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大龄剩女中医王茴茴素来与桃花无缘,某天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英俊的高富帅主刀医生,而且就在隔壁!然而,高富帅主刀居然爱好裸睡?大龄剩女实难招架啊……
一 孽缘
王茴茴至今不晓得,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因高考三分之差,被调剂到中医院,成为了一名祖传治脚气的老中医。
苦学四年外带三年研究生下来,王茴茴已经成为一名学富五车的大龄剩女,然而,当她来到工作岗位之后,更加残忍的事情发生了。
中医科没有多余的正式职位给她!中医科的老大夫一个比一个能活,一个个都颤巍巍、哆哆嗦嗦,也要坚守在岗位上。
与西医不同的是,中医大夫年纪越大越值钱……王茴茴虽是剩女,可放在里面无疑还是水嫩的小鲜肉……自然被弃置于墙角,过着倍受冷落的日子。
她愤愤地在中医科啃着冷馒头,听着一墙之隔的旁边科室呜嗷呜嗷的声音,人群熙熙攘攘,都为了何瑜。
何瑜和她同一年毕业,两位同为救死扶伤,差距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何瑜是别院调来的心外科的主刀手术医师,才二十八岁,就已经爬到这个位置,简直是天才一枚,救死扶伤的锦旗挂了一屋子。常有老大爷大妈拉着何瑜的手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以一张冰块脸冷漠地回应。
王茴茴却坐着中医科的冷板凳,对着人家羡慕嫉妒恨。
这一日,王茴茴正在值班坐堂,中医科的老大夫去附近超市抢打折的白菜了,全科室只剩她一个小大夫,形单影只,孤苦可怜。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影,高大俊朗,形如电视里的模特。
王茴茴一愣,转而认出此人是谁!
居然是何瑜!
“何……医生?”王茴茴看见大神,大气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地问。
“我来看病。”何瑜垂下细长的眼睛轻声说。
“您、您、您……您能有什么毛病,您自己解决不了,我们还能帮你解决吗……”此言一出,王茴茴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有点智障,于是赶紧闭嘴。
她端正态度,一脸严肃道:“哪不舒服?”
何瑜坐在桌子对面,没有抬眼,指了指下面,王茴茴顺着他的手看下去……
“我去!不是吧!你……”王茴茴捂脸惊呼。
“怎么了?不能看?”何瑜冷然问。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选错科室了,我们中医科吧,可能治这方面不是很出色……”
何瑜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你觉得我作为这个医院的医生,我会找错科室吗?”
“那行……”王茴茴心一横,大义凛然道,“你把裤子脱了吧!”
何瑜沉默了几秒。
“你们中医看病,不是要把脉吗?为什么要脱……裤子?”
“我们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也是要看看病灶的。”王茴茴一脸严肃严谨。
何瑜的手在半空中颤了颤,他尽量稳住声线:“我前几天膝盖受了点风,想开点膏药,或者扎几针……”
世界寂然了。
王茴茴沉默了一下,收起肮脏的思绪,强忍住崩溃,一脸义正词严道:“对,看膝盖也是要脱裤子的。不脱裤子,我怎么知道你膝盖是受风,还是拉伤,还是挫筋……”
“医者父母心,大家都是同行。”王茴茴鼓励,“没关系,脱吧。”
何瑜愣了愣,最终还是乖乖地解开了皮带。王茴茴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作为全医院唯一一个见过何瑜下半身的女人,她是何其荣幸!
