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三
上期回顾:警察局的一场乌龙,让乔深更加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原来她坚强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柔弱的心……
她吸了吸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这大夏天的,还不许人流汗了?!”
乔深笑着把袖子递给她:“那你擦擦汗。”
陆浅抱着乔深的袖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抽抽搭搭地问他:“哪个酒吧有最烈的酒?”
“想去?”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笑意,又像安慰小奶狗一样顺了顺她的毛,“小姑娘大半夜去什么酒吧?!回去洗洗睡吧!”
陆浅:……
她起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又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站得笔挺的乔深说:“谢谢你今晚替我解围。”
“师傅,去不夜城……”陆浅的最后一句话从车里飘出来,乔深听了个一清二楚。
不夜城是京都最有名的酒吧,也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看她这样子,应该是奔着大醉一场去的……
不过,依她的脾气,应该也不至于吃亏。
乔深摇头浅笑,这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伸手招下一辆车:“师傅,去星城大酒店。”
陆浅坐在吧台前,点了最烈的酒,烈酒入喉,烧得嗓子火辣辣地疼。调酒小哥皮肤很白,还长了两个小酒窝,特别萌。
在陆浅点第三杯的时候,他出声提醒:“小姐姐,这酒后劲儿很足的。”
陆浅酒量不俗,她冲着酒窝小哥微微一笑:“看不出我是来买醉的吗?”
“看得出来。”这美女一看心情就不好,来不夜城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踩着细高跟,穿着包臀裙,化着夜店妆,只有她,T恤加短裤,看样子还是素面朝天。
但敌不过小姐姐肤白貌美大长腿啊,往这儿一坐,反倒像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前前后后过来搭讪的男人,已经被她打发了好几拨。
又一杯红酒被人推到她的面前:“小姐,有心事啊?”
这酒后劲儿确实足,陆浅已经有些晕了,她把酒推回去,语气冷淡地说:“不约。”
“小姐有什么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啊。”
“刚去医院检查出得了性病,心情不好。”
“……”男人神色古怪地跑了,连那杯红酒都不要了。
还以为能消停一会儿,结果,这男人前脚刚走,陆浅跟前又多了一杯橙汁儿:“美女,小酌怡情,大醉伤身。”
陆浅抬头看了一眼送橙汁儿的男人,长得还行,就是一双写满欲望的桃花眼看着有点烦人。
她扶着吧台起身要走,却被桃花眼抓住了手腕。
脚下一个踉跄,陆浅就跌进了他的怀里。桃花眼圈住她的腰,顺势把下巴搁到她的肩上,恶心地靠在她的耳边:“小美女,这么热情啊。”
陆浅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她脑袋使劲儿往后一撞,正好撞上桃花眼的鼻子。
趁着他吃痛时,陆浅端起那杯橙汁儿泼了他一脸:“滚!”
桃花眼的眼神顿时阴狠起来,一把捏住陆浅的手臂。
陆浅不耐烦,一脚踢上他引以为傲的下半身:“这一脚就当替天行道了,你滚吧!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打架。”
桃花眼也没想到,这女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力道竟然大得出奇,跟头牛似的,被她拽住了手臂,他竟然没有挣扎的余地。
陆浅踢人的时候没用多大的力道,可还是伤害了桃花眼幼小的心灵。桃花眼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于是捂着痛处骂骂咧咧地跑了。
陆浅把剩下的那半杯酒喝了下去,晃晃悠悠地朝门边走,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堵住了。
回到酒店,乔深洗了个澡,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短信铃声突兀地一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又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的骚扰短信,乔深瞥了一眼,烦躁地把那个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他刚躺在床上,邵然就打来电话:“老乔,你到酒店了没?周漾在‘天上居组了个局,全是大长腿的小姐姐,来浪一圈不?”
大长腿……
乔深脑子里轰然浮现陆浅那双腿,身子一僵。
“喂,老乔?!吱一声啊,浪不?”
