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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骗喜欢你

时间:2023/11/9 作者: 飞言情B 热度: 15506
念一期

  简介: 谢细细本来只是冒充季弦的女朋友,姜晞延却掏出一把车钥匙让季弦离开她,有钱了不起啊!她笑着掏出一串钥匙——宝马的、劳斯莱斯的、保时捷的……从而被姜晞延认为她是包养小白脸的富婆。结果,她吃路边摊碰见他,打工撞见他,呵呵,好像没办法告诉他,她只是个配钥匙的。

  一

  谢细细听说自家老弟季弦被人逼婚了,对方还是个富家小姐,她正琢磨着哪个富家小姐这么不长眼,季弦的电话就过来了:“姐,帮我,最后一次了,我保证。”

  这种话谢细细听了有多少遍已经不记得了,直到季弦说:“一个月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谢细细一咬牙:“一言为定。”

  她赶过去救场,没看见娇滴滴的千金,季弦的面前倒是坐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气场挺强。她虽然有解决分手纠纷的经验,但以前都是面对女生,突然冒出个男的是几个意思啊?谢细细不敢轻易靠近,只得猫着腰在他们一米开外坐下来静观其变。

  餐厅安静,落针可闻,谢细细听到那个男人说:“条件你开,只要继续和我妹妹在一起。”顿了顿,男人又说,“听说你喜欢车,这是车钥匙。姜家不会亏待你。”

  谢细细生平最看不过用金钱捆绑爱情的做法,一冲动就走了过去,昂头挺胸,用鼻孔看着那男人:“有钱了不起啊?”说完,霸气地甩出一把宝马车钥匙。

  姜晞延皱眉,季弦已经一把抱上去:“细细,你终于来了。”季弦很少在人前叫她姐,为的就是哪天分手时,拉出谢细细当挡箭牌。顿了顿,季弦又说,“让弯弯忘了我吧,我已经……”

  “你已经找到新的金主?”姜晞延打断了季弦的话,瞥一眼谢细细,目光里全是惋惜。

  季弦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谢细细五官却普通,何况他们一个跟妈姓一个跟爸姓,这种场合下,姜晞延自然会误会两人的关系。

  但谢细细心中仍然一跳,什么金主啊?不是说好装季弦的女朋友吗?但出于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的心态,她弯了弯嘴角,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倒也是姿态优雅,像极了大家闺秀。

  原以为这样,男人就会走,不想对方只是浅浅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往桌子上又放了一把钥匙,推至季弦面前,笑而不语地看着谢细细。

  谢细细定睛一看,那是宾利的车钥匙,心里默念着:有钱了不起啊。人已经坐到他对面,细长胳膊支起下巴,缓缓将一把法拉利的车钥匙放到季弦面前,扬了扬眉,挑衅极了。

  见姜晞延嘴角一抽,谢细细又笑着将身上的钥匙一把一把地拿出来,劳斯莱斯的,保时捷的,路虎的……一字排开呈现在季弦面前。

  这下,姜晞延气得脸都绿了,看着谢细细的目光里分明写着:你有病啊。

  谢细细难得装一回有钱人,玩心大起,瞧着姜晞延那张俊脸缓缓说:“有钱,就是这么任性。”十分嚣张。

  她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恰好以配钥匙为生,他和她比,有可比性吗?

  十秒,在姜晞延瞪了谢细细十秒后,他终于绿着脸走了。

  姜晞延一走,谢细细松了口气,一巴掌就呼在季弦脑袋上:“赶紧从我面前消失。”

  “求之不得,你得罪了姜晞延,没好下场的。”这是季弦临走时丢下的一句话。

  二

  不想,一语成谶。

  隔天,谢细细在吃路边摊,一抬头就瞧见了姜晞延从车上下来,她慌忙低头,可是对方已经看见她,大步走过来,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细小姐?”