王茴茴离开座位,单膝蹲在何瑜的腿前,准备以最认真的态度品鉴一下他的膝盖。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茴茴心下一惊,只见中医科的爷爷奶奶级骨干们提着白菜土豆喜气洋洋地进来,却在看见宽衣解带的何瑜和半蹲的王茴茴之后,一个个都吓得战战兢兢地呆愣在原地……
“不好意思,打擾了……”刘主任不愧是资历最老的中医,立刻察觉出了气氛不对,扛起打折的白菜,带着老中医们个个鱼贯而出,最终体贴地将门关好。
“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何瑜颤声问。
“……”
二 入局
第二天,王茴茴火遍了全医院。
大爷大妈最爱的事情就是八卦,王茴茴绝望地发现,其中一个老中医还发了朋友圈,对于本科室的大夫斩获全院最帅院草表示祝福。
只不过,上班的时候,所有女大夫女护士见了她都要用眼皮子夹她几下,连四十五岁高龄的妇产科主任见了她,都要气愤地哼一声。
王茴茴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不已,险险咬舌自尽。却是在这时,何瑜竟然直接找上了她。
“这件事情,你得负责。”何瑜摊手。
“负责什么?”王茴茴颤声问。
“我的名声现在是被你毁了!现在满医院都在传,说中医科的王女士昨天在办公室给我吹……”
“停、停、停!”王茴茴怒而打断,“污浊!下流!他们凭什么这么说?”王茴茴表示了强烈的愤怒,“这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诊疗方法了!”
“这也是诊疗方法?”何瑜抬起眉毛。
“隔行如隔山!中医博大精深!你怎么能知道我们的诊疗方法?!”王茴茴依旧理直气壮。
何瑜看着她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突然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时王茴茴才知道,一个素来严肃的人,突然憋不住笑的样子有多好看。
“可你让我怎么负责?”王茴茴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很简单。”何瑜桃花眼一眯,扬起一抹带着点狡猾意味的笑意,轻声说,“假装现在和我在交往,之后我们再分手,这样,之前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大家继续和平相处。”
王茴茴愣住了。
“不过,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王茴茴问。
“一箭双雕,既可以洗清之前的误会,还能挡一挡那几个追我的女人……”
王茴茴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当成了挡箭牌。
不过,就算是挡箭牌,也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馅饼啊!
只是,她没有留意到,何瑜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预谋的味道。
三 就怕男神爱裸睡
王茴茴其实是有些疑惑的。
像何瑜这样的高富帅,要钱有钱,要颜有颜,假如出去采花,投怀送抱的女人手牵手可以绕赤道一圈。就算何瑜再瞎,他喜欢的女人也轮不到她……
但王茴茴觉得,即便是坑,自己跳进去也没多大损失,如果何瑜要非礼她,她肯定连反抗都直接省略!
中医科素来冷清,王茴茴借着中途上厕所的由头,去旁边科室看了一眼,却发觉何瑜不在,替何瑜班的是另外一个医生。
何瑜居然没来?王茴茴心里画了个问号。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手机震动了!居然是何瑜发来的短信!
“我感冒了,来我家。”
一句异常简短的话语,后头跟着何瑜家的地址。
王茴茴一愣,旋即打了个电话,对方却没有接,回答她的是一连串的盲音……
王茴茴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马上到中午了,中医科的老大夫们个个都在养花莳草逗鸟,患者几乎没有几个,王茴茴赶紧向刘主任请了一下午假。刘主任看她平时当牛做马,辛苦万分,便爽快地批准了。
王茴茴按着地址走,来到一个高级小区门口,她上了楼,刚想按门铃,结果发现大门是虚掩的……
王茴茴推开门,只见屋里漆黑一片,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她往屋子里走了两步,刚想喊人,结果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她捡起来一看,是条四角内裤……
王茴茴突然有种想回家的冲动。
“何瑜?你在吗?”王茴茴喊。
她刚想拉开窗帘,却被一个虚弱的男声喝止住:“别拉窗帘!”