“不。”惜字如金的乔深起身去阳台上,点了支烟,吹了吹冷风,果然镇定了不少。
“胸大、颜正、大长腿,确定不出来?”
啪嗒一声,乔深把电话挂了。
邵然是个坚持不懈的男人,他又发了微信过来,乔深无奈地点开:“刚刚有个练家子的小姑娘,看上去特不好惹,喝了两杯就非要拉着周漾过招。老周也是性情中人啊,直接把人拉去开房了,贼刺激,我说你不来别后悔啊。”
练家子,特不好惹,喝了两杯,开房……
这一个个词语,着实扎心。乔深嘴里的烟,瞬间有点辣喉咙。
摁灭烟头,乔深抓了件浅蓝色衬衣换上,取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不夜城里,五六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把陆浅围了起来,刚刚被她踹了一脚的桃花眼又耀武揚威地回来了,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警告她:“你要是跪下来叫我三声‘好老公,老子今天就饶了你!”
“好……”醉了七八分的陆浅,突然乖乖鼓起掌来。
桃花眼一看有戏,笑意立刻爬上那张猥琐的脸,咸猪手朝着陆浅的脸蛋伸过去,只不过,还没碰到,就被她一巴掌拍开:“好个屁!”
她揪着桃花眼的衣领:“你们五六个大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九年义务教育就这么教你们做人的?!”
桃花眼知道这女人不是善茬,但他好歹有五六个兄弟在呢,没理由退缩。于是,他吼了一嗓子:“美女,老子劝你识相点!”
陆浅掏出手机……
“干吗?想报警?”桃花眼一把抢走她的手机,却发现这女人竟然打开了相机。
她迷迷糊糊地说:“我们先拍个证据,你们对着镜头发誓,要是被打残了,不能找我付医药费。要不、要不我就不跟你们打,打架毕竟是……犯法的!”
她这义正词严的模样乖得很,乔深见了,都想在她的脖子上系一条红领巾。这都醉得站不稳脚了,原则倒是还挺强,真不愧是祖国培养出来的花朵。
乔深也不知道自己这大半夜不睡觉,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究竟干吗呢!但在看到陆浅安然无恙的那一刻,他烦躁的内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要了一杯苏打水,他坐在吧台前静观其变。
那桃花眼遭到陆浅的挑衅,丢了面子,一怒之下,摔了陆浅的手机:“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兄弟们,上!”
陆浅虚晃了两步,撑着吧台:“来呀……”
那语气软绵绵的,半点力道都没有。
乔深无奈,一把将人扶住,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脑门:“来什么来?!”
说话时,他手里的苏打水,已经准确地泼了桃花眼一脸。
“打架是吧。”他深黑色的双眸缓缓一沉,“你们有十秒钟考虑,接下来三个月要住哪家医院?”
“打架?”陆浅扯扯他的袖子,再一次强调,“要受处分的,不打,不打……”
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上说着不打,当桃花眼拎着酒瓶子砸过来时,她又条件反射地一脚踹回去,正中人家脑门,踢得人家在原地转了两三圈,愣是没找到方向。
她这会儿倒是不晕了,抓着乔深的手就往外跑,一路上绕了两条小巷子,如有神助一般成功地甩掉了那群混混……
两人刚站稳,乔深还来不及呼出一口气,陆浅就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第五章? 为人民服务
乔深没想到半夜出来竟然捡了个醉鬼,怎么说也是个肤白貌美、细腰长腿的姑娘,这大半夜的,总不能直接把人丢在大马路上。
寻思一番,最后,他无奈地把人背起来。
陆浅趴在他的背上,软趴趴的,像是没长骨头一样,特别是那两坨肉,来来回回磨蹭着他宽阔的后背,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好不容易把人扛上车,乔深弯腰过去帮她系安全带。手刚碰到安全带,他的脑袋就嗡的一声响……
陆浅不知啥时醒了,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振振有词地骂他:“浑蛋!居然玩劈腿!”
