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路上只有开始,没有结束。一段感情只要被唤起、带动,就永远不会如燃烧的火苗一样会被扑灭。就算到最后分手,也只是形而上的离开。因为感受是会永驻不死的。所谓回头或者说抽离,也只是因为不想再次触动已经平静的思绪,而彼此不提起;让其静静的在心底沉睡而不去影响已经既定了的生活。因为是一场经历,经历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痕迹是永远不可磨灭的
第一章初恋的原不定性发展
因为已然事过境迁,谁也不愿意主动提起;因为每一次提起伤痛的历史,就如恨恨的去再一次触碰、撩刮旧的伤、痛的疤痕,就又再一次的令那过去时的有一些伤痛记忆犹新
星期天的晚上。
在白天的一场暴雨过后,春闷变得清凉。
但现在的蚊却未见得被雨水淋洒得有所减少,反而是如被唤醒了一样;是一团团的如球的扑面而来。
因为到傍晚大雨才停,更因为要为明天新一星期开始的上课睡足精神,所以林向东今晚,没有出去镇上游玩而留在家里。
林向东此时一个人独自坐在灯下,被蚊子干拢而没法静心下来作画及写字,或者说看书。所以只能如平常的有些时候,浮想联翩而又实际上脑子里是空白的,在静静的坐着,可能这就是如佛教养心的冥想吧。
正好在此空档,回想起自谓的曾经的初恋。
而更还加之此春天气候的迷离。
勾起了林向东那个曾经苦涩懵懂的“从夏生至冬灭”的关情往事的回忆。这个尚未彻底痊愈的旧伤疤再一次被触碰。
这是事隔两年前的事。
记得那时还未到暑假,是端午过后不久的日子。
初夏炎阳高挂的周六下午。
连从地面上吹来的西南风也是热的。
一辆从广南市区开出,直奔水铺镇的中巴上;中间稍后的一排痤椅上,并排坐着从大学院校——广南美术学院周末回乡的林向东,身旁还有赵怀愫。
他们本来不认识,是前段时间在校院同乡小会上偶遇,知道是来自同一个方向的——各自在两镇相邻的边界各一边的两条隔运河相望的村庄的。
两人是老乡见老乡,一来二去的学习交流,算是同学了。
严格点来说,他们不能说是、最起码不能算是真正的同学,是因为赵怀愫目前还未是美术学院的学生(以后也不是美术学院的、最起码不能算是正式的学生。这是后话。)。
赵怀愫是本年应届的高考学生,这时刚报考了广南美术学院。她之所以在学院认识林向东,是因为前段时间其来美术学院参加考前培训班,学习专业课考试的专业基础知识;跟她们所在县的在校老生联络。
而林向东就是这些老生中的一员。
再因为他们的一见如故,她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依赖的找林向东帮忙,因为是老乡好说话,况且她初来乍到的此地不熟,林向东这个大哥是一定要顺理成章的做的了。
林向东也非常愿意时事帮忙。本来大学的学习就已经很轻松,也正好找点东西打发时间——用林向东每次回应赵怀愫本来就少的“谢谢”时的话说:“我现在的时间本来就拿来浪费的,就是有时间。”。
坐在车上,他们没有多说话。最起码不会如与他们同一年龄段的学生少男少女们,在这一种场合或嬉笑怒吼或打情骂俏的活泼。相对于他们而言,他们是比较、表现得太过于深沉了。
“前面就是浅溪县城了。这里是有‘狮城’及‘醒狮之乡’之称的啊!这里舞醒狮成风,有好多醒狮队的!”在汽车下坡之际,林向东望着前面,指着不远的一个县城同赵怀愫介绍。
“嗯!”赵怀愫对这样的介绍明显没有多少兴趣,向车窗外望了一眼,只是低声的回应了一声。
“这个县城历史悠久,早在清朝时,广南市区还是属于它的属地的。”林向东略停一会,又低声的接着介绍着:“只是在后来——就一百多年前吧,现在的广南市区及其周边被法国侵略者强租硬占去的。再后来,今天的浅溪县反过来隶属于广南市管的了。这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世事沧桑’吧!”
