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心报复渣男后就开始专心搞事业,谁知意外欠下了一个亿,对方还打算让她以身偿债?同志,不要在法律的边缘试探!
①赔偿问题
阮娇吃着爆米花,神情愉悦地听着马路对面传来的纷乱声。对面是一个私人花园,正在举办一场名流云集的世纪婚礼,因为事关两家企业合作,媒体一直跟踪报道,甚至还做了直播。以阮娇现在的身份是进不去的,她只能隔着马路看热闹。
几分钟前的直播画面里,新郎捧着定制的稀有的蓝玫瑰捧花,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自己的新娘,却在靠近时忽然呕吐不止,呼吸急促……现场乱作一团,直播也被掐掉,不过阮娇已经很满足了——看到那个王八蛋在万众瞩目下丢脸,就算爆米花吃多了胖十斤,也是值得的。
没一会儿救护车把人带走,眼前没热闹看了,阮娇继续到网络上添油加醋——大众最喜欢看这种豪门热闹了。直播婚礼忽然出状况,网上猜什么的都有,她刷得正欢,眼前忽然多了一双土里土气的黑色雨靴。“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阮娇抬眼看过去,穿雨靴的男人面无表情,身后停着一辆土得让人窒息的老旧面包车……不过她今天心情好,就不挑剔了。
男人叫钟梁,是阮娇现在所住的玫瑰庄的花农,长得挺帅,但平常话很少,总冷着一张脸。但阮娇觉得,今天钟梁的脸色格外难看。
钟梁挑了挑眉:“刚才那个是你干的?”
阮娇一脸的警觉。
钟梁道:“别撒谎,那束玫瑰骗不了我的。”
阮娇干脆承认:“是又怎么样?那浑蛋活该。”
结婚那位新郎唐安,曾经是阮娇的未婚夫。半年前,阮家宣布破产,阮娇茫然无错时,对方很果断地和她断掉了一切往来,甚至很快就找了下家。阮娇气恼自己没用,窝囊地躲到了乡下的玫瑰庄。本来这事就过去了,但对方结婚急需稀有的玫瑰做捧花,电话打到了玫瑰庄,送上门的报复机会,阮娇自然不会错过,干脆就下狠手了。
钟梁知道阮娇和对方曾经的关系,明白她的怨念,问道:“你做了什么?”
阮娇嘻嘻一笑:“那浑蛋对黄豆过敏,我在捧花里面洒了很多黄豆粉,够他受的了……”
“你不怕被发现吗?”这事可大可小,钟梁说,“真要被发现了,当成投毒都有可能。”
阮娇叹息一声道:“被发现就算了,你放心,我一人承担,这件事和你没关系的……”他只是个花农,真有麻烦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的。阮娇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啧,长这么高,施肥了吗?
“一人承担,是吗?”钟梁皮笑肉不笑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来,“赔偿的问题,你解决一下吧。”
阮娇一愣:“啊?”
②瘦死的骆驼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阮娇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這么一只骆驼,家道中落后,还有一块祖辈留下的地。虽然这块地不值钱,但好歹还有个玫瑰庄,有个落脚地,阮娇这半年来都靠着卖二手名牌过日子,心里也在盘算着靠着玫瑰庄的玫瑰搞点儿生意什么的。
这次的新娘捧花也算是开个张,和城里的婚庆公司连个线。想象很美好,但阮娇发现创业的第一步才跨出去,自己这头骆驼可能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好像欠下了巨额债务?