“怎么?你属吸血鬼,见光死吗?”王茴茴颤声问。
“拉开窗帘,我就根本睡不着觉……”何瑜说。
王茴茴一路摸着墙角,摸索到何瑜的床边,其间不断有各种各样的物体绊住她的脚。
她终于来到何瑜的床边,床上那个人形物体正在喘息。
“我……连续做了十六个小时的手术。我原本就神经衰弱,再加上感冒,现在生不如死。”何瑜轻声说。
王茴茴觉得有些难过,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医人不能医己。
“手腕伸出来”王茴茴说。
“干吗?”何瑜警惕。
“给你把把脉……”
黑暗中,何瑜扭扭捏捏。
“给你把个脉而已!破不了你的处子之身啊!”王茴茴怒道。
一条光滑的胳膊伸了过来……
王茴茴扣紧脉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颤声问:“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何瑜在黑暗中发出一个鼻音:“嗯……”
“我习惯裸睡。”
王茴茴强忍住狠狠把这条胳膊摔回去的冲动,默默检查着何瑜的脉搏。
何瑜的呼吸在黑暗中渐渐传来,王茴茴勉强咬住牙关,才在这暧昧的环境里收住心神……
四 三婶驾到
脉象不稳,如盘走珠,指触圆滑,是湿热之症。
王茴茴又诊了诊他的肾经脾经,果然虚弱得不行。
“我怎么样了?”何瑜问。
“有喜了。”王茴茴冷声说。
“……”
“你要干什么去?”何瑜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王茴茴正在往门外走,他突然有点无措地问道。
“出去上药店给你抓点药。”王茴茴说,“回来我给你煎了。”
何瑜不再说话,窝进被窝里。
“啊嗷!”
突然,只听外面一声惨叫,接着是叮叮咣咣的声音,不晓得王茴茴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何瑜一把掀开被子冲了出去!
王茴茴完全不能理解大家同为人类,何瑜居然能像蝙蝠一样在黑暗中自动规避一切障碍物,这真是人类学上的奇迹……
“你就不能开盏灯吗?你这么有钱,还缺这点电钱……”
王茴茴被一只散发着不正常热度的大手拉了起来,她支起身子,此时此刻是夏天,她只穿了一件短袖衣裳。她往后一靠,就直接靠在了何瑜坚实的胸口上……何大夫此时正发着烧,整个人如同一个火炉一般!
“对了,你是不是现在一丝不挂……啊?”王茴茴问。
“嗯……嗯,好像是。”
王茴茴颤了颤身子,突然不知道两只手往哪放,何瑜是病人,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王茴茴早已经推开何瑜了,可此时此刻,一个英俊的裸男挂在她的身上,她完全呆愣在原地。
突然,丧钟敲响了……
门外有人按门铃。
“大侄子!是我啊!三婶啊……”门外传来了一个貌似体态肥壮的女人的声音。
“哟,这屋子里怎么这么黑啊,不开灯可真是……”
下一秒,世界明亮了。
王茴茴也终于借着着灯光,看清了何瑜家的状况。
地上,沙发上,全是他脱下来的衣服,甚至连吊灯上都挂着一件他的衬衫,正在悠悠拂动……王茴茴能脑补出何医生昨晚是以一个多么潇洒的形态从打开门的那一刻然后到裸身上床的全部过程……
此时此刻,发烧烧得不是很清醒的何瑜如同树熊一样挂在王茴茴的身上,王茴茴和门外拿着大包小包的肥壮女人四目交接,女人浑身僵硬,二人对视了良久……
王茴茴颤抖着拂掉最近的沙发上的一条裤子,嘿嘿笑了两声:“三婶,您坐……”
“谁把灯打开的?!”何瑜在迷蒙中怒道。
“你三婶。”
王茴茴僵硬地扯下一个沙发套,直视前方,然后将它裹在何瑜的腰间,充当兜裆布……
三婶呆愣了片刻,最终问:“这,你们是不是现在不方便……不方便,三婶就先走了……”
“您别走!”王茴茴突然大声说,听得三嬸一个激灵。
三婶环视了一下何瑜家的客厅,最终整理语言说:“没事,你们年轻人体力好,三婶是过来人,完全可以理解。”然后,她一脸“我懂你”。
“不、不、不……您完全没有理解。”王茴茴说。
之后是三分钟的沉寂。
“三婶喝杯茶吗?”王茴茴试图打破这要命的尴尬。
“好啊,这孩子真懂事,怪不得我侄子这么喜欢你。”三婶客气道。
王茴茴心里哀号着去了厨房。
可是,她发觉厨房的脏乱程度比客厅更甚,她拉开壁橱,没洗的盘子差点砸了她一身……
最后王茴茴勉强洗了一个茶杯,和一个盘子,弄了点干净的水递给三婶。
王茴茴说:“三婶,何瑜现在有点发烧,我想出去买点药……”然后,她借机开溜,结果,三婶突然一把拦住了她!