“嗯!这样的啊?”赵怀愫用欣然的目光望着林向东,稍稍惊奇的回答。
四眼相触。少倾,双双均急急的将眼光快速移开,同时望向窗外。
汽车在前进着。车上的人偶尔会有点或者是时事谈论话题,但多数时间是比较相对无声的。其中这里面也有林向东和赵怀愫。
林向东这个星期的回乡是临时决定的,主要目的还是送赵怀愫回家。因为他不愿意拒绝她的羞羞的请求——其实准确点来讲应该说是暗示。
不过此时的顺路护送只是一个序言,如擦肩的凑巧路过而已,而凑巧的事情并未开始。
凑巧的时间遇到凑巧的人,就有凑巧发生的凑巧事
不觉间,暑假已经开始了。
“暑假”,一个听起来都知道是什么天气的季节。
除了“燥”和“热”这两个字,再没法用什么言语可以形容了——这南方的炎夏。
林向东放假回家已经有几天时间了,一直在帮家里做着早稻的收割工作。
林向东生活在农村,成长中离不开假期时帮家里做点农活的这些工作。何况其早已成年,更是家里的乖乖仔。所以暑假回家,其他事情都暂放一边,头件大事就是下田帮忙。
夏天,正所谓俗语有云:“六月天是孩子的脸。”一样。
正阳光灿烂时,突然间不论是从天的那一边都好,飞来一片无论是黑色或者是白色的云——在林向东所在的海边围田,尤其是从西边生起的灰黑色云层,都会令天空说变骤变。都足以让农忙的人群,计划打乱的并意外的忙乱一番。
所以在这里的夏收又叫做“与天抢收”,因为说不定那天就会连续下数天的雨。一场洪水淹过农田,就没有得收了。因为深知这个天气的形势,这样的气候压力在这里已成习惯。
这天又正当是这样的情景:下午一场没有提前多久预知的、说来就来的雷阵雨,让林向东等搞得措手不及。
幸好大家都有习惯应对的经验,默契的合作。总算在雨落下来之前,将晒场上的稻谷收好且盖得严严密密了。
身上汗水加上又淋了雨水,衣服都湿透了。正好趁机冲个凉,换洗下。
于是林向东骑上自行车,就冒着雨往村外边的运河沟而行。——因为在农村,当时还没有自来水,一般的生活用水都是就近在运河沟汲取,或直接就地取水而用。
林向东在运河沟中独自洗沐。
泡在水中,将身上衣服褪下,慢慢的洗净后,见四下无人,就只穿着一条内裤在河中游戏嬉水。
此时早就雨过天晴了。但林向东泡浸在水中正体验、享受着清凉,还不愿意离开。
河岸边不远的地方,此时出现了一个身影。在桥边稍作停留后,径直向这边而来。
而林向东此时,刚想到还有稻子,在雨来之前已经割好,摆在稻田里未脱粒。正准备上岸回去田里开工。
猛然抬眼间,望见了这个正一路过来的人——是赵怀愫!
赵怀愫也是因为刚才的这场雨,被淋湿了身。在家洗换后,见天又放晴了,遂提着衣服出来运河沟边,计划冼好再讲。不料,刚才在桥边正要就近洗衣的她,一眼就认出了林向东。然后就走了过来。
——这条桥就是横架在运河上,通连两镇之路的跨镇桥梁;此时也开始成为了,这对少年朋友的友情增进的桥梁了。
林向东现在回想起这个当时的情形,想起这段落的桥真有点:“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梓,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诗句的意境。
赵怀愫微微的笑着,站在河边,望着林向东,但没有吭声。
“怀愫,这么巧啊!”林向东在水中伸出手,挥动着同其打招呼。
其实林向东此时是有点不自然的。因为其衣服全部搭放在路边的自行车尾架上,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也不好意思从水中起来穿了,只能继续泡在水里同赵怀愫说话。
“……”林向东见赵怀愫没有即时回答的迹象,想问问或再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嗯!几时回来了的?”赵怀愫终于轻声的“嗯”了一下,然后开口就问。
“有好几天了。都在家割了几天禾了。”林向东接着又说:“考试考得怎么样?”
赵怀愫低下了头,又不吭声了。
林向东觉得有点意外,对于她的不回答!
所以林向东找到了个新话题:“大家的稻谷也收割得七七八八了,有空没事可以去我家,拿些书籍书刊去睇下!”
