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路透社三十日报导,国际知名华裔名模詹姆·唐,于二十九日下午五点十五分与友人在别墅骑马时,因马儿突然失控而不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经送医院急救后至今仍未脱离危险。
据院方透露,詹姆·唐在摔下马背时不仅撞伤了头部,还伤到了脊椎,即使脱离危险醒来,亦恐有半身不遂的可能。院方表示不管如何,他们将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其医治。
詹姆-唐现年二十七岁,九年前于伸展台上崛起后,便以黑马之姿虏获了国际所有知名设计师的心,成为设计师们眼中最棒,而且最想聘用的男模特儿。
这次的意外不仅给詹姆·唐本身带来了重大的冲击,亦给整个时尚界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巴黎知名设计师保罗表示……
“姐,你又在想他了?”梁思露皱眉瞟向茶几上整版都是关于詹姆的旧报纸。
“我在想他过得好不好,伤好了没有。”梁思娇沉默了一下,干脆地承认了。
“姐,你这样不行。”梁思露皱着眉头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她苦笑着回答。
谁也没有想到,她一个平凡女子会和一个走在世界T台上的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宠儿有所交集。六年前,在她二十一岁时,她第一次和朋友出国去了巴黎。因为朋友哥哥的朋友的关系,她有幸亲眼目睹了巴黎的时装秀,那是她这辈子忘也忘不了的难得经验,但是真正让她忘不了的是,她在那里遇见了他——詹姆·唐。
那一天,朋友因过分兴奋而忘了她的存在,在朋友发现她不见了时,她早已迷了路,在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会场外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而他,就像特地前来解救受困公主的骑士一般,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他温和、亲切、有礼,面上带着令人着迷的微笑为她带路,并帮她找到了她的朋友。
原本她以为他可能是会场的工作人员,才会这么亲切地帮助她,但没想到他竟是走秀的重要模特儿之一,在时尚界还鼎鼎有名,尽管他只大了她两岁而已。
他的名字叫詹姆·唐,听说是个华裔,但乍看之下却有七成像个外国人,大概是因为他有如雕刻般立体的五官吧。他的名气与地位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然而事实却完全相反。
回国后她一直忘不了在巴黎帮助过她,在伸展台上走秀时令人着迷的他,并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收集与他相关的一切报道,甚至于勤学法语与意大利语,因为除了英国外,他最常在法国和意大利这两个国家走秀。
她希望等她存够钱后,可以飞到他走秀的国家,找机会为当时的事好好儿地向他道谢。
梁思露无奈地看着她说:“姐,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抱着那几本詹姆·唐的剪报过一生,不交男朋友也不结婚吗?”
“这两件事根本就没关联。”
“怎么会没关联呢?如果你忘不了他的话,你会去交男朋友吗?不交男朋友你要怎么结婚呢?”
“我……”梁思娇无言地摇了摇头,然后祈求地说道,“别说了好吗?”
看着她,梁思露突然用力地呼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道:“姐,我听到了一个关于詹姆的消息。”
“什么消息?”
“听说詹姆·唐要到台湾来了。”
“什么?”梁思娇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箭步激动地来到她身边猛然抓住她的手,“你是从哪里听到他要来台湾的消息的?”她急急地问道,“除了知道他要来台湾休息之外,你还听到了什么?知不知道他哪一天会抵达台湾,打算住在哪里,还有……”
“我最近才知道我老板和他的交情好像还不错。据说前阵子的意外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的性格,现在的他不仅脾气暴躁难以相处,甚至还会以伤害他人为乐,这样你还会喜欢他吗?”
梁思娇呆愣了一下,说:“这些是你老板告诉你的?”
