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白霏充話费被送了个豪门男友。她靠近他呢,只是为了钱而已。可谁想,他说服全家跟她结婚。白霏心话:都不按套路的,真是可气,这种人我也不能要,我得找个大家闺秀把他勾引走。
01.老天保佑,希望元曦可以成功勾搭走我的男朋友
白霏像个小司机一样,载着她的豪门男友准时抵达了今晚的酒会。泊车小弟停车的功夫,裴洵打量了白霏一番,示意她整理一下着装。
然后二人挽着彼此签到进了会场。
这次董先生办的竞标宴酒会设在佘山,很有特色,三层的洋房会所后面连着一个有着两万瓶窖藏的山洞酒窖,洞里还有几汪山泉,相当别致。
酒会是打着新项目招标的主题,但其实并不商务,反而很随意,建筑圈子里的各位老总和各家小姐,不管是否有意此项目,大都来凑个热闹。
白霏是圈外人,完全不懂这行,顾及场合也不敢大吃特吃,就只能坐在角落里喝点香槟。她的视线绕过觥筹交错的人群,一直落在裴洵身上,他寻常走路时,看不出左脚有任何问题。人长得好就是沾光,走到哪都自带吸引视线的属性,仿佛自带一道追光。
旁边有人说出了她的心声:“裴公子真是面若冠玉,温文尔雅啊。”“是啊是啊。”
白霏循声找去,就看到自己背后的一桌坐着几位名媛小姐,正对着她的男朋友表现出比她还要花痴的模样来。
“长得帅家世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眼瞎?找了个上不了台面的女朋友,我们元曦哪里不比那个女的强?”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在打抱不平。
白霏想了一下,那个“上不了台面”说的估计就是她了。偷听实在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她起身过去,一屁股坐到了人堆儿里。
白霏过去的时候,元曦正在制止乱说话的人,白霏对她有些印象,大概是个大家族里众星捧月的贵小姐。
原本热烈的讨论,在白霏坐下后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大家面面相觑。白霏一张小脸笑得热情洋溢,热络地拉起元曦的手,摸了又摸:“我也觉得元小姐如此佳人,真的很适合裴洵,他明天要去霍式会所打网球,我听说元小姐球技也特别好,我特别看好你们。他现在去后面泡温泉等董先生,一直没等到人,你正好可以去跟他约下明天的时间?”
扮演了一会热情老阿姨,白霏功成身退,她走到院子里吃点烧烤,没一会果然看到元曦往后面的山泉走去。
白霏咬了一口肉,祈祷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希望元曦可以成功勾搭走我的男朋友。
她等了许久,时间已过午夜,才见裴洵走出来找她。他眼角眉梢都有些雾气,找到白霏后就要离开。
白霏试探地问他: “刚才顺利吗?”
“嗯,跟董先生谈得还不错,不过这次是个大单,总要看了最后的整体创意设计稿才会定。不过,听说绿意那边初投的案子董先生也很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目视前方,显得特别疏离和清冷。
白霏可不是想听他说这些,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元曦的情况。
“元小姐不凑巧误闯进来的时候,正好董先生刚到跟我说起正事,就将她请出去了。”裴洵皱了皱眉,盯着白霏,“倒是你,最近很关注我身边的异性,是吃醋了吗?”
他的眼睛映着灯火,流露出一点笑意。
这微微一点柔情,竟将他渲染得愈发迷人。白霏垂下头,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想看看我给你撮合的这些妹子争不争气。却又不禁感慨,我当初敲诈的眼光,着实很好。
02.不知道阿姨会给我多少钱
白霏决定放弃裴洵,是由于剧情偏离轨道所致。
这还要从上周末裴洵的母亲约她见面开始说起。
她跟裴洵正式交往不到五个月,虽然裴洵经常出入各种活动都带着她,但是暂时双方都没提见家长的计划。所以这次裴夫人约见她,是个私下的约谈。
她当时坐在环球经贸中心高档的咖啡馆里,有些局促不安,她设想过很多次跟裴洵妈妈的谈话。不知道一会阿姨开口会说给我多少钱让我离开她儿子?我要不要讨价还价?
她最初靠近裴洵,就是为了钱而已。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裴夫人没跟她谈钱,也没拿水泼她,而是颇为慈爱,微微笑着看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这个世界能不能多一些套路,少一些真诚?
