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以后的夜,静得很舒畅,很动听。尽管这个时候她大多是忧郁的,但是很美。
没有人知道她是在身心愉快地享受,享受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气息。她想到爱,想到忧伤,想到寂寞……多美呀!
整理电脑,好多的图片、文字,选中删除,删除了后悔……
嘴里干得发苦,眼珠涩得生麻,脑子饱胀得像个要炸响的空气球。
暖壶里是空的,懒的再去烧开水。桌上杯子里有点水根儿,她一口吞下去,如鲠在喉,可能有水锈卡在咽处。她放进嘴里一撮干茶叶,细细地嚼,慢慢地咽,苦味减轻了,喉咙却还在堵。
来在洗漱间,打开水龙头,捧起一口水吸进嘴里,她想漱漱口,再吐出来,可是,却咽下了肚。一股寒气直逼心头,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接着,她又掬起一捧凉水揉在脸上,眼珠也灵活了起来,头脑似乎也清醒多了。
她冲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的女人笑了笑,打了个招呼。那个苍白憔悴的妇人也冲她苦笑了一下。她不看她了,就像偶然邂逅,从来就不曾认识,没必要放在心上。
她不快乐,她浑浑噩噩得近乎庸俗。她想逃出去。她打好了包裹,挎在手臂上。然而,她又愣住了。片刻,她又摘下来,解散开,重新叠放整齐,码进衣柜。她不知道往哪里投奔,她没地方可去奔投。
泪不是一下子就能流完的,昨流,今流;秋流,春流;日流,夜流……她想,天快亮了吧!
那些从心底萌生的黑色的情爱,那些浓郁汹涌的欲念,时时扰乱着她的生活轨迹。她宁愿相信,那是她命里的蛊惑与孽缘,谁能逃得了与生俱来命里注定的劫数?那么,她就不应该绝望地偏执自卑了吧?那么,人家也就犯不着无知地鄙夷嘲讽她了吧?一定应该是这样子的?!她不知道。她又怎么能知道?
没有人知道她在以怎样撕裂的疼痛,怎样钻心的刺痒,来承继着自己的生命。她独自孤独地听任那寂寞的火焰在生命中熊熊燃烧。然而,她死不悔改,只为了追寻深沉苦涩中所蕴含的那一份至美的甜。
夜真静!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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