乔深知道,陆浅这是把自己当成她的前男友萧泊舟了。
也不知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主动摊上了这么个小醉鬼,乔深使坏地掐住她的脸:“看清楚我是谁!”
陆浅晃了晃脑袋,看清楚了,咧嘴傻笑:“这么巧啊,浴巾哥——”
“……”乔深现在后悔了,想把她从车窗扔出去。可是,她这会儿老实了,靠着车门傻乎乎地掉眼泪,不吵不闹。
乔深看得还有点心疼,他搓了一下手指,这姑娘不知道用的什么护肤品,虽然经受了日晒雨淋,但摸起来倒是又软又嫩。
乔深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有点猥琐。
既找不到陆浅的住址,又问不出她的房间号,乔深只好先把人带回自己房间。他所有的耐性都被她磨光了,把人丢在床上时,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剩下。
陆浅被摔疼了,大长腿一踢,正好踢中乔深的大腿。
乔深闷哼一声,抓住她的脚踝:“喂,醒醒。”
“吵什么,吵吵吵!”陆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住乔深的衣领就往床上拽,跟个寻欢作乐的大老爷们似的把他压在床上,言语威胁,“再吵!就罚你做五百个俯卧撑!”
说完,她翻身就掏出手机,打开电话簿,上下翻着。
“找什么呢?”乔深探头一看,问她,“酒醒了?”
他抽走她的手机,跳下床。
陆浅作势就要扑过来,他面色一冷:“乖乖地坐在那儿别动,我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
一听到爸妈两个字,陆浅神志清醒了三分,倒是认出了乔深,立马改了个乖宝宝坐姿:“浴巾哥……”
“叫我喬深!”乔深对自己的名字其实没什么执念,一般来说,他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称呼自己,但是,从陆浅口中说出来的“浴巾哥”这三个字,实在是刺耳!
陆浅不悦地瞪他一眼:“你一大老爷们,别在意这些细节嘛!”
一看陆浅那双眼迷离得跟个孤魂野鬼似的,乔深就知道她还没醒酒。
他去浴室拿了条湿毛巾扔给她:“把脸擦干净!”
陆浅这会儿乖了,擦脸的时候还顺便擦了一下脑袋。她揪着自己短短的头发,委屈地噘嘴:“我留短发很难看吗?”
乔深:……
陆浅把毛巾砸在地上,揪起乔深的衣领,一张小脸凑近他:“我不化妆真的很丑吗?”
这一口酒气,喷了乔深一脸。
陆浅这酒品,乔深简直不敢恭维,他只能顺着她安慰道:“还行。”
其实,他也没想明白,这个陌生的姑娘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他,竟让他放弃宝贵的休息时间,来安慰她这个失恋的小醉鬼,还任由她在这儿撒野,其实完全可以把她丢去公安局……
陆浅好像不相信他敷衍的安慰,鼻子一红,又带上了鼻音:“追我的时候全是甜言蜜语,劈腿了还怪我不解风情,真不要脸啊!”
她钩着乔深的脖子,打量着他的脸,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男人……长得可真好看,特别对她这个颜控的胃口。要是只能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的长相,那就是……梦中情人!
陆浅突然推了乔深一把,乔深没注意,一屁股跌坐在床边。
陆浅一条腿踩在床沿,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压着他,右手抬起他的下巴,满脸痞气地问:“兄弟,你说说,我到底哪儿不解风情了?”
“一口一个兄弟,当然不解风情了。”乔深逗她,“叫我名字。”
“乔深?”
陆浅骂人的时候,铿锵利落,而带着疑问的尾音,却软得像棉花糖。
乔深听得心痒,喉结滚了两下:“叫阿深。”
陆浅挠了挠头,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句:“阿深。”
“叫哥哥。”
“哥哥……”
“叫……”
“叫你妹啊!”陆浅一巴掌盖上他的后脑勺,“你当老子是复读机啊!”