钟梁给他看的,是一份合约,签约人是阮爸和钟梁,阮爸将玫瑰庄租给钟梁的工作室,用以研发新品种的玫瑰。
阮娇有种不好的预感:“新品种的玫瑰是指……”
钟梁冷笑:“就是你剪掉的那些。”
然后阮娇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脑海中不禁想到前几天婚庆公司的人跟她联系的时候激动的话语:“这玫瑰如果到市面上卖,一定很值钱。”当时阮娇还很热络地要对方以后多多关照。阮娇虽然不懂得做生意,但好歹曾经是豪门,这种稀有的东西肯定很贵,而且还扯上“科研”二字。
阮娇沉默地上了车,也顾不上嫌弃颠簸的面包车了,一手攥着那份合同,一手拿着手机上网搜索钟梁的名字,一搜不得了,她一直以来当成花农的人,似乎很了不起。原来钟梁并不是普通的花农,他在新品种花卉培育方面很有天分,据说学生时代就赚了不少钱。一年前还推出一种新的百合,直接卖出了一个亿,还不算后期的分成……阮娇的心在颤抖,她光顾着报复渣男,结果玩大了。
车子开进了玫瑰庄,几个花农——不对,是钟梁的团队成员,一个个如丧考妣地搬着花盆,不时地朝着阮娇投来愤怒的眼神。阮娇的心脏在颤抖,估摸着自己要流落街头了。她什么都没有,只剩这块地了。不过如果这片地能抵掉一个亿甚至更多,好像是她赚了?
阮娇理亏地跟在钟梁后头进屋,钟梁冷着脸道:“这些玫瑰花了我们五年的心血。”
“我的错。”阮娇沉痛忏悔,希望钟梁能看在她认罪态度尚可的分上,酌情处理。
“好不容易才培育出这么五株,结果……”
钟梁冷眼瞪过来,阮娇心脏猛地一颤——只有五株?还全被她剪了?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以死谢罪了吗?阮娇哭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温室里那么多玫瑰,我哪晓得这几株会这么重要?你如果早说了,我一定不会剪……”
钟梁道:“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不,是我的错。”阮娇赶紧开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把你这块金镶玉,当成了我家雇佣来的花农……”
钟梁挑眉:“雇来的花农?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付过我工资?”
“呃……”阮娇有些尴尬。她来到玫瑰庄的时候,钟梁他们就已经在这里了,每天莳弄花草,看起来真的很农夫。钟梁他们多数在大棚和独栋的平房里进出,两方互相接触不多,阮娇直接就默认了他们是雇佣的花农。之所以没有细问,是怕主动提及后,他们会跟她要工资,她可没钱给。阮娇嘟囔:“那你也没要啊……”
钟梁无语:“你就不好奇,没钱我干吗还一直留在这儿?”
阮娇笑了:“其实我怀疑你是在觊觎我的美色。”阮娇小时候经过训练,功夫不错,也不怕对方有坏心思,所以有人愿意免费留下来打工,阮娇自然也就不阻拦了。
“美色……”钟梁更无语了,“同居”半年,他多半是窝在温室旁边的研究室里,兩人并不怎么说话。他只当阮娇是娇娇女,天生高傲,也就没强求非要跟人交流,反正地是人家的,他只是租用,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他发现自己培育的玫瑰被剪了。
败家千金祸害到自己头上了,这怎么能忍?
钟梁一直在思量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像上回一样,把人告到倾家荡产?可是阮家已经破产了,她的家产只剩这块地了。也许可以一劳永逸……钟梁倒不是真的要她赔偿一个亿,但不吓唬吓唬她,出一出气,实在不解恨。
他这边正想着,憋不住的阮娇气势如虹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要怎么赔偿,你直接说吧。”要死死快一点儿,反正,也不会有比破产更倒霉的事情了吧?阮娇脑袋瓜子转动着,还真有,她赶紧补充,“但是我警告你,不许觊觎我的身体!看你根苗正红,前途大好,千万不要在犯罪的边沿试探,其他的条件随你开……我卡里只剩下几千块钱,所有的财产只剩这块地了,你要赶尽杀绝就直接杀吧!”阮娇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赶尽杀绝”都说出来了,钟梁完全看不出这道歉的诚意。
③十大酷刑
钟梁一直没来找阮娇算账,只是每次碰见,都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瞪她。阮娇知道,自己那一番发人深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警告,多少还是起了点儿作用的。但这也只能拖延一时,万一人家气不过,凶性大发,不管不顾也要折腾她一顿……
思前想后,阮娇决定以行动表明自己的诚意。她早早地就起床,换了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准备贡献自己的劳力,以此向钟梁证明,她是真的有心赔偿的,只是金额太大,赔不起啊。
一早,钟梁和他团队的成员正在搬花,把外头的花搬到大棚里,阮娇上去搬起一盆跟在他们后头。钟梁转身看见她,猛一吸气,手指颤抖着指着阮娇:“你你你……”
阮娇露出娇笑:“你放心,我力气还挺大的,搬得动的。”为了证明自己力大无穷,她把花盆当哑铃,举高举低。钟梁脸色煞白,连忙脱口道:“你小心点儿,这盆花值一千万!”