白霏认真解释道:“阿姨你可能不知道,我没上过名牌大学,是二本毕业,单亲家庭,一般人看来会觉得我家境普通,但是您看过估计会觉得我家是户穷人,我也没正经工作,平时靠撰稿过活。”
裴夫人听过这话后依旧和蔼微笑着:“你这个小姑娘说话还挺有趣的。嗯,你的情况阿洵跟我们介绍过了,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了,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他中意最重要。阿姨今天悄悄约你就是想见一面看看,倒也很合眼缘。”
白霏笑了,笑得仿佛在哭。
如果换在旁人看来,大概觉得当个少奶奶也是很赚的投资。可如今她知道了这些事情,就不想嫁了。在那天失策的见面后,没捞到“恶婆婆羞辱金”的白霏心话:好气哦,我要找个别的大家闺秀把他勾引走。
近日来,为了寻求解脱,她做了很多努力。只是,效果并不理想。
裴洵最近为了董氏国际的竞标案忙得厉害,也就没有时常来找她,听说是几十亿 的单子,白霏对数额没什么概念,毕竟一百万和一百亿对她来说都同样遥不可及,也就当个数字看了。
刚入夏,气温时高时低,还不稳定。白霏坐在窗口不顾编辑声声泣血的催稿消息,越压得紧越不想干活,一走神,恍惚又想起她跟裴洵认识的过程。
那时她大四,刚失恋,夜里喝醉酒在街上游荡,看到有个帅哥不知跟一个美女说了什么,然后也不顾美人在身后哭得梨花带雨,停好车子走得决绝又冰冷。
“渣男!”白霏想起自己的经历,气愤得鼻涕都流出来。借着深沉的夜色,掏出自己寝室钥匙,在帅哥停放的那辆车上端端正正地写了“辣鸡”两个字。
她不知道世爵是全手工打造的奢华跑车,也不知道全球限量的C12价格几何,全凭着一股酒劲儿,挥毫泼墨,一蹴而就。
后来她跟裴洵相识后才知晓他是个冷冰冰的人,那种连客套都不会的冷,面对大把迷妹的表白,他向来都是直戳对方的痛点,然后拒绝。后来看惯这情况的白霏已经不会再替女方鸣不平了,因为后来在她眼中,那些人都配不上他。
不过早在最初相识的时候,她还没这觉悟。觉得裴洵是真的渣。
那晚她划了名车后,就捡到一个男子手提包,型号不大,打开来看却把她吓醒了,里边一摞一摞的百元钞,足有十摞。
当时白霏母亲住院急需用钱,失恋也有这方面原因,临近毕业男友嫌她家的情况会拖累发展就提了分手,不顾她在背后抹泪走得坚决。
白霏挪用这些钱,先替母亲交了心脏搭桥的手术费和住院费,白母有多条冠状动脉阻塞,医生说需要搭四个桥,因而手术时间很长,她一直记得自己守在手术室外那段时间有多难熬。
大病初愈的母亲,或许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关系,那阵子很爱说话,常给白霏讲她年轻的时候,也包括跟父亲的恋爱史。那阵子白霏在实习的杂志社拼命工作,强压之下她除了本职之外,开始写别人不愿写的栏目,空窗的时候写写救急稿,慢慢她才发觉,自己竟然有撰稿的天分。
然而这样攒钱,不知道要攒到哪辈子去,她当时邪念一动,翻出上个月捡来的黑包,抽出了里面那张名片。
裴氏建筑集团CEO,裴洵。
03.你要不要尝尝我
那天裴洵深夜加班走出大厦,就被人拦了下来。他打量了身前突然跳出来的这个高高瘦瘦的女生,皱了皱眉。
在他做出进一步猜想之前,眼前的女孩儿鞠了个躬,九十度那种,然后声泪俱下地开始忏悔,大概就是醉酒后划了您的车非常抱歉,酒醒后每每回想起来寝食难安。
“那把赔偿款拿出来吧。”他说了个数字,打断了她的煽情,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表。
“什么?多少?”白霏一愣,把后面背好的词儿忘了个精光,这个套路不太对啊,霸道总裁和贫民少女的相遇不是应该天雷勾地火?你此时应该尽情地心疼我、怜爱我啊,“那个……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就算了。”裴洵绕开她要走,门外等著的司机打着双闪,急等着载他去个商务场子。
白霏死死地从后面拽着他的袖子,非要他留个联系方式,说钱日后分期还给他。
他的名片上只有邮箱和办公室电话。
裴洵一边赶时间,一边又被她缠得没法,说了一串数字,甩开她走了。白霏凭借短暂的记忆力将号码存进手机,开始了尝试“贫穷小姐贵公子”的戏码。