“对。”梁思露老实地点头道,“他这回会到台湾来,完全是被我老板骗来的。我老板骗他说到台湾来医治的话,他的双腿也许会有治,所以他在半信半疑之下答应了。”
“他的双腿真的无法恢复到意外之前的样子吗?”梁思娇忍不住问道。
“医生说机会渺茫,因为他摔下马背时,除了头部和脊椎之外,他右腿的神经因剧烈的撞击也受到了伤害,他能恢复行走的能力已经算是奇迹了,要重回伸展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梁思露摇头道。这些当然也都是她老板跟她说的。
梁思娇眉头紧蹙,没有再开口说话。
“思露,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会不会很邋遢?头发整不整齐,会不会很乱?我会不会看起来很老?我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擦,甚至连口红都没抹,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丑?”梁思娇一脸紧张地问道。她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摸头发,一会儿又低头查看自己的穿着有没有问题。
梁思露呆若木鸡地瞪着她,很久之后才难以置信地回过神来:“姐,你不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才突然紧张起来了吧?”当初听说要给詹姆招管家时,她可是强烈自荐的啊。
“我真的很紧张、很害怕,这是我们时隔六年之后第一次见面,而且我担心如果他不中意由我来当他的管家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呢?”梁思娇慌张地问道。
“如果像你这么优秀贤慧的人他都不懂得把握的话,那就让他饿死或淹死在垃圾堆里吧,你就别管他了。”
话还没说完,大门就被推开了,詹姆和梁思娇的老板宗勤走了出来。
那是他吗?梁思娇呆站在大门前,说不出话来。他脸色惨白,好像长期不曾晒过太阳一般,他双颊深陷,更显那对黑色眼睛的冷峻与无情。记忆中他那头清爽的短发现在已经长及肩膀,凌乱地披在肩背上,还有原本干净而形状完美的下巴,则被过长的胡子完全给掩盖住了。现在的他看起来简直就像个流浪汉——不,更贴切一点地说,应该是像一具活僵尸才对。
“你好,第一次见面,以后这里的事就都要麻烦你了。”宗勤对她点头微笑道。
“别,你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梁思娇急忙摇头道。
詹姆却不发一语,冷冷地瞪着她。
“詹姆,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梁思娇小姐,你的管家,以后你的生活便是由她来照料。”宗勤乘机为他介绍道。
“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替我换个男人来。”詹姆突然转过头去,冷声命令道。
“但是你所需要的是一个对家事擅长,又具备护士资格的人,很少有男人能同时具备这两项才能的。”宗勤为难地说道。
“那就找两个人来,钱我有,我会付的。”他冷冷地说道。
“有钱就了不起啊,你以为我们非要这份工作不可吗?姐,我们走!”梁思露生气地说道。说完,她拉了她就要走。
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压根儿就无视于她们姐妹俩的存在嘛,如此目中无人的家伙,她才不想让姐姐留在此地为他工作呢!
“别这样,思露。”梁思娇停住不走,而是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詹姆的双眼,“对,我是个女人,但是只要是男人做得到的事,我一样做得到。”她缓慢而坚定地对他说道。
“她说得没错,你何不先试用她一段时间呢?更何况,再找人的话也需要一段时间啊,詹姆。”宗勤也开始游说他。
詹姆沉默地瞪了她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冷笑:“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去把车上的行李搬进来。”
“我的床不要摆在窗户边,帮我移到这边来。”
“我比较喜欢客厅里的那组沙发,你把它换到我房间来。”
“颜色不配,还是原来的那组比较好看,把它换回来。
一整晚,梁思娇在詹姆刻意刁难的命令下像个陀螺般,马不停蹄地忙碌着。她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全身肌肉都对她发出了抗议,但她却一声也没吭地默默地完成了他下达的每一项指令。好不容易做完了,这才回房休息了一会儿。
思露说得没错,他真的变了。过去那个和蔼可亲的詹姆-唐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酷无情、以虐待他人为乐的残酷的人。她好伤心,不,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失望要更恰当一些。
她一直以为他会是个不屈不挠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会以他的决心、努力和坚定的意志来取胜,因为他给她的感觉一向都是充满自信的,结果谁知道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她好失望啊,呜呜
再也遏制不住积压在心里的哀伤,她将脸埋进枕头里,难过地哭了起来。
“喂,我不喜欢现在用的那组被套,你……”
突然,詹姆推门而入,然后朝她叫道,却在惊见她脸上的泪水时,声音戛然而止了。
“撑不下去就说一声,何必躲在房间里偷哭,像是被强暴了一样呢?”詹姆目不转睛地瞪了她半晌后,冷嘲热讽地开口道。
“请问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唐先生?”她没理他的嘲讽,径自下床恭敬地站到他面前,平静地问道。
他的双唇几不可察地紧抿了一下,他冷冷地瞪着她:“去把我的床单和被套整个换掉,我不喜欢那个颜色。”
“是。”她恭敬地应道,领命而去。
詹姆的心一颤。在她离开后,他痛苦地站在原地半晌,然后才将自己狠狠地扔到了梁思娇的床上,闭上双眼。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用手覆盖住双眼。可恶,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让她再度出现在他面前呢?为什么?