“嗯!好呀!”赵怀愫这次回答得有点意外的爽快。
“你不要小瞧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人工运河啊!”林向东又在作历史介绍了:“它是本世纪50到60年代广南人民的伟大创举!团结的伟大力量在这里得以体现。”
夏日,雨后也是清凉的。空气在雨后,也变得没有再象雨将来时的闷抑,阳光因为雨而变得暂时的柔和。
今年这一带的夏收,到现时已经基本结束。农民们不用再如之前的争分夺秒的去抢了。较为悠闲的做着一些,如晾晒谷物和稻草的后期、和为晚造的播种准备工作。
林向东家门口的一块不大的晒场上,晾晒着稻谷。
因为要独处的清静和方便,林向东一直住在屋子外的晒场边上的一个小屋里。
林向东这个人一直是个文艺爱好者,热衷于各类书籍的收藏。独自在其家中收藏着大量的书籍。所以赵怀愫第一次进来睇到这里书架上的书,也马上惊叹:“这么多书呀!”
自从读上美术学院之后,平时在业余兴之所至时,在画画的同时,爱写一些随笔或诗歌之类的东西。也一直是学校文学社的活跃分子。近来因为在学校的学习轻松,所以在策划并已经开始,在创作一个长篇小说,名为《潮流之娱》。
自运河边的巧遇之后,在后来的几乎整个暑假里面,赵怀愫就有事没事的都爱往林向东家里去,一呆就大半天。每次都会有抱走一几本书,但一两天就又拿回来拣换新的了。
赵怀愫拣换好书之后就坐下同林向东攀谈,两人就热火朝天的聊起了天。今天也不知道是他们这个暑假以来,第几次的借书及热聊了。
雨后重新耙晒开稻谷。林向东走进其亦书房亦卧室的小屋里。
林向东坐在书桌前的靠椅上。赵怀愫则随意坐在其床铺边沿。手里还拿着几张,林向东近两天画她的素描。斜对着面继续天南地北。
其实每次说话的几乎都是林向东,赵怀愫难得说上半句,就主要是听的分上。
这数天以来,林向东主要听到的,赵怀愫的本来就不多的话,里面的对其哭诉:她家里因为经济困难的问题,所以让其缀学!她因而这次连考试都没有去参加。
所以有时基于这样的情形,林向东也是会积极的找一些其他可引开其注意的话题。
有时林向东会于夜里写一些诗句,这段时间里的大部分内容都有关于赵怀愫的。所以一些新写的诗,还有一些是之前林向东的旧习作,给赵怀愫读到其笔下的忧郁的一些句子时,总会说:“这些好象就是我要、想说的,被你给写出来了!”
……
“说到言情小说,当然是你们女孩子的最爱啦!”林向东继续其侃侃:“台湾作家的言情是最走俏的。而一直以来最得你们的心的,当然是琼瑶了!”
“嗯!但是我没有看过多少呀!”赵怀愫随便的争辩。
“讲到琼瑶的作品,故事曲折动荡,但嫌太过于颂扬畸形的恋爱关系。但总与军阀或民国上层社会的家族及战火对上关系。是因台湾一直认为其才是中华正统的观念有关吧,所以其作品中不失大气之意气迹象!”
“嗯!席娟,还有古龙也是好有名气的呀!”赵怀愫显然偏爱武侠。
“席娟的作品,我没有涉猎过,但闻其优秀,一直算是畅销书之列。古龙的风格浪漫得出其不意,听说其本人的生活,也是如此的。还常常吃完上餐未知下餐呢!”林向东越发不可收拾:“谈到武侠,我更喜欢金庸。”
“金庸的武侠跌拓精彩,玄得生动,如在现实中,人物个个都仙风道骨,但不食人间烟火又如何能过活呢?”林向东越说越起劲:“讲开了文学,这里的精华才是珍品珍藏。且拿出来让你见识一下吧!”
第二章寻觅夜的剧情性的懵懂
因为尚是处在青涩的年纪,所以这经历,懵懂的充满在过后的回忆中
林向东拿来钥匙,打开抽屉。
从抽屉里满满的大本小本的书纸里头,捧出两本一厚一薄的书。
“这是《语言艺术和艺术的语言》方面的、两本我当工具书的书而已。”林向东还是故作神秘的:“平常人我不会借出的!因为这是我视之为宝的珍藏品。”
“嗯!呵!这是什么?你写小说呀?”赵怀愫眼直直的盯着抽屉内的一沓摆放整齐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字的稿子。边问边欲要伸手去拿。
林向东此一时反应过来。忙一手推抽屉回位,另一只手边拦着赵怀愫伸过来的手。
“啊!不要睇啦!”林向东又不好说谎,只能默认着:“还未有写好,等写好了再给你睇吧!……一定的!”