“别去买药啊!三婶这里就有药啊……”
三婶打开包裹,里面是半袋子的保健品,全是各种口服液、各种钙片。
“这些都是中医药萃取……”
“三婶,她就是中医,她现在就是要去给我抓药的……”一直沉默着的何瑜终于在一旁开口了。
三婶僵在原地。
“没那回事!”王茴茴僵硬地笑道:“三婶,我买,您快说吧……”
最终在三婶的忽悠下,王茴茴在二十分钟内败了一千块人民币在这些保健品上,速战速决,三婶最后愉快地走了。
何瑜默默地看着王茴茴,最终说:“你是傻的吗?你就是大夫,还买这种东西?”
“我家也有这样的亲戚。”王茴茴摇了摇头叹息说,“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生活。”
何瑜叹一口气,不再看她。
王茴茴将他扶回房间的床上,之后在黑暗中摸索到了自己的外套,轻声道:“我去给你抓药,一会儿就回来了。”
何瑜闭了闭眼睛,默默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世界再一次陷入黑暗。
他叹息一声,轻声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真是个白痴。”
说完以后,何瑜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未曾有过的温柔。
五 喝药
何瑜闻着煎药的香味,突然觉得有点怀念。在这药香里,他甚至觉得有些难得的困倦席卷上来。
“来,喝了。”王茴茴说。
何瑜看着眼前那一碗黑色的药汁,突然觉得胃里泛酸,他又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不爱喝中药被灌药的痛苦,他默默用被子盖住脸,希望躲过这一劫……
“闻着就很苦啊!”
“喝了!快点!”王茴茴怒道,“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苦?”
“你这药里都有什么药材啊?”何瑜颤声问。
“麻黄,桂枝,干草,酸枣仁,党参,淫羊藿……”
“停、停、停!都是用来干吗的?”何瑜明显在拖延时间。
“酸枣仁是用来安眠的,麻黄那几味是治感冒的,淫羊藿、党参是壮阳……”
“等等!”何瑜意识到不对,他一脸黑线地问,“我为什么要喝壮阳的药?”
“你肾虚,你不知道吗?”王茴茴一脸医者父母心的模样,“我就顺手给你调理调理。”
“……”
何瑜突然觉得有点绝望。
王茴茴根本不明白,抛开病理,肾虚对于男性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肾虚不肾虚,你要不要试试……”
“别废话了!”王茴茴咬牙切齿,以床单当成皮鞭,拿出强硬的态度,“赶紧给本宫喝了!”
何瑜突然有点脸红,试图点化一下王茴茴,他一脸娇羞地说:“你看没看过那些恋爱剧,女主给男主喂药都是用……嗯……那种方法……”
“什么方法?”王茴茴一脸呆滞。
何瑜不便明说,只有在心中怒骂王茴茴不争气,他绯红着脸道:“自己领悟!”
王茴茴愣怔片刻,旋即大彻大悟,她跑进厨房,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寻找出一个装酱油的漏斗。
何瑜看着漏斗,身体瑟缩了一下,还没反抗,就被王茴茴精准地锁喉……
何瑜根本来不及反应,漏斗就被插进了嘴里。
“嗯,嗯嗯……”
“好,这样就不苦了!”王茴茴满足地笑道,“我真是天才!”