“唐先生。”听到她的轻唤声,詹姆瞬间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来。
“什么事?”他尽量保持着镇定,冷声问道。
“你的床单我已替你换过了。”梁思娇恭敬地答道。剧烈的心跳却仍未从她刚刚看见他睡在她床上的惊讶中平缓下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半晌,这才冷冷地说道:“我知道了。”
他从床上站起身来,却因使力点用错了位置,右腿膝盖处顿时传来一阵酸痛,让他眉头瞬间紧蹙了一下。不过他仍然坚定地往房门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
“小心!”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身上的梁思娇眼明手快地将他扶住。
詹姆只觉得一阵难堪,想也不想地立刻用力挥手将她扶住他的手甩开。
“走开!”他怒声吼道。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在防备不及之下,狠狠地被他推撞到床头边的五斗柜上,撞翻了上头的台灯,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玻璃质地的台灯顿时被摔得粉碎。
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静,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了一大跳。
“你要坐在地板上多久?别以为这样坐下去我就会跟你道歉。”她动也不动地坐在地板上的模样,让他生气地朝她大声怒吼道。
她不发一语地站了起来,突然,从手掌心那儿传来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忘了散落在四周的玻璃碎片了。
詹姆不由自主地奔向她,一把将她从地板上抓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鬼?”他怒不可遏地抓着她大声吼道,“别以为把自己的手弄伤,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你别做梦了,听到没有?”
“我从来都没想过受了伤就可以不用做事,你放心!”她在一阵呆愕之后,缓缓地抽回手说道,然后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你……”詹姆差一点又要伸手将她从地板上抓起来了,他握紧举在半空中的手,在瞪了她半晌后,突然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听着他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梁思娇再也遏制不住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哽咽着哭了出来。老天,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昨晚的过度劳累让梁思娇在今早醒来的那一瞬间立刻感到全身酸痛不已,然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事,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而且还忽冷忽热的。
身为一名优秀的护理人员,她立刻就知道自己得了感冒,正在发烧,而这肯定跟昨晚她在冷气房里几度汗湿衣服有关。
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她觉得整个房间都在转,她做了一下深呼吸,闭上眼睛,慢慢地下床,还不错,虽然双腿有点发软,不过在双手扶持他物的辅助下,走起路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不容易才走到厨房里的冰箱旁,她将制冰盒从冷冻室里取出来,然后直接仰着头把冰块一块块地敷在额头上。
“好凉哦。”她靠坐在冰箱边,头靠在冰箱门上舒服地闭上双眼。这样子,她的烧应该一会儿就会退了吧。
“你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呵斥响吓得她在一瞬间便睁开了双眼,同时缩回脖子,没想到原本置放在她额头上的冰块却一股脑儿地全滑了下来,有些掉在了地上,有些则滑进了她的衣襟里。
“啊!”她尖叫着猛缩了下脖子,然后立刻拉起衣摆用力地抖动,想将掉进衣内的冰块抖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两块冰从衣服里抖了出来,她已虚脱地瘫靠在了冰箱门上,动弹不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詹姆的声音再度响起,吓得才闭上眼睛休息的梁思娇在一瞬间又猛地睁开了双眼。完了,她竟忘了他的存在。
她缓缓地抬头看向他,舌头不由自主地伸出口来轻舔着唇瓣。快点,快想个借口,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她身体不舒服,要不然她肯定只能打包行李,然后被他一脚踹出门去了。
快想,快想啊!