乔深:……
揉了揉生疼的后脑勺,乔深差点忘了,这是一朵有刺的野玫瑰,不是香软的棉花糖。
他刚刚想站起来,又被陆浅压回去:“我问你……”
她没头没尾地开了个头,然后就一直看着他发呆。
乔深被她磨得没了脾气,问她:“你想问我什么?”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呢?”她贪婪地盯着他的脸,昏黄的灯光从大厅照过来,光与影交织在他的侧脸上,形成桀骜的分界线,一半隐在黑暗里,一半映着毛茸茸的光。挺拔的鼻梁下,嘴唇又红又润……
呃……想亲。
乔深完全不知道陆浅脑子里此刻竟然装着如此流氓的思想,要早知道的话,可能会先给她灌两碗醒酒汤。
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乔深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撩,出于生理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有女朋友吗?”问话时,她的眼神突然带上了几分娇羞。
乔深不回复她,就是想知道她到底要干吗。
只听她可怜兮兮地说:“我没男朋友了……”
乔深:“我知道……”
“那都是成年人了,我明人不说暗话。”
她狭长的眼睛锁定着乔深的脸,他险些被她勾走了魂。
身子朝后倾斜了几度,他问她:“你想干吗?”
“咱们做点成年人才能干的事儿吧。”她突然一屁股坐下来,落在他的怀里,白净的手腕钩着他的脖子,小声地说,“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女人。”
乔深:……信了你的邪,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几斤老白干,才能醉成这副鬼样子。还好今天“捡尸”的人是我,若要换了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想到这里,乔深目光一僵,严格说来,他也是别有用心的人。要不是因为对她有几分兴趣,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对他的胃口,他应该也不会做出这种大半夜去不夜城“捡人”的行为……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半个正人君子。
思及此,他扒开她的手腕,捏着她的脸说:“我劝你清醒点。”
“我!”她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胸上,乔深看了都替她疼,她却满不在乎地继续说,“风情万种的我!你不了解一下吗?”
让她这么在身上扭来扭去的,乔深已经不可控地有了反应,他急切地去推她:“等你酒醒了再了解。”
“我不,我要你现在就了解!磨磨叽叽的,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是不是不敢?”陆浅觉得索然无味,推开他,踉踉跄跄地起身,“你不敢就算了,我去找、找别人……”
“你给我回来!”
乔深腾地站起,一腔怒气憋在嗓子眼里还没发泄出来,谁知陆浅就羞涩又直接地回头往他的身上一扑,精准地用她的唇堵住了他的嘴……
本该缠缠绵绵的吻,愣是磕磕绊绊地纠缠了两分多钟,陆浅说好的风情万种,最后却化身小狼狗,那两颗亮晶晶的獠牙发起狠来,咬破了乔深的唇。
“咝——”乔深推开她问,“你属狗的吗?!”
陆浅迷茫地抬起眼皮,点点头:“是啊!我今年本命年。别人都说本命年不顺,说得真准。这不,上半年刚开年,我就被劈了腿!欸,不是,我说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是不是没经验,所以故意找话题啊?!”
她埋汰人的时候,条理如此清晰,乔深想问她是不是酒醒了,可话刚到嘴边,就见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没事,姐有经验,我带你飞!你躺着别动,我来!”
乔深觉得自己的男性地位受到了深深的威胁,正怀疑人生时,身上的姑娘动了。她像一只猫一样,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被她咬破的嘴唇,又贴在他的耳郭小声地问他:“疼吗?”
