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幸运重生,发现一直对她呵护备至的恋人和妹妹是害死自己的真凶,原来所有的温存都是假的。她以为自己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却发现一切都跟她想象得不一样,就连她的重生都是假的……
楔子
赵君庭看着从窗外投射到地板的阳光,再看看身后那间房门紧闭的房间,他觉得有些奇怪,她的作息时间一直很正常,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在七点起床,怎么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了却始终没有动静?
想了想,赵君庭上前去敲门,半晌都无人应答,他试着转了一下门把,门没上锁,一转就打开了。
屋内的窗帘紧拉着,幽暗的环境跟屋外高照的艳阳如同被分隔开的两个世界,而他要找的人,正抱膝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电子钟,她的长发垂垂披散,像是层层保护她的茧子,抗拒而戒备。
“黎世。”赵君庭走近她,试探地出声。
她动了动,才缓缓抬起头,看见他时,她初时眼里恍惚,跟着却骤起风云,余下十足的冷漠十足的戒备:“赵君庭。”
她这一声哪有往日亲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出声,眼里不复温和笑意。
赵君庭愣了愣,以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了?下一秒,一个巴掌大的电子钟就往自己身上招呼,他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你给我滚!”苏黎世手里还举着放在床头柜上的台灯,横眉竖目地朝着他吼。
“黎世,你没事吧?”他的眼里充斥疑问和关切,放在过去,她铁定是心里甜滋滋的,然而此刻苏黎世冷哼了一声,看看,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把“爱她”这个戏码演得多逼真。
这时,听见声响赶了过来的苏安,看见这场面也是不知所措,她正想开口询问,谁知道刚喊了声“姐姐”,台灯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砸开的声音立即响起。
“杀人犯,给我滚!滚!”苏黎世下了床,看见什么东西都往他俩这边砸。
“黎世,你怎么了?”赵君庭试图靠近她,她却抓起了水果刀对着他,眼神凶狠,浑身长了尖刺般,拒绝被靠近,“卑鄙小人。”她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不过一夜之间,怎么昨日温顺乖巧的人就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赵君庭和苏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
而被留在门外的佣人们面面相觑,很快在苏宅里就流传出苏家大小姐中邪了的消息……
一
温景笙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病人,但没见过这么,呃,有趣的。无论他问什么,从头到尾她都闭口不答,只是会在他问得紧的时候抬头给他一个轻蔑又鄙视的眼神。
“果然是心理有问题,连话都不会说了。”温景笙状似大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装模作样地在本子上涂涂写写,下一刻就满意地听见对方嚷嚷道:“你才心理有问题!你全家心理都有问题!”
“但你的家人觉得你有问题。”温景笙边好脾气地说着,边看向在室外长廊上等待的男人的身影。
“我之前一直对他们很好,我突然不对他们好了,他们就觉得我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太好,久而久之那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等到自己收回那份好时,人家就会觉得这是你的过错了。
殊不知,无论多好的好,也是有限度有容量的,而苏黎世现在早已恍然大悟,她的家人、她的未婚夫赵君庭都不值得。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们好了?”
是温景笙好奇的口吻,说实在的,苏黎世对长相斯文俊美的心理医生并不排斥,他看起来有些清瘦,面色不是很红润,感觉不是特别健康,难得的是面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吃过一次大亏,她万万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我告诉你,”她趴到桌子前,神秘兮兮地跟他咬耳朵,“因为我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
温景笙一愣,又笑容亲和地说:“这种玩笑不好笑。”
苏黎世无所谓地笑笑。事实上,她并没那个闲心开玩笑,她在疼痛和绝望中失去意识,在黑暗中醒过来,看见时间时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真的在死地里重生了。
她竟然还活着并且回到了半年以前,非常不可思议。
“你手上一直握着什么,可以让我看看吗?”
