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第二天，王金花来找金凤和红卫商量去天津的事，金凤说：“这几天很忙，让福生去。抽时间我帮志和就是了，福生有力气，搬搬弄弄的就靠他，再者福生天津也熟。”她们来到杀猪点，福生正忙着，金凤和福生说了几句，福生笑了：“行，行。这杀猪点咋办？”“你甭管了，我再找人帮助志和就是了。”王福生和王会计一起去天津，他俩心里都乐滋滋的，是他俩有了互相沟通的好机会。

繁华的天津市，车水马龙。那么多人，那么多店铺，让王金花眼花缭乱，这是她第一次来天津，她欣赏着天津的美景，福生眼睛盯住王金花恐怕把王会计丢了，他拉起王会计的手绕着汽车穿过人群向前走，马路的警察过来敬礼说：“同志，松开手，年轻人，注意自己的形象，谢谢配合。”王会计和王福生分开了手。王会计说，“还是天津卫啊！牵手算啥事，真讨厌！”

王金花自认识福生后，心里爱上他，福生心里也有王金花，心心相印。远离警察时，她俩自然的拉着手，穿梭在马路上，乘坐叮当响的有轨电车，又乘公共汽车，这是官银号，这是海河，金刚桥。不时的介绍天津的店铺风景。还在狮子林桥上，看哪虴闹海的地方，王金花认真的听，还不时的刨根问底。在小王庄下了车。远远地看见了高大的烟筒，那就是六零六厂。

他俩走进六零六厂的大门，警卫拦住了他。王金花很恭敬的说：“我是齐瑞齐科长的表妹，有事找他。”“这是国家的保密厂，不接待外宾，谢谢。”警卫说。福生和王金花在门前哀求着。他俩眼睁睁的进不了门，急的福生抓耳挠腮的乱走动，想不出办法。王金花掏出二十元钱又进了警卫室，警卫笑了，年轻人挺会办事，二十元就能进门，你太小看人了，告诉你就是两万元都不行！没有那规矩，还是回去吧。”王金花说：“我乡下人哪也不认识，就在这等表哥，你们欺负乡下人。”说着眼里泪汪汪的。警卫看着这姑娘。也怕齐科长怪他。也有点担当不起。“姑娘你看那边，有接待室，你去看看。”警卫一边指一边说，王金花不耐烦得说：“有话不早说，你们欺负外地人。”警卫说：“姑娘请别怪。这是我们的责任，看你们是乡下人我才指点你们，好心当了驴肝肺，农村姑娘还挺厉害。”王金花说：“对、不、起。”王金花和王福生来到招待所，接待人员说：“同志，有啥事？请登记。有证明信吗？”金花把证明信交给了接待人员。接待员看看说：“这个信不行，必须市县以上的介绍信。”金花微笑说：”我们是乡下来的，挺远的，找齐科长联系电线我们生产队办电用。”接待人员说：“你们认识齐科长吗，金花干脆的回答：“我的表哥”于是招待人员拨通了电话，齐科长叫等一会。稍后就到。接待人员让了座，倒了水，叫他俩等一会。时钟答答响着，虽然等十分钟，好像等半天，齐科长进了门就看见了王金花“金花，咋没回家，家里都好吗？”齐科长问。金花站起来说：“家里都好，这是喜鹊台的青年王福生，生产队办电没有电线，高队长让我和王福生求你来支援。齐科长笑着说：”你们运气很好，眼下正有一批支农电线，怎么也不叫表妹白来一趟。放心吧。明天早八点来办。我还有一摊子事，你们回家吧。”指点了回家的路，谢过招待人员，齐科长把他俩送出大门外。

王福生和金花心情很愉快，他们买到电线，离开了六零六厂，乘着叮当响的电车回到了福生的家。福生的母亲看见福生回来，还带来一个漂亮的姑娘，心里乐开了花。穿着一只黒色一只花色的鞋就迎了出来。叫姑娘进屋里暖和暖和，倒上水给姑娘喝。福生说：“妈妈，这是我们供销社的王会计。帮助喜鹊台来买电线的。我们村要安电灯了。”福生的妈妈高兴的说，：“喜鹊台亮起来了，太好了。”他打量着姑娘，这姑娘多好啊，要和福生好上对上象那可多好。她低头看见自己差色的鞋笑了，她说：“看我老婆子慌了神，”急忙换上鞋说：“你们屋里说话，我给你们做饭去。”