她好像是真的怕自己太生猛会吓着他,她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身上,生怕惊扰到怀里这个好看得无以复加的男人。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轻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哄他——
“你别怕,我会轻点的。”
乔深搁在陆浅腰上的手,突然就收紧了,浓郁的夜色里,他眼里只剩媚眼如丝的她。一番天旋地转后,他反客为主,把她压在了身下。
楼下车水马龙的声音逐渐消失,只剩此起彼伏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乔深没想到,在七月伊始的第一天,上天就给他攒了这样一个惊喜……
陆浅醒来时,天还没有大亮,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挂在淡青色的天边。屋内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正好照亮乔深的肌肉线条,紧实匀称,像素描的雕塑一样好看。
浑浑噩噩的记忆凌乱稀疏地灌入陆浅的脑子,三秒后,她如梦初醒,推开胸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她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昨晚她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她依稀记得,好像还是自己主动“逼良为娼”……
凌乱的衣物彰显着暧昧的气息,像是要寻求什么证据,陆浅一把掀开被子,将乔深踢下了床。
喬深脑子撞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转而不得不睁开眼睛,将哀怨的目光投向陆浅。这几秒的空隙里,陆浅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盘腿坐在床边:“那什么……我先问一句,昨晚,你应该没喝酒吧?”
乔深一蒙,听这语气,像是要秋后算账?
“从你嘴里喝了不少。”他抓过浴巾刚想围上,又想起了昨晚陆浅给自己取的“浴巾哥”这个称号……改成用床单把自己勉强裹住。
陆浅一看乔深那模样,活像个娇羞的小姑娘。昨晚的细节,她记不清了,但自己有多混账,她还是依稀记得的。
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乔深都差点以为陆浅接下来要他负责了,哪知她突然对他说:“你的身份证能借我看一下吗?”
乔深一愣:“身份证?”
你要我户口本,我还能理解,要我身份证是什么操作?!
“哎呀,我想你也应该不止十八岁了!身份证我就不看了。”陆浅拍拍屁股站起来,故作轻松地笑着说,“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你又没喝酒,那就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了是吧,也就是说昨晚咱俩做的事儿,不违法。既然这样,那什么……”
陆浅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哎哟,这时候不早了,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你一个人回家没问题吧?”
陆浅一边说,一边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刚跑出去没几步,又折回来,趴在门边上说:“对了,兄弟,你渣归渣,技术还是……挺好的!”
乔深:?!
陆浅慌忙逃出来,才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在门口踌躇一会儿,又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敲门……
乔深刚洗完澡出来,还围着浴巾,他倚在门框上,锐利的眼睛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陆浅,像是早料到她会打道回府。
陆浅从他的手臂下钻进去,从乱七八糟的床单里翻出手机,朝他一晃:“不好意思,手机忘带了,你继续忙。”
说完,她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大有一副“江湖再见,互不亏欠”的洒脱。只不过,跑的时候太慌了,她忘了坐电梯,是从安全楼道口跑下去的……
乔深再一次——蒙了个彻底!
他觉得陆浅对昨晚的事……可能有点误会,正在犹豫要不要追出去解释清楚时,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乔深眉头一皱,只好翻出行李箱,开始更衣。
陆浅一口气跑到酒店楼下,才发现手机屏幕摔碎了,趁着假期还有几个小时,她赶紧去电脑城换了手机屏幕。
接着,她风风火火地骑着摩托车往单位赶,还顺道去单位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揣在兜里。
刚把车停到单位门口,她就见到了她以为故意等在门口的不速之客。她把车停好,打算无视站在门口的萧泊舟,目不斜视地往里走。
“陆浅!”萧泊舟吼了一声,又追上去抓陆浅的手腕。
陆浅是暴脾气,顺势就一把挥开,只不过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兜里的避孕药也一起甩了出来。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可陆浅还是晚了一步。
“这是什么?”萧泊舟捏着那盒药,猩红的眸子快要喷出火来。
陆浅冷哼一声:“九年义务教育没毕业吗?!上面写着什么字儿,你不认识啊?!”
萧泊舟手里的盒子被他捏得变了形,他憋着怒气,咬牙切齿地问:“给谁买的?”
“关你屁事!”陆浅朝他伸手,“还给我!”