苏黎世下意识地把捏成拳的左手藏起来:“不可以。”
温景笙很体贴地笑笑,露出了整齐洁白的八颗白牙,苏黎世却好像看见了一只狡猾的玉面狐狸,还没反应过来,腰侧的痒痒肉就被挠了几下,她力道立马一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轻松接住她手上的东西。
太,太阴险了!可偏偏他面上是孩子般的得意神色,竟叫苏黎世责怪不起来。
“哎,这不是‘Red Mary吗?”温景笙看着手上的玛瑙戒指,突然说着,“说起来,它还有一个很奇幻的传说呢!那次在拍卖会上偶然看过,就让我念念不忘啊!”
听出他语气里的依依不舍,苏黎世赶紧拿了回来:“有你这么当心理医生的吗?竟然觊觎病人的东西。”她嘴上虽是呵斥着,但心里想着的却是他说的话,Red Mary,这枚跟着她重生后回来的戒指的名字……
她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路,但心里隐隐觉得她能重生也许是跟它有关。
“哎,你是病人吗?”温景笙很无辜地问着,然后在苏黎世吃惊的视线里温温吞吞地下了定论,“通过我跟你的谈话,我觉得你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还懂得宝贝自己的财物,心理方面该是挺强壮的。”
一直等在外面的赵君庭听见他的这番说辞皱起了眉头,再想起对方金牌心理医师的头衔,这才若有所思地看向苏黎世,似乎是在琢磨她的反常是怎么回事。
苏黎世用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瞪着他,仍然拒绝他的靠近。
“对了,苏小姐,如果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可以对我倾诉,不收费哦。”
苏黎世回过头,就看到背着光坐在转椅上的温景笙,他双手交叉支着下巴,身后的光影让那一身白袍更显圣洁,不知是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这个男人的笑容显得有些猥琐。
苏黎世的回答是,掉头就走。
二
劫后重生,让他一贯的笑容更为明亮。这个人啊,明明胆子就没那么大,明明自己心里也害怕着,还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真是……
“啧啧,你逊毙了!不过被人打晕了,就昏迷这么久。”
说着诋毁话语的苏黎世似乎一扫之前的阴郁,眼里带着笑意,和着清亮的灯光,流光溢彩般,温景笙一时有些看呆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抱住她的肩膀:“苏黎世,我现在在追你。”陈诉般的口气。
自重生后,苏黎世一直胆战心惊,时刻担心赵君庭会突然就在背后捅她一刀,所以她防备着警惕着,不敢信任任何人,可直到靠着温热的胸膛她才发现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原来多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干吗要喜欢我?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这个凉凉夏夜,她贪恋着他的温暖,所以没有抗拒。
“虽然听起来很傻,但确实是真的。”
苏黎世抬头,就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她说:“要是过了很多年,我都不能喜欢你怎么办?”
“那我就去追别人,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温景笙调侃地说着,抱着她的手臂却搂得更紧了。
这个动作说明了他的口是心非,让苏黎世觉得安心,默许了他的追求。
赵君庭、温景笙、苏安,他们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这场绑架案是她自导自演的。她前世最不屑耍这种小计谋,可重获新生后她得保护自己,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试探赵君庭。
结果没有惊喜,却有温景笙这个意外。
四
那次的事情发生后,赵君庭三番五次地找她,但在苏黎世的故意错开下,两人都没能见上面。
但俗话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苏黎世一个没留神,一上楼就和赵君庭撞上面了,她转身就想往回走,却被他拉住了:“黎世,你听我解释可以吗?”
苏黎世不久前就搬出来自己住了,赵君庭既然找上门了,她也不想走了,只得好整以暇地回身听他还有什么说辞。
“黎世,那天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先把你带走,可我不能,苏安跟你不一样,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头,我不想让她有心理阴影……”
他话未说完,就被苏黎世打断:“你们青梅竹马的感情真叫人感动啊!你这么保护她,怎么不干脆在一起得了?我算得了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不小心飞上天的野鸡罢了,吃得了苦耐得了劳,还有当幌子的功能。”
赵家和苏家是世交,苏安和赵君庭青梅竹马的感情更是坚固,这个苏家就只有她一个人是局外人。
她极尽自嘲和挖苦的口气,让赵君庭英挺的眉头皱起:“黎世,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对苏安是出于责任啊!”
