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最后的玫瑰
是不是这一朵玫瑰真地就不存在?这么说她根本就是在我面朝大海时内心深处所产生的一种幻象?
忽然之间,我什么也分不清,我想我是分不清了,我同样孤独地迷失在了一种是与不是,有或没有的时代困惑里……
原来,灵魂出窍——我们开始对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一天都会来到广场,坐在巨石下画等爱的玫瑰。
而她总是高高抬起骄傲的头颅,用一张搽过粉的脸面朝阳光。
她一直优雅而高贵地侧做在石头上,从不低头。
“你以前不在这里。”我在海风中向她呼喊。
“我曾经在一个人的心里。”她转向我,紧紧盯住我。
那眼神,让我有点困惑。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我问她。
“你到底是谁?”我疑惑。
“我在等待爱情的降临;
所以我叫等爱的玫瑰。”
她转过身不再理我。留给我满心的疑惑,一如既往。
她说她叫等爱的玫瑰,她让我想起了曾经坐在我画板前的那些独自神伤的女人。
那些我一直没能找到语言来形容的黯然与等待——
然而对此我并不认为。
这是对于生命的无底的消耗。
我想是的。
如果有这样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暗自神伤,那为何不把同样的时间用在与其的追求中?
可见,那时在我的身体里尚天真地以为爱情里没有什么是无力可为的。
所以我才讨厌那样奢侈地等待。
所以于等爱的玫瑰,那时,我不过把她当做了一个身处凡世的女体,并且远远地与之相隔开来。
远远地相隔开来,自我的骄傲让我没有与之半点的亲密。
“爱情是可以等来的吗?
我已经不再相信等待。
我不相信未来日子里会有哪一个人能够听得懂我的歌或者看得懂我的画。上帝在创造人类的初始并没有创造出双性的个体,所以也从无另一半的传说,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现世的人们对于所不能拥有的爱情的一种遐想罢了。人只不过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而‘等待’太过虚无和缥缈;
应该是追求,而非等待。”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如此说。
“沧海桑田,时代变迁,人来人往,每个人的心里都在等待一份爱情,为什么我不可以?
有的人活着注定是要悲惨,因为我们要用尽一生的等待来换回一颗迷途的心。
它是一颗或许不属于我们的另一个身体里的心。
当时光无情地逝去,我开始变得苍老,所有的华丽与美貌也不过是徒有其表。我虽然坐在这里,可是我的心却在追随着我深爱的那个人,好像岁月里的拾荒者,我屈膝拾起往日丢落的点点滴滴,我在用等待来换取生命里爱的欢愉。”
她久久地望着一片大海,有一点自话自言。
“你依然相信?”我内心微漾。
“我依然相信,”她转过头注视我,“我依然相信,我相信爱情,相信生命。”
她的眼神那样诚挚。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她满脸的粉末抖动,而滑落了的,是她无悔的光阴。
让我微微荡漾的内心开始变得潮湿。
“可是如果没有付出,不去寻找,生命单是靠‘等待’就可以得吗?我相信现实,更相信自己。”我不得不想要纠正。
“好像太阳在海面上徐徐升起,这是天命里所涌动的赤诚。拿起你手中的画笔,继续画吧,神奇的一幕总在笔下才会出现。
要记住,劳动才是智慧真正的源泉。
生命因劳作而繁衍兴旺,而我们都逃脱不了的,是用最挚爱的东西来消残自我。”
她修长的手臂松开发髻,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灰绿色的长裙好像年代早已远去的海藻,滑落在巨石之上。她用眼睛定定地遥望着海面,那无悔的眼神像最美的篇章,唱响在霞光万丈的海面之上。
这一幕她好似波罗的海旁人鱼公主的雕像,带着爱的信念。我看着她,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双娇艳欲滴的红唇。
我看着她的脸,犹如寻觅着黑夜里即将泯灭的烟火,却只为捕捉一丝温暖过后的残迹,也仿佛只有如此地悲悯着自己,我的心才肯停止那些黄昏落日下的恐慌与彷徨。
每一幅饱含心血的作品一定是要用生命来做祭奠的。创作的一路是升华,也是消耗。我们呕心沥血,几经波折,却只换得它的刹那芳华。
即便如此,我仍盼望这瞬间的芳华可以闪耀成为一种永恒,因为在无数个自我悲悯的灵魂里,它将成为她的祭奠之作。
终于有一天,那是在画了无数张等爱的玫瑰的肖像之后,我的意识进入了一种异样而忘我的状态——我没有控制自己,我依然看着她,可是笔锋陡转,我的手竟直画出一朵玫瑰。
画纸上大片大片的空白如时光蒸发般消失,不见了她的曼妙身姿,她高高抬起的头是一朵骄傲的玫瑰,花瓣的颜色是她红艳的双唇,那灰绿色长裙剪成为玫瑰花下细小的枝梗,这一幅画完全成为了她图像的缩影。
我惊异地回过神,我怔怔地望着它。
我曾经在哪里见过它。
我皱起眉头,等爱的玫瑰从石头上下来一把拿去我手中的画。
画在风中飘摇。
她满意地笑了。
“这就是我。”她手持画着一朵玫瑰的肖像,不再嗔怪我,她得意地说,“我早就告诉你我是玫瑰。”
此时此刻,她的笑容真地好像一朵骄傲的玫瑰。
我忽然想起酒吧里的壁画,我曾经见过这样一朵玫瑰,就是它!