但是,可恶!她的头像是被人灌了铅一样,除了感觉沉重外,根本就无法思考了。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他严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回却还夹杂着愤怒与轻视。
“什么?”她喃喃地问道。虽然不确定自己只是患了个小感冒而已,但是为什么连他讲的话都听不懂了呢?
“你想勾引我对不对?”
“啊?”
“不用装无辜,你现在再怎么装也不会有任何说服力的。”詹姆冷笑着说道。他无情而冰冷的目光从她佯装无辜的脸上向下移到她半露的胸前,停顿了一下,掠过她的低胸丝质睡衣来到她若隐若现的双腿间,再向下将她那双毫无掩盖的美腿一览无余。
勾引他?梁思娇好半晌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竟然以为她瘫坐在这里是为了想勾引他?!
天啊,他该不会是A片看得太多了,才会以为每个瘫坐在厨房里的女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要勾引男人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副嘲讽的模样很明显是对她不屑一顾,而且还带着一种有色眼光,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她晕晕乎乎地低下头,下一秒钟,她就立刻惊叫着迅速将卷在臀部的睡衣裙摆往下拉,直到将她的双腿遮得一寸都不露在外面为止。
“色狼!”她涨红着脸低声斥道,感觉自己似乎有些更晕了。
“如果我是色狼,你就是淫娃荡妇。”詹姆冷笑着说道。
没有力气与他争吵,梁思娇选择退让,她使出最后一股力气从地板上爬起来,动作缓慢而迟顿。
“你怎么了?”他终于发觉到她的不对劲了。
她却身体一软,整个人突然就往地板上倒去。詹姆呼吸一窒,立刻就冲了上去,在她的头撞到地板之前将她接
住了。
“思娇?”他面无血色地看着双眼紧闭的她,惊恐地唤道。他伸手轻触她脸颊时,这才发现她的脸烫得吓人。
老天啊,她正在发高烧呢!他不经意地瞥见散落一地的半融化的冰块,他再也遏制不住低咒出声:“该死!”
“詹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没头没尾地要我带医生……”拉开大门,门外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宗勤,另一个自然就是医生了。
詹姆想也不想地立刻伸手拉了那个医生,往他房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被他拖着走的医生愕然地回头看向宗勤,后者却对他咧嘴一笑。
看来他猜测得果然没错,詹姆被思露那长得有如天使般的姐姐给电到了,真是干得好啊!梁家大姐,竟然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史上最难搞的男人给搞定了,真是了不起!
突然,他停下脚步,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了,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詹姆走路的姿态,该死的,那家伙走路竟然是跛着的!他在搞什么鬼啊?在日常生活中,他的腿不是应该可以与常人无异吗?是因为太紧张她了,所以连自己的腿都顾不上,动作幅度太大而导致的吗?
“快点看看她怎么了,烧是不是退了一点了?为什么她会昏倒呢?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吗?还是她生了别的什么病?你快点看看她,为什么她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呢?你快点看呀!”詹姆一将医生拉到床边后,就立刻急切而激动地问道。
宗勤虽然才刚跨进门内,却在走廊上把詹姆的焦急听得一清二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从床边拉开了。
“你就别打扰医生听诊了。”
“我……”
“如果你真的希望医生快点替她看病的话。”宗勤打断他的话,又加了一句。
詹姆迅速地看了他一眼,终于冷静下来了。他转头看向床上的她,以及站在床边正拿出听诊器听诊的医生。
“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宗勤开口问道。
他闻而未答。
“詹姆,我问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走起路来会一跛一跛的?”宗勤扯了他手臂一下,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没事。”
“你每回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都会说这两个字。”他不悦地沉下脸来,“我以为对你而言,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你的右腿更重要了,结果……”
他看向床上的梁思娇,再将视线缓缓地移到詹姆的脸上:“你爱上她了?”他惊讶地问道。
詹姆浑身一颤,没有应声。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就这么短短的一个晚上,你就把心给了她?我……”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一个晚上,而是六年。”詹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缓缓地开口道。他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床上的人儿。
“六年?”宗勤当场傻眼了。突然间,他灵光一闪,想起了某件事。
“老天,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她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天使吧?”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个玩笑。
“她是。”
“哦,老天啊!”