因为内里有近来,他们两人交往的东西写入去在里面。所以现在有些不好被曝露。
欢乐的时光过得总是特别的快。眨眼工夫,炎热骚动的暑假就结束了。
林向东和赵怀愫又经历了一次长时间会面的相处机会。在即将开始的漫长烦闷(南方)的秋季结束了相知之旅。之后要经历着情绪思忆之苦乱。
但有结束才能有另一方面的开始。
林向东和赵怀愫,各自都有在心中真正的开始了情感的寄托——对对方的仰慕!并得以将此仰慕长时间的保鲜。但谁也没有打破明说的勇气。所以都同时的隐晦在相知的荫影掩影下,双双的心照不宣。
林向东回校后,(和赵怀愫)两个人保持着密切的通信联系。
在这期间,林向东从赵怀愫信里得知:赵怀愫到了相邻市的一个叫电东的城市去,给她的一个表姨家帮忙——做保姆、带小孩。
她信里面说:觉得自己的身份好象是越来越卑微了,但逼不得已。在心里要对别人叫一声“老板”的话,仿佛是给自己恨恨的插了一刀一样。心好难受,说一直在滴血!
林向东在回信中,少不了对其大道理、小故事、中庸而安之的开导。不乏泛滥务实之诸词,但效果不长。
这样的三个多月后,已经是隆冬时节了。
因失学的抑郁而令性格变得极端偏激了的赵怀愫,她在一个中午,给亲戚留写了一张纸条作不辞而别。
赵怀愫在电东市的市区转了几天。本来欲在那里找点什么事做的——原来的想法。但未果。
后来,过来了广南市市区。因为始终,广南是自己的地区级城市,自己也对其较为熟悉点。而觉得有所归属感的,更因为林向东所就读的学校就在这里;而更是在这里有其破碎了的、曾经的求学梦源。
寒冷的北风刮得地面呼呼作响!从昨天傍晚开始,这股冷空气来得好猛烈。
阴沉的不见天日的冬天,仿佛大雪也要落下来了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冷。
明天就是本周周末了。
而下两个星期也就是二千年的元旦假期了。
林向东这两天,正在计划着假期的如何安排,还有回家的行程。但今天将近中午时,赵怀愫的到访,着实令人觉得意外。
了解原委之后,林向东安排赵怀愫在其宿舍坐等。他跑出去,拔通其一个在浅溪郊区——此去不远的,在那里的一个大排档里做厨师领班的旧同学的PP机。
“喂!老锦吗?江湖救急!……!”旧同学复机时,林向东在电话中如是说:“就是开工都好,你先听我讲!今晚我要到你那里去。是的,两个人。到时你就知道了!有得吃就吃晚饭啦!但饭后你要安排点节目啊!”
……
林向东带赵怀愫到学校饭堂吃过午饭。然后请假。
两人一同出去广南的广霞市区逛街。
今天想来,林向东不无向往现在的大学生。因为他在大学的当其时,不知道可消遣的多少去处的。
林向东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次的应变能力了。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安排好,以应付这突然袭击的场面。这有赖于旧同学老锦。
谁叫老锦一直都这样的说呢:大家隔得这样近,一天到晚的要求林向东过去他那里玩。最好能在学校带上其女朋友,他一定吃、住、玩一条龙全包。
哈哈!这次正好合适的派用上。
逛街的时候——直到这次约会的结束,乃至于到现今,林向东也没有向赵怀愫提问或谈论,她的这次东电市“出逃”的事件。
因为双方都深知:过去时就让其过去,再提是无益!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的玄。
沉默和隐晦就体现了神秘。因为不道破,就不会顾虑!但一旦摊开,就不免存在了尴尬的,要实在面对的一切东西
冬季的天就是黑得快。于是,在外面除了刮得呼呼作响的风声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林向东和赵怀愫在老锦的宿舍,等着老锦为他们今晚的节目安排。
林向东原本以为,老锦是要等其下班后,才同他们一起安排晚饭的。所以两个人在那里也不知该做点什么。甚至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找什么话题以打发时间。只站站坐坐的,一会又是相对而笑!
虽然有些许的不自然,但双方打心里是真的开心和兴奋的。
始料不及的是,只不多一会儿的工夫之后,老锦就回来将他们带入其为他们安排好的盛宴之中了。
老锦工作的这地方,是在当地盛行的狗羊火窝店来的——比较高档次的火窝城吧。装修以园艺式格调的设计风格为主调,单间单桌的摆设。是一家情调十足的庄园式酒楼。
林向东和赵怀愫坐在一间厢房里。
两人还真的都生平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第一次食这样的大餐。不免有点束手无策之感。又不想被人看穿此窘态。所以还着实有点逗!