阮娇的笑容裂了,身体像被定住,花盆一瞬间仿佛有千斤重,捧着花盆的手开始有点儿酸,有点儿麻,有点儿发软……钟梁冲过来从她的手里抢过花盆:“休想再碰这里的任何一盆花!”
阮娇有点儿委屈:“你不要我赔偿,我只是想做点儿事报答你。”
“你这是在报复我!”钟梁咬牙切齿地说,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而且,我没有说不要你赔偿。”钟梁忽然怀疑,这女人不会是想故意气死他,好就此摆脱这笔债务?
阮娇抽气:“你……”
“走开走开,离我的花远一点儿。”钟梁挥手赶人。
阮娇好歹也是一个美女,还从来没被人当成苍蝇过。钟梁继续把花搬进大棚,阮娇跟在后头:“我知道我错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个准话吧……”拖拖拉拉的太折腾人了!钟梁回头冷笑道:“放心,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阮娇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想再跟上去,但在大棚门口被拦下了。
“科研重地,闲人免进。”
想想这里头可能随便一盆花都比自己贵,阮娇也没坚持进去。她朝里头张望,看起来就很普通的大棚,里头摆满了各种花,尤以玫瑰为重。阮娇昨晚听钟梁团队的人说起——准确说是阴阳怪气、明嘲暗讽、指桑骂槐,她的行为害得他们的奖金分红泡汤了——他们主要是培育各种花,近两年的重点是玫瑰,稀有蓝玫瑰是重中之重,其他品种虽不及蓝玫瑰,却也很受欢迎。
这座大棚一定很贵重,万一整个塌了……阮娇看着大棚顶部,忍不住这么想着。
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瞥见门口的桌上有一叠打印文件,封面上有一行大字:阮氏毒妇罪恶滔天,科研男儿泪洒当场。阮娇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反正就在门口,她伸长了手把那厚厚一叠文件拿出来,翻了几页就要跪了……
总共三百多页纸,详细地描述了阮氏毒妇如何可恶,科研男儿如何艰难,所以必须如何如何严惩。有目录,有章纲,后半部分基本就是罗列“满清十大酷刑”。
这里的“阮氏毒妇”,显然就是指她。
才一晚上的工夫,科研男儿们写了一篇论文来挞伐她的罪恶,并且要求债权人钟梁狠狠地报复回去。
脚边一阵阴风吹拂,阮娇浑身直起鸡皮,下意识抬头,对上了钟梁的眼睛。
钟梁把花放好,往外走时就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这是一早几个团队成员交给他的,义正词严,要求必须给她一个教训。虽然写得夸张了点,但在看到玫瑰被剪了的时候,他也有种把她弄死的冲动。
两人对视良久,阮娇赔笑:“你不会真的打算像这上面说的……”
“还在考虑中。”钟梁故意说,看着阮娇惊恐的表情,心情莫名舒爽了许多。
阮娇倒抽了一口气。钟梁道:“我来看看,这里面第一条怎么写来着?”钟梁作势要看她手里的文件,阮娇抓着它迅速地逃之夭夭,她打算去毁尸灭迹。但是再一想,人家肯定有备份啊……阮娇痛苦地等待了两天,想象中的“满清酷刑”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另一个麻烦。
彼时阮娇正在取快递,前任未婚夫唐安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下车,让她想躲都没处躲。唐安指着阮娇怒道地说:“我就觉得玫瑰庄有点儿耳熟……果然是你!”唐安从医生处得知自己是过敏,又在玫瑰花中发现大量黄豆粉后,便将调查的目光转移到了玫瑰庄。唐安从阮娇那儿听过玫瑰庄,于是过来一探究竟。他冷笑道:“没想到你破产后人也疯了,居然敢投毒?”