原来命运的锁链环环绕绕,而我终究逃离不了的,是这预定的轨迹。
那一幅壁画早就预示了今日的一切。
在谎言与懊悔之间,生活的网已将我们分割地支离破碎,早已无法依赖却又如此牵动着我的心,惟有那一只飞走的夜莺,是否依然没有回来?
她本来就叫玫瑰,为什么我却没有想到?而是在经历了如此多的日日夜夜后,我冥思苦想,终才得以完成一幅最简单最被满意的肖像?
我一直只是想着尽可能完全逼真的还原一幅我所看到的画面,可我却忘记了创作的本源应该起始于生活所给予我的纯真感受——它不应该在我的眼睛里,它应该通过我的眼睛放射进我的心里——它在我的心里。
我应该用心去画画。
我抓起背包疯狂地离去。
“你还会在的吧?”回头,我问她。
她点头。
“我将一直在。”她微笑向我许诺。
岛城的天空黑的很快很快。
傍晚,光阴匆匆。
铅灰色的天空下我不停地加快脚步,仿佛与时光慢跑,我努力向前冲。海水的气息如潮汐般夹杂着海风在天空中迅速蔓延,重重地塞满我的胸腔。我穿过衣袂飘飘的显著人群,走在两旁摆满了杂货与烧烤架的夜市里,响亮的吆喝声伴随着热腾腾的油烟气味在拥挤的街道上向我扑面而来。
四月末的黄昏我还是冷得要命。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汗水沿着我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流淌。
巴士上载满了归家的旅客。
站台上,好像那时光的列车再次与我擦身而过,一阵海风吹来,我蓦然回头,而身后,远远地,我看见,岛城里已是一片灯火璀璨,夜阑珊,非常地美丽。
这就是岛城的夜晚。美丽地有点漠然,好像失意的漂亮女人,好像等爱的玫瑰。
我想起玫瑰娇艳的唇,还有厚厚的粉底下那无悔的光阴。
在这个时代的洪流中,我不断前行,却不见了最幸福的歌唱。是我的丢失?还是人声的湮没?
我尚年轻,历经的凡尘岁月给不了我一个完整的答案。
可我坚信,脚下这一片沉寂的土地势必无限延伸,它终将发出一种召唤,于浩荡的滚滚烟尘中,它必定召唤回我们游离而无所皈依的灵魂。
到那时,我希望我们可以拍手歌唱。
此时此刻,我最渴望见到小青。
我非常非常地想念她。
我不知道在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信心,在她因为极度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日子里,她是怎样熬过一个又一个难眠而备受煎熬的夜晚。
绝望来自于厌倦,可是有些试图的改变并不能给予我们新的希望,她一颗因为绝望而日渐干涸的心苦苦挣扎之后变得倦怠而无助,她没有向我寻求任何帮助,就连离开我也是因为害怕伤害我,她只是在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自己的不幸,也或许她已然明白,很多时候我们的力量都太过微弱,微弱到以至于在面对时代的困惑时,年轻的我们竟真地无力而为。
我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样的日子里,我没能和她在一起。
傍晚七点钟,我在画布前坐下。
我顾不得自己头晕目眩,那萦绕在我脑中的无数个幻影横叠交织,这光洁而鲜活的肉体凝聚了我全部的心血,我感到我的大脑没有比此刻再清醒的了,我想在此时此刻我终于拥有了一支肯于流动的画笔。
我打开灯,拉开画布。
她俯趴在土地上,她用柔和夺目的肉体亲近这一片土壤,她伸开的手掌触摸着大地,安然入睡;
她追寻着来自大地深处古老而遥远的沉吟坠落于此;
因为深爱着家园,所以她背对苍穹,那是闪着星光与月光的夜;
夜的尽头灯火如昼,那扭曲了的灯盏混合在时代洪流中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我放开手。
因为忽然间我变得舍不得。
就连做梦都在想着完成它的我在这一刻竟舍不得赋予它最后的完整。
我的确害怕一旦将它完成我该心归何处?它生长在我的体内很久很久,我已经习惯了日日为它思考,这是我梦想之路的驿站,我担心一旦完成它我又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一段遥遥无期的漫长旅程吗?
