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喜欢把所有的欢乐在狂欢中肆无忌惮地挥霍,当狂欢之后我们只剩下落寞时我们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欢乐。
今晚是我染了落寞。别人拥有的的事物很多,但属于我的却只有这些。我拿这些仅有的东西来和你们强颜欢笑,现在,我谁也不怨。其实今天的众人中何尝没有像我一样的人,一个角落,一杯落寞?
聚会后那两个大三的女生的背影引起我的恐慌。她们已经大三了,其中一个刚才还在餐桌旁很戏谑地说,明年这个时间她们就可以走喽。她说的时候很轻松,就像我们很轻松的说再见,第二天又能再见面一样。送她们到门口时忽然就有人哭了,然后,我发现我已经很习惯离别了,习惯一些人的中途离场,直到习惯一个人走下去,一个人往回看,一个人走到下一次的离开。看着她们的背影,寒风吹过,一地萧索。今天应该不会下雪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今年有人为她们哭,那明年我呢,明年似乎还要过很久。但是大一时的我不是也曾说过大二还远么,但大二……,到这儿,有丝苦笑漾了上来。应该有吧——我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真的有么——我现在似乎已经很会欺骗自己了。
我记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关于军营的书,上面说每当一位军人退伍时,他的战友都要拉他狂欢一次,再血腥地打上一架,让泪伴着血把离别掩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那是他们的落寞。军人的落寞还能由暴力发泄一下,而我呢,时间么?还要让它静静地啮噬我多久才能忘却。尽管我早就学会了忘却。
这种落寞是什么,是我们渐渐长大所要付出的代价么,还是渐渐地没人关注的悲哀。我们大概都记着自己登场时的兴奋和美丽,我们坚信着灯火辉煌时必有那破茧成蝶的美丽,兴奋的我们都没想过我们会有一天黯然退场,有一天这灯光不再属于我们了。时光荏苒,年华易老,我们把每一秒都用来狂欢啊,挥霍啊,歌唱啊,然后无限地逼近这一天。直到这一天来我们才忽然发现自己还是这么的惊慌失措,对它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啦啦啦,我在唱歌啊;啊啊啊,有人在听吗?
聚会后他们还在KTV里欢歌,我独自一人回宿舍。
雪,果然有雪,我刚才就知道有雪的,只是我不愿相信,我说过了,我已经很会欺骗自己了。
过马路时,因为是郊区,马路上的雪还没有被车辆轧实。走在上面,窸窸簌簌的,然后咯吱咯吱地响。马路很宽,两旁都是高瘦的路灯。我在马路中间伫立了一会儿,在路灯橘黄灯光下,冰冷的雪也抹上了暖暖的色调。走到路灯下,抬起头,雪花很密,打在我的眼睛上,然后融化,凉凉的。我又想起高三那个路灯下的我——那个还很纯粹的我、那个有着纯净心事的我、那个还在傻傻地站着,抬着头等着雪花融进眼泪的我。
白天马路远处中间的红色雕塑如今只是黑乎乎的留下个轮廓,静静地哽这条马路的中间。
待身上落满了雪我才想着走,回去吧……
既然迈开了脚步,就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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