“哈?”让钟梁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④不要在法律边缘试探
钟梁从研究室出来,就看到院子外停了两辆豪车,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站在车边候着。团队成员小丁正跟人聊八卦,眉飞色舞地说道:“那个土豪看起来挺有钱的,应该能替她付一部分赔偿款吧?”
钟梁一问,才知道阮娇前任未婚夫来了。
小丁十分八卦:“小两口到屋子里甜蜜去了。”他们越甜蜜,替她补偿的可能性就越大!
钟梁脸色微微一沉,前两天不还骂人渣男吗?这也甜蜜得起来?不过想一想她最近因为欠他的债务,是有点儿古里古怪的。难道她被逼急了,干脆“另辟蹊径”?脚步不自觉地往屋子走去,推开门,正看到里头的男女搂抱在一起。
钟梁目光一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大概是失望吧——她竟然跟有夫之妇勾搭。于是语气也不怎么友善:“要办事去屋里关起门来办,不要污染别人的眼睛,我团队里可还有未成年人呢。”
“你哪只眼睛看见……”阮娇气得想骂人,腰上那只手又开始放肆了,她一个没忍住,狠狠地将唐安摔了出去,“你这个王八蛋,给我滚!”她刚才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唐安说的话让她迟疑了一下,没想到钟梁恰好进来。
唐安摔得十分狼狈,愤怒地吼道:“阮娇,敢投毒,你等着坐牢吧!”
钟梁一顿:“投毒?”
阮娇尴尬得不想说,唐安却迫不及待地将阮娇的“丑事”公之于众。钟梁明白了,他当时就觉得阮娇的行为冒失了,就算想报复,也留了太多证据了。唐安继续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陪我一段时间,我就可以既往不咎……现在晚了,你给我……”
原来如此,唐安拿这件事要挟她,难怪脾气不怎么好的阮娇会甘愿跟人“甜蜜”,不过,两人看起来谈得不顺利。阮娇的脑袋压得低低的,面对钟梁时的威风劲儿荡然无存,看起来弱小、无助又可怜,虽然她几分钟前才把一个大男人给摔出去……被摔出去失了面子的唐安还在威胁阮娇,似乎还是想占点儿便宜。钟梁忍着踹这人一脚的冲动:“那不是投毒。”
阮娇诧异地看向他,唐安也呆了一下。钟梁道:“那是我研究室出的新品种玫瑰,上面的黄豆粉是我在培育过程中加的催化剂,阮娇趁我不在,把花偷走了做生意……”阮娇难以置信地张大嘴,钟梁这是在帮她?
唐安怒:“怎么可能?”
“不信?我实验室里还有很多玫瑰,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钟梁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说起来那玫瑰是我实验室研发的新品种,市值至少一个亿,既然是被你买去了,那你能不能把赔偿问题解决一下?”
钟梁摆明了敲诈,还一开口就是一亿,唐安气极,撂下狠话走人。钟梁在他背后喊:“哎?别走啊,赔偿还没谈好……”他这么一喊,本来还很虚弱的唐安跑得更快了,上了車飞速地离开。
阮娇松了一口气。交往的时候唐安没占到什么便宜,一抓到她的把柄就色心大起,多亏了有钟梁在。她红着脸,扭捏道:“谢……谢谢你帮了我。”
“谁说我在帮你?”钟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本来看他开着豪车,以为可以敲一笔呢……连一亿都没有,装什么大款呢?”钟梁嫌弃道,从桌子上随手拿起一顶帽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走了出去。
阮娇目瞪口呆,前一秒的感动、感激什么的,像个哑炮一样熄了——钟梁不惜撒谎帮她解围,不是为了伸张正义,拯救无辜美少女,而是单纯看她一个穷逼没钱,想从唐安那里捞一点?
阮娇追上钟梁:“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的。”
“你有钱吗?”
“我会努力赚的!”
钟梁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道:“既然没钱,就用你的身体还债吧。”
几声抽气声同时响起,有阮娇的——他终于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也有偷偷跑过来看八卦的,一个个握紧拳头——老大终于要进行报复了!