我真得害怕自己会就此松懈下来而难以继续,因为我是多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很难很难再能拥有这样一块温暖的湿地,我像一个吸血鬼,已经吸取了她生命里所有的养分。
事物的发展规律总是悄无声息,我不想完成它,却最终完成它;
原来,在我的生命里,恐惧始终不及渴望来得更深更远。
我愈是画着它,我的心底便会愈加地想念小青。
完成的一刻,我的手终能停止抖动。
心里出奇平静,看着它,我是那么地不想狂欢。
我知道我在等待黎明。
等待黎明,我要跑去找她。
可我,为什么非要等到黎明?
凌晨三点钟,我放下画笔拉开窗帘
——小青坠楼身亡。
她身穿黄色长裙俯趴在高楼下的血泊之中好像热烈绽放的花蕊,伸开的手掌触摸着大地,心脏停止了跳动。有人这样讲述。
在妈妈离开我后第326天,小青彻底离开了我。
我攥紧最后一封信,我飞奔向那个地方,狂风呼啸在我的耳边,我跑向小青,在她坠落的地方。
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我回头,我转身,我呼喊,我嘶叫,流泪,乞求,痛苦,愤怒;
我无比惶恐,我不能平静,我无法相信,她是我无法企及的女神,我抬头望向那个楼顶,那么高,那么远——
我看不清楚,我甚至看不清楚那楼顶,她是怎样穿着长裙开始的飞舞?她站在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点上,像夜莺一样飞走了——她永远地飞走了。
天——又黑了,仿佛是她的长裙挡住了我仅有的太阳。
我坐在屋顶上。
不是说好保留一片神秘的星空吗?不是说好要做一株勇敢的向日葵吗?
黎明的第一束光线确实照射在她的黄色长裙上。
她是真的喜欢红色多一点的紫色,所以她的生命也真地偏向于那红色的爆发。
我无意的陈述成为了她末日的谶语。
她最终爆发在了我无法承接的高空里,悲伤像倾盘而下的暴雨,从头到脚把我紧紧地淋透。
我抱紧冷到无法呼吸的心脏,再也没了她的温暖。
我看着夜空。
这间小房子,我们都不再回去了。
她变成了一颗星星落在天上。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了?
那是无数颗星星中的一个。
小王子曾经对飞行员说:“我将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我会在那里笑。这样,当你在夜晚仰望星空时,就会觉得所有的星星都在笑……你,只有你,拥有会笑的星星!”那时飞行师面对无邪而坚定的小王子是何等珍惜并且心怀忧伤。而今,小青,你也在对我笑么?
真正地自由是战胜命运的束缚。很多事情我们战胜不了,不是因为缺少勇气,而是突然发觉他们已经毫无意义。寻找爱,发现爱,厌倦爱,失去爱,爱与被爱,我们将反复如此……我亲爱的欧阳,请原谅我用“大海”欺骗了你,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竟一直欺骗着你。其实并没有一个叫做“大海”的男孩子,那是我的幻想。我渴望爱情,可那种尽情的放纵,还有恣意,似乎只有在我憧憬的世界里才会出现,多情而浪漫的男孩儿勇敢地挚爱着我。开始它只存在于我的幻想之中,直到后来我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象,理想的美好与现实的苛刻有着让我难以承受的巨大的落差。我喜欢与你喋喋不休。有一次我把一个男孩子叫做大海,他没有推开我,他抱住了我,那是多么温暖的夜晚!他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酒吧里那个戴面具的少年?我想是的。所以我要谢谢你带给我的还有为我所做的。
请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自责或者痛苦,原谅我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我要继续生活下去的信念……我已经厌倦了我的生活,像你当初一样,我似乎再也无法安于现状,可无论我怎样努力,我想我都无法逃脱它固有的模式,我的天赋在于顺从,而生活将一直如此,一成不变地如此。它不是哪一个可以改变的,时代的步伐与特征注定了它固有的运行方式,我想我也无需抱怨,因为我生在这个时代。可是我却无法适应它,最终我才发现我并没有一颗充满爱的心,我也无法包容我所不能适应的,这才是悲哀的所在。我连自己都没有这样一颗心,我又怎么能陪你找回那样一个充满爱与快乐的地方呢?我们终究是不能平行前进的。
春天的温暖容易让人产生失重的错觉,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里,我躲在宿舍里你时常出现在我的眼前,你看着我,像是充满了愤怒,你生气了,你讨厌虚伪中的我,你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欺骗多么可耻,我很害怕。可是转瞬你又像在呼喊我,似乎在呼唤我快一点出来面对这个世界,那是你想要拉我起来,可是我已经迷途了啊!无论害怕还是逃避,那都是我的怯懦,或者无力。
