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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末班车

时间:2011/6/2 作者: 落落未 热度: 311696
  忽然觉得我该记日记了.
  尽管小时候爸爸强迫我记日记搞得我真的好烦,尽管重拾过几次记事本,却每一次能坚持下去--但这次,感觉真的很强烈.
  我相信,任何强烈的感觉都不是说在某一刻凭空产生的,这是一个累积过程--你对周遭环境感受,对自己内心世界发掘的累积.然后,在某一刻,只需要一个诱因,就像一根微不足道的火柴那样,瞬间引爆火药桶,感受喷薄而出,让你吃惊,甚至措手不及--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敢肯定,我的想法由来已久.
  事情的诱因是下午的金工实习.
  下午做的是钳工,就是做小锤子.食品两个班六十来个人齐齐身着深蓝色的金工服,在偌大一个生产车间里,在一排排泛着金属屑气味的机器旁,我们挽起袖子,或者干脆脱掉外衣,挫,削,锯,切,向一个平凡又朴实的一线劳动者那样,笨拙却又努力地摆弄自己的工件.
锯工件很费力,女生做得很辛苦.男生主动帮忙,接过发热的锯子,结实的臂膀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抖动,金属屑簌簌落下.女生则干脆蹲了下去,专注地盯着银灰色的金属屑纷纷落下,聚成堆,抱成团.
  执着钢锯,结实地推出拉回,我沉浸在其中,那一刻,我就是一辛勤的劳动者.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我浑然不觉.没了听觉,没了思想,眼中就只剩下一个物象--我的锤子.(回来后体味一下,那种感觉真的好奇特,是极其认真做某事才会有的感觉吧.那会儿,我肯定很帅--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嘛!)
  工件做得差不多了.黄凡,莫玉稳拿着手机四处给大家拍照留念.照片上的我们,摆着POSE,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人在变,照片在变,不变的是深蓝色的金工服,是脸上专注的神情,是几经波折的作品.
  忽然就想到了,如果对于这激扬的青春我不做些什么,去留下些或前或深的印记,那么,在四年之后,在十年之后,在许多年之后,我还会不会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场景:一群青春激扬的年轻人在蓝绿色大背景下的车间里挥汗如雨,努力耕耘着自己那方小小的领域.
相似的场景是否会被相似地遗忘?
  上自习时记单词,忽然就看到"keep a diary"--这个简单的以前熟悉现在却越来越陌生的词组.我相信世上有神的存在,那这算不算神给我的启示呢?如果不是,那这个近乎被我遗忘的词组恰好就出现在今天,而不是别的某一天,那又该怎样解释?
我真的该做些什么,在这注定成为昨天成为成长过程中不知名的某一天的今天,留下些许的痕迹,见证我曾经历,感受的一些难忘的事情.
  不再犹豫!
  自习后因为签手机卡耽搁了不少时间,跑到超市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有三个任务,买花生米,电池,日记本.买笔记本的文印社在超市旁边,挑好本子后决定先买花生米.排队付账的时候,看到那边已经关灯了,营业员在打扫卫生.很着急,怕错过了今天,明天就不是今天了.
  很幸运,我赶得及,在它关门之前,我匆匆从营业员手里接过日记本.感到很高兴和侥幸,有点像馋嘴的小孩偷嘴,在妈妈回来前蹑手蹑脚地溜走那样满足,窃喜.18岁的末班车,我赶上了.
  日记本上的标签,也就是价码,我没揭掉.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印记,或许我日后的生活从今天开始改变的呢!很期待.

后记:又忘了买电池,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许,我们就是这样,怀着许多希望,追求,却总有些被我们不经意间忘却.想起,懊悔,又再次被遗漏.久了,也就麻木了,慢慢地你就忘了,曾经的你也有过这样的追求.

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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