“我实在搞不懂你,既然喜欢人家,那干吗还故意为难她,让她累到感冒昏倒,而现在又在这边自责悔恨呢?你干吗一定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呀?”
从知道梁家大姐竟是詹姆这六年来朝思暮想的天使后,宗勤在医生一离开后,就像突然被三姑六婆附身了一般,不停地在他耳边叨念着,停都停不下来。
“同样的几句话,你已经连续说了半个多小时,也该停了吧?”詹姆以一副事不关己的口吻冷冷地说道,但炽热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开过床上的人儿。
医生说她不定什么时候会醒来,也许马上,也许要过一会儿,但是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呢?
“你以为我不想停吗?但是一看到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人儿,我的嘴巴就像有意识般地完全停不下来了。”宗勤不厌其烦地再问道,“我问你,既然你都已经认出她来了,那干吗不大大方方地向她告白,反倒将她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詹姆瞬间紧抿了一下嘴唇,他觉得烦死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詹姆问道。他想快点赶走他。
“你别想转移话题,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我已经说了,你别想转……”宗勤倏地一愣,双眼突然睁大,“等一下,你刚刚说现在已经快几点了?”
“九点。”
“该死!我不相信!”他咒骂着举起手来看了下表上的时间,真的快九点了,“可恶,我九点有场会要开。”
“很好!慢走啊。”詹姆冷冷地道。
宗勤一离开,床上的梁思娇便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眶发红,隐约泛着泪光。
他竟然爱她!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敢奢望的美梦,事实上只要他对她有那么一点印象,例如哪天突然开口问她“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便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他竞跟她一样,不仅记住了对方,还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对方。
她傻傻地笑了起来,却因喉咙发痒而轻咳了起来。“咳咳——”
她急忙捂住嘴巴,紧张地望向房门,害怕咳嗽声会将詹姆引来,而让他知道她早已经醒来的事实。
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些了,梁思娇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刚准备去厨房,就碰到了走上楼来的詹姆。
他皱着眉头,她苍白虚弱的模样像根棒槌狠狠地打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疼痛得紧缩了一下,罪恶感瞬间蔓延至全身。
“你要干什么?”他双拳紧握,以防自己会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扶她。
“我要去做早餐,你还没吃早餐吧?”
她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想做早餐给他吃,她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用了,我不想吃。”他冷声说道,“况且你生病了,你是想把病毒传染给我吗?”
“我会戴口罩的。”
“我说了,我不想吃。”她最好识相点,马上回房去休息。
“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仍虚弱地朝厨房走去。
“你要去哪里?”他完全无法阻止自己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厨房。”
“我已经说过我不想吃了,你还去厨房做什么?”他低吼道。她应该马上回房去睡觉才对,医生说她要多休息。
“虽然你不想吃早餐,但是我想吃啊。”梁思娇看了他一眼,低下头说。她小心翼翼地藏起眼底的笑意,不让他看见。
詹姆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怎么会忘了除了他之外,她也是要吃东西的,而且她还是个病人,更是需要一日三餐正常地吃呢?
