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二十五,就有两个亲近的人离开。都不是自然终老。那两个字,从此不再神秘遥远。一个是最疼我的姨妈,刚满了四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见小时侯她常给我买来彩色的画笔。一个就是叔父,老是坐在门口笑咪咪地叫我的小名。血亲如斯,我已经没有了当初姨妈去世时的惶惑,甚至平静地去看了叔父的遗颜。干瘦,苍白,圆睁双目,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未了的遗愿。
偶时秋天看到落叶,干黄长满斑点的树叶从枝干上颤颤微微的飘落,不以为然。突然在夏季甚至春天就惊悚地发现一片苍翠欲滴的绿叶,也带着新鲜的枝叶,不情愿地凋落。心就有些惶惶。原来,上天并不给每个生命同样的时间:原来,谁也无法预料自己是哪片树叶。
于是,重新用目光审视,才发现父亲的头上早生了华发,母亲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儿子半岁,平时我上班,只能交给妈妈,她常说精力大不如从前,带起来吃力。却从没注意,仔细一看,什么时候,我印象中的那个能干,精力充沛的母亲已不在。
突然醒悟,对父母好一点,对事宽容一点。爱自己所爱,过好生命中的每一天。儿子一天天成长,会笑,会坐,或许可以让我经得住岁月的流逝。
发完丧,亲戚朋友个奔东西。一月后,伯母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带回家。叫嫂子两岁的孩子称呼“二爷爷”,孩子坚定的摇摇头“不是”用跌跌拌拌的语音严肃的告诉大家“在土里。”
众人一笑释然,只有我那八十八岁的奶奶,用她老而昏黄的眼珠,定定的看着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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