连他们自己都忍不住,相对而怯怯的轻声笑了起来。
老锦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这班服务员,门也不帮忙关一下?怎么样?还可以吧?”老锦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还未等他们回答,接着就又说:“我亲自挑的靓羊腩来的!两斤半,两个人应该够食的了。不够再加吧,放心食饱啦!”
“……”林向东望着老锦在甜甜的笑着,也不知说什么好!
老锦继续说:“本来今晚的狗肉好靓的,但我不知你们都有吃得惯不,所以还是吃羊吧!”
“够了吧!还有青菜呢!”林向东他们同时轻声的回答。
老锦瞅了一下时间:“不要急,现在才七点多钟,我要到九点半才能下班走得开。慢慢吃。这些都是预先炖过了的,可以吃了。这头啖汤好靓,快趁热勺来饮。”
“哦!”林向东应着。
赵怀愫开始在往两人的碗里勺着汤。
“青菜。这金针菇是鲜湿菇来的,很为值钱的好东西来的。”老锦伸手弄了一下这些青菜一边说。
是夜。
外面下起了毛毛细细的,冰冷刺骨的冬雨。
林向东和赵怀愫吃得饱饱的,等老锦下班并洗沐完毕。
一行三人来到了浅溪县城。大家坐在一家豪华电影城里的暖暖的包厢里,开始睇通宵场的电影。
今天一天以来,除了老锦有时不时的说这说那的一些话题之外,林向东他们都不多说话。可能真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大家坐在一起,没有太多的话题。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漫不经心的睇着银幕上的电影。
……
夜渐深。
老锦说明天还要开工,就到隔壁的另一个包厢里说睡会儿觉。
银幕上的画面在继续不断的变换着。
其实林向东和赵怀愫在当晚,都不知道电影院里,整晚都放了些什么电影片,更不知道其中的任何一个电影里面的情节。甚至于,连有没有他们喜欢的演员在里面都不知道。他们就是这样睇电影的。
赵怀愫觉得有点困乏,蜷缩着身体靠在一边,闭上眼睛。
林向东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怀愫仿佛睡着了。他心里想:刚才还见其在嗑瓜子的,这么快就睡了?
林向东见沙发的旁边,有张影院为之准备的毛巾被,遂将之盖在赵怀愫身上。
“有几点钟了?”赵怀愫懒懒的如在梦呓般问。
“应该有一二点了吧?”林向东一边回答一边挨着赵怀愫坐下。然后背部稍稍的靠着沙发后靠边,伸出左手,往她香肩上一揽。嘴上模糊的说:“冷吗?靠着我睡吧!这样不会扭到颈。”
赵怀愫随着林向东的一搂一抱,顺势就这样倒头睡在他的怀中。始终也不吭一声。
(——一直到第二天回到家。这期间,赵怀愫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后话。)
少倾。林向东觉得被她枕着的左手肩膀有点麻了。
但他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又想再享受多一会儿这时,自己的生理快感的反应。所以忍了很久才轻轻的微微挪动了一下身手。
她还是一声不吭的靠着他,一动不动。
他低下头,在昏暗的光线下,斜着眼,望了一望她。
他觉得她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继而,他又伸出右手,轻轻的拔弄了一下,垂贴在她脸颊及前额的长头发。他望着她的粉脸,有点非份之意。但她还是不动。
他此间,再望了一望她的眼睛:闭合着,睫毛仿佛还在一动一动的微微闪动着。“好美!”他再望了一下她的高而直的鼻梁、抿着唇的小嘴。最后视线停下,注视着她微合着的樱唇。
时间停留在此一瞬间。许久。
终于,赵怀愫动了一下,微微张开朦松的眼睛。随即一眨眼又闭上,靠着不动了。
其实他一直以为她是真的睡着了!但试问:一个成熟的,正是怀春妙龄的少女,靠在一个男孩儿的身边,这样的环境能睡得着吗?
她就一直都是没有睡,只是松软的靠着不动而已!刚才睁开睡眼,一下子就与他火辣的目光相接,所以就赶紧又闭上了。
他见她有点动静。就不失时机的用微微有点颤抖的声音,轻柔的问:“我想尝试一下初吻的味道!好吗?”
一点反应都没有等到。
等得他都有点按捺不住了。他心想:不会又睡着了吧?
