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抖落,月华明晰。于这样的夜。一帮人,迎着惨淡的月光,斑驳的树影,用淋漓漂亮的声音,一路高歌猛进,引得路人纷然侧目。
这样的夜里,花未全开,月未圆。什么都刚刚好,意境,风景,年龄,恰好够得上一场疯狂。
垫底走后,双眼在寻觅那树影下扫地的月光是怎样淹没未响的跫音。双耳在收集她们那些无法用歌声表达的兴奋,非得用让人听了抓狂的尖叫来激越内心年轻的动荡。这样的声音,只能属于年轻的她们,只属于她们的年轻。连飞湍的水流声也只得相形见绌。鼻子也吁吁喘气,节奏强烈,吐吸着那些躲在暗黑中不敢动荡的气味,连同擦身而过的游客身上的香水味。
“嗦唆”身影,夹着微冷的夜风,如鱼般地滑溜。一时半会,便登上顶了。误入小块平顶,有枝桠稀疏的古木,残留陌生人气味的石凳桌,折回的布满藤条的长廊。小憩一番,兴致盎然的分吃零食。旁有三人貌似仙风道骨姿态悠闲的玩太极,境界极高,旁若无人。他们不属于我们,属于这样的夜,属于这样月夜里的岳麓。动作过于轻柔,简直经不起横行猛烈而来的山风。这山风虽瘦如枯马,劲道却堪比寒风。月光也生造气氛,将树枝投影于灰色的水泥板上,根根清楚的杂乱摆放着,寒意森森。幸好那三人不是舞剑的,否则寒气伤人。
凌空临坐在石条上,山下四处流溢的灯火,坦然入眼,辉煌隆重。明晃晃的,骄傲万分,将月夜中岿然的岳麓山也映照的黯然颓然。
彼欢城,此废墟。
诚然,即使沾染过众多的物质和人烟,在这一刻,它不属于这座黑夜里灿如星汉的星城。虽有辉煌灯火,却也暗黑冷寂。虽有热闹人群,却也寂寞疼痛。
这样的一座山,白天躲在喧嚣的人群里,展宽胸阔背于人前,风光无限。夜里躺在清冷的月光里,举绿树红花于月下,对月成无数影,株株树影涂上寂寞,片片绿叶生满泪滴。
表象至极热闹,
人来人往,
内里却总是孤僻。
安妮说。
群聚狂欢,只不过是将众多的孤单聚集,互相交换而已。其实也好,除此外,别无他法。
她们依旧兴致不减的玩游戏,唱歌。是一群很懂得快乐自己感染别人的人。我很荣幸也很自私地从她们众乐乐里分享到一些快乐,却没啥贡献,反而扫兴。有点愧疚。他们和她们个个热闹雀跃,唯独我冷场。这似乎有点残忍。不过。
至此,将我和她们的情绪拢总,郑重且自作主张的将之命名为友谊,如果一定要在它的后面加一个期限,我想是万岁,再万岁。
我一直试图去寻找一条路:从内心延至外界的路。其过程需要剧烈挣扎。
月夜里的岳麓,来路和归途渺然,路途长远,树影森然。偶尔有夜猫出没于人前,身影敏捷,轻车熟路穿越灯火和黑暗。是一种善于处理自身孤独的夜行动物。
她们沿着通达畅阔的下山路,俯冲飞扬着年轻活跃的身影,大声飙歌。我想,如果多些这样的年轻,夜里的岳麓定会多些热闹,少些寂寞。
腿失去知觉似的机械地往前迈,一脚踏进黑暗,一脚踏入光明。这下山的路,一边是虚无黒黝的树影,一边是真实月白的沥青。
走吧,走出这月夜岳麓,迎向车水马龙的街头,去看耀眼的灯火和热闹的人群。
10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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