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佳信是摸爬滚打于坊间的荷官,嗜财惜命,无利不起早。偏偏是这样的人却因为一时的恻隐而为自己招来了一颗“烫手的山芋”。
1
佳信险些丢了工作,回去的路上她在心里诅咒了无数遍那个揪着她不放的男人,真枉费她第一眼差点儿沦陷在那张英俊的皮囊下。
“呸!什么人呐!”佳信想起来就忍不住唾骂,反正在这深夜黑漆漆的小巷子里也没人能听见。
“小姐,这边走。”突然,在原本寂静的小巷里,佳信听见了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好像就是前面的拐角处传来的。佳信警惕地停下脚步,紧接着又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来自更远处,混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佳信隐约意识到应该是有人斗殴,在九十代中期的澳门南湾地界,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只听拐角处的男声急切道:“快!翻过这道墙,往西走,我去引开他们。”
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依依不舍道:“不行,阿烨,我要跟你在一起。”
耳边那些嘈杂的脚步声渐近,佳信只能在心中暗骂了声“流年不利”,慌忙地躲进一旁的墙角,顺手捞起一旁的破篮子兜头盖住自己,生怕被牵扯进这无意撞见的斗殴中。
有个粗粗的嗓音得意地说:“小样儿,敢算计到钱爷的面前,钱爷可最痛恨你们曹帮的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下钱爷的手段。”那人说着顿了顿,又说,“说吧,曹帮大小姐呢?老实点儿兴许就放过你。”
敢情是两大地头蛇交手,刚刚钱爷不是还和曹帮的人在牌桌上玩儿牌?过了这么一会儿就翻脸了?佳信咂舌。
难怪牌桌上就见曹帮的人面色不善,尤其是那个男人,除了对曹帮大小姐还有点儿好脸色,看谁眼睛像都带刀子似的刮人。
当时佳信是那桌牌局的荷官,内行都知道,当荷官的怎么能没点儿伎俩?但在钱爷面前她可不敢耍花招,规规矩矩地行事,偏偏这男人一上来就揪着她的领子,把她随身藏的几张牌全抖搂了出来,还凶巴巴地让她滚,险些让她丢了工作。
男人冷笑一声,似是挑衅般惹怒了那些人,只听那人道:“不知好歹,上!”
一阵混乱的打斗声听得人惊心动魄,金属棍棒落在肉体上的闷响以及不时有人痛呼,让佳信头皮发麻,生怕那些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終于在打斗声渐落时,听到之前那个粗嗓子男人慌乱地喊道:“有种你别走,老子回来再收拾你!”竟是落荒而逃了。
佳信又等了等,听见周围回归安静,猜测应是都走干净了,觉得自己应该趁这会儿赶紧回家。此地不宜久留,她慌忙扯下遮掩的篮子,便要逃离。
踏过散落在地的棍棒,就在她要离开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她短促地发出一声惊叫后,发现自己扑倒的地方意外的柔软。她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才发现竟然还有人在!
应该是刚才那个男人,想来寡不敌众也没讨着好儿。他也是硬气,拼一条命也要护着那曹帮的大小姐。佳信想起在赌桌上那个小姐跟他眉来眼去的,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正想着,佳信听见远处传来之前那粗嗓子男人的声音:“快!他就在那儿。”
她急忙回头,咬牙扶起不省人事的人,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富贵险中求,就当你命不该绝吧。”
2
佳信这个人,其实什么都不贪,就贪钱,否则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钱爷要的人拖回家。在那样紧张危险的关头,她脑子里想的竟然是如果自己救了他,等他醒来或许会给自己一大笔钱报恩。
现在看着已经昏睡了两天还不醒的男人,佳信把肠子都悔青了。那晚将他拖回来时他满身是血,她不敢送他去医院,硬是拉了隔壁街的兽医过来,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才给他包扎了伤口。如今他却迟迟不醒,再这么下去估计是死路一条了。
在他昏迷的这两天里,佳信还去赌场打听了一下,本想着自己好歹救了个曹帮的大恩人,却没想到现在钱爷和曹帮都在追杀他。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领事说,这男人原来是曹爷身边的人,这次下套截了钱爷的货完全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结果行动败落,不仅没办成事儿,听说还差点儿让曹爷也折了进去,所以曹爷很是生气。
“以为自己捡了个财神爷,哪知是个扫把星!”看了眼还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昏迷的男人,佳信扒了口盒饭愤愤地道。
陈旧的出租屋内,老化的吊扇在头顶上“吱嘎吱嘎”地转着,佳信郁闷地吃着饭,脑子里百转千回地想着该怎么处理这“烫手的山芋”。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动,佳信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忙放下盒饭凑了过去。确实没眼花,男人像是在梦魇中挣扎一样,眉头紧皱,搁在身侧的双手似在挣脱束缚。
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佳信忍不住想要叫醒他,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说:“喂,你醒了?”
男人依旧陷在梦魇中,佳信加了几分力气推他,道:“喂!你怎么了?醒醒!”
突然,男人低叫了一声,双眼倏然睁开,锋利的眼神将佳信吓了一跳。男人的眉骨高,目光深邃,窄小的脸型加上精致的五官,绝对称得上是美男子。在赌场看到他时,她就差点儿被他十分出色的外貌迷住。可是现在他的样子,让她想起在赌场时,他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腕,阴狠锋利的眼神,令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佳信见男人慢慢地坐了起来,目光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最后又落到自己身上。
“这是哪里?”许是刚醒来,男人的目光茫然。
佳信讪笑,解释道:“你终于醒了,这是我家。”
“你家?你是谁?”
“是这样的,先生,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你,当时你昏迷在路上,我见你浑身是伤不忍心丢下你不管,就将你带回来了。”佳信开始委婉地为自己邀功。
“你救了我?”男人疑惑道。
这声音颇是人畜无害,佳信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还是回答他:“嗯……可以这么说。”
“那我是谁?”男人目光茫然地看向佳信问道。
这一问如同一颗鱼雷进了深水,在佳信的脑子里炸开了花。她吃惊地看向男人,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这么戏剧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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