于是,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托在她的下巴下面。想托起她低着头的嘴。
他的嘴也微开着,准备迎过去……
她稍稍的挣扎了一下,就挣脱了他本来就怯怯的手。于是,她的头又重新的低垂着,继续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还是一声不吭,并且又再没有了任何动作。
“怀愫,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就现在开始,就是我们的开始!好吗?”他语无伦次的在喃喃自语。真的是自言自语,因为她一点什么动静都没有!
“睡着了吗?……!”他仿佛在自我解嘲的说。
最后,就这样靠着,他也是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早上的七点钟了。
林向东现在回想时:好象这期间,他自己上了一下、好一会的厕所!还不知所措的吻了一下她的前额。记忆中,就仅此而已。
冬日的早上。外面依旧、比昨天还要寒冷许多。
还下着冰冻的毛毛细雨。
三个人一行走出电影院。在早餐档食过早餐。老锦就告别二人回去,准备再休息下,然后上班了。
于是,林向东和赵怀愫两人,一路无甚话语的回家。
林向东和赵怀愫,两人又一次坐在从广南市区开来,直奔水铺镇的中巴上;并排坐着,一路无甚话语的回家。与上次不同的,就是现今他们各有更加烦乱的心事!
到水铺下了汽车后,还有近十公里的坐摩托车的路程,才能分别到他们的村子。
营运摩托车在运河堤坝的路上疾驰。他们一前一后的坐在营运摩托车后座上;如刀子一般的寒风扑面而来,真不是用言语所能形容的那种剌骨的冰冷。仿佛身体是冻直了的麻木的感觉。
林向东伸手向后,双双的抓紧赵怀愫冰凉的小手。
林向东遂后觉得不好意思或是他自己也冷吧?拉赵怀愫的纤纤小手插入、安放在他外套的两边口袋里。大手在上捂盖得其严严实实。
赵怀愫哆嗦着,还是不吭一声。差不多到其村边时,轻轻地从林向东的口袋和大手内抽回她的手。
第三章单方约定的夜焚及脚上的烙痕
一些曾经经历深刻的往事,将会一直影响今后的生活,乃至于往后所有的感受和观点;足以左右后来的所有相关之决择
从浅溪县城回来的当天下午,林向东就开始坐不住了。
因为林向东一直等不到赵怀愫一如往常的,知道其回来在家就一定跑来“借书”的纤瘦的身影。
所以傍晚时,他找了个借口,骑单车过去她的村子,经过其家门口,借故的欲探视动静。可惜还是没有一点收获!后来,他越想思绪越是烦乱。
于是当天夜里就给赵怀愫写了一封洋洋二千余字的道歉信。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一大早,想法让村童交到了她的手上。
在信上极尽悔恨之词。
林向东说自己不应该低俗到如此地步,去破坏彼此纯洁的相知友谊。请原谅他在这种暧昧的环境污染下,竭制不了自己的青春冲动,以至于作出连自己也没法原谅自己的罪无可赦的言行。还高度仿佛拍马屁的赞扬了赵怀愫当夜的淡定,以不至于让大家酿成不再挽回的错。这点很值得庆幸。等等等等。还将“罪无可赦”的“赦”字,无意的误写成“赫”。
晚上,未满的雪月当空。
林向东没有回去学校。并如期的在晚上入黑之前,收到了赵怀愫的回信。
信如其人,言语不多。近似开导的叫他不要再将此事耿耿于怀了。青春年纪的冲动也属于正常。着重的反问了一句:“难道说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男女间纯洁的友情了吗?”还说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如生活在万劫不复的黑暗之中一样,只有遇到了和想到了你,才如有在漂泊的茫茫大海中,抓紧了一柱浮木一样的感觉!引写了《红楼梦》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言作者痴,谁解个中味?”这首诗的前句作为引语。还说你我的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万千,都也是只属于此列而已。
其实事后,林向东也算是想通了这个关节:如果不是他太在意和心急于写出这封,让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的道歉信,也许后来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赵怀愫的回信中,最触痛林向东的是,自己被比作浮木。林向东觉得,浮木的之所以浮,是因为内里无实而轻所至。也是的:救命稻草称不上,就只能这样形容了。
当晚,林向东望着将要盈满的冷艳的雪月。一气呵成的写了又一封给赵怀愫的信。在星期一早上其回学校前交到了她手上。
信中林向东自嘲浮木,并说:我虽年长于你,并处处以比你博学而自居。其实无论哪一方面,都比不上你。但希望你还真正一如既往的,当我是大哥。
这样,这段铭心的关情经历,就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爱情,并不只是长板凳上的谈天;爱情,还应该有风花雪月。”这一阕诗句不知出自哪位古名人之手,但:“自古多情空余恨!”
