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本科自考的人都知道，最后一关就是论文答辩，我也不例外。

那天，很早就和一个同事，张易，踏上了开往芜湖的列车。我这个同事，答辩过一次，没过关。恐怕是我们这一片唯一没有过关的。由于怕伤其自尊，我也没有问具体原因。

坐在列车上，很无聊，就和身边一个年近50的女人闲聊。她叫韩花，也是去答辩的。她原来在中学教生物。中学撤了以后，她就去了小学。由于大家共知的原因，她也报考了中文。她把论文底稿拿给我看，叫我提意见。我看过之后，觉得实在不像样。但因为是生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不错不错。倒不是我世故，是因为多年的磨练，棱角已经磨平了。

到了芜湖，安排好住处，去大学里转了一圈，了解一些具体的答辩事宜，我就去旅馆睡了。晚上，张易问我去不去辅导老师那儿。我说，去那儿干什么？他说，你傻啊，送礼啊！每个人都要送的！我说，情况，我知道。答辩的人为了确保过关或得个好的等级，要去送礼，而且很多直接送钱，但我，例外。我宁愿不过，也不会去送礼的。而且我有把握，论文能过关的。张易说，我就知道你的性格，你是不会去的。我可不敢。上次，我没过，这次多送点。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到了各自的考场。我和韩花一个考场。张易，另一个考场。韩花，第一号。我，第三号。教授们给每个考生几个论题，考虑十分钟，然后答辩。当时，我看韩花的脸上渗出了汗珠。天，不怎么热。可能是太着急了吧。果然，第一个问题，就卡住了。几个教授笑着，叫她不要紧张。又提了第二个问题，还是依旧答不上来。然后他们几个叫她等一会儿再答。其中一个教授，从本子里拿出50元钱，对韩花说，韩老师，这是你托我买资料的钱。我没买到合适的。退给你吧！韩花的脸，红了！周围的人轻轻的笑着；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二个上场。有个教授问他，论文是他自己写的吗？那个考生说，当然是了。那个教授当时拿出一本书，翻到一页，说，这位同学，你看看，你论文中的一些观点，怎么和我写的书中观点一样。好多句子，还是我的原句。怎么回事？那个考生，低下了头。另一个教授，冲那位考生摆了摆手，意思是叫他下去。我知道，这个考生，不小心撞枪口上去了。

我的答辩，很顺利。只答辩了三分钟。题目，还没有答完，有个教授说，你可以过关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张易的，叫我过去。我就过去了。他说，等一会题目发下来，你给我写好答案。我为难起来；最终还是答应了。我把他的论文底稿匆匆的浏览一遍，心里就有数了。等他的论题发下来，我就有了几分把握。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我给他写了每个论题的答辩要点。

答辩，还算顺利，几个老师也有笑容。突然，有一个老师问张易，你是教语文的吗？是的，张易说。教多少年了?那位老师接着问。15年了。张易回应着。那，《爱莲说》这篇文章，你该能背出来吧?我发现张易有点犹豫。应该能吧。我发现，他的脸上明显充满了不自信。

刚背了两句，张易胖胖的脸上便渗出了汗珠。我在一边，很着急，但又确实帮不上忙。

幸运的是，最终的结果，他的那篇论文勉勉强强过了关。

可笑的是，论文发送的那些日子里，学校到处流传着，我的论文没过关，因为很多人收到了，我暂时没收到。很多同事关切的问我是怎么回事。打听后，才知道是张易传播的。我，笑了笑，说， 事实会说话的。

原来是邮局耽误了，我拿了回来。特意跑到张易面前，说，老大，我的论文也过了，正准备请你呢！

他的脸，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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