,我叫陈思杰。”
陈思杰高挺的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十分得斯文。洁净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帅哥。
“你们好,我常听他们说起你。”沐瑶的嘴角微微扬起。
复古的餐厅里一片祥和。
“还好赶上了,prince的订婚宴岂能错过。”徐焰一脸的兴奋。
沐瑶微笑。
“对了,刑圣还好吗?听说他最近生病了。”徐焰担心地问道。
沐瑶拿叉的手顿时僵住了!
金夕的脸一下子变了色,她气得咬紧下唇。
她讨厌刑圣,讨厌他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
陈思杰不自在的咳了咳。桌下他很狠狠地踢了徐焰一脚,示意他住嘴。
可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徐焰还乱开腔:“趁现在有空不如我们去看看他,好久没见这小子了,不知道他胖了没有?”
金夕霍地站了起来,脸上布满了黑线:“要去你们去,我累了先回家了。”
徐焰还没反应过来,金夕早就走远了。
“徐焰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亏你还是小夕的男朋友呢。左一句刑圣又一句刑圣的,找打是不是?”瑞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算了。反正小夕都走了,我们到刑圣那边去看看吧。”
陈思杰叹息,头一晃眼镜折出了冷忙。
“我就不去了。太晚了,我也回去了。”沐瑶扯动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害怕去见他。
夜空中缀满着星星。
路灯下,金夕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抬头,依稀间仿佛看见了刑圣。
“哥……”
心中一阵酸涩。
忽然,一个人从背后用涂了麻醉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呜……”金夕头一歪,不省人事。
那人冷笑一声,拖着她走远。
“乖乖地睡吧,宝贝!”
不知过了多久,金夕顿觉眼睛刺痛,倏地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和身体都被绳子绑了个结结实实。
这里是一间废弃的屋子。
“大姐,她醒了。”那里所有的人都带着面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
于菲扔掉了香烟,来到她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你是谁,抓我干什么?”金夕害怕地嗓子发抖。
“别害怕。”因为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出于菲现在的表情,但她的声音特别得冷,冷得让金夕害怕得直发抖。
“谁叫你的命不好,做了金刑圣的妹妹。”
“你想怎么样?”一滴滴豆大的泪珠从金夕的眼中滚落。
“没想怎样,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于菲冷笑着打开了手中的打火机,“我给你一部手机,看你能不能在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逃出去,好吗?”
“不要!”金夕尖叫,“求你放了我!求你!”
“那可不行。”于菲点燃了角落里的一对废家具,然后所有的人都离开了。
门,从外面被反锁。
一只狗,猝不及防地从马路旁跑出。
思杰惊恐地瞪大眼睛。急忙踩刹车。
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轿车终于在即将撞上小狗的时候停了下来。
“哇----”车内所有人都往前撞去!
火,宛如一条巨龙一般迅速蔓延,腾起了火红色炽热的光。
看着那大火,金夕的身体一阵寒冷一阵滚烫。泪水浸透了她的衣服。不停地,不停地,他用尽全力去磨那根束缚她的绳子。
终于她割断了绳子。
金夕瘫软的跌倒在地,手不停地颤抖着去抓地上那只手机。
医院
徐焰他们都已经包扎好了伤口。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一阵颤抖。
“怎么了?”陈思杰问道。
“没事。好像手机没电了。”
徐焰微笑着关掉了手机。
火势越来越猛。
燃烧的铁块木头,砸落在地上,发出“叭叭”声响。
金夕颤抖着拨通了徐焰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已关机”这几个字。
她全身一震,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
她要死了对不对……
她真的要死了……
忽然,她的脑中闪过一个人。
金夕抓紧了手机,浑身像打摆子似的抖动!
纯白的窗帘被清风微微撩起。
刑圣睡在床上一脸的安详。
一阵熟悉的铃声蓦然响起。
他抓过手机,放在耳边,惺忪的睁开了双眼。
刑圣目光一凛,马上掉转车头。
火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浓烟就像乌云一般越压越低!
金夕扑倒身子,浑身激烈地哆嗦。
“哥,你快点!哥!”
“小夕,别急!我就快来了!你要撑住!撑住啊!”
刑圣的心就要从喉咙中跳出来。
郊区那么大,要到哪找。
“吧啦—吧啦—”木头燃烧断裂的声音一下子传进了刑圣的耳朵里。
他的眼神一亮。急忙问道:“小夕,屋子里是不是有很多木头?”
“是……”蒸腾的热气快要灼伤金夕的肌肤,一不小心,她吞了整口浓烟,头一昏。“啪”地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夕,小夕……”刑圣暗叫不妙,他加快了油门,轿车咆哮着绝尘而去。
一般废弃的仓库等屋子都在郊野!
废弃的居民屋一般都集中在东郊。
而即是居民屋又用来放运木头的房子,只有那!!
火舌从屋中直窜起来,映红了夜空!
刑圣冲了过去。
门上挂着一条锁链,根本打不开。
刑圣气急败坏,连忙围着屋子转了一圈。
蓦地,他发现,屋子的东面有一个用木头做的窗户!
刑圣一喜,用手使劲地去扳!
用尽全力。
直致他的手被木条划伤。
终于,木条断裂了。
不顾一切,他冲了进去。
“小夕…小夕…”
火势巨大。整个屋子就如浸泡在沸腾的温泉里!