“昨天晚上那男的,是你找来演戏的对吧?”萧泊舟瞪红了双眼问陆浅。
陆浅笑道:“不认识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药吗?!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演戏演这么全套的?!就为了演一场戏给你看,我还自备事后药?我有这么闲吗?!”
萧泊舟的心态彻底崩塌了,直接将药盒子砸到陆浅的脸上:“你和他睡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亏他还觉得昨晚自己和杜漫霏做得有点过分了,其实他原本没想过要和杜漫霏订婚的,所以他这一大早就来单位门口等她。他原本是想跟她道个歉,谁知道,她竟然揣着这个惊喜在这儿等着他呢!
萧泊舟抓着陆浅的肩膀激动地吼:“是不是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你们就搞在一起了?你说啊!是不是?”
陆浅一把推开萧泊舟:“你别碰我,脏!”
“我和你在一起都快两年了,陆浅,每次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你不是临时接到工作电话,就是说你还没准备好。呵,没准备好!我就是信了你的邪!现在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准备好了?事后药都准备好了?陆浅,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气急了的陆浅,此时却只想冷笑。一个认识二十几年、在一起交往了快三年的男人啊!直到分手这一刻,她好像才真正认识他。那个曾经发誓这辈子会对她不离不弃,绝不三心二意的男人,不但劈腿,现在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贱。
陆浅觉得恶心极了,脸上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三年了,我都不让你睡,你就不会反思一下你自己吗?!万一我就是觉得你脏,所以下不去手呢!”
陆浅捡起地上的药盒子,昂首挺胸地进了部队。
萧泊舟一脚踢在石墩子上,心里郁结的气却怎么也出不来。
回到宿舍,陆浅抠出两片药就往嘴里塞。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昨晚确实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早在陌生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什么都没发生,直到看到床单上那明艳艳的血丝,她才知道,于事无补……
不过,好在陆浅是个乐天派,虽然不记得昨晚的事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稀里糊涂把乔深拽上床的,但还好……把她从酒吧里捡回来的男人是乔深,而不是什么坏人。
至少乔深长得还是很符合她的审美观的,外加技术又好,没有出现漫画里那种事后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情况,她也不算吃亏吧!
况且,这座城市那么大,她和乔深接下来应该不会再相遇了。昨晚那一场邂逅,就当是失恋的转折点好了。从今天开始,她要彻底将萧泊舟这个渣男踢出她的世界!
抱着这种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心態,陆浅又一头扎进工作里。每次出任务,她都恨不得冲在最前面,一个多月下来,成功地被大队长点了两次名。
这不,刚从火场回来,陆浅又被大队长提到了办公室……
“欸,陈班长,陆副队这是又要挨批了?”问话的人是二班班长江尔易,有个外号叫“二姨”,不光名字有谐音,这人长得也秀气,顶着一张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的,乍一看,跟个漂亮姑娘似的。刚入伍那会儿,他又高又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应聘少年班演员的。谁都没想到,这人会留到最后,还当了二班的班长。
陈奇和他是一起被选入特勤中队的,兄弟俩关系好得很。
江尔易搂着陈奇的肩坐在操场上。
陈奇叹了口气:“昨天北城河涨大水,我们赈灾去了。人都救下来了,就是有个猪圈被冲垮了。那家的老两口无儿无女的,就买了两头猪崽儿养大了准备卖点钱,老人家一看猪被冲走就急了,拉着陆队非要让她把猪救回来。陆队一冲动就下水了……”
江尔易差点没笑成智障:“然后呢?猪救回来了吗?”
“没有,早被冲走了。”陈奇说,“大队长知道这事儿,差点气死了。”
江尔易兴奋地拍着大腿傻笑:“老子真的是墙都不扶,就服咱陆指导员。上回是违抗军令冲进二层反应塔把人扛出来了,这回是下水救猪,你说她是不是买了复活甲,所以这么不怕死啊,哈哈哈……”
“哈你个头啊!”陆浅一巴掌拍上江尔易的后脑勺,“给你们闲得慌是不是?!水带使用操练完了吗?”