钟梁怎会不了解团队成员们的想法?从第一天起,他们就强烈要求他要报复回去,否则难解心头之恨。钟梁一直拖拖拉拉,他们就质疑他是不是为美色所迷……他只好保证会教训她一顿。几个人眼光热切,脑子里大概已经开始上“十大酷刑”了,钟梁瞪视过去,让他们别太放肆。
几个人作鸟兽散。小丁拿着一个快递道:“对了,有快递放在地上了。你们谁买了本《刑法典》啊?”
“我,我买的。”阮娇说。唐安忽然来访,她连快递都落下了。
钟梁皱眉:“我记得你不是法律专业的。”
“嗯,这个是给你看的。”阮娇说,“为了提醒你,不要在法律的边缘试探。”“十大酷刑”都出来了,她不防不行啊!
⑤言听计从
欠了债主一个人情,这让阮娇想不负责任地跑路都不好意思。阮娇跟在钟梁后头,很努力地找活干,借此表明自己除了“身体”,可以用其他方式赔偿:“有什么要我做的?你直接说,我一定言听计从。”
钟梁无奈地看着她:“你说这话的时候,能把那本《刑法典》放下吗?”还专门为了他买本《刑法典》,阮娇是把他当禽兽了?钟梁非常想把这本《刑法典》给扔了,但那天他拒绝了后,阮娇就把它带进了卧室,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拿出来,还随身携带,寸步不离。
阮娇憨笑装傻。她之所以带着它,就是想要时刻惊醒钟梁,不要做下错事。今天一早,他团队的其他成员,都拎着行李离开了,因为工作进度告一段落——原计划还要继续培育的蓝玫瑰被阮娇剪了,大家多出了一个月的假期。本来团队计划是完成工作后去环球旅行的,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也泡汤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咬牙切齿地看着阮娇,让她到了嘴边的挽留的话都没敢说出口。
总之,大家都走了,玫瑰庄只剩下阮娇和钟梁,孤男寡女,男的还说过要女的“以身偿债”。虽然钟梁很帅,也让她有一丢丢心跳加速……
“呵呵呵,防身用的……”她说到一半便觉得有点儿不妥,钟梁不会误会吧?赶紧又道,“万一有蛇呢!”
钟梁:“把书放回去。”
阮娇拽紧了法典:“可是……”
钟梁扬声:“说好的言听计从呢?”
阮娇只好乖乖地把《刑法典》放回屋里,折返回来后跟着钟梁进了研究室。她以前只进过大棚,倒是没进过研究室,里头的各种仪器设备,阮娇一个都不认识,但看起来就很贵。阮娇没敢碰,只跟在钟梁后头:“让我干点儿事吧?我力气很大的。”她努力推销自己。
阮娇认真地眨巴着眼睛,但钟梁明显没接收到她放送的电波:“你就在那里站着就行。”他低着头检查资料,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有些收尾的事要做。
钟梁翻出了药送到阮娇嘴边,她无奈地挤出笑容:“好像自从认识我之后,你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钟梁赞同:“好像还真是。”蓝玫瑰培育受阻……但除此之外,其实也不算坏。
阮娇故意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不对,你肯定是第一次碰到女人诱人的肌肤。”
钟梁哭笑不得:“你没闻到药味吗……相信我,你现在的腰上的味道,比马桶还臭。”
阮娇脸都绿了:“你把我的味道比作马桶……钟梁,活该你一辈子单身啊!”难得想施展一下美色,想要弥补他受伤的心,他居然还嫌弃!
唐安的报复效果很明显,业内传出不少对钟梁的质疑声,好几个幕后的投资商撤资,签订的合同也作废,钟梁的损失惨重,连回家过暑假的团队成员们都纷纷表达关切,害怕自己一个假期过去就失业了。钟梁倒是不怎么担心,现在这种情况比当初从零开始时好多了。
唐安每天很殷勤地打电话找阮娇耀武扬威,表明“如果你肯给我点儿补偿,我可以放过他”。若不是身上有伤,阮娇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揍他一顿。
阮娇阴沉着脸嘀咕着“我要弄死他”,钟梁一言不发地进来,横抱起她。突然的腾空让她吓了一跳,赶紧抱住钟梁:“你干什么?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伸出罪恶的黑手了,是吗?”但是反过来一想,自己把人家害得那么惨……就当补偿吧。而且他挺帅,自己不亏。于是立即又换了一副“来吧,我不会抵抗”的悲壮表情。
“记者一直在外面守着,我们还是先离开一阵吧。”钟梁说。
阮娇红着脸:“那你也不用……”忽然就抱她吧?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
钟梁挑眉:“你自己能走?”