“如果不是有警察,我现在……哼!赵君庭,你是没想过再回来救我吧?我回不来不就成全了你们?”现在一面对这个男人,苏黎世的脑海里都是他在关键时刻抛下她的场面。
“黎世,我没有那么想过,我有回去,只是……”赵君庭话还未说完,却被苏黎世再次打断了:“赵君庭,我已经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了。”
赵君庭的表情是满满的震惊和受伤。
苏黎世挥开他的手,掏出钥匙自顾自地开门,却被人自身后抱住了肩膀,赵君庭低低的声音传进了耳里:“黎黎,从那天早上你睡醒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你不再像以前一样对我好了,我有点难过,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黎世记忆中的赵君庭总是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稳重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表露出不确定,不自信。
苏黎世的脑袋突然就空白了,因为那滑入脖子里的温热的液体,不能再上当了不能再被骗了,即使这样说服着自己,可有一瞬间,她差点就心软了,如果不是有一道声音插入的话:“苏黎世。”
温景笙手上还拎着大袋小袋的食材,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此刻带着愤怒。
苏黎世有种抚额的冲动,这种像是被捉奸在床的场面是怎么回事?这种发展未免也太狗血了吧?
不过也让她及时地清醒过来,冷言冷语地赶走赵君庭后,跟着她进门的温景笙仍是愤怒又委屈的样子,像只大型犬,用着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
“你让他抱了你。”温景笙愤愤地喊道。
这样一个明明看着风度翩翩、斯文的青年,却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孩一样,不由得让人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你没看到我一脸不情愿吗?”苏黎世挑着眉反问,心存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没有推开他!”
这下子,苏黎世笑不出来了,他的眼圈红红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是真生气了。
她在生活里未曾见过像温景笙这般喜形于色的人,把喜欢和讨厌都写在了脸上,因为她和别的男人亲近,所以他觉得难过,多幼稚多坦率的一个人啊!可苏黎世想,她不讨厌这种被人珍惜被人看重的感觉。
“虽然我们最近一直都在一起,可你让我没有安全感。”他似是抱怨。
没有人比苏黎世更明白,安全感对维系一段感情来说有多重要。自从她一个人住后,温景笙就来回奔波,买菜做饭竟然一顿不落,偏偏他还觉得乐在其中,苏黎世没辙,只能随他去,她在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时,却没发现原来他心里也是不安的。
“有一点我很清楚,我跟他不可能了。”
想了想,苏黎世这么说着。
白炽灯的亮光让她的表情无所遁形,很平静很认真。不久前她把长发剪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睁着清亮大眼的她显得更加稚嫩和脆弱。这种跟过去的感情狠狠决裂的感觉可以让心脏汩汩地流出鲜血。
他目不转睛地看她,突然就上前拥紧了她:“苏黎世,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刻意压低的声音包含了多少情绪,更掩盖了多少浓烈的占有欲。
五
那次过后,赵君庭也没时间再来堵人了,因为他要结婚了。苏安把这个消息告诉苏黎世时,有些羞涩有些紧张:“本来这场婚礼是你跟赵哥的,可是……”
可是她不要,她在赵家长辈面前把他送的东西全丢到他身上,只说了一句老死不相往来便离开了赵家。可赵家和苏家丢不起这个面,这场婚礼又有多少利益纠葛,姐姐跑了,只能叫妹妹补位上去。
赵君庭口口声声对她的真情,也抵不过家族的利益。
“我、我也挺喜欢赵哥的。”
直到苏安说完,苏黎世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最后才在旁边的温景笙扯衣角提醒的动作下,说上一声:“恭喜。”
一回头就看见温景笙笑得咧开了嘴,眼里有说不出的满足。直到现在她还疑惑着,他对她炽热的感情到底从何而来?