可恶!“我突然又想吃早餐了,但是看你迟缓的动作,估计等你做好早餐,我都快饿死了。”他大声地开口说道,然后快步向厨房走去。“让开点,别挡路。”
他越过她走进厨房,动作迅速地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培根和奶油,再将桌上的吐司放进烤箱里烤,热油锅,先煎培根再煎鸡蛋。
不一会儿,餐桌上已有一盘培根、一盘煎蛋、一盘烤好的吐司,以及奶油、果酱及鲜奶。他无视于她的存在,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来吃早餐,但是很明显桌上早餐的分量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吃完的。
“弄得太多了。”他皱着眉头说道。然后,他抬头看着她,“你不是也要吃早餐吗?不用再做了,过来帮我把这堆东西吃完吧,免得浪费了。”
她看着他,忍不住轻笑出声。老天啊!她在心里狂笑着。
“你在笑什么?”詹姆瞪着她问道。
“谢谢你做早餐给我吃。”她微笑着说。
他在一瞬间就睁大了双眼:“谁说我做早餐给你吃了,我是做给自己吃的,因为吃不完又不想浪费食物,才施舍给你吃的。你别以为我是为你特地做的!”他以不屑一顾又高高在上的姿态说道。
“可是你一开始就拿了两副餐具在桌上,那多余的一副是给我的吧?”她假装困惑地说道。
詹姆僵坐在椅子上,一抹狼狈的表情迅速地跃上他逐渐涨红的脸。
“我刚刚是乱拿的,谁知道会刚好多出一副餐具来,你少自以为是了。”他大声地说完后,起身甩头而去。
梁思娇目送着他离开,微笑始终挂在嘴角,心情因他明显的关心举动而变得明朗起来。
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詹姆的双耳自始至终都在倾听着餐桌那边的声音,连一则新闻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他听见碗盘移动的声音、刀叉碰触盘子的声音、打开果酱罐的声音、杯子放回桌面的声音……这些声音都在告诉他她现在很好,至少没有昏倒。
过了一会儿,椅子移动摩擦地板的声音让他差一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他迅速转头看了她一眼。没错,她已经吃饱了,正在收拾碗筷,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有力气工作吗?
终于,在主播播报到第八则新闻时,她才慢慢地从厨房走出来,越过客厅边的长廊朝她的房间走去。
他不禁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病人本来就该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她现在回房间后至少可以躺到中午以后吧?
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以为在他故意刁难之下,她一定会知难而退,谁知在她柔弱的外貌之下,却拥有比男人更坚定的决心与毅力。
多与她相处一秒,就多发现她一分美好。她是那么完美,而他在走下了伸展台之后,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会了,这样的他如何配得上她呢?
“可恶!”他低吼着猛锤了一下双腿,然后抓起身旁的抱枕,愤怒地扔了出去,没想到差一点就扔到了站在走廊转角处的她。
梁思娇被他突如其来的捶腿举动给吓了一大跳,当她正想冲上前去阻止他时,怎知却突然凌空飞来一个抱枕,差一点砸到她,吓得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瞪着砸到墙壁后滚到她脚边的抱枕。
“谁叫你出来的?”詹姆一阵呆愣后朝她怒吼道。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看到了他刚刚捶腿的狼狈模样吗?该死的,这就是他不希望她待在这里的原因。
“我问你话你没听见吗?你是哑巴吗?”他低吼道。
看了他一眼,她的眉头微蹙了一下,她先弯腰拾起地板上的抱枕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没人叫我出来,是我自己出来的,因为我有工作要做。还有,我不是哑巴。”她平静地说着,然后走进客厅,将抱枕放回到沙发上。
“工作?以你现在这副病猫的模样,你能做什么?”他嗤笑着,但心里却着急不已。
“除了搬沙发、扛床、搬柜子之外,我什么事都能做。”梁思娇耸了耸肩,瞄了他一眼道。
“你是在怪我吗?”詹姆厉声吼道,“我一开始就已经说了女人根本就没用,是你自己硬要留下来的。如果你受不了,现在就可以走了。”
她看了他一眼,仍是那副平心静气的模样:“我去擦地板。”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你给我站住!”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我不想看到你在我视线内走来走去的,回房间去,除了我叫你之外,不准你到外面来。”无计可施,他只有找个理由霸道地命令她回房间去,哪知她竟然
“那我先去擦二楼的地板。”
“我一会儿就要去二楼了。”他一愣,生气地回道。
“那我从一楼开始擦。”
“我说了,不要让我看到你。”他再一愣,然后朝她低吼道。
“好吧,那我先到外头去把庭院扫一扫好了。”
“你……”他突然有种快要被气死的感觉,“我叫你回房间去,你听不懂人话吗?”他大声朝她咆哮道。
“为什么一定要我回房间呢?只要不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不就行了?”梁思娇丝毫不受他咆哮声的影响,仍旧平静地说道。
她非逼他说出真心话不可,关心她就老实承认嘛,干吗别别扭扭地硬逼自己气到脸红脖子粗的呢?真不老实,但是——好可爱哦。
一阵遏制不住的笑声差点脱口而出,她迅速将它们压了回去,但却被呛到了。“咳咳——”
一阵沉默后,詹姆再也受不了了,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向她。
“该死的!你难道就不能好好儿地待在房间里休息吗?”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朝她大声怒吼道,然后便硬拖着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被他拖着走的梁思娇抬头看他,突然朝他咧嘴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她顿时感觉到他浑身一僵,然后停下了脚步。