何瑜在内心深处默默问候王家列祖列宗,他们得经过何等的努力才能培养出这种智商的女子。
“嗯……噗,喀喀……”
何瑜呛到了。
王茴茴看着何瑜的脸色由红变青,眼白上翻,眼看着快要憋出事的模样,赶紧撤了漏斗,准备拿块手帕给他擦嘴,却是在这时候,她被他一胳膊揽进怀里,然后压在身下……
看着何瑜那张被苦得扭曲狰狞的脸,王茴茴愣住了。
紧接着,这货突然强吻下来,舌头伸进王茴茴的嘴里!何瑜那带着药汁苦涩的亲吻瞬间席卷了王茴茴的神经,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热烈地亲吻,大脑有些转不過弯来……就在她濒临缺氧的时候,何瑜止住了这个亲吻。
“我就问你,苦还是不苦?!”何瑜恶狠狠地问。
“有点……甜?”王茴茴回味半晌,终于咂吧咂吧嘴说。
“你把药弄得这么苦,你说有点甜?你给我死回去吧!我怕你继续熬药,我会被你谋杀,你知道吗?!”何瑜崩溃道。
王茴茴被连人带被子推下了床。
怎么能说是苦的呢?王茴茴想。
何瑜的吻,的确是甜的啊!
六 小黑屋的友谊
接下来的几天,王茴茴每天都要带熬好的中药来给何瑜喝。
何瑜一开始抗拒得很,但慢慢也习惯了中药的气息,王茴茴在原本治感冒的方子里还加了安眠的酸枣仁和五味子。连着几晚,何瑜都睡得异常踏实。
全医院都知道了王茴茴如今是何瑜的女朋友,嫉妒者有之,伤心者有之,妄图夺爱者亦有之,其中夺爱的队伍里,就以妇产科的郑依依为首。
郑依依的舅舅是医院的副院长,有些势力。她之前一直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何瑜,何瑜想摆脱的女人里,郑依依算是第一个。
倒追成这样,还不受人待见,也是很难得了。王茴茴心想。
王茴茴一直是郑依依的眼中钉、肉中刺,奈何中医科是一个佛系的科室,所以郑依依始终找不上王茴茴什么麻烦。
直到这天,王茴茴去中医科的药库里取药。
门诊有几味药材配完了,为了方便保存,药库就在地下的库房里,这里干燥阴冷,中医科的老骨干个个年事已高,不能上下攀爬,所以取药的责任都落在王茴茴的身上。
可王茴茴今天是生理期,肚子很不舒服,即便这样,她也只能浴血奋战,带“病”下库房。
她拿着个暖宝宝,颤巍巍地顺着梯子下到库房里,然而,她刚一下到库房,就听见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王茴茴自认胆子不小,但在这地下药库里听到这样的声音,难免觉得毛骨悚然……
“谁!谁在里面?!”王茴茴问。
没有回应。
王茴茴拿手电筒照了照,里面是一袋袋的药材,的确没有人。她嘆了口气,大概是有老鼠在这里面。
就在这时,只听药库外面的门咔嗒一声关上了!
王茴茴只觉得瞬间天塌地陷,她拼命拍打地下药库的大门,发现门居然被锁死了!
“谁这么缺德啊,王八蛋!”王茴茴怒骂。
郑依依在外头冷冷地笑着,将钥匙往自己的包包里一放,故意变化了声音,压低嗓子对着大门说:“你活该啊?谁让你勾引何瑜。”
“你究竟是谁?还有谁勾引何瑜了?!明明是他勾引我的!”王茴茴怒道。
“不要脸!何瑜怎么会勾引你这个没胸没屁股的?!”郑依依在隔着地下库房的门大骂。
“她没得说错,的确是我勾引她……”地下库房里,传来了何瑜何医生的声音。
郑依依僵硬了。
库房里的王茴茴也僵硬了。
她转过头,一脸黑线地看着何瑜:“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面?”