  呸,你才姓细呢!谢细细嘴巴里塞满东西,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姜晞延买了一瓶水给她,她这才能说话:“谢细细,不是什么细小姐。”

  姜晞延上下打量她:“嗯……确实不太细。”

  他满眼揶揄,谢细细正要发作,对方已经两指捏起桌子上的烤面筋,目光里皆是不可置信。瞧着他惊诧的表情,谢细细这才想起在他眼里她是个有钱人,好在她机灵,转了转眸子,一脸坦然:“换换口味而已。”有钱人总有这样那样的嗜好,她吃个烤面筋有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他有没有怀疑,但他盯着谢细细看了很久,久到谢细细脸都烧起来,他才说:“你有钱,还有这么……漂亮的眼睛,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憋了这么久,只找到她两个优点,其中还有一个是假的,一看就从不夸人,谢细细不由得身子一抖。只听姜晞延又说:“就别和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争了。”

  真正是瞠目结舌,谢细细拿面筋的手一顿:“那个……弯弯脑子……”

  姜晞延点了点头。

  谢细细曾在季弦手机上看到过姜弯弯的照片,笑起来傻傻的,当时以为是姑娘天真烂漫,不想却是智障。她不禁产生怜悯,决不能让季弦再祸害弯弯,于是谢细细装出绝不让步的样子看着姜晞延说:“就让她忘了季弦吧。”

  闻声,姜晞延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怎么不识好歹?!”

  不经意地一瞥,谢细细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居然看到了季弦曾经的某任女友,来者不善。再联想到上次被人泼过脏水,上上次被人扔过臭鸡蛋……季弦的那些前女友总会时不时地出现给她惊吓。所以谢细细麻溜地钻到桌子下面,她拼命地往里面钻,不知不觉,人已经挤到姜晞延两腿中间。

  姜晞延浑身都僵住了,想到谢细细待着的位置,他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他正咬牙切齿地想揪出桌下的人,就瞧见一个女人手提油漆桶四处找人。姜晞延不傻,自然猜出女人找的是桌底下的人,不然谢细细躲什么躲。

  过了一会儿,谢细细听到脚步声离开,才攀着姜晞延的腿往外爬。

  隔着薄薄裤料,姜晞延只感觉有两只小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有个小脑袋就从他两腿之间冒出来,。他脸色不太好看,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人轻薄过,理智已经失去。

  如今,他特别想念家里那几个魁梧的保安。

  偏偏这个八爪鱼般缠在他身上的女人一脸纯良无害地咧嘴一笑:“好险啊。”

  唇红齿白,倒也有些动人。姜晞延看着她,鬼使神差地心跳一滞,她的眼睛确实漂亮,亮且黑,一不小心,就会让人陷进去。他佯装发怒瞪了她一眼,却僵硬地摆不出任何脸色。

  瞧着姜晞延神色异常,谢细细这才觉察发生了什么,脸噌地一下就烧起来,但尖叫好像不太适合她,所以谢细细佯装淡定地干巴巴一笑:“呵呵……裤料还挺有质感的。”

  三

  虽然打算用对方认错人这种理由搪塞姜晞延,但姜晞延一眼就识破她的谎言,谢细细只得从实招来:“那是季弦的前女友。”

  姜晞延了然一笑:“看来他脚踩好几条船啊。”谢细细正要劝他让弯弯忘了季弦,不料,姜晞延话锋一转,“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离开他?”

  他目光认真,令谢细细不忍直视,只能看向一边:“那你怎么不让弯弯离开他?”

  “你和弯弯不一样,弯弯只想要季弦陪着她,不求唯一。”

  谢细细被噎住,想了半天,只得搬出“我也不是多专一”这种理由,没想到,姜晞延当下就黑了脸,瞧着谢细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自然是不欢而散,以为就此不会再见,谁知,没隔几天就见到他。

  谢细细配钥匙的生意冷淡,只得在电线杆上贴“二十四小时上门开锁、配钥匙”的小广告,然后再到肯德基当服务生。姜晞延进来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说来也奇怪,这几日,她夜夜梦见他,结实的肌肉、有力的胳膊,还有那张迷倒众生的俊脸,她在梦里一点也不矜持,整个人缠在他身上,真真是姿势撩人。

  在她怔忪时,他已经走过来:“全家桶,外带。”他又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她,“破产了?”