白霏每周往这个号码上充一百块话费,并搭配一条无关紧要的短信,描述下天气或者身边趣事。这个号码是裴洵的办公号码,许多时候手机会在他的助理手上。裴洵高高在上,是个离“充话费”一事不沾边儿的人,连带他的助理也看不上这点小钱。不过起初收到短信还是会向裴洵报告一下,但看Boss嫌烦地略一皱眉,就心领神会地不再提起了。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即便没有任何回音,白霏依旧保持着按时充话费及发骚扰短信的优良作风,毕竟是个低成本的钓鱼之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大概十几个周期后,她接到了裴洵打来的电话。然后她也不顾窗外的风雨,毅然出门赴约了。
彼时的裴洵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坡底喘息着,无根水泼墨似的淋下来,打在他苍白的面上。今天他的好友尹长洲说搞了新玩具,将一辆小型越野四驱车送到他的庄园里,车子仅容一人,三面大敞,除了内部改装过,倒是没什么特别。特别之处是这车子要配VR眼镜儿来玩儿,无人机前面探路,精确扫描后的地形立刻无线传到VR设备里,在眼前虚构出一个惊险的世界。如此一来,即便驱车在平坦的路上,也能有冰川历险的惊心动魄。裴洵为人清冷,有时却也爱玩儿,当即戴好VR眼镜发动了车子,像庄园后的山坡上驱车而去。
他玩得兴起,谁想不久后就落了雷。雷声轰隆,天色如黑云压城。许是天气影响到了附近的信号塔,裴洵眼镜前的世界一黑,转眼已经连人带车滚下了山坡。
他的腿曾在一场肇事逃逸的事故中受过伤,因为医治不及时,留了些毛病。尤其阴雨天,发作起来格外要命,此时人斜靠在树桩上,新伤与旧疾一道,疼得他动弹不得。私人手机摔得不见了影,倒是工作用的手机就落在伸手够得到的地方。
他伸手捞起。只见屏幕已经摔坏,大半截黑屏,只有上面四分之一的屏幕坚挺地亮着,勉强能感应操作。好巧不巧,页面打开的正是白霏每周末都要发来的短信。只能看到最上面一句是“天气预报有暴雨”,裴洵吸了口气,别无他法,点在了来信号码上,点了几次,求助电话才播出去。
等白霏赶到,已经是九十分钟后。她从市区出来,司机都嫌远,她忍痛给了回程空车费,才终于顺利上路。等她找到裴洵时,他早等得没了脾气。
白霏背起他在泥泞的山路上走,还不忘讲些无聊的笑话调节气氛。她听闻裴洵的腿有些老毛病,还不忘狗腿地表示愿做他的左腿。裴洵实在抽不出力气理她,一路就只听她叽叽呱呱。雨后的山道上,空气中有几丝泥土芬芳,山中静好,衬得连狼狈的时光都有了暖意。
他趴在她的背上,能看到她额角的汗珠,和光洁的脖颈,不知怎么喉结便动了动。
那之后,裴洵再收到惯例短信,偶尔会回几个字。有次司机告假,他索性将她支来做了次代驾。白霏开车稳当,还总能绕开拥堵路段,裴洵难得觉得她有点合用。
如此一来,二人相处的机会慢慢多了起来。白霏并不如她自己设想的那般勇敢,可以概括为既没贼心又没贼胆,连想偷看一眼他的侧脸都要偷偷摸摸。她送他出入过许多场合,看他出入人群,却总是最惹眼的一个,她的一颗心就真的像落入了尘埃。
那天他又叫她去接驾,电话里的口吻里有些醉意。她急忙赶去,哈着气等在外面,一双指尖透着红。他许久后才出来,一群人簇拥着送他,不乏身材面容都出挑的姑娘。白霏本想迎上去,又看几个姑娘虚扶着他,就没上前,她盯着人家露出的大腿十分佩服,自己穿这么厚还瑟瑟发抖,真是没出息。
裴洵走近,见她冻得可怜,眉间微蹙,抬手把车钥匙扔给她。今日他有些发低烧,等在车旁就阖了会眼睛养神。却听一路送她的一个女人对白霏说:“代驾是吧?不麻烦了,我送洵哥回去就行了。”说着有打开钱包的声音。
裴洵睁开眼时,就看白霏手里夹着两张百元钞,将车钥匙递给说话那人,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没脾气地摇了摇头,出声将那人打发走,又把拿回的车钥匙塞回白霏手里。触手冰凉,索性就双手包住了她的手:“两百块钱就将我卖了?”那样的女人想要跟他单独相处意图明显,她竟然觉察不到?
白霏却没回话,红着耳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包裹着她的一双手上。震惊许久,得出答案:“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哦?你觉得我一身酒气?那你尝尝。”他倾身一吻,久久喘息着放开。问她,“尝到酒味儿了吗?”
她呆若木鸡,裴洵清冷的神情透出无奈:怎么这么迟钝的。
白霏一双黑眸子盖了水雾似的看他:“太,太突然了,刚走神了,要不,我再尝尝看?”
