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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花开的声音》之沉重的叹息

时间:2011/6/9 作者: 笛里谁知壮士心 热度: 315581
   九年前,我十岁。就在这一年我作为第一批孤儿来到了交城福利院。
    悠悠岁月,任你是个多情的浪子,面对这飘然而逝的似水流年也一样无计可施徒叹奈何的!
    九年来我就一直生活在福利院,直到今年高中毕业。这儿是我的家,是有过我莺歌笑语的地方是我心中的人间天堂,除了这儿我不知道哪儿该是自己的归宿了。跟我同期来的伙伴大都为各自梦想各奔东西了。只有我还在,可以说福利院现今的历史与我同岁。
    我能去哪儿呢?
    哪儿又是我的归处呢?
    二零零一年,十岁的我作为孤儿被姑姑送入交城福利院,一转眼十年过去拉!不再是个孩子了,烦恼却越来越多啦!如果我有钱就能娶个爱我的姑娘了可现在我没钱,打一辈子工就能圆梦吗?天方夜谈!房价那么高,除非抢银行否则靠我单枪匹马是根本挣不了那么多钱的,如果我月薪三千到五千如果阎王多给我二十年的阳寿说不准还有那么点可能,可这根本就是大白天说梦话。哎,从来不听说饿死富豪的只有君子才饿死呢?人好管屁用,人再好也不如钱好,我想念叔叔想念奶奶想念妈妈想念姐姐,想念自己没有进入福利院前跟他们在村敬老院生活,跟叔下象棋要奶奶讲故事,心情好了教妈妈识字跟姐姐扮家家,一切如果就那么祥和美好也不错。
但老天忌妒了,
    2001年10月我去福利院
    2003年5.1奶奶走了
    2004年6.1妈妈走了
    2005年7.2姐姐走了
    2007年7.2左右叔叔走了
    他们走的太快我都跟不上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界有什么意思?小学初中我孤僻的一天说不了二十句话高中情况有所好转了,但现在我又回到了我狭小天地了,除了书还剩什么?
    很多的时候我不愿理会别人,也许我生来就是个错,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我,也没人会记起我,我算什么?
    晚秋枯黄的落叶随风飘舞,我看着晚霞就会想起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
    这一刻我孤枕难眠?
    谁晓得?
    谁人在意?
    如果我死了谁会为我而哭泣?
    我深深记得生命里每个对我好的人,可是,谁会记住我呢?
    天地尘埃,谁都是渺小的!
    我是一个九零后,九零后的我们是那种生来就被告知说“如果不坚强,懦弱给谁看”的一代人。
    那年我十岁,喜欢一首叫《水手》的歌曲,那时我哼着这歌跟一个象棋高手(老者)对弈,是那老者告诉我说《水手》曾是禁歌,我说我不管,于是我就唱着那首歌走过了风雨,每当泪在打转的时候我就哼起了这首歌!我是个孤儿,我独立也自强,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心里的苦,我的梦想很简单只是想有个家而矣,这对别人也许太容易但对我很难!
    我毕生的努力只想有个家。上QQ每当别人问我你在哪儿的时候我都挺尴尬的,我能说在家吗?可福利院是我以前的家不是我现在和未来的家。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了。这时候我就很痛苦,二十的我没有学会抽烟喝酒来发泄却学会了一个人流着眼泪数星星,史铁生为什么把记叙他奶奶的文章名为《奶奶的星星》呢?因为所有的奶奶都对自己的孙子说过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伤心了我喜欢流着眼泪数星星…月光很美,月光下的人却并不美,月是圆的家却是支离破碎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努力…
    有几个同是苦命人的朋友请我饭馆吃饭,他们劝我说:喝口酒吧!喝口酒也许就不再那么痛苦了?当我醉酒后当我昏睡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我居然对以往事情还那么清楚,我就知道一醉解千愁是骗人的!
    “不能忍辱,安能负重”这样的道理我比谁都明白,可我做的实在不好!
    常常在夜里,一个人默默的哭泣!这些年眼泪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了!
