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杏花开

柳青长的白净、甜润、二十刚出头，还没有找到可心的男朋友。

柳青十五岁时，爸爸病逝了。妈妈一个工人要养活她和妹妹、奶奶，生活过的举步为艰。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初中毕业柳青就报考了单位的技校，选择了“园林”专业。这类专业报的人少，好录取、好分配。

毕业后，柳青顺利分到了局机关小区园林绿化队。她每天风吹日晒修整草坪、栽种花木。工作半年后，绿化队换了新队长是柳青爸爸的老乡，他念记和柳青爸爸当年的情意主动把柳青调进了花房工作。花房室内工作，主要培育花卉、盆景设计。技校是不算文凭的，为了和花房有文凭的同行拉近距离，柳青参加自考学习。

在这当儿，同事、朋友、长辈纷纷给柳青穿针引线介绍男朋友，可柳青听后都会笑而不谈。

又是一年杏花开。这天局办又派人来给会议选花，来人是张新面孔。他姓米名虎，人是中等个头、中等长相。只是他迎面带进一脸似火般热切的微笑，在这寒气依旧透人的春天里，他仿佛有踩着一股暖人的春风而来。一向冷静严肃的柳青，突然面对这么一个生机勃勃的活物不由的绽放出她青春娇艳的笑容。

回到办公室的米虎心里如灌进几两烧酒，回想他三十三个年头没明白女人。在这之前他认为有的女人笑的甜好看，有的女人笑的傻，并不好看。然而如今日这位柳姑娘一脸秀气、一脸清纯，还能笑出百媚、笑的撩人心沏，这让他如梦初醒。米虎拿起电话拨通了杨伟办公室电话：

“我有一个新发现你想参与不”

“人都能忙死，你发现啥了些”

你说我笑，你言我惊叹，半个早晨两人在笑谈中合计好了何去何往。下午米虎、杨伟俩都没上班，手握一卷杂志去了花房。柳青在花房里干活，早晨那张记忆深刻的脸突然又出现，柳青还有点小窃喜。两个男人围着一身香气的柳青：你问花名、种类，他问花期、颜色，眼睛却都紧盯柳青的脸不放。

当晚米虎和杨伟在小饭馆喝酒，米虎有点激动“老杨你说我当年咋能找那么难看的媳妇”

“虎，你咋不想你当年是一腿泥，一腿油的钻井工。漂不漂亮人家嫁给你，还是冲破家庭阻碍。”

“我有才啊！我16岁就在《飞天》上发表过文章，你说咱局当年有没有，我不是一无是处呀。”

“这就说明你找这样媳妇就对了，都像柳青笑的那样媚、腰那样软，你心乱的还咋点灯熬油搞创作。你能从一个工人、入党、提干奋斗到局长办？。”

“老杨我心里难受啊！我爱上了那女孩”米虎大颗的泪珠在他眼皮折子里已藏不住，滚了两下就落在了他厚厚的嘴唇上。

“虎弟我不相信你人到中年会一见钟情，谁能信吗？。”

那晚米虎把没喝完的酒都倒在了自个身上，回到家对迎面发问的媳妇发了顿火。他第一次没看书，没写稿子上床呼呼睡着了。

柳青回家仔细阅读米虎送来的杂志《读者》、《时尚》……这些都是她平时爱看却舍不得买的。米虎的热情、大方不由的让柳青想起之前的几位秘书，缩头、藏尾。

一周后，米虎背着一架几万元的像机走进了花房。柳青干着自个的活，米虎跟拍，几个镜头完后米虎满意的离开。

三个月后，米虎的办公室墙上挂了一副一等奖摄影作品。这副作品名为“花笑似人，人笑似花，”柳青家中也挂了同样一副。它们就是米虎在花房为柳青拍摄的。因为像片，米虎有了和柳青同桌吃饭的机会。

鲍翅酒楼的窗后，坐着米虎、杨伟，两人在品茶等人。等了快1小时，才见一个女孩走过来。中等个头，上身穿一件白衬衣，下身一条牛仔裤，平口的白色浅口鞋，轻盈的向他们靠近。两个人不由的感叹，咋不爱打扮呢？如能穿上一条红色连衣裙，露出她洁白如玉的小腿；散开长发，同丰满的前胸晃起来，那才叫个美！。柳青坐到桌对面时，杨伟笑着对米虎说“我终于明白，你那副“花笑似人，人笑似花”为什么会拿一等奖了。柳青看上去确实干净、自然、甜润，她的美让人平静的体会青春、生命、活力。

又是一年杏花开，米虎有事没事都会溜进花房。他或给柳青送书或送裙子或送吃的用的，那张笑脸从没减弱过。柳青被他爱的礼物包围，心中对他充满希望。记忆模糊的父爱，从没有过异性的亲呢，这让她对米虎展开了梦想的翅膀。他们躲藏熟人在一起谈花论草，谈天说地。为了一颗传说中的月见草，两人相约跑遍市区大大小小的花草市场、植物园。童年的、青年的，幻想中的幸福都被两个人一一铺开。

没有哥哥，过早失去父爱的柳青，在米虎那得到了像哥哥一样的呵护，如慈父般的物质疼爱。柳青长久孤单、柔软的心贪婪上了米虎强大的关怀。这种见不得阳光的爱，把她推向了一个新词“小三”。两个人的快乐KTV、慢摇吧、咖啡屋、浴城、酒店，让柳青幸福之佘多了一份忧郁。

米虎又一次在送材料的空档钻进了花房，他翘着厚唇、睁着一双大眼睛站在门口，等柳青看见他时他才露出笑容。只瞬间的不同，却让柳青心头一阵。米虎比从前笑的更憨实了，只是脑袋和眼睛不停的向左右看。他是来告诉柳青他要去北京学习3个月，回来后会调到一个新部门工作，让柳青不要主动和他联系。说着米虎突然收起笑脸认真的说：“我会爱你一辈子，等我”。随后高举右手对柳青说再见，转过身走了二步，又回过头重复了一次刚才再见的姿势才走。在柳青眼中米虎如此再见的动作，有些滑稽、有些夸张，然对她曾经是多么亲切、动人，而今天却显凄凉。

又是一年杏花开，局办的人又来给会议选花，柳青见到还是新来的小伙王君。王君，高大、帅气不像原来那些小个子秘书。王君告诉柳青从今天起就是美女和帅哥交接工作了，米虎已经提副处了，他的工作全由我代劳了，王君笑着开起了玩笑。柳青很严肃问到：“他不是在北京学习吗？”。“他最近几个月没离开过本市呀”。柳青愣住了，她顿时天旋地转站不住了。柳青突然花容失色，王君原本想试一试传说中的流言蜚语，没想到真实的连他都犯晕了。王君的手机响了，传出了米虎的声音“小王中午饭局安排好了吗？来时候把我办公桌上的充电器带上。”柳青听到挂断电话的声音更难过了，米虎有手机了，却没给她来过一次电话。

王君上前扶柳青坐下，给她倒了杯热水放在面前。柳青眼底蓄满了泪水一言不发，王君懊悔的悄然离去。下午王君给米虎搬办公室，发现他墙上的那副“花笑似人，人笑似花”的摄影作品被藏进了文件柜。在搬文件柜时，王君有意把装着像片的柜子和一个空柜子调换。王君想要让这个伪君子永远失去美的滋味，他把像片放进自已柜子的那一瞬间，近距离审视了一眼像片中的柳青，心中直泛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