没过几天,温景笙就因为有学术交流会飞到了邻省,临行前拉着苏黎世做依依不舍状,非逼得她给他个临别吻,才肯登机。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瘦高的青年像小孩似的撒着娇,苏黎世没办法,只得敷衍地亲在他脸颊上,他才肯喜滋滋地捂着脸颊跑开。那模样,真把苏黎世逗乐了。说实在的,她到现在仍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不是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她相信男女间的友谊会比爱情更长远。
却不想,平静只是一时的。
这一天,苏黎世想了想,还是决定买一对对戒给他们当新婚礼物,在知名的首饰店挑选好后,她突然便心血来潮地让珠宝商鉴定自己手上的Red Mary,然而,却有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发现……
六
为了早点收工回来,温景笙这几天都是紧赶慢赶,压缩睡眠时间。苏黎世太招人觊觎了,得好好回去看着。他一下飞机本来想回去洗漱一下,再神清气爽地去见苏黎世的,但坐上出租车打开笔记本后,当下就改变了主意,让司机改道到苏黎世家里。
刚上车时还挺温和的年轻人怎么一下子就收了笑意,神色严肃了,紧抿的嘴角像是藏着压抑不住的慌乱,怕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吧?司机心想,也好心地帮着连闯了几个红灯。
苏黎世喜静,住的地方也不在闹市,反而是人烟不多的郊外,温景笙急急地冲上楼的时候一直在想,他妈的明天一定要让苏黎世搬离这个鬼地方。
管理都这么疏忽,难怪要遭小偷。
苏黎世是个谨慎的人,就算人在客厅也会锁着门,不会像现在这样让门半掩着,不会真出事了吧?温景笙赶紧推门进去。
温景笙前脚刚踏进去,本来一片漆黑的屋子却陡然灯火通明,苏黎世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温景笙,你这么急匆匆地赶来想干什么?”
温景笙因赶得太急而体温骤升的身体一下子冷却下来,一滴冷汗倏地滑过脸颊:“我这不是归心似箭,着急赶回来看你吗?”
他状似不明所以,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着。
苏黎世冷眼看他,将攥在拳头里的东西扔到他面前:“我怎么不知道原来Red Mary的宝石里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她的声音向来圆润,可此时因克制不住的生气而发颤着,显得有些刺耳。
“如果不是你用这玩意监视着我,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有小偷入室偷窃?”从珠宝鉴定专家口中得知宝石是假的,并且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时,她的心里一阵恶寒,即使心乱如麻,但她只能表现装得像平常那样,希望能找出假宝石的主人。
想了一整天后,她才决定请演员来家里制造出小偷行窃时被主人发现,将主人打晕的事。
也恰巧,温景笙那两天忙得没法仔细看录像,才叫她钻了个空子。
温景笙没有搭话,他垂着脑袋,凌乱的额发挡住了眼睛,却能看到那苍白的面色,多可怜多无辜啊!苏黎世不禁悲从中来,她真的以为有那么个人肯真心对自己好了,她不说,心里却是高兴着的,可就是这么个看似心无城府的人却藏了多少秘密。
温景笙仍是没有搭话,他默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颗假宝石监视她?为什么一开始就要用那段传说蛊惑她?如果它是假的,那它的传说就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关于她重生的事,温景笙到底知道多少?
“你是知道那次的绑架是假的吧?我跟那些人交涉的时候,可是戴着假宝石,所以你才敢单枪匹马地跑来吧?”
苏黎世面上带着笑意,眼睛内却是一片寒意。
温景笙总算有点回应了,他摇摇头说:“不是的。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会去,真的。我没法告诉你更多,可我绝不会害你的,我是那么喜欢你啊!”说到最后,是几乎低语的呢喃。
她有那么多疑问,他却几乎没有透露出半个字,让她依然身在云里雾里,苏黎世心中烦躁更甚:“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不说,就给我滚出去!再也别让我看到你!”