何瑜别开脸,拒绝说出自己在库房里的理由,半晌之后说了一句:“我被关进来可完全是被你连累的。”
何瑜一脸“我很无辜”。
王茴茴心里怒骂,要不是你这个妖精,谁会这么害我?!
郑依依也傻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将自己暗恋多年的对象一并关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看过金庸武侠剧吗?”何瑜晓之以理,“一般男女主被关在密室里独处只会感情升温。你要是不想让我俩干出点什么非礼勿视的事情,你就赶紧开门。”
“何瑜,你为什么喜欢她?喜欢这种普通的、放进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人?你那么优秀啊,给我个理由?!”库房外面的郑依依声音带了哭腔。
王茴茴有些触景生情,明明郑依依是要关她一个的,结果把自己暗恋的对象和情敌一起关进了小屋里……她想想都觉得郑依依很憋屈。
王茴茴正等着何瑜能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时,何瑜清了清嗓子。
“很简单,我眼光不太好。”何瑜轻声说。
“近视。”何瑜看着王茴茴那张铁青的脸,微笑道,“五百多度,快瞎了。”
“何瑜,你给我去死吧!”王茴茴咆哮。
七 似曾相识
何瑜和王茴茴最终还是被放了出来。
“你钻到中药库房里究竟是要干什么?”王茴茴问,“还偷偷摸摸的?”
“简单啊,我想给你也煎点药。”何瑜哼哼说。
“给我煎?”王茴茴看着何瑜帅气的脸哑然失笑,“你觉得我作为一个中医大夫,这不是我的老本行吗?”
“回敬你。”何瑜冷笑,“我特地向专家讨了个治过早进入更年期的方子……”
王茴茴:“……”
她刚想发飙,何瑜却突然别过了头,有些害羞的样子,之后,何瑜将一个保温杯递给了她。
“红糖水,加了当归和茯苓。”何瑜说。
王茴茴接过这一杯糖水,突然觉得心里很暖,她愣愣地看着保温杯。
“别太感谢我,喀喀。”何瑜有点得意地说道。
“所以,这里面的当归和茯苓都是你在药库里偷的吗?”王茴茴感慨,“还真是会就地取材啊,何医生……”
何瑜沉默了两秒。
“这是重点吗?!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抓错重点啊!”何瑜崩溃地怒吼。
“噗……”王茴茴突然笑了出来。
突然,王茴茴的脑海中闪现过一个人影!
红糖水……这个套路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用过。
王茴茴陷入了回忆。
“等等!”王茴茴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理期?”
她眯着眼睛看向何瑜,何瑜冷冷地看着她,最终说:“你上个月来我家帮我煎药的时候,也是这个时间段。你当时可能用了我家的厕所,后来我在卫生间纸篓里发现了我用不着的东西……”
王茴茴只觉得额头滑下大把黑线。
“我还有手术,先走了。”何瑜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徒留王茴茴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八 医患纠纷
接下来的几天,何瑜和王茴茴一直没有碰面。
王茴茴知道何瑜每天都有手术,日程排得很满,所以,她也没有去打扰何瑜,即便何瑜的科室就在她的旁边。
这两天,王茴茴总能想起她三年前的那个病人,无数次何瑜和他都重叠在了一起。
“错觉吗?”王茴茴想。
突然,中医科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王茴茴一愣,赶紧出门去看,只见是一大家子人,气冲冲地往办公室里冲,一看就是典型的医闹……
但是,医闹闹进中医科这样佛系的科室里,这真的是非常少见……
“你们的大夫给俺妈开错药了!俺妈现在还躺在床上倒气呢!生死未卜啊!你们赔俺娘的性命!”门外的男子嗓门像是自动安了重低音炮一样,一嗓子喊出来,堪比华阴老腔,全医院恨不得都围过来看……
“不要吵!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主任赶紧出来稳定大局,谁知那打头的男子五大三粗,一下子就将消瘦的刘主任推到了一边。
“就是你们这个小大夫!”来者泪流满面、怒气冲冲地指着王茴茴大喊,“开药开错了!我的老母亲啊……原本就是调理失眠,现在竖着进医院,横着躺家里了!”重低音炮男子哭诉道。
“这不可能!”王茴茴镇定,“药方子在这里,我们开药方都是有备案的,是我的责任,我会承担,不是我的责任,你们怎么无理取闹,我们也不会妥协的!”