但凡一件事,只要经历了,还要当没事发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一个周六、正碰上西方的圣诞节。大学里的同学们组织活动。但一向活跃于此的林向东没有参与,找个借口说有事回家。
这次回家,林向东在未到自己村——也就是到赵怀愫村子前就下了车——他选择了宁改道横穿珠玑村,步行走一大段路。大声的唱着流行歌,一路而经过赵怀愫的家门口。因为他要让她知道:我回家来了。
“……不知所以,只想你会意!一生一次,可否真一次!……”林向东唱的是香港歌星李克勤的《不知所以》。
过去了——经过了赵怀愫她的家门口了,而此时已经几乎走出其村了,林向东虽然有点泄气,但还是继续大声的唱着歌——就算心里因为没发现动静而是重重的失望!
而令林向东大大的意想不到的是,刚才赵怀愫因心焦的盘算,认为林向东此时应该是回到家了——因其也翘盼这个周末多时了。正六神无主的如惯例的走向两村之间的运河桥边,欲到那旧日地方就张眼远望一下也好。
但当赵怀愫走出村边,眼看就快到运河沟的这个时候,耳边响起从身后传来的,林向东的高亢而忧郁的歌声。一时慌乱的她,就地蹲下来,同正在玩泥沙的村童假装淡定的耍了起来。
正不知所以地一路走来的林向东,慢慢的走出村来,……猛然一眼见到正在玩沙的赵怀愫。
林向东快走几步近前说:“怀愫!玩什么呢?”
“……!无聊?要不到我家去拿书来睇嘛!”见赵怀愫头也抬的没理会,林向东也一时又不知所措起来,这样说。
赵怀愫还是如习惯性的没有反应!
“你几时想到要来就来吧,反正我借书的大门总是、永远的为你敞开着的!”林向东在那里与之僵持了一会,见没甚突破,只好喃喃的说。
“我先回家了啊?”说着,林向东转身离去,嘴里还跟着大声的念念有词:“爱情,并不只是长板凳上的谈天;爱情,还应该有风花雪月……”
后面,林向东的这个周六、日的心情,也不难想象的了。是期待和苦闷、失落在伴随着他,渡过这个无聊的假期的。
当晚,不是很冷,因为没有风。
冬天的死寂在此晚格外的撩人。
灯下,林向东坐在其床头边的书桌前,拿着一些这半年时间以来,见证其与赵怀愫一起走过的日子,大大小小的一些书信纸张。在随意的回味刚过去,还未能淡化的痕迹。
凝固的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不觉间,夜已渐深。
林向东面无表情的站起。放下手上的书纸,站直后伸手捶了几下后腰。然后走出去门外的水边,撒了泡尿。
然后,林向东如释重荷的长叹了一口气。脑中突然的,闪过一个念头:将此祸根烧了,从而一了百了,不再牵挂了!
想到就做,是年青人特有的品格。
一堆书纸就是一堆干柴,在干燥的冬季,见火即烧。连其未完稿的,创作了两万字左右的小说稿一起,在地面上、在烈火中很快就化为了灰烬。书稿在火中越烧越烈,暖暖的炙烤,灼得人也更为心浮气燥。
林向东随手拿来一张,已经变成钝角的32开纸,上面是其在今年夏天写的一首这样的诗:
夏夜。你好遥远
在炎阳暂褪去/暑气未除时/颦娥使人心暗焦/
冷言虽然伤感/缄默尤其更刺心/
你在天哪边?/咫尺如天涯/
我见惯蜃楼海市/寻寻觅觅间/
最想见到/是你的/
浅笑/
因为梨涡最能秀出你的独特/
动人/
你在天哪边?/咫尺如天涯/
我见惯蜃楼海市/还有/这六月暴雨阵阵/
潮湿的季节/颦娥使人心暗焦/
在炎阳暂褪去/暑气未除时/
你在天哪边?/咫尺如天涯/
读完,林向东轻轻地摇一下头,又重新将此页纸送入火中。
林向东拿来这个星期三买的一包香烟,抽出最后两支的其中一支,伸头在烈火中点着后,恨狠的抽了一口。在口中的烟雾含了很久,然后猛然一吐,吹出潮湿的淡化了的但还是浓浓的烟。
又是一阵狠吸。卷烟尾部泛着闪闪的红光。
蹲的双脚有点麻,于是林向东起来,随意的坐在椅子上,望着正在烈火中燃烧的自己的心血,茫然的继续狠吸着烟。一截烟灰因不堪重负而断,掉落在其放在翘起的脚上的左手,一阵灼痛。他忙伸右手协同扫之。
少晌,燥闷的林向东将还有半截的烟头,狠力的一按!按在了自己的左脚内侧的小腿上……
直到烟头停止了冒烟。
久久的一阵剧痛之后,在其左脚内侧小腿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伤口!