他迅速收回手,嘴角微微地抽搐着,双眼却是冷然地瞪着她:“你少自以为是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好吧,下回我出门买菜时,会记得买个面具来戴的。”她似假还真地点头说道。只见他听了后顿时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噗!就快要笑出来了,但仍被她硬生生地给忍住了。不能笑,不能笑,一笑出来他就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是在玩他了。
“那我回房去了,有事叫我。”她迅速地说,然后拔腿就走,就像逃命一样。
她要赶快回到房间里,因为她就快要忍不住了,哇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一转眼,梁思娇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詹姆的脾气依旧怪怪的,只是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恶劣了。
今天天气不错,难得没什么事情要做,梁思娇做好早餐,给还没起床的詹姆留了张字条儿,就心情不错地去赴思露的约了。
回来的路上,偶遇大学的学长,在学长的热情邀请下,她同意让学长送自己回家,中午了,她也想早点回去给詹姆做午餐。谁知到了别墅后,学长竟然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跟她告白,说以前一直都很喜欢她。
梁思娇落荒而逃,丝毫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阳台上,詹姆看到了一切。
先回房换下一身外出服,再走进厨房准备两人的午餐,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走到他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吃饭了。”她开口叫道。
她话声刚落,房门就猛地被拉开了,吓了她一大跳,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又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那家伙是谁?老情人吗?你今天请假出去,就是为了去跟他约会?”詹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问道。
手臂被他抓得很疼,她说:“你介意我的感情生活?”
“我为什么要介意?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怠慢了工作而已。”他转过头去,避开她探寻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见她不说话,他忍不住又问道:“你们俩去哪儿玩了?”
“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
“说得好,你没必要回答我,不过即使你不回答,我也猜得出你们俩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他冷冷地笑道。
她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无奈却甩不开。
“放手,你闲着没事可做,并不代表我也闲着没事做,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做什么,你还有力气工作吗?刚刚的床上运动难道没将你累坏?那他也太不济了吧。”他讽刺地说道。
梁思娇一愣,脑袋在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了。
“你龌龊!”她怒不可遏地用力挣脱他的束缚,眼眶
都红了。
“我龌龊?”才获得自由的手臂又在瞬间失去了自由,“你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就不龌龊了?他是怎么吻你的,怎么爱抚你的?他的手或舌头有没有伸进你的……”
“住口!”她大声叫道,突然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的脸被她打得歪向一边。
“放开我!”她怒气冲冲地朝他吼道,泪水刺痛了她的双眼,“对,我是龌龊,但那又关你什么事呢?放开我!我叫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她像是失控了一样地用力甩着手。她只想甩开他的手,她毫不在意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因为她的心比那儿更疼。
“我不准你和他在一起!”他用力地将她拉到身前吼道。
“你凭什么?我偏要和他在一起,偏……”
两片炽热的唇瓣猛然落下来,封住了她的嘴巴,也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语。
他的吻有力而愤怒,跟他猛然圈住她身子将她拉向他怀里的双手一样,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他的吻逐渐变得温柔而缠绵,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为她的身体注入温暖。
他的舌头在她嘴里移动,她的双手紧缠在他的背后,然后穿梭在他的发间,爱抚着他。
一只手仍圈着她的腰身,他用另一只手撩起她粉蓝色的洋装下摆,潜进她衣服内感受她有如丝绸般的肌肤触感,而这对他鼓胀的下体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火上加油。
他发出一声疑似痛苦的呻吟,然后将她的一只腿抬到自己的臀部扣住,再用自己鼓胀的下体摩擦着她最柔软的地方,他听到她在他嘴巴里低喘了一声……
他在感觉到她体内的碍障时听见她叫喊出声,但是想收手已是来不及了,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也无法就此停下来。
她竞仍是个处女,二十七岁的处女就犹如凤毛麟角般,而她竟然就是!温柔与怜爱在一瞬间充满了他的整颗心,他低头凝视着身下正用迷蒙的眼神望着他的她,然后倾身深情地亲吻着她,一遍又一遍……
詹姆挪动身子,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原本该像往常一样心满意足地再继续窝在被窝里几分钟的他,却因某个念头突然闪进脑海里而猛然坐了起来。
“思娇!”他转头寻找她,然而偌大的双人床上除了他之外,哪儿还有她的身影啊?