“我不管……你赔我的娘……”家属继续死乞白赖地缠斗哭诉,之后就往中医科里面涌来,场面一度混乱。
突然,王茴茴听到一声冷冷的调笑。
调笑的人是郑依依。
“这个大夫平时就没什么医德,天天和别的科室医生勾三搭四,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吧?写错药方,我看也是正常!”
“对啊,说不定开药方的时候,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呢!”另一个小大夫帮腔。
“呵,出事也是迟早的事情。”
王茴茴一看,果然是妇科三姐妹,三个女人一台戏,女大夫多的科室果然平日里都是多姿多彩的……
家属听了这几句话,更加来劲,直接开始有打架的趋势。刘主任赶紧跑出去叫保安,陈中医拿出今天超市里打折的花椒面凌空一撒,将敌人悉数软倒,王茴茴和科里几个老中医奋力抵挡,就在这时,一声低喝传来!
“都住手!”
说话的是何瑜。
“我相信她,是因为我也是她的患者!”何瑜轻声说。
人群霎时安静了下来。
王茴茴抬头看向何瑜,只见他深深地望着王茴茴,眼里似有清浅的波澜。
“三年前,我得了一种皮肤病,脸上会起包,发脓溃烂。那时候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每次换药的时候,护士和医生都不愿意帮忙,我只好自己换,直到我遇见了你们的王中医。”
那个时候,一点也不帅的何瑜轻声对王茴茴说:“大夫,你可真好看。”
王茴茴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笑容:“你的眼睛这么漂亮,等病好了之后,一定会很帅的,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可我想让你喜欢。”
當时的何瑜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可是声音很低很低,那个忙碌着的女孩子并没有听见。
他为了和她能再次相遇,几经周转,最后来到这家医院,连办公室都是后来向院长打的报告。
谁让他那个时候就喜欢她了。
这个一直就被蒙在鼓里的白痴。
很快,保安们就跑了过来,警察也来了,大家一起控制了局面。
王茴茴拿出自己开的药方,并无问题,原来是这家家属为了省钱,没有在医院拿药,而是去了外面的小药店抓药。出事之后,店员反应过来是抓错了药,不敢承认,将责任推到医院的头上。家属不明白事情的原委,跑到医院来大闹,直到王茴茴将她开的药方拿了出来,一切真相大白。
妇产科那几个人也彻底闭了嘴。
“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切。”王茴茴问。
“怕我英俊高大的形象在你心里崩塌啊……”何瑜说。
“没有关系,不会那样的。”王茴茴柔声安慰。
何瑜紧锁的眉头有一丝丝舒展。
紧接着,王茴茴说:“因为在我心里,你从来就没有什么英俊高大的形象,你个裸睡的变态……”
何瑜:“……”
天朗气清,阳光明媚,一切告一段落。
九 尾声
这天,中医科的病人照常没有几个。
“王中医,快点给我把把脉,我身体不适。”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能有什么毛病?有病了自己吃药去。”王茴茴白了他一眼。
“相思病。”何瑜说得委屈。
“我们就隔着一堵墙,怎么就相思了?”王茴茴头上滑下一把黑线。
“二十分钟没看见你了,也是相思啊。”
窗外阳光明媚,少女的脸庞明艳如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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