阮娇柔弱地抱住他的胳膊:“请你抱着我走。”
钟梁请了几个保安,把住在本市的工作人员叫回来,自己则带着阮娇出去避避风头。一路上还有几个记者跟随,想挖出“科研圈内的大料”,阮娇啧啧感叹:“没想到啊,你们科研圈也这么惊险刺激。”
钟梁语气平淡:“平常倒是不会,这次有人在背后搞鬼吧。”
阮娇不作声了。她知道有人搞鬼,而且是因她而起……阮娇当然不会让唐安如愿,钟梁的事业必须要挽救,但要她牺牲自己?就算真要牺牲,也得拉个垫背的,比如干脆弄死唐安算了。阮娇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弄死唐安,永绝后患。
钟梁甩开记者,带她来到了温泉度假村,烈日炎炎泡温泉,还是共浴——虽然大家都穿了泳衣,但由于她腰伤未愈,还得依靠钟梁抱来抱去……总之,很危险。
但是钟梁很果断地给了阮娇一记重击:“你几天没洗澡了?”
因为腰伤不能动,阮娇不得不在“不洗澡”和“让钟梁帮着洗澡”之间选择了前者。倒不是怕钟梁会做出什么,她愧疚得连“献身报答”这种心思都有过,而是怕自己在对方出手之前,先控制不住,染指了人家……
技师帮忙搓澡按摩之后,洗得干净溜溜的阮娇,被送到了温泉池钟梁的旁边。阮娇经历着这一切,有点儿蒙,好半天才回过神:“你说,我这样像不像古代妃子侍寝?洗得干干净净,脱得光溜溜,被抬上皇帝的床。”
气氛太尴尬,阮娇本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的,结果一开口,似乎更尴尬了。
钟梁很配合:“是有点儿像,接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宽衣解带了?”说着还作势要抱起她。阮娇花容失色,这种时候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好吧!“你控制住自己!千万不要……”阮娇意外的挣扎,让钟梁一时没有防备,绊了一下,两人跌落在池子里。
池子够深,阮嬌没摔伤,却呛了好几口水,这下她不坚持“保持距离”了,她死命地抱住钟梁的胳膊:“就算我害了你,也不至于谋杀我吧?这触犯了刑法的……第几条来着?”阮娇晕晕乎乎地嘀咕着。
钟梁揽住了阮娇,不让她再次摔倒,心理却在叹息:“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要触犯另一条刑法了……”
⑦酒鬼
阮娇猜,自己可能被绑架了,钟梁带着她到处溜达,完全罔顾她是个伤患,泡完温泉又去了海边……如果这是一场旅行,倒是挺好的,但她现在完全没有自由了。其实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新的新闻吸引了大众的注意,媒体上的热度也淡下去了,但这件事对钟梁的影响依旧深远。
钟梁去拿了外卖,回到房间就看阮娇苦着脸,一边抱着酒瓶猛灌,一边掉眼泪:“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说着扑到他身上大哭。钟梁看了看那瓶空了的红酒,他这才出去几分钟,就一瓶下去了?
喝醉就算了,酒品还这么差。阮娇大哭:“怎么办?我拿什么还你啊?”