刑圣抱起倒在地上的金夕,往窗外跑。
可是木头在不断地燃烧中断裂!
一根横木,带着火狠狠地砸下!
刑圣的心骤然缩紧。
两人急速地滚倒在地。
横木,落在了他们的耳边!
不再迟疑,刑圣紧紧地抱住金夕,使出了拼命十三郎的拼劲,像风一样跑了出去!
医院
急诊室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
刑圣抱着金夕,慌里慌张地撞了进来。
“医生……医生……快来……”
医生和护士着急地飞奔而来,他们迅速地吧金夕放在了移动病床上。
紧紧地握住病床的边缘。刑圣随着医生的步伐,快速地把金夕送到了抢救室。
然而他被护士推了出来。
空旷的走廊上。
“真是倒霉,竟然会遇到这种事!”徐焰不停地抱怨着,他的左手被纱布紧紧地包围,活像一个小虾米!
陈思杰和瑞佳静静地跟在后面。
忽然——思杰的目光一滞,一抹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刑圣孤独地坐在抢救室的外面,双手撑着下巴,眼神中带着某种焦虑。
星星闪着清幽的光辉。
病床前,徐焰紧紧地握着金夕的手,痛苦的抿紧嘴唇。
金夕苍白的脸上被熏得面烟火色,右手更是被火烧得衣袖焦裂。
“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泪水疯狂地在瑞佳的脸上奔流。
刑圣站在窗前,眼直直地望向窗外,沉默不语。
思杰推了推眼镜,看像刑圣,镜片的光点露出担心的神情。
“刑圣,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鲜血已经浸透了纱布,呈现出暗红的颜色。看着刑圣的双手,思杰不由地蹙眉。
“刑圣,你跟我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要这样对待小夕?”
徐焰气急败坏的走到刑圣面前,他的脸苍白,忿恨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
刑圣摇了摇头:“我到那的时候只有小夕一个人。”
思杰拍了拍徐焰的肩头:“别管这么多了,只要小夕没事就好。”
“没事?她这叫没事?她现在躺在这里啊!”
徐焰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的脸色由白转青,气得双颊微微颤抖。
一层莹莹薄雾蒙住了他的瞳孔。
是他不好……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回去……
当时为什么不送她……
就连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
火!火!火!
漫天的大火!
金夕想尖叫喊救命,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身体痉挛般地颤抖。
她要逃!逃!
可是,大火包围了她,阻断了所有去路!
滚滚浓烟不停地逼下。
她呼吸困难!咳嗽不断!眼皮重下来!身体好无力气!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哥!哥!救我!救我!”
病床上的金夕大声地尖叫,她的手在虚空中不停地扑腾!
心被猛地一揪。刑圣马上俯身过去,抓住了她那双颤抖的手。
“别怕,别怕,哥在这!”
火!火!还是火!
炽热的火灼烧着她,金夕狂乱的颤抖。泪水决堤般地涌出,浸透了大半部分的枕头。
“哥!!!”
金夕猛地睁开双眼,直直地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刑圣。
她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哆嗦!!
心就像被撕成了一片一片,剧烈的疼痛起来!
刑圣的眼前蒙上白雾,他不停地抚摸着金夕的头,柔声安慰:“不用怕,不用怕,哥在这,哥会保护你的!”
“哥!哥……”仿佛是害怕他会消失,金夕把他抱得更紧。泪水“哗哗”地流下雪白的面颊。
刑圣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
渐渐地……
她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颤抖。
拿药单的手僵硬起来!
徐焰站在门口,木讷地看着病房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痛楚,一下子蔓延开来。
缓缓地,抱紧圣的手松了下来。
金夕的脸依旧惨败,但是眼神却没有刚才那么涣散。
“再睡吧,我会在这陪你。”
刑圣的嘴角微微扬起,她轻柔地扶着金夕睡下,轻轻地为她掖好被子。
金夕凝视着他,好久才继续睡下。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时光慢慢地消逝。
窗前的鸢尾花正悄无声息地开放。
这些天,病房里探病的人从未断过。
沐瑶、瑞佳、思杰、金正南、芷凌、圣皓……
只是,那段期间里,徐焰和刑圣一直在病房中陪着金夕,从没离开过一天。
知道金夕出院的前天晚上,细雨纷飞。
天台上,一盆盆的迎春花开得正旺。
浓密的细雨打湿了刑圣额前的碎发。他皱着眉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徐焰。
“你有事找我谈吗?”
晶莹洁白的手紧紧地握着护栏,徐焰的眼微眯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盆迎春花上。
迟迟的,他没有开口。
“怎么了?”刑圣的嘴角微微扬起。
“……你……喜欢小夕吗?”在他的语气中,刑圣能听出那种淡淡的悲愁。
嘴角的弧度更大。
“喜欢包括很多意思,你指的是哪一种?”
徐焰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他克制心中不断涌出悲愤,压低了声音:“你明知道我指的意思,还……”
“我不知道。”刑圣笑着摇头,“如果那个‘喜欢’指的是兄妹之情的话,那我就算喜欢小夕。”
“真的吗,你对小夕只有兄妹情谊?”徐焰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当然。你这脑袋瓜子成天在想些什么?”刑圣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
迎春花柔软的枝条长长地垂下。
凝视着它,刑圣犀利的眼神忽然变得多情起来。
“——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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