我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疯狂地想念着你,你带给我的不只陪伴,你用色彩填充了我的生活,可你不会成为我的唯一,而我们也终将分开。我们彼此独立,一个人怎么会依靠另一个人而生活呢?他应该有自己的方向。可我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找不到了,我想我已经失去了。当我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同时又完全迷失方向之时,我只有消亡。
就让我把自己交付于我幻想中的美好吧,我已经厌倦现世的彷徨……
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我们不是重逢在大学里,那不是重逢,那是追寻。我因为追寻着你而来到这里,可是我却不能一直陪伴你,直到你梦想成真。
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对你的爱永无止息……
小青
我紧紧地握住这张换取了生命的纸片。
岛城新建,高楼成为小青的殉葬品。至此,除了那些素描图本和一封信,小青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我来到楼前场地。我蹲下来,伸手触摸着她最后一次亲近的这片土地。
终于,我再次泪眼滂沱。
这是我们相互扶持而又彼此孤独的灵魂。
我仰望天空,原来我们并不曾牵手。
她用死亡作爱无限延伸的起点;她伸展手臂,飞向自由,飞赴了永恒。
的确,正如他人所说,死乃生的一部分。
消逝即为永恒,而永恒也在死亡中诞生。
就像《夜莺与玫瑰》,不正是夜莺的鲜血才成就了这旷世持久的爱情童话吗?人们讨厌悲伤,却又铭记悲伤。
她给予我爱的永恒;
而我欠她的是全身流淌着的血液。
我们苦苦纠缠的一路,难道不是天命在作怪么?她向我隐瞒了一切,包括她的幻想症。让我堂而皇之地把所有成长的艰辛全部推到爱情的角度上,我狭隘地以为如此便能让她获得解脱,却不知道正是这梦想与现实间巨大的差别把她推向了更深的泥潭,她最后的日子里并没有我所以为的爱情作为陪伴。她也曾努力自救,想想那满抽屉的面包纸袋,那是为了填补她需求的空虚;她说过她迷失在迷宫里,她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和大海能让她有选择的话……我终于明白了那些一直不曾理解,甚至不曾有过任何疑虑的语言。
我爱她的心一直都在,当她身处泥潭之时却因为太过愚笨而没有在她苦苦挣扎之时伸手把她拉住……
我是一块愚笨的顽石。
而天命行走在你我的血液之中,却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执拗的力量。
还有我挚爱的妈妈——
她们的离去,成为我永恒的财富。
我抬起我的手,看着一双手,血液在流动;
我拉开画布,看这一片土地,我与她的手掌合二为一。
我不知道到底是小青潜在的死亡情绪感染了我才使我最终得以完成这一幅画,还是就像最初我所想的悲剧心灵感应一样——我早有预感,冥冥之中我与小青同病相怜,所以我才会有所感知?那么等爱的玫瑰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一切?
等我匆匆回到维克广场时,玫瑰了无踪影。
她说她将一直在。
而一直在的却只有我。
除了我,还有我的灵魂。
那么她在哪里?
她如果不知道在我所有画她的时间里,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因为经不起漫长的等待而日渐腐朽,最终消失,那她又怎会说出“神奇的一幕总会在笔下出现”?
玉兰花树花枝摇曳,春末的广场上落英缤纷。
等爱的玫瑰最终没有出现。
是不是这一朵玫瑰真的就不存在?
这么说她根本就是我在面朝大海时内心里所产生的一种幻象?
忽然之间,我什么也分不清,我想我是分不清了,我同样孤独地迷失在一种是与不是,有或没有的时代困惑里。
阵阵海风卷落掉巨石顶上干枯的玫瑰花瓣。
我听到好像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被她冠以邪恶的海风告诉我她曾经来过——海风呼啸着穿过我的耳边,它说等爱的玫瑰就是我的灵魂。
灵魂出窍,原来我一直与之对话。
我恍然叹息,原来一直被我认定为处于凡世的女体到头来竟是自己的灵魂。
是了,凡尘之网难以逃脱,我的灵魂像千千万万个女人一样,在为爱而神伤。
或许待到老时终才可知,爱情里本不该如此地患得患失。
因为看见过一朵玫瑰,所以久而久之自己的灵魂也变成了一朵玫瑰;
因为曾经深陷一段爱恋,所以从此让我不能忘记。
最平凡的力量每每给我最深刻的体会,而我给不了别人的,竟是别人可以给予我的。
我自己所有的,微乎其微。
然而夜莺与玫瑰,究竟是我?是小青?还是李铭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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