裴洵不自控地露出一点笑意,刚说她呆,却又开窍了。乍寒的冷风萧萧索索,这一刻,听起来却似欢喜的调子。
04.正牌女友可能要下位的危机警报
白霏收到裴洵邀她到家吃饭的消息,是在她熬了两个通宵终于将稿子交上的早上。她双眼酸涩地感激完编辑的不杀之恩,刚想睡个昏天黑地,就被这消息惊得精神了。
有点突然啊,但是他妈妈都来见过了,请她去家里做客好像也不是太突兀。她抹了无数层护肤品在脸上,企图营造一种“我气色很好”的错觉。
白霏进裴宅的时间刚过十点,李伯热情地引路,还给她指了少爷的书房。房门开着,她便没敲门,闪出小半截身子偷偷往里看。裴洵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背脊挺拔,正襟危坐,一副认真的模样。
白霏正被眼前的“美景”陶醉得出神,就听他说:“进来吧。”头却不抬。
她心情莫名大好,连蹦带跳,跑过去在他脸上啄了一下。裴洵从文件里抬起头来,依旧是敛眉冷眼的样子,目光对上她的,抬手在自己没被亲到的那边脸上指了指。她从善如流地在另一侧也啄了啄。他伸手把她揽在怀里,繼续低头看文件了。
白霏的脸却似烧起来。她被他圈在胸前的小空间里,虚坐在他的腿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落在他桌上的设计图纸上,耳边有他匀长的呼吸,轻轻萦萦烧灼着她。
她鼓了半天劲,问道:“前天去打网球玩儿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美妙的际遇?”不知道元曦小姐有没有努力上位。
他皱眉:“嗯?”
看来是没戏。她这边还红着脸,就听门口有微微一声惊呼,抬头看竟是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丰胸长腿,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白霏想起门一直没关,此时被人撞破,愈发烧红脸,挣扎着要从裴洵腿上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扣住。
门口的女孩一副不好意思看过来的娇羞样子:“那个……洵哥哥,叔叔让我来叫你去餐厅吃午饭。”裴洵嗯了一声,便让她走了。
白霏大概是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叫自己来了,以往有什么凑上来的美人,他都是这个样子,将她牢牢锁在身边同那人展示。这次稍有些特别,人竟然进到了裴家,听称呼还挺亲近。
待坐到饭桌上,白霏才发觉,刚才是低估了这次的情形。裴洵的父母对她算客气,对那个女孩儿却是热情亲昵到令她意外,一种正牌女友可能要下位的危机感立时弥漫。
裴母慈笑着为女孩儿布菜:“净媱这样瘦,多吃些。”那净媱羞羞怯怯地道了谢。
白霏却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碗,回不过神。还是裴洵给她布了一筷子冰草,担心似的握了握她的手。
净媱已经将目光转过来,带着亲切的笑意看向裴洵:“阿洵哥哥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现在已经稳重得独当一面,小时候却常常戏弄我,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斐济浮潜,你领我躲开看护绕到一旁的水湾里,知道我贪嘴,骗我说水下的海胆比我们寻常吃的刺身要鲜美,我自然动心了。水很浅,即便穿着救生衣也能将将站到水底,结果我心急过去却卡到珊瑚礁里,珊瑚锋利而坚硬,我吓得挣扎,腿上立时划了好多细细的口子,海水一浸,更是疼得厉害。你呢,就知道在旁边看热闹,还呵呵笑。”她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裴洵,像是一起回忆童年趣事,却又突然目光暗淡,低下头去,“最后,还是我爸将我抱出来的。”
那边裴洵父母也陪着叹气,出言安抚。这顿饭吃的,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白霏面色颇为丰富。
05.这种胸大又好看的就不像好人
有了这样的阴影,裴母后来邀请白霏随他们一起去裴氏名下的避暑度假村过周末时,她犹豫了半天。那净媱一直住在裴家,总是一副女儿加儿媳的架势,肯定是要同行的,她实在是不想去做龙套。
不过裴洵的布加迪威龙停到楼下的时候,她就知道拒绝不成了。
度假村里静谧安好,环境、气氛一流,裴洵忙着董氏国际竞标案的设计确认,让她自己随便转转,待他晚些确认好景观设计图再来找她。白霏站在他桌案旁,指着一摞建筑图:“这些确认好了?”