王会计也跟了去帮忙，福生的母亲把王会计推了出来说：“做饭的事，我手到勤来。”又把王会计让到屋里。一会一桌丰盛的饭菜做好。福生跑了半天也饿了，大口的吃了起来。王会计有农村的姑娘腼腆劲，福生的母亲再三推让，才算吃好了中午饭。王福生的母亲说：“王会计来天津，趁下午有空让福生领你去劝业场，百货大楼，逛一逛，否则，你就等于没来过天津市，早去早回，今天就在家里住。福生你可别把王姑娘丢了。”福生说：“大活人还丢的了！”母亲说：“我由老家乡下来时，你爸爸把我给丢了，没有警察送我回家就没有你的妈妈啊。”福生说：“您是一个二百五。”妈妈气急的狠狠的捶了福生后背一下说，“别废话，让你注意你就注意。”                          

王福生金花来到百货大楼，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的人声，整个大楼里众人挤的水泄不通，商品玲珑满目，热闹非凡，比家里的庙会还热闹百倍。金花紧拉住福生的手，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金凤很开心，她第一次来到热闹的、沸腾的大城市。他俩来到五楼，天津市繁华的街道、一座座漂亮的楼房、弯弯的海河尽收眼底。金花第一次站的这么高，看得这么远，心菲被打开。啊！多美啊天津。她拉住福生的手说：“咱农村建起楼房，和城市一样，那有多好。我土气的姑娘也是洋姑娘。”福生握紧金花的手说：“会的，一定会有那一天，城市乡村一个样。

他们又来到服装部，品种繁多、漂亮的、各式女装，挂满厨窗。金花不停的问福生哪一件好看，售货员走过来笑着说：“你们小夫妇买时装还是休闲装？好漂亮的一对。”金花立刻涨红脸，心里热乎乎的。福生听了这话，感觉舒服也是他的希望，他赶紧说：“我们是同志。”售货员立刻说：”对不起。”金花拉起福生就走。突然，飞来一件不明物，从金花的头上划过，吓的金花大叫一声，“我的妈，”抱住了福生。福生好像一个热雷打在身上，热的浑身麻木了。福生抱着金花，急说：王会计不要怕，是收银台收款的专用电线。把顾客的余款和收据放在夹子上，挂在铁线上面，用力一甩把钱送到收银台。收款后把款打回来交给顾客。福生在给金花解释着。金花闭着眼睛黄蜡般的脸上出冷汗，怦怦的心跳传到了福生心窝：“快来救人！”福生着急的喊。售货员赶紧过来忙叫福生去医院。福生一边擦金花脸上的汗，一边喊着王会计。王金花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人都在关注着她，她拉起福生就走开那个尴尬的地方。她埋怨福生，当初不告诉她。心里回想着在福生怀里的那一刻，是自己一生中最温暖、最浪漫的时刻。不知是否有那一天。她心里甜甜的、憧憬着。

他们走到食品部，一眼看到大的出奇的江米条，给表哥的孩子买点糕点。她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她顺口说：“那个大江米条称二斤 。”售货员笑了。“你是乡下来的？这叫冰花。”她一边称一边说，金花的脸红得像桃花，心想，老敢进城，处处丢丑，结完帐提起冰花拉起福生走出百货大楼。金花看看四处无人，使劲的锤着福生。福生说：“只要你心里舒服。能平横你的心，锤到啥时都行，在人生地生的地方，都会发生丢丑的事。”福生讲起他下乡的尴尬事，有一天，高大娘叫他帮忙做饭，高大娘在锅里放好水和玉米面，做玉米粥。让我烧火，一会水开了玉米粥沸腾着流出锅外，我使劲按住锅盖，越按粥越跑得快，锅台地上全是粥。我大喊高大娘，粥都跑出来啦，心里可发慌了，这一点点事就办砸了。大娘过来打开锅盖，玉米粥安定下来，冒着热气泡。大娘笑着对我说：“福生，这都怨我。没告诉清楚。福生下次你就会熬粥了，吃一堑长一智，干到老学到老。那时我也是傻子。”金花说：“但愿我们都傻。只会干，不会算才不会分心啊。福生我告诉你天津的傻事可不准说的，说了我会掐死你。”边说边做起掐福生脖子的姿式，二人面对面笑了起来，是那么天真的笑！公共汽车到了站二人到了福生的家。

清早，福生为了节省开支，少花钱多办事借来一辆三轮车，吃过早点，福生拉着金花去六零六厂提货，一路上，金花没有说话，仿佛要把天津的美景全都印在脑子里。到了厂付了款，办了提货单。二人装了满满的一车电线，和门卫打过招呼离开了六零六厂。他俩心里很愉快，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为喜鹊台的电灯亮了起来做了第一件事。

津京公路，洋灰地面，很平坦，福生告诉金花这是小日本掠夺天津时修建的。又告诉她解放天津时部队由这里挺进市里的。王金花说：“福生你有劲你就推我来骑，福生没问金花会不会骑三轮车，顺口答应着。金花上了三轮车，福生后面推。三轮车不听使唤，忽东忽西弯弯曲曲，摇晃起来。福生