用身体吧。钟梁无声地嘟囔着。这几天他按照阮娇之前说的,带她温泉旅行,海边度假,怎么她都没反应?真是让人气馁。
“用身体吧。”阮娇说。
“什么?!”钟梁怪叫出声,接着便不由得他抵抗,女酒鬼压倒他,打算霸王硬上弓。钟梁理智回笼:“阮娇,你控制点儿,别做傻事!你这个该死的酒鬼……”理智和欲望艰难地拔河,在分出胜负之前,对他上下其手的女人倒是先败下阵来,被酒精打败,蔫蔫地靠在他的胸口,打着酒嗝,带着泪痕入睡。
钟梁将阮娇抱回床上,听见她即便在梦中也仍然在嘟囔着:“钟梁,对不起……”钟梁心疼地看着阮娇,她平日里太没心没肺,他竟不知道她其实心理压力这么大。钟梁在事情发生的当天就知道是唐安搞的鬼,因为他居然亲自打电话来嘚瑟。钟梁没怎么在意,自己想办法解决,一边趁机偷闲,带着阮娇出来度假。
但再继续下去,阮娇可能要被愧疚感淹没……
钟梁想了想,拨通了小丁的号码:“联系那边一下,就照我们之前谈的,把合约签了吧。”原想拖延一下,假期结束后再签……不过算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挂断电话后,钟梁又连上视频,和对方商讨合作的详细事宜,一直忙到大半夜才睡去,天刚亮时便醒了。没想到阮娇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她不辞而别,带走了他身上的钱,留下一张字条:我去把亏欠你的拿回来。
“这个笨蛋!”她难道看不出来唐安不安好心?居然还自己送上门,蠢死了!他的事业如果要牺牲阮娇来换,不如直接跳海算了。钟梁一边冲出去打车,一边打电话,“跟对方说清楚,签约的时候,唐安必须在场!”
小丁不解:“要那个废物富二代干什么?”
钟梁咬牙:“因为我懒得亲自动手弄死他!”让他没时间找阮娇的麻烦。但如果他真的敢伤害阮娇,钟梁发誓不会让他好过。
签约仪式在饭店举行,唐安没出场,据说是接了个电话,跑去了别墅。钟梁问了别墅地址,阴沉着脸来到别墅外时,唐家人也赶了过来。一行人气势冲冲就要进去时,阮娇悠哉悠哉地出来了。
一看见众人,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脸躲到钟梁身后,呜呜哭起来。
“你……”钟梁起先一愣,而后意外捕捉到阮娇眼中的狡黠,她没受伤害,而且,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唐家人冲进去看怎么回事,钟梁也挺好奇的,但阮娇拉着他撤。跳上了车,阮娇得意地笑着,想起刚才那些人便问道:“你怎么和唐家人在一起?”
“我跟唐安的父亲签了合约。”钟梁说,“唐安背后使绊子只是出气,但商人重利,唐老板原本就想和我的研究室合作,现在合约签了,我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安也不敢违背他父亲的意思。对我而言,只是换一个合作对象而已。”
只是一个合作对象吗?以前研究室是独立运作,现在虽然背靠大树,但总不像之前那样自由。这个男人,嘴巴那么恶毒,为什么就不能骂她两句呢?
钟梁道:“你到底对唐安做了什么?”
“他想对我不轨,被我录了音,还拍了照……不过现在这些都没用了。”
“幸好。”
“我没受伤,你很在意?”
“是。”钟梁说,“这样我就不用想办法弄死唐安了。你知道,刑法什么的,我也看过一些,还是遵守的好。”
阮娇愣愣地看着钟梁,他神情认真,不似在开玩笑。钟梁被她盯得发毛,脸也红起来:“看什么看!我的房间还没退呢,继续回去度假,明天继续泡温泉!”
“饶了我吧,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泡温泉和逛沙滩……”脑中忽地闪过什么,她似乎曾经建议他,带着女朋友去泡温泉,去海边。阮娇终于明白了什么,笑嘻嘻地问,“钟梁,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仔细想想,这人嘴巴这么坏,却从未真的催债,那一亿根本就是吓唬她。他担心她被欺负,迅速赶回来。还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追求人——如果这算追求的话。
钟梁憋红了脸,想了想,道:“你以前有句话确实说对了,我觊觎你的美色。”
被夸好看,阮娇心情愉悦:“哪有带女朋友去海边看别人穿泳衣的?我們回去,我只穿给你看!”
钟梁的脸更红了,红得滴血。即便是专业领域的大牛,遇到恋爱了依然纯情如少年,阮娇知道,这纯情是属于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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