  在他玩笑的目光里,谢细细内心涌出一股不寻常的东西,她握了握拳,好像没办法告诉他她根本没有钱,若是告诉了他,她便又少了一个优点,况且他若是知道她没钱,可能会继续用钱诱惑季弦,指不定季弦内心防线崩溃,再去祸害那个弯弯,到最后还得麻烦谢细细善后。

  谢细细只得继续伪装下去,所以拉着他走到一旁,心下已经开始为自己找理由,她瞧着不远处同样是服务生的男子,十分羞涩地低下头:“其实是我喜欢上了这里的小哥。”抬头抛给姜晞延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呵呵,小哥视金钱为粪土,我不得我这样做。”

  姜晞延皱起眉毛,十分不悦:“谢细细,你还真是……”谢细细以为他至少会含蓄地评价她,不想,他直言不讳,“不要脸。”说完,他竟找了个位子坐下。

  谢细细回到岗位继续工作,回想起他生气的模样,不由得笑起来。姜晞延常常上财经杂志的封面,每一本谢细细都有收藏,他是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八卦杂志说他不苟言笑,可她几次都把他气得脸绿,不禁有些骄傲。

  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他打了个电话,后来那份全家桶就被人带走了,约莫是给姜弯弯吃的。

  随后他又打了几个电话,这才消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细细,逼得谢细细不得不同那位小哥说上几句话,结果她下班要走时,小哥跟过来:“一起吃夜宵吧。”

  谢细细回头看一眼姜晞延,居然还在,琢磨了半天还是说:“好吧。”两人路过姜晞延身边时,这厮竟然嘴角扯了扯,谢细细还在琢磨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胳膊就被人扯了一下,她踉跄了几下,就跌进一个怀抱。

  温香软玉在怀,姜晞延一点都没觉得美好,这个女人为什么总在他不带保安的情况下和他贴得这么近,让他神志错乱,体内一股又一股的躁动着实不爽,他皱了皱眉,压低声音一字一顿:“你离我远一点。”

  四

  最终是姜晞延送谢细细回家,那位小哥瞧了姜晞延一眼,许是被他的天人之姿震慑到了,转眼就溜走了。

  走在路上,谢细细瞥一眼离她一米的姜晞延,不禁觉得好笑,几分钟前,这个男人抖着手说:“这是安全距离,你再靠近一下试试。”

  亏得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似乎是处男也说不准。

  见她一直规规矩矩、没有再靠近的意思,姜晞延这才说:“我想问你个事儿。”

  “说。”

  “季弦电话打不通。”姜晞延皱着眉头,“联系不上他,弯弯又哭又闹,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季弦每分手一次都会出去避避风头,毕竟那些女人都不是好惹的。这种情况下,谢细细根本找不到他,所以她对上姜晞延期待的目光:“不知道,玩够了就会回来。”

  听到这话,姜晞延嘴角难免一抽,但还是保持风度说:“你打一下试试。”

  在姜晞延的强烈要求下,谢细细拨了一个号码,里面清晰地传出:“暂时无法接通……”但姜晞延皱着眉看她,显然是没有听见,谢细细正要走到他身边好让他听清楚,姜晞延赶紧伸手阻止:“别,你别过来,开免提。”

  谢细细只好停下,按开免提,听到“暂时无法接通……”,姜晞延狐疑地看向她:“你确定联系不上他?”

  谢细细无奈地点头:“确定。”

  姜晞延想再问几句,便看到自谢细细身后走来一个女人,那女人手里提着油漆桶,蓄势待泼的姿势令他心头一跳。

  偏偏此时的谢细细什么也不知,居然有心情打趣他:“你难道不能和女人接触?”话音刚落,她只来得及看见姜晞延皱眉,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浓重的油漆味,耳边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大笑:“贱女人,今天终于泼到你了!”

