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站在莫名的树下,那是一棵我说不出名字的老树。我不知道它在那里站立了多久,经历过多少年的凄风苦雨,我甚至没有仔细探看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我亦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它是站在那里等我。
那是一个清新的早晨,十点钟的晨光慵懒地照着,想不起来我是如何站在了那棵树下。只记得,我是怀着寂寥的意绪在站台等公交。风肆无忌惮地撩起我的长发,我转过身试图避开风向理顺那些被风吹乱的发丝,满眼的飘絮萧萧而下,漫天作雪飞。那一刻我默然而立,眼前尽是翩翩的花絮,迎着春日的风光恍恍忽忽仿若飘了很久。刹那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时空在那一刻静止下来,一切都成了一种虚无的存在,只我一个人站在前尘的古树下,寂静无言。
未若柳絮因风起。那时候我的思想我的意志里满是杨花,虽然我明明可以断定眼前的这棵树并非柳树,那种有关杨花的情志还是充满了我的整个意绪。也许关于杨花的念想在心中积淀已久,在这样的情景里,它便水到渠成地落在了我的胸怀里。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花点洒在肩头,落在脚下,留下满地的情思。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我疼惜眼前的落花它是随着春泥化作了尘土。泥土是最好的归宿。公车来了,我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的景致,没有多做片刻停留。
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在不期然中来到你的面前,意犹未尽之时却不得不选择离开。再多做片刻的停留又都是多余的,最美好的景物总是盛放在我们的想象之中。在我们短暂的生命里会经历许多次的花开花落,花开时欣然欢喜,花落时哀婉叹息。如果结局是必然的,不如意气风发地潇洒走开。我是一个喜欢收集回忆却不会流连以往的人。把过往写成人生的扉页,当成生命的养分,留作以后慢慢翻看。
那日的春花在我的印象里氤氲成一片。不是杨花,胜似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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