“这些问题有点多,所以先放放。”他的工作机密并不避着她,只是担心她无聊,“你不是喜欢吃葡萄柚,进门有几棵,你让李伯搬梯子摘几个给你打发下时间。”
白霏乖乖地退出他的书房,在偌大的度假村里游荡。碰巧在茅草亭外遇到了裴母,她招手唤她过去坐,目光时不时落在十几米外,净媱正在那里攀桃树,一副烂漫美好。白霏心知躲不开,只得坐在一旁听了个故事。
陆净媱一家原本同裴家交情颇好,两家孩子打小青梅竹马,陆父与裴父更是多年互相扶持、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然而裴父是个品行正直的人,当他有一天发现陆家兄弟为财走了邪路,怒气大盛,劝慰不成之后,实在不忍看他造成无法收拾的恶劣后果,便告到了上层。
一时大盛的陆家随之而倒,陆建荣入狱被判十年,还反被合作人怀疑是泄露消息的始作俑者,被疯狂报复。不仅家业落败,妻女也不得所踪。有人说是隐姓埋名遁了,更多的却是说怕是已经遇害。
为了归正而出手的裴父,看着昔日好友一家落得这个下场,怎能不痛心。即便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却仍是有愧的。
“没以为还有机会找到她、补偿她。其实打她生下来,我便同她母亲约定结娃娃亲。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虽然一直在寻找,但其实早不抱什么希望。如今……有这因缘,也算老天垂怜了。”裴母说着就要落泪。
白霏明明是要被踢出局的那个,却还要安慰她。不禁感慨,有钱人真是善变。前一阵子来约我会面,还问我什么时候嫁入裴家,如今突然冒出个故交之女,就想着将儿媳换做旁人了。
“妈,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裴洵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后的。冰雕似的人,难得有一丝愠怒,牵着白霏就往回走,一路不时偷看她,“你不必多想,老早时候的事,我妈随便忆忆旧罢了。”
他见白霏没说话,心里有些吃不准。一进书房,便将她压在门板上,一个让人无法喘息的深吻,见她红着脸颊,满唇水光,才退开一点:“我刚说的话,听到没?”见她不应声,又要凑上去,她的小手却撑在他紧实的胸肌上,小声道:“大,大白天的,你别这样。我听到了。”
裴洵见她害羞,更觉心间爱念无极,止不住笑着摇摇头。
两人在房间里咬了半天耳朵,晚上时又吵着要去山顶看烟花。裴父裴母睡得早,便只剩净媱可怜巴巴地目送他们出门。
当山顶绽开几簇缤纷花火的时候,净媱摸进了裴洵房中。手脚麻利地翻看着,直到翻到了目标,将角落的传真机调到静音,就开始忙和起来。这边她终于搞定,刚松了口气。就见房内所有灯都亮了。
待她惊讶地转过身,就见裴洵与白霏一道从墙边的装饰屏风后绕了出来,抓包成功地看着她。
净媱睁大了双眼:“你们,你们不是在放烟花?”她说话的工夫,正有一簇金花在窗边炸开。
“是李伯。他放烟花的技术还不错吧。”白霏歪头。
净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怎么露了马脚被怀疑,这二人先前当她面离开,却又绕回来抓她现行。怪不得之前她许久都没找到出手机会,这次却如此轻易。
裴洵走到传真机旁,看了眼传送地址,并不意外:“绿意为了董氏国际的竞标倒是很用心,我会跟董先生适当提一下的。”用心到挖出裴家的心病,找个演员来冒名顶替,趁机窃取商业机密。
至此,假净媱也明白大势已去,哭得可怜兮兮卖起惨来,被安保拉了出去。她发出去的那份,自然也不是裴氏建筑的最终案,不过是白天裴洵同白霏说问题多的那一版,而那一版已经确定舍弃。
白霏一直希望同裴洵分开,自己又不愿做那个恶人,便想着随便来个谁都好,把他勾走。可真的当净媱出现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十分不舍。只得一劲儿劝慰自己:我虽然希望他被勾搭走,却并不等于可以眼看着他被坏人欺骗。
事后裴洵问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陆家小妹?”