还未走到客厅,便传来一阵声响,一大早的,她到底在忙什么呢?
看着沉默不语、径自做着事的她,他轻轻地走上前去。他没有开口叫她,而是直接站到了她面前。
“走开点,你没看到我在扫地吗?”地扫到一半却突然被他挡住了去路,梁思娇抬起头朝他瞪了一眼。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他日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皱起眉头:“我不是叫你走开点,别挡着我扫地吗?”
“谁要听你说这个啊!”他有些发火地吼道。不知道她装做若无其事是想要怎样啊?
“那你要听什么?”她以一点也不输他的气势回吼道。
“我要听昨晚的事,昨晚你和我……”
“啊!”梁思娇突然尖叫一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将手中的扫把丢向他,再以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不准你提昨晚的事!”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蛋儿,故意说道:“所以昨晚你真的和我上床做了……”
“啊!”她再度尖叫着打断他,“我叫你不准提,你还说!”她转身想逃,却被他一个跨步给拦了下来。
“为什么不准我提昨晚的事?”他好奇地盯着她越来越红的脸问。他有点担心,再这样下去,她的脸会不会烧起来昵?
“那是个错误,我要你把它忘记!”她突然伸手抓起他的衣襟,将他拉到面前,命令地朝他叫道。
“错误?”詹姆惊愕地瞪着她。
“对,那是个错误,我要你忘记它,永远不准再提了。”
瞪着她,一股掺杂着愤怒与不爽的情绪瞬间排山倒海地般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为什么?”他冷声问道。
“这种事我本来打算这一生只跟我老公做的,但现在却……”她瞪向他,“还是你打算要负起责任娶我?”
“娶你?!”他一呆,露出像是被吓到的表情。
“看你一副被吓呆的表情,我就说这是个错误嘛。”梁思娇一副我就早料到了的表情,“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任的,只要你忘记昨晚的事,不跟任何人提起就够了。好了,你别待在这里碍事了,我还要工作。”说完,她像赶苍蝇似的将他赶出餐厅,转身继续先前做到一半的工作。
被赶到间隔餐厅与客厅的吧台边,詹姆瞪着工作中的她,只觉得不爽。忘记它?就这样?她说得可真简单!可是话说回来,难不成他真要娶她吗?可是,为什么不能娶她呢?这个问题他得好好儿想想了……
半年后。
“梁思娇,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不是一直觉得你的腿废了,不能上伸展台,不能娶我吗?”
“我……现在想通了,你可以嫁给我吗?”
“可是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腿不好的男人呢?”
梁思娇故意皱眉道。
“你不是说你的第一次要给未来的老公吗?既然你的第一次、第二次、第N次都没有了,估计那位未来的老公也不会娶你了,所以我们都将就一下,结婚吧……”
“我再考虑考虑……”
“再考虑的话,估计第N+“次、第N+2次、第N+N次都会没有了,你确定你未来的老公不会介意吗?”
梁思娇急忙捂住耳朵,双颊绯红地道:“好啦,别说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呵呵,思娇你真可爱……”詹姆傻傻地望着自己未来老婆羞红的脸,幸福正在他的体内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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