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驰在110国道上。两旁飞掠而过的树木和同学们热烈的拉歌气氛都令我感到快慰。真觉得自己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为此而骄傲,心一如田野里的那线绿色,温馨而富有活力。
唱歌我不会,但隔窗远眺那片碧野却极易令我满足。也许自己就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虽然万众爱戴的鲁迅先生曾言“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这句话使我深感有负先生的教诲,但私下里我却不愿改变这种性格。因为只有常感满足,才能随时拥住一片好心情。
田野里,锄地的农人那种辛劳让我感动。联想到家乡的黑土地上的父母也在辛勤地耕耘着希望吧?
我静默着。
一个扶锄拭汗的乡村女孩映入眼帘,好一阵凄迷。无语地想到她的淳朴与善良,一种亲切的情感抹入眸中,引出我眼里纯洁的晶莹。
突地对城市女孩生出了深深的成见,说不出理由,但很真实。我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产生这样的偏见,但情感却不随意志为转移。甚至想,如果我有了妻子,她一定是一位勤劳淳朴的农家女,否则,我情愿孤寂一生。
曾深深地渴望能在生我养我的黑土地上作她的田园诗人,于一种浓浓的情感里了此一生。嗅着泥土的芳馨和着墨香,想必极惬意。
空茫的幻影里,绿树红茶,情喷毫锋。
但我能吗?
梦终归是梦,幻想也依然飘渺。
命运将我推进这喧嚣的城市,我的梦无力地跌倒尘埃。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伤痛?
幸好梦里田野的气息常引我于陶醉中忘却一切烦忧,随着时光的远逝,我淡忘了梦之破碎带给我的创伤。但梦扰魂牵的黑土地和她怀里的农人却把眷恋深深植入我的血脉,深情我的人生旅途。
但行车途中,触景生情,我仍能感觉到心底深藏的隐痛。这也许就是当我看到那个淳朴的农家女而对城市女孩产生偏见的原因吧?
同学们提醒我哈素海旅游区到了,我擦了擦眼睛,甩了甩头,抛却了心的凄清。因为海上同样具有田野里的那种空旷与豪迈,同样能领略到那种粗犷之美,这是一份极大的满足,我便拥有了一片淡雅的心情。
于是,我张开怀抱,拥向大自然,融入我如诗的田园……
逝水长天,1996年7月,呼和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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