    一滴泪,孤儿的眼泪流给谁?
     当我泪流满面时我会高傲的抬起头,任泪水流到我嘴里,那一刻我知道眼泪是咸的,就象我的人生!
     其实很多时候我讨厌人家说你是一个孤儿之类的话语,虽然事实不假,虽然我也确实从小生活在福利院!
     但我并不需要别人过度关注,及时的援助之手当然是好的,但那也得看我是否需要。
     我喜欢在夏天的夜晚,躺在草坪上,素面朝天,一动不动的,去思考一些与本身年纪不符的命题!这其间,我不知道自己喂饱了多少蚊子,当我感觉到透体通凉的时候,我才从思绪中回过头来,然后很冷静地历数过往,我很惊讶的发现,在这所过去的二十年里,我竟然全无察觉,我眼前仿佛有什么?伸手一抓扑了个空,惊扰了那正在聚精会神吸我血的蚊子,骂骂咧咧地飞走了,原来我已经是一个人了,世间再也一个亲人了,躺在床上,我看着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照片,我又一次失眠,打开窗帘,仰望苍天,看到星星,我感到了一丝的欣慰!毕竟还有你,至少也还有你,守护着我!
     我曾很抱怨过,那在我小时候跟奶奶一起在村里敬老院生活的时候,我埋怨他们不该生我,不该让我来受罪!直到我认识史铁生的文字,我才意识到:也许他们生我的时候并不是要我来受罪的,也压跟没想到吧!
     有十七年的时间,我不知道我父亲叫什么名字,别人问我说知道你爸长什么你们吗?我说知道,而事实上我不知道,我只是怕他们说我不孝连自己爹啥样都不知道!当别人问我你爹长啥样,我就只好支吾撒谎来自圆其说了。
    在这个小镇乃至整个小城整个世界,我被迫孤立着,我只是一个人一颗心一趟身不由己的远行,使命是什么,我不知道,尚在襁褓慈父见背,父亲没有直接告诉我也没有用遗言的方式告诉我我所要履行的职责是什么?即便如此但我仍然深知成一个家对我的紧迫性与必要性!
    命,时运不济,但我总免不了要去抱怨,我总觉得一个人若是连这抱怨的权力都被剥夺了,那我留在世间的苟且偷安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很在意,我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间,连我王永生都做不到不为五谷而折腰,还有谁可以例外呢?我看过一部电影叫《死亡诗社》里面有句台词叫“抓住今天”。
    苍天,请求你大发慈悲对我网开一面,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早已伤痕累累不堪重创了!
    我总是很忧愁着,忧虑着自己的将来一事无成!
    我,深知自己的先天不足,起步之低,总让我抬不起头颅来面对一切,也许我没有勇气!
    我很无助很需要一个人一双手一颗心的温暖,但,可惜,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也许远在天边也许近在眼前,但究竟是谁?我不知道!
    我记得以前跟一个学了会计的女孩说过,将来给我当管家吧,她说嗯。得知她这么回答后我很想告诉她说:我家最大的管家就是我老婆,可是我却不敢说出口!我回避着也在逃避着!
    眼看着天暗了,暗了,终于在一片漆黑之中披上了夜的嫁衣拉开了夜色的序幕,于是,我知道,又一个不眠之夜要来了!
    屋内昏黄的灯都已经睡了,折腾了大半夜的老鼠都备感疲惫的睡去,只有我睁着惜忪的眼睛将睡欲睡!猛然看到一只老鼠也在怒目瞪着我,我心想,这楼房质量太不保障了怎么那么多老鼠!我揉揉眼,才发现,原来不是老鼠捣乱是我心乱了!
    我有时在想,不定我得罪了天上的哪尊神仙,他们才要我成为一个孤儿以示对我的惩罚!
   很多人告诉我要努力,我也告诉自己要努力,于是,我就在这一声声努力中陶醉着,忘我着!