她这句是气头上的话,她的疑惑都没得到解决,她怎么可能让温景笙走。
却见温景笙真的转身离开。
那么黏着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的人,竟说走就走。空落落的屋子,只听见苏黎世的低笑声,怎么听都是难过的。
不过是想要个真心待自己好的人,倒成了一种奢望。
七
不怕困惑过多,最怕的是找不到丝毫头绪,苏黎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那天和温景笙谈崩之后,他就像凭空消失了,真的就没再出现在她面前,断了她所有的线索。苏黎世在疑惑和纠结中几乎要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每天夜里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彻夜难眠,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应该出去散散心。
苏黎世跟团去了旅游胜地,时间恰好跟赵君庭和苏安的婚期撞在一起,她直接快递了礼物还有贺卡后就上了大巴车,所以也不知道那天的婚礼缺少了新郎的事,直到回来的当天,苏安找上门来。
苏安的脸色并不好,向来都带着得体笑容的脸上是化不开的忧郁,见到她时眼泪就掉下来了:“姐,你陪我去找赵哥好吗?他不见我。”
苏黎世这才知道,婚礼要开始时,赵君庭却临时变卦,说了句“抱歉”便离开了。见苏安急得都哭了,苏黎世赶紧锁了门,跟她一起去找赵君庭。
“你确定赵君庭会到这儿来吗?”苏黎世边打量着不大的屋子边问着。这是一间私人的度假小屋,周围有湖有绿地,环境很是优美。
咔嚓,回应她的却是锁门的声音,苏黎世转过身,才发现她被苏安关在了里面:“苏安,你干吗?”她通过门上开着的类似猫眼的小窗口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赵哥才不会逃婚,我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丢人现眼!”苏安的眼神阴狠。
这样子的苏安让苏黎世十分意外:“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苏安没有回答,只听见屋外传来木材搬动和泼水的声音,苏黎世心里的不安异常强烈,就像那次被烧死之前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过了不久,苏安出现在小窗口的视线里,手里还拿着一只打火机,“你那一世就是被烧死在仓库的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苏黎世诧异。
“因为,那是假的,”苏安压低了声音说着,“你根本就没有重生,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你只是受了深度催眠。哈哈,有趣吧?赵君庭被你当杀人犯一个劲地往外推,天知道他多无辜啊。”
苏黎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一阵冰寒从脚底直蹿上来:“你胡说!”
“我没必要欺骗一个将死之人,”她手中的打火机开出一抹蓝色的火焰,“对了,催眠师你也认识,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干脆就同意我的提议,原来是早就看上你了。”
零散的线索在脑海里瞬间串了起来。那回她做的一个男人给她戴上戒指的梦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个男人是温景笙,告诉她戒指的传说也是为了迷惑她,他不愿解释是因为他没办法解释!
这个时候,苏黎世心中是有恨的,多么可恶的温景笙和苏安,把她当马戏团里的猴耍。
苏安人往后退,手一松,火焰立即高高蹿起,她是想烧死她!只听见屋外苏安阴冷的笑声:“没有你,赵君庭就是我的了!”说完,便扬长而去。
窗户都被封死,苏黎世根本找不到出路,用木材搭建的房子开始像个蒸炉,她已经一头的汗水,心却像沉入了冰窖,浓烟呛得她十分难受,这次总算是死得明白了,她不免自嘲,靠着壁炉坐下。
就在苏黎世放弃挣扎的时候,屋外传来砸门的声音:“苏黎世,你还好吗?”
是温景笙紧张的声音,苏黎世猛然看向门口的方向,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还不想死,她心存求生的欲望。
但对方是温景笙,苏黎世快到嘴边的求救就咽下去了。
“你别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温景笙边砸门边说着,“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什么卑鄙手段都用上了,你可别让我白忙活一场。”
呸,活该!