此时夜已深,但林向东没有半点睡意。
林向东淡定的扫净地上一大堆的烟灰后,再拿来纸笔,给赵怀愫又写了一封信。也算是这段心酸往事的最后一封“言志信”!信中字句悲切。
如下说道:
“……
不理你是否同意或抱另一种说法,我已经将我们这半年来的历程,定性为我已经过去、失去了的‘初恋’了。——因为听人说:初恋总是最美好的回忆!但,我的这个初恋更多的是苦涩!
因为我觉得,‘初恋’这个称谓是一种精神上具体的感受,而并非是形而式上简单的经验过程!——即使,这也并不是我的初衷!因为我更愿意你永远是我的相知!
但事实上已然不大可能了。因为我们都有放不下来了的体现。知道吗?我现在耳边听着的是收音机里面,张学友的《回头太难》这首歌曲:‘……一生热爱回头太难,苦往心里藏!从此迷乱,叫我如何将你忘?……’
人海中能遇此——你认为匆匆而擦肩的过客——是我的幸运;而我一直视你为相知!
因遇上你,而唤起我文艺创作的欲望和源源不绝的灵感!因此而执起——自小兴趣宏愿,而未曾和敢于付之实践的文学的追求——小说创作的处子之笔!
在与你交往相牵的这段风花雪月有尽时的日子里,最让我兴奋和狂喜的事是:你充当我的知音及读者,肯、爱读我写的字句。每每见你喜好的读我的习作,令我有拼命继续创作的冲动和热切的追求。你的认可对我,是最大的鼓舞——追求进步的动力!
于是,人在暗里以此为原型在创作长中篇,而明里不断地在为你写诗句。
每当一遇到认为值得关注的事,及每每一闪念间的感受与思想,欲第一时间与之分享。反正想将心底要对其说的千言万语,不知如何直接面对表达的话,而倾注在笔底纸上。然后加动情的记写下来,送给并让你阅读,令之感受到,要让词句化为对你的感动。
从而将你当为将来理想中的万千读者的样板,用你的喜好,去洞策大众心理。指导和确定我将来、及要改进的创作方向。以于未来成就理想之目的,走入文艺的殿堂!……
但现如今,因为自己的在一晚不该的失态破坏,沾污、浊染了这份纯真,从而已不可弥补!呜呼哀哉!
所谓‘词为相知者赋,相知远离再无以为寄,雪月风花也已经无所可托!’!……
即然事如如此,何不学古人:‘俞百牙摔琴以谢知音’(文学古籍经典《今古奇观》里面的一个故事。)?越思越恼怒,遂拿来书稿焚烧之!此诸稿是在人热烈的情愫中来,生成于灵感有心之笔底。那也还是让其在烈火中回归吧——归去回到其应有就处的所在!
并在此立誓:‘相知遇见词自生,相知远去无所忻;相知别离相知来,从此,相知未至不动(创作)笔!’!……更是因为加深惩罚此错之由,再言:‘三十而立再言娶!’!并保证不再有类似的事件再在彼此间发生。
……”
等等等等!
次日——星期天的中午,林向东还是通过送糖给村童的方式,将此信交到了赵怀愫的手上。
好长一段时间里,林向东当一听到当时颇为流行的一首,台湾的《月亮惹的祸》这首流行歌曲时,感觉好象在倾吐其曾经的心声。不禁为之有所动容。并从此染上了烟瘾
现时林向东回忆中才能明了:其实当时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对赵怀愫的打击也不可谓不大!但这些都经已是过去了的了,再计较而大家都已无益。但自己单方立下的誓言约定,该如何看置呢?
林向东继续追忆其往事,这个缠绕着影响其生活不少的故事的尾声。这件往事,不能说对其剌激不深!
在很长一段时日里,林向东的脑海都是浮现着这些碎片,真有不能自主之感。这些失意占据了其绝大部份的思考,总令其有种心绪不宁的在忍受着这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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