白霏:“我看她几次想溜进你书房,瞎猜的。反正测测又不亏。”这些自然是她随口胡诌,她根本没撞破过什么,此时还不忘补充,“本来嘛,这种胸大又好看的就不像好人。”
裴洵露出一点笑意眯眼打量她。她赶忙捂住胸口:“我,我是个例外。”
他嗯了一声。眼眸深处化不开的情深。
06.糟糕,被求婚了
白霏回家待了几天,看母亲身体康健,便觉再无他求。顺便还将前几日的事几番加工写成故事,交到编辑那去。编辑夸她:“别看你穷巴巴的,写有钱人的暗斗还挺像样的。”
白霏赔笑,心想:没毛病。
本着说话算话的原则,她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裴洵。虽心知此时才动身有些晚了,但是两人之间横亘许多,总归难有团圆吧。她觉得门当户对比较般配,为此还鼓励了许多次元曦小姐,奈何对方一颗痴心早不知转到哪去。哎,有钱人果然都十分善变。
董事国际发布会那天,会现场宣布建筑合作商,裴洵特意绕路来接她一道见证,路上不忘冷眼看着她:“你倒是比我还忙,几天见不到人影儿。”
他的眼睛一向明亮,此时下眼眶上却涂着阴影,想来是熬了许多夜,白霏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劝他:“路上要许久,你不如靠着睡一下,养养精神。”
裴洵嗯了一声。至于靠着什么,他自然是默认靠着她,还十分安心地快速睡了,白霏原本去拿靠枕的手只得收回来。
裴洵短短的小憩中,难得还做了个梦。是他小时的事。
海水是澄透的淡藍,天幕也是。阳光大盛,投在细腻的沙地上,直照得人本能地眯起眼睛。他眼前站着矮一头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腿上划了许多口子,被一一上了药包好,脸颊的泪痕还没干透,正一脸认真地看向他。
“喏,这个海胆给你吃。”她小心翼翼地拎着黑色长刺,殷殷切切。
他本以为是她嘴馋,一直笑她,却才发觉她犯险只是想送给他。这种海胆,当地渔民都不会捡来吃,只有她把他的话当真,献宝似的:“唉,你这么傻,可怎么过得好,果然还是得我照看吧。”
裴洵醒来时有些出神,白霏看时间才过了一刻钟,便让他再眯一会,可他叹口气,再没睡意:“我梦到陆家小妹了。”
白霏看他神色不佳,便想着扯开话头,装作翻了醋坛:“之前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原来是在偷偷惦记!”
“怎么会。只是我也不知怎么,最近时常想起。”他捏她的鼻子,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
“别嘴硬了。”她躲开他的控制,“我可偷偷看到过你看她留给你的东西,那几根黑刺似的东西,没错吧?”她说得娇俏,十分讨喜。
两人说了会话的工夫,司机就通知说到了。
竞标结果并不意外,拿到废设计稿的绿意集团针对性地出了图纸,却发现裴氏建筑拿出的是一份截然不同且更为完美的设计。自然有胜有败。
白霏坐在前排,看裴洵站在台上,签约后举着高脚杯与对方代表碰杯,然后动作定格,留时间给台下的媒体拍照。闪光灯不断,他的神色依旧冷冷淡淡的,却依然赏心悦目。白霏将手指贴在嘴角朝他比了几次,他才反应过来她是让他在镜头前笑笑,他果然笑出来,目光却只肯落在她身上。周围的媒体像捡到了宝,更频繁地按下快门。
活动结束后,负责此次项目的一组人出去庆功,裴洵和白霏也赫然在列。酒过三巡,有人已经酩酊大醉,在一旁胡话似的起哄。
裴洵施施然从口袋掏出小巧的戒指盒:“揣了许久,也挺累的,不如今天就给你吧。”周围的下属无比热闹,原来他们一直都是知道裴洵有这个心的。
白霏一时吃不准这场求婚是规划许久还是临时起意,她摆着手,想退开。而裴洵已经单膝跪在身前,她面色困窘,去拉他起来:“别闹了。”
她知道他不是玩笑,却硬着头皮,自说自话:“好好的,非要逗我。我编辑刚催我回家改稿子,赶不上出刊了。那你们先玩儿着,我先回去了哈。”她转身的背影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甚至出门时还微微撞到了门框上。
裴洵皱起眉毛。
之后几天,白霏都对他避而不见。裴洵没办法,只得开车日日停在她楼下堵人。白霏也愁得没办法,后来趁着夜色,借了邻居阿婆的衣服,才佝偻着偷溜出去,呼吸了一口空气。她沿着护城河慢慢地走,拐到没人声的一角站定,突然落下泪来。
谁想还没抽噎片刻,突然有手帕自后方伸过来,捂住她的口鼻,她一闻便知不对,可已经来不及,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07.想要与他白头的一颗心
白霏转醒过来的时候,视线模糊,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被绑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说是屋子,倒更像是封起来的牛棚。能看到一扇小窗,窗外是寂寂山林。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与谁结了仇,竟然严重到被人绑票。可想来想去,除了偶尔拖稿,她也没太大劣迹。
她的疑惑,自然会有人解开。
有粗犷的男人在她肚子饿得直叫的时候推门进来,凶神恶煞地要她配合着打个电话。
“老实听话,不然有你苦头吃!”大汉拨通电话,放到她耳边。是裴洵的号码。白霏突然冒出一股坚贞,死活不肯出声。哪怕大汉狠狠扯拽她的长发,她也只是倒吸了口气。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大汉放过了她,走到一旁讲起电话:“只要你答应条件,我们自然就不会伤害她。”
“你公开承认偷换了绿意的设计稿才中标即可。我们说话算话,届时你一个人来,就可以把人换走。”
“我没说错啊,是换。上头对你这次的算计不满,肯定要给你个教训的,怎么可能放你俩一起离开。不过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案子,跟裴家撕破脸皮,只是想着教训教训你罢了。”
“哈,你这个年轻人倒是很爽快,我倒是很期待见面了。”
白霏在一旁只听得到大汉的说辞,却不难推测出电话那头,裴洵的回应。真是个不精明的生意人。她的体质不弱,一直努力着偷偷出逃,奈何绳结打得牢固,房内也没任何尖利的东西可以借力,手腕都磨出了血,也仍旧被绑得死死的。
第三天上午,她的体力和精力都磨得所剩无几。大汉推门进来,一脸春风得意:“你这丫头命不错啊,一会就有人来换你了。”他说着将今天的报纸摔在她的脚边。
金融板块的红头新闻赫然在目:《裴氏建筑商业丑闻曝光,股价一夜暴跌》
而他,也真的只身前来了。
白霏见门被推开,有熟悉身影逆光站在那,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他走过来蹲下她身侧,给她解绳子,见她手腕破了皮,动作无比小心。男士皮鞋的鞋面染着泥渍,一只深一只浅,他平常走路是看不出问题的,只有急切奔走的时候才会跛脚,像这样着力不均匀。
白霏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又气又疼:“你是不是傻?公司不打算要了?”