江尔易立时站起来,敬了个军礼:“报告副队,练完了。”
“一会儿下午两点有一场民主测评会,通知一下。”陆浅说完,伸手揉了一下肚子,今天一早起床,这肚子就隐隐作痛,这会儿疼得有点厉害。
江尔易察觉出陆浅的异常,关心地问:“怎么了?副队,你不舒服啊……”
他话还没说完,急促的警铃声突然拉响。
就在消防中队附近的一个小区里,有群众李先生报警称钥匙落在家中需要帮助。
陆浅刚刚才被大队长骂得满脑袋包,急需出去透透气。
“江尔易,陈奇,你俩跟我走。”陆浅点名把人带走了。
到达现场后,陆浅先对李先生的住宅所在楼层进行了侦察,李先生住在二楼,楼层不高,刚好其中一间房的窗户没有上锁。
“陈奇,梯子接过来。”陆浅回头拿了安全索递给江尔易,又压着梯子对江尔易说,“你上。”
江尔易虽然平时喜欢插科打诨,但一干起正事儿来,是絲毫不含糊。
在陈奇的协助下,他用安全索做了保护措施,爬上梯子,翻入室内,顺顺利利地帮李先生打开了房门。
要论这业务能力,江尔易绝对是过关的!他晃晃悠悠地从楼上下来,帮忙收梯子。
“收队,收队。”陆浅拍拍手。
这小区距离单位很近,走路也就两三分钟,江尔易和陈奇跑步过来的。陆浅刚刚为了提前过来侦察情况,骑了摩托车。
这会儿正是中午下班时间段,高峰期,路上堵得厉害,车子一顿一顿的,跟蜗牛慢爬似的。
江尔易开玩笑:“陆队,你开慢点,当心别把路上的蚂蚁轧死了。”
“麻溜地滚!”陆浅洪亮的声音顺着风飘了出去,正好飘进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出租车里。
汽车后座上坐着一个长相出众的男人,正在接电话。听到窗外那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地循着声源望去。
“喂,老乔,你到底听没听我说啊?!你现在还在去城北高尔夫球场的路上吧?那正好要往中医院过,你现在赶紧帮我去一趟中医院,人命关天啊……喂!老乔,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啊?!听到就吱一声啊!”邵然咋咋呼呼的声音还在继续。
“知道了。”乔深挂断电话,问司机,“师傅,前面堵得厉害吗?”
师傅看了一眼导航:“导航地图一片红了,你说厉害不厉害!我这是出租车,又不是摩托车,你以为哪儿都能钻得过去啊。”
摩托车……
乔深灵机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正在戴头盔的陆浅,扔下两百块就匆匆地朝她跑去。
陆浅这头盔还来不及扣上,后座就突然一沉。原以为是江尔易又皮痒了,她一边回头,边问:“是不是上午操练你们操练得不够狠啊?!”
陆浅话还没说完,就看清了身后那人的长相,这浓眉大眼、熟悉至极的男人……
“你上午操练谁了?”乔深浓眉一拧,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陆浅。
陆浅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浴、浴巾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乔深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掐死,他现在一听到“浴巾哥”这三个字就头大!
虽然他和陆浅加起来也没见过几面,但是,陆浅在他的梦里出现的频率,却出奇高。这女人在他的梦里,还总换着花样叫他的名字,一会儿是“乔深”,一会儿是“阿深”,还有那一声声萦绕在耳边的“哥哥”,那叫一个风情万种。而几乎每一次,他都是被“浴巾哥”这三个字吓醒的……
下期预告:
继上次“酒店”的不欢而散后,乔深的梦里就多了一个叫作“陆浅”的女性的身影,不说这出场频率特别高就算了,单单这梦里的婀娜多姿就让乔深直呼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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