苏黎世暗骂道,浓烟让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依稀看见门被撞开,那个总是打扮得妥帖的青年灰头土脸地冲了进来,他的蓝白衬衫黑乎乎的,头发甚至被烧掉了几撮。明明是让人嘲笑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可看到他看她时一脸惊喜的神情,苏黎世却笑不出来了。
“这次该不会又是你和苏安狼狈为奸使出的计谋吧?”他上前拉住她就要往外走,她却僵持着不肯移动脚步,她真是怕极了被背叛的感觉。
她不想再次被人欺骗,被人伤害。
温景笙凝视着她,黝黑的眼里是被戳穿后的无地自容和缓缓泛开的苦涩。
突然,他们头顶有木条承受不住掉了下来,苏黎世一声惊呼未出口,温景笙已经眼明手快地利用身高优势把她抱在怀里。砰,被火焰慢慢吞噬的木条砸在了地上。
“我没事。快走。”见苏黎世着急地看向他,温景笙赶紧扯住她说着,面色苍白。
苏黎世只得跟在他身后,抬起头时,瞳孔骤缩,他的后背是大片的血迹……
八
从火场里逃出来,苏黎世并没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还是被强制留院观察,在医院没多久,赵君庭很快就赶来看她。
“对不起。”看着坐在椅子上专心为她削苹果的赵君庭,苏黎世终于无措地开了口。
她把真相都告诉了他,赵君庭听完后,面色平静,跟着是漫长的沉默,可仔细一看,他的手背上是条条暴起的青筋。
“幸好我没有放开你。”良久,他才叹息着这么说道。苏黎世看仇人般看他的眼神确实让他十分受伤,再加上家族的压力,让他不得不迎娶苏安,可穿上礼服后他就后悔了,他终是放不下她。
苏黎世此刻心里只有满满的愧疚。赵君庭问她要拿苏安怎么办时,她顿了顿,才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刻的心软只会姑息养奸。
赵君庭点头,在走之前又问到既然误会解除,那他们的关系能不能恢复时,苏黎世盯着雪白的被单,想到的却是那人背上鲜艳的血迹,好半晌,她像才缓过神般说:“我现在有点怕,所以……”
虽然赵君庭说在那次的绑架案中,他又回去找她,只是赶得太急半途出了车祸,才失约了,可即使这样他选择了苏安,是真的让她还有心理阴影,更何况在后来又被温景笙欺骗。
赵君庭了然地点头,却言明他的不放弃。
在赵君庭走后,一直偷偷趴在门框上竖着耳朵偷听的温景笙才踌躇着走了进来:“黎世。”
苏黎世瞥了他一眼,他立即明了地开始说着自己的“罪行”:“我说对你一见钟情是真的,可是是很久以前,应该是你刚被认回苏家的时候吧,你那时打扮也没现在好看,土兮兮的,站在肯德基门口有点拘谨,傻乎乎的,但你笑的时候很明亮,那时我就觉得脑袋有根弦啪的一下断了。后来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跟赵君庭在一起了,我才……才答应苏安催眠你的。”
一口气说完,他低着头,偶尔偷偷抬起头偷看她的反应,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那假的Red Mary呢?”
温景笙的脑袋低得更低了:“让人更相信自己重生了,也是因为我想了解你。”
病房的温度骤然又低了几分。
苏黎世看着正襟危坐,浑身上下透着紧张气息的温景笙,再想起他拼命地把她救出火场时的场景,便再也气不起来了。
那根本该砸到她的木条擦过他的背脊,烫伤了大片肌肤,看到他的伤口时,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该多痛啊!可他一言不发地把她的安危放在首位。
不能说她就此喜欢上了他,但一个能豁出性命救她的人,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都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这么说服着自己的苏黎世,心里总算是轻松了,她拍小狗似的拍着他的头,说:“我不怪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本来听到前半句还偷笑的温景笙一下子就趴在床边号啕大哭起来:“那你还是怪我吧!我不要不能见到你,只能偷偷看着你的感觉太糟糕了。我不过就是打了个盹,你就被骗走了……”
苏黎世眼睛一眯:“你竟然还在偷偷监视我!”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补救不了的温景笙只能继续打滚痛哭求原谅了。
苏黎世抚额,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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