“裴氏少一家建筑公司也没什么影响,与你比起来又算什么。”他将自己的创业公司说得不值一提,她想到的却是他无数次加班加点,费尽心力。
白霏的眼泪更止不住,“我不要你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
他的面上看起来颇为受伤:“你不是说要做我的腿?如今又不愿负责了吗?那个雨夜你绝尘而去的时候怕是不知道我当时死死背着你的车牌号,躺在那有多疼吧。”
白霏愣住:“你竟然都知道?却不介意?还肯跟我一起?”
他轻轻抱了她一下:“裴家与陆家的恩怨早就算不清,又何必庸人自扰。我只知道我的眼里只装得下一个人,我的心里也只装得下一个人。”
她恍惚间想起六年前。那一年,入狱十年的父亲终于出狱,伺机报复的人却也蠢蠢欲动。她还没来得及一家团聚,就聽闻父亲被蓄意报复重伤病危的消息。她辗转借了辆车,没命似的往医院赶,想见父亲最后一面。她死踩油门,专绕近路,因此撞到了独自执行勘测任务的裴洵。她并不知是他,只知自己撞了个人,昏沉麻木的头脑只有去医院这一个执念,甚至没停下看一眼,便疾驰而去。路上打了120,可那儿地难找,到底延误了治疗时机。
即便如此,她赶到医院时还是只看到被白布蒙住的尸身。事后她有留意过新闻小报,却一直没听到关于那条路上肇事逃逸的新闻,自然也就没能找到那个受伤的人当面致歉。还是在同裴洵在一起后,偶听他提及,才反应过来。可她早没了承认的勇气。
白霏往山下跑时仍是头脑发木的,只想着跑得快些,适才裴洵在她耳边说,他找人拉线请来了道上的大哥,已经派人去接了,此时或许已经到了附近。如果这位大哥出面,这次出手的人少不了要给几分薄面,他也就不用吃太多苦头了。
她想骂他为什么,不直接等这位大哥出现了,一起出面救她。可除了每耽搁一刻他都怕她受委屈,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她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快些跑,快些跑,早点带人出现。这样他便可少受一点。
眼前是裴洵从孩童到少年又到如今的模样,她终于意识到无论二人间横亘着什么,自己都想要与他白头的一颗心。如他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一般无二。
08.万丈红尘只看得到一个她
白霏陪裴洵在他床头用过早餐,又半蹲到他身前,拍了拍肩膀,他附身上来,由她背着他到书房办公。
走了二十几步路便到了,书房中的装修风格特别,裸露着些红色的砖块,墙面也都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印痕,活像一个施工现场。跟外面走廊中的精致格格不入。
她小心地将他放在椅子上,又将今天要处理的公务按轻重缓急排好放在他桌前:“我觉得白娘子报恩都没我这么耗力气。”
裴洵摆摆手,她老实附耳过来,等着听什么吩咐,就有个吻落在耳根上。
裴洵看她小耳朵透出些粉扑扑的颜色,一脸正色道:“刚才说的对吗?重新说。”
“是是是我的错,才不是报恩。我为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颗热烈跳动的爱慕您的心。
她故意情态夸张,仍被自己的遣词腻歪到,裴洵却颇为受用,一双眼睛都弯起来,熠着碎光,仿佛万丈红尘只看得到一个她。
白霏不再打扰他,红着脸走到隔壁。隔壁装修风格又是另一副样子,色调简洁,十分田园,墙边还吊着一根麻绳编的秋千。
她打开笔记本,赶自己的稿子。编辑放下狠话:你这大半年可一直是读者票选的No.1,已经放了我一期鸽子,这期你再交不上可等着我四十米长的大刀吧。
她上月为了照顾“抢”回来的裴洵,破天荒地没写稿。虽然已是最快的速度带人折返回山,可他仍是挂了彩。那边的人知道他的腿脚有旧疾,想着给他加加程度,可又记不清是左边还是右边,索性两边都没放过。
等送到医院时,人已经高烧昏迷。体温不退,差点转成肺炎。白霏便在床头不合眼陪了四十八小时,后来医生说开始退热了,应该没事了,她才松了口气,趴在床沿不觉眯了过去。意识昏沉间,似有修长的手指在描摹她的眉眼,又轻又细,久违的声音飘过来:“真好,睁眼就看到你。”