   
   注定了我要浪迹天涯吧!-
   注定了我要四海为家-
   注定了我要漂泊四方-
   注定了我要客死他乡-
   注定了我晚节不保随风而动随处流浪的吧……-
   命运啊,-
   我该埋怨你吗?-
   埋怨你总是如此残忍地折磨我吗?-
   埋怨你如此百般的戏弄于我吗?-
   那等待已久的机会,到最后才知道那是镜中花水中月,我所有的努力也不过是自以为是自做聪明的坐井观天海底捞月,最后,我不得不放弃了啊!-
   远方,除了远方我已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回头张望什么呢?-
   牵挂什么吗?-
   不舍什么吗?-
   放不下什么吗?-
   当我当初很认真的写下自己的第一篇小说《走,背起行囊去远方》的时候,也许就注定了有此残局!但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在想?为什么我要这样的字眼做标题呢?
   此刻,我终于了熟于心了…-
   别了,这所有的一切,-
   如果有天,惨死,就忘了我吧,就当从没遇见过我,-
   也许,将要远行,-
   因为我还有一口气啊,未死之前还是要为这未竟的事业奔波劳累的……-
   孤独的身影,-
   是残影了吧!-
   不要同情我,因为我不需要,如果你同情我,那我将会让你失望,我希望你们谅解我啊!-
   给我一个独自的空间,在这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社会嘈杂中,让我获得一片宁静,让我独守这一轮明月吧!这样,就好……-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夜,没有了星辰的陪伴,你也会感到寂寞吗?
   昏暗的灯光下,孤独的身影,行色匆匆,那是我,归去的游子,但我又该归向何方呢?
   昏黄的路灯,漫天飞舞着的尘埃,迷惘的身心,疲惫的旅途,不甘无为做寻常,试瞧我锋芒!
   我想在那夕阳西下的时候,拉个朋友漫步闲谈,可我现在竟连这都是一种奢求!-
   路啊,你在何方?-
   我啊,走向何方?-
   神啊,死去吧你?-
   天啊,有眼无珠!-
   我啊,埋头沉吟泪流满面…-
   是否,一切早已是定数,那我的努力不等于是泥沉大海了吗?-
   是否,一切不是定数,那我何时才能得到梦寐以求的呢?-
   是否,注定了我要背井离乡?-
   是否,一定都无从更改?-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
   突然间,我连哭泣都不会了,我想,我感觉自己死过一次了,死的很彻底,-
   与以往化清界线割袍断义…
   与未来,撕杀… -
   突然有一种叫做命悬一线的感觉,以后我会过得很好的吧。我会过得很好吗?
   我也不知道喽!…-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此生,或生或死,也许就这样了,
   在夹缝中求生,
   在风雨里奔跑,
   在阳光下做梦,
   在梦里得到所有,
   在自欺欺人中走向死亡!
   心如死水,翻不江倒不起浪,没有目标的茫然失措。
   朝升日落,-
   一切如故。-
   我承认我改变不了这些,-
   但这尘世间的欢愉,已不再属于我!-
   物是人非,我不再是原来那个我了!-
   抬头,那是最不经意的一瞥,我看见了路旁那肆意开放着的柳条,它们在蛮横的霸占着春天,而我却心如死水!-
   那是怒放的生命在奔腾,然而我却一如往昔,冷漠、无助、了无生机。-
   打开收音机,传来了上帝的声音!-
   最初的我总是嗉嗉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然后,-
   突然有一天就沉默了,-
   忘了怎么哭泣,-
   忘了怎样去流泪,-
   独自一人迈着漫不由心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许有一天,-
   当我背起了行囊,-
   走向了远方,-
   淡出了视线,-
   那时候,-
   将没有人再苛责我了吧!-
   夜色微凉-
   风声刺耳 -
   昏黄路灯 -
   行人匆匆-
   我不知道那些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儿都在忙碌什么?-
   如果是要去赴死,他们也会如此的慌不择路吗?-
   十字路口-
   徘徊踌躇 -
   风过指间 -
   笔走流年
    …-
   突然想起了郑愁予的那句诗:请原谅,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我不是归人是个过错.
  原写于2010.12月 
  修改于201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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