  她记得这声音的主人,是季弦的前女友之一。

  尽管有姜晞延护着,但还是有几滴不长眼的油漆溅到她眼里,饶是并不娇气的谢细细也哇哇地叫出来:“眼睛,眼睛。”

  姜晞延脸色沉下来,松开谢细细的手,又扳正她的脸,沉声说:“别睁眼。”动作特别温柔,只是因为他的眼睛也睁不开,全靠摸索。

  这种情况下,姜晞延想空出另一只手摸手机报警,防止那女人再泼一桶油漆上来,但他刚摸出手机,整个人就僵住了。

  处于黑暗中的谢细细极其没有安全感,感觉到自己腰上的那片温热没有了,便又大叫:“姜晞延,你是不是要丢下我。”她胡乱摸索着,最后竟微微张开点眼睛,猛地蹦到他身上,双手环住他脖子:“别丢下我啊,我怕死。”

  姜晞延被她这一系列动作弄得身子晃了晃,感觉到有人挂在他身前,整个人都不好了。谢细细贴着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颈间,导致他胸中莫名有股邪念,握手机也用力了些:“那个……能让我先报下警吗?”

  听到“报警”两个字,泼油漆的女人不甘心地跺脚:“今天先饶过你。”

  姜晞延听到脚步声渐远,这才拿起电话叫救护车。

  五

  医生替谢细细清洗眼睛,又开了一瓶消炎的眼药水给她,谢细细这才张开眼睛,结果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姜晞延。

  他身上全是油漆,半张脸都被油漆覆盖,这会儿才对谢细细说:“你没事了?那我也去处理下。”

  谢细细瞠目结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只看着医生给他清理眼睛。

  一定是刚刚上车的时候,她抱着他死不撒手:“你别走,我怕死。你走了我没有安全感。”却没想到他一直乖乖待在她身边。

  到底不好意思,谢细细凑过去:“我不让你走,你就不走啊?”

  姜晞延嘴角一抽,不理她。对啊,他刚刚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直到坐在车上,姜晞延才问她:“你住哪儿,送你回去。”

  谢细细心中警铃大作,一脸防备,若是让他踏进那四个轮子挤不进去的窄巷,他一定会发现她其实没有钱,恰好窗外滑过卖楼信息的广告牌,谢细细脱口而出:“莲花路。”

  莲花路是富人区,新建了不少独栋小别墅,果然,姜晞延信了,而且还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我们住得这么近。”

  什么?谢细细蒙了,舌头团团打结:“你也住那里?”说完又讪讪一笑,“呵呵,我们还真是没缘分,都没碰见过,可能我们作息习惯不同。”

  姜晞延不置可否:“确实,你的日常生活就是和小白脸们逗乐,我怎么可能见到你呢?”

  这下,谢细细彻底哑口无言了。

  此时,刚好车子驶进莲花路,谢细细随手一指:“就是这儿了,我先走了。”门却打不开,扭头看他,姜晞延皱着眉,“你确定是这幢白色的别墅吗?”

  谢细细点头:“赶紧开门,我要回家了。”

  在谢细细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姜晞延笑了笑:“我送你进去吧。”

  尽管谢细细百般推托,但姜晞延还是执意送她,她实在不明白他这般固执是为何,直到看见他按密码,大门轰然打开时,谢细细全明白了。

  这栋白色别墅是姜晞延的家,她好死不死地竟然随手一指就是他家。谢细细像吞了苍蝇一般看着他,反观姜晞延嘴角一抹笑意,一副“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谢细细是想坦白的,但话到了嘴边,智商又飙升到新的高度,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我胆小,怕别人图谋不轨,轻易不会告诉别人我的家庭住址。”

  她怕死的样子他是见识过的,于是姜晞延的嘴角不由得一抽,瞧一眼她身上的油漆,垂了垂眸子:“进来吧。”

  谢细细见到了姜弯弯,姣好的面孔,连睡觉都美得惊心。

  “弯弯生下来就被查出有问题,但我们没放弃她,我答应爸妈会照顾好她。”为了妹妹,姜晞延什么都忍,即使瞧不上季弦,也甘愿让季弦陪在弯弯身边。

  谢细细有点羡慕这个智障的姑娘。想到自己那个挨千刀的弟弟,只能叹息。

  姜晞延拿弯弯的衣服给她换,独立的衣帽间,谢细细的嘴巴不由得张大,换衣服的时候,偏偏手机响了几声,她拉上拉链,才看见屏幕上闪烁着“季弦”两个字,只得慌张地走到客厅,匆匆告别。

  一个人走在莲花路,心里不是不酸涩的,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一个能护她安好的人。

  她不知道姜晞延就跟在她后面,也不知道他看着她小小的背影心里起了波澜,更不知道他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秘书说:“姜总,谢小姐账户上只有几万元。”

  六

  谢细细好像真的不是很有钱。

  她从莲花路一路走回去,连车都不舍得打,走得饿了就在路边买一个煎饼果子。中途,她接了个电话,情绪十分激动,姜晞延隔大老远都听到她吼:“季弦,你个浑蛋,我不会给你钱!”