神经猛地一紧,白霏下意识地惊醒过来,抬头就对上裴洵那副冷眉冷眼,连日来隐忍的泪水终于决堤,她扑到他怀里,呜呜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埋首在她颈间摩挲,嘴微张着,像是如此便已知足。
医生仔细看过骨头,说万幸没伤到根本,静养即可。他便带她回了一处别墅,将自己交给她全权照看。她知道裴洵有许多处房产,唯独这处极为陌生。这么好的地段和环境,却每间房都装修得风格迥异,好似房主人格分裂。她不由得为房子可惜。
这边还没写上几千字,那边裴洵已经叫她了。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她一边感慨自己低产似绝育的母猪,一边准备背裴洵到楼下餐厅吃饭。
裴洵在她背上,思绪恍惚间又飘到那次雨后的山道上,眼前仍是一段似玉一般的脖颈,他喉结微动,下意识地便咬了下去。
力道并不大,白霏却惊到,脚下一个不稳,二人一道往一侧摔去。她落地时本以为会脑壳摔得响亮——因为身后已经传来这样一声响,自己估计也逃不掉。可真当脑袋触地时,触感柔软。她捧起他垫在她脑下的一只手,又吹又揉,完后又打量他全身,不忘去看他打着固定夹的两只脚腕:“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
裴洵觉得好笑:“在你眼中,我这么娇弱的?”她仍锁着眉头,一张小脸全是严峻,起来要扶他,这一起身才察觉方才崴了脚,“哎哟”了一声又坐回地上。裴洵无语,将她打横抱起就往卧室走,白霏一張脸更难看了,“快放我下来!你的脚,你的脚!”医生说他的脚不能负重,白霏小心翼翼地催促他,却又不敢挣扎,怕给他伤处造成更大的负担。
“没事儿。该用到的时候,也合用。”他一步步走得稳,将她放到他的卧床上,又顺手取了冰袋给她敷上。期间接了裴父的一个电话。
白霏一直没出声,在他挂断电话后沉默许久,犹犹豫豫地问:“我的事,你有跟叔叔阿姨说吗?”
他知晓她是问她身份的事,倚在她身上:“你想说时,自己说吧。不愿说,就这样也没什么。”说着去握她的左手,“白阿姨那边也许多年没见了,月底你带我去拜访一下。事情总要经过她才好定下来。”
白霏还凝神在他的话里,突然觉得无名指一紧。她下意识地用手探过去摸,却被裴洵飞快拨开,他眉眼深深,不容拒绝:“不许摘。”
“没要摘,我就是摸摸。”她举起左手打量,钻石如他的眉眼一般闪亮。这枚上次没能送出去的戒指,迟了许久,终是到了本该停歇的地方。
裴洵见她如此,笑意更盛:“婚房可还喜欢?”
“啊?”
他解释说现在住的这栋就是他预备的婚房,白霏有些蒙:“怎么装修成这样?不像你的风格啊。”
“自然是按女主人的意思装的。”他看她反应不过来似的,多解释了一句,“你之前不是在专栏写梦想有幢大房子,每间装成不同风格,就像遍看万千,拥有自己的小世界?”
白霏回忆了一下,可能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编辑催得急,自己胡写一通就交了,她抬头看他:“你都看过?”她可能知道自己持续蝉联读者票选王座是谁的手笔了。一颗心又暖又软,在他嘴角吻了又吻,“还吃饭吗?”
他不应声,翻身压到她身上,轻吻落在她耳边颈间,含混道:“吃呢。”白霏止不住笑起来,他停下来,叹口气,枕在她小腹上,像在听什么。
“我不太饿。”她以为他是怕她饿了。却听他可怜兮兮,“哎,我昨晚梦到我们一家三口去斐济浮潜了,我听听有没有动静。”
白霏一张脸一时又羞又臊:“胡说什么呢!你又没播过种,能听到什么?”
裴洵少见的露出些无赖神色,半跪在床边,解着皮带:“原来是怪我。”
她的一张脸更红了,他半跪的身影就投在她身上,想着婚戒婚房都齐全了,索性两眼一闭:“你能不能脱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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