  姜晞延在风中皱紧眉头,远离渣男,珍爱生命,谢细细,你终于看清人了。

  忽而又想,既然谢细细并没有钱,那么她和季弦的关系有可能也是骗人的。

  他一路跟着她,她的步伐明显越来越慢,甚至一拐一拐的,约莫是脚底走出了水泡。他看见她打开手机的应急手电筒,以为是发现了他。却见她走进狭窄的小巷,他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凹凸不平的地面,呛鼻的臭味,谢细细走在其间无知无觉,想来是日日走这样的路,早已成习惯。

  走了一会儿,谢细细就拐进一处院落,这哪是怕人图谋不轨,像这样的地方,小偷都不愿进来。

  他本来以为跟着她能找到季弦,却不料发现了另一个秘密。

  姜晞延没有上前戳穿她,他以为自己会指着她鼻子大骂:“你这个骗子。”但是他没有,拐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药膏,悄悄放在她家门口。希望她知道要把水泡挑开,抹上药才能好得快。姜晞延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在一个女人这么骗他后,他还能替她着想。

  他又打电话给秘书:“别继续查了。”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调查别人隐私的人,只是谢细细告诉他错误的地址,他觉得奇怪,于是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他让秘书调查她的财务状况。

  他给她机会坦白,比如第二天瞥见她走路一瘸一拐,问她脚怎么了,谢细细居然谎称是前一夜不慎崴了脚;他说想见识下她的新车,她便编出她并不会开车以及车是送给别人的;他问她和季弦的关系,她一口咬定季弦是她养的小白脸,已经好久没联系,说谎眼都不眨。

  姜晞延感到心塞,她宁愿用荒诞的理由完善谎言,也不愿坦白,逼得姜晞延不得不出狠招。

  谢细细连着几天都在做噩梦,她梦见自己成了说谎精,一道天雷下来她就被劈死了,而雷公居然是姜晞延,在她魂飞魄散之前还朝她一笑,谢细细吓得浑身都是汗。

  伸手摸手机,这才看到姜晞延发的信息:“晚七点,华府酒店。”

  她以为是两个人吃一顿饭而已,不想一进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姜晞延介绍:“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别客气。”

  这种饭局超出了细细的人生阅历,她只在书里和电视中看见过,她听不懂他们聊的奢侈品的牌子,自然就不知怎么接话,只能偶尔夹一筷子菜,弯一弯嘴角,尴尬极了,心里早已把姜晞延骂了个痛快。

  这时,姜晞延凑过来:“季弦还是没找你?”

  谢细细摇头。他看着她,她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好让她不那么像个局外人,结果他扯了个笑容:“就算抓,我也得把他抓回来。”说完,他又去和别人聊天。

  直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谢细细看有人已经走了,她也打算离开,本想和姜晞延打声招呼,就见他神色不对,她问:“怎么了?”

  姜晞延十分尴尬:“我没带钱包。”

  细细瞧着账单,一顿饭花了足足三万元,真正是腐败极了,银行卡刷得一分不剩,钱包也翻了个底朝天,勉强凑够。谢细细已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喝西北风,结果服务员说:“小姐,在我们这里吃饭要另付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

  啊?谢细细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她没看见姜晞延眼底的笑意,倒是看到隔壁包厢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季弦又是谁?

  姜晞延成天在她身边晃,还不是为了逮到季弦,几乎是下一秒,谢细细就猛地扑过去,她要将姜晞延“壁咚”到墙上,但他不安生想要反抗。谢细细打算豁出去了,考虑到身高的差距,亲他嘴是不可能的,她十分机智地瞄准了姜晞延的喉结,快准狠地亲上去,手同时蒙住他的眼睛。

  这么大的动作,季弦自然看见了,脚底抹油很快就溜了。

  谢细细松开他,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目光呆滞的服务生,竟还有心情开玩笑:“小姐,要给表演费的。”

  然后,服务生也溜了。

  走廊里只剩姜晞延和她。

  他目光温柔,瞧着谢细细笑了,谢细细自动退到安全距离,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他已经揽着她的腰将她提起,按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七

  松开谢细细的那一刻,姜晞延还在想,看来还是主动比较适合自己。

  谢细细眼里迷蒙着水汽,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亲近你吗?”

  姜晞延挑了挑眉:“是不喜欢,但每次见到你,都会被吃豆腐,既然避无可避,何不主动出击。”

  他说:“在弯弯有人照顾之前,我绝不会谈恋爱,因为有可能我要照顾弯弯一辈子,若是出现另外一个人,难免会使我分心。”

  谢细细心中一沉。

  “第一次见你就差点被你嚣张的气焰气晕,第二次你就爬到我身上,第三次我在店里盯了你好几个小时。说来奇怪,除了弯弯,我从不会多看任何女孩子,可那天,我放任自己看着你,看着看着,竟动了心,后来我怕自己陷进去,必须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你被泼油漆,抓着我不松手,我竟然能一直等你处理完眼睛,才想起自己也是病号。谢细细,你闯入了我的生命里……”

  谢细细以为他接下来就会说“喜欢”之类的话,她眨巴着眼睛,十分忐忑地等着,岂料他话锋一转:“所以,你有没有什么要向我坦白的?”

  谢细细摇头,讲真相需要勇气,她还没准备好,而且也许他是为了拆散她和季弦,好让季弦回头和弯弯在一起,才会对她表白。所以她故意刁难他:“你怎么会喜欢我?”

  姜晞延看她依旧不愿坦白,一股火气就冲上脑门,脸色沉下来,嘴上也不客气:“对呀,你浑身上下哪点值得我看上你,也就配和季弦那样的人在一起。”

  谢细细垂了眉眼,姜晞延又觉得不忍,口气软下来:“你到底要不要坦白?”顿了顿他又说:“或者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原谅你先前的所有事情。”

  话说到这份上,谢细细再不明白就白活了,他一定是调查了她,兴许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翻了出来。谢细细犹豫了一会儿:“真的可以原谅我?”

  “真的。”

  姜晞延话刚落,谢细细就闭眼吼起来:“我没钱!”果然,姜晞延并没有吃惊,只是笑着摸了摸谢细细的脑袋:“还有呢?”

  谢细细一脸无辜,两眼纯情,装傻:“还有什么?”

  “真的没有了?”姜晞延有些不信。

  谢细细很认真地想:“哦,我和季弦已经分手了,以后也不会见到他,既然他找不到了,你还是劝弯弯忘了他吧。”姜晞延那么讨厌季弦,若是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会不会也顺带厌恶自己?所以谢细细很不诚实地又撒谎了,吞几口口水:“你真的能不计较我的过去?”

  姜晞延点点头:“人要朝前看,只要你以后别再骗我。”

  谢细细无风也抖了抖,又问:“你真的喜欢我?”

  姜晞延扶额:“对,眼瞎,所以看上你。”

  嗯,这个理由比较可信。谢细细满意地笑了。

  八

  谢细细十分庆幸没让姜晞延送进来,不然要是让他看到她家里的季弦恐怕会发飙。

  谢细细要他走,想了想,又问:“你怎么让弯弯对你死心塌地的?”

  季弦得意一笑:“她啊,她在游乐园走丢了,我看她漂亮,就和她聊天,给她留了个电话,后来每天晚上给她讲一个故事,谁知道她是个傻子。”

  谢细细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季弦皱眉:“姐,你干吗打我,这次我可是来和你告别的,我打算回老家。”

  谢细细惊诧,只听季弦又说:“回家避风头,这次得罪了道上的人,可能不再回来了。”

  谢细细想,季弦回家还能照顾父母,也挺好的。

  结果说好的要走,季弦一直在她家住了一个星期。这七天里,姜晞延来了,季弦就躲进床底,谢细细的神经时刻处于高度紧张中。

  姜晞延亲她,她得躲;他要抱她,她也撤得远远的,最终,惹怒了姜晞延。

  谢细细只得赔罪,买了两张电影票,还是用他还的钱。

  约好七点见,结果六点半时,姜晞延说他可能赶不回来了,谢细细心塞地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接到陌生来电,对方说:“谢小姐吗?是24小时上门配钥匙吗?”

  谢细细好久都没接活了,一时激动,记下对方的地址,又给季弦打了个电话:“把工具给我送过去。”

  姜晞延的车在半路抛锚了,他下车打电话,结果就瞟到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上面的电话号码极其熟悉,于是他给陌生人钱,要求对方打这个电话。

  谢细细下了车,高速路上,只停了一辆车,她狐疑地走过去,结果就看到了姜晞延坐在驾驶位上,车门半开着,想跑已来不及。

  “还真是你?你不是说都坦白了吗?”

  细细头皮发麻,缩脖子狡辩:“可我也没说我不是配钥匙的,在肯德基打工那不是权宜之计嘛。”

  姜晞延语塞。

  “你当时也是,和我一个配钥匙的比什么比啊。”

  姜晞延彻底说不出话,脸色不悦起来。

  谢细细见四下无人,打算扑上去狼吻缓和气氛,毕竟男朋友不高兴的时候,不管不顾地亲上去是最好的方法。

  她刚噘起嘴,身后好死不死地就冒出一个声音:“姐,东西给你。”

  九

  谢细细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晞延站起来,视线越过她看见季弦,眉毛狠狠地皱起,而瞧见姜晞延的季弦丢下东西就跑了。

  在姜晞延凌厉的目光下,谢细细估计不承认是不行了,于是眯眼笑:“呵呵,我弟。”见他眸色渐深,谢细细立刻开始解释,“我怕你介意,才没敢告诉你,你、你别生气啊。”

  姜晞延铁青着脸:“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骗我?!”

  谢细细吓得“哇”的叫了一声,人已经跳到姜晞延身上。

  “你干吗?”姜晞延的声音冰冷,手却箍在她腰上,以防她掉下去,只听谢细细弱弱地说:“有蛇。”

  见他低头找蛇,谢细细在他耳边说:“你每次谈到季弦时,眼底的厌恶那么清晰,我怕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她的声音突然弱下去,“会顺带讨厌我。”

  谢细细小心地观察姜晞延的表情,姜晞延扶额:“我介意的从来不是季弦,我介意的是你不停地骗我,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不是次次都……”

  害怕他说出不原谅她的话,谢细细赶紧搂紧他的脖子:“哎呀,别生气了,我知错了还不行吗?这下,真的没有骗你了。”话刚说完,谢细细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眼神真诚得令人不忍直视,但姜晞延还是开口:“那请问蛇在哪儿?”

  谢细细一怔,眼神慌乱地在地上找,可惜什么也没找到,抬头,连目光都小心翼翼起来:“那个……呵呵……我错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姜晞延叹气,说谎是种病,得治。他本来还想教育谢细细一会儿,但奈何瞧见自家司机开了车过来接他,被外人瞧见谢细细挂在他身上,总是有些难为情,所以他说:“下来。”

  谢细细不松手,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说:“以后我会给弯弯讲故事,取代季弦在她心中的位置,你可以原谅我撒谎吗?”

  姜晞延扫了不远处缓缓推开车门的司机一眼,对谢细细说:“嗯,你先下来。”

  谢细细激动,松了手,跳下来,在姜晞延刚松了口气时,她忽然跳起来亲了他一下,此时刚下车的司机碰巧看到这一幕:“我……姜总,你怎么又被轻薄了,那个……车给你放这儿了,我先走。”

  司机胡言乱语,姜晞延嘴一抽,咬牙切齿地提起谢细细的衣领,上了司机开过来的那辆车。

  “以后,我什么都依你。”顿了顿,姜晞延脸部抽搐了一下,“只要你矜持点。”

  谢细细内心窃喜,姜晞延的底线已经从“不能说谎”退到了“矜持点”,不是真爱是什么,她笑盈盈地看着他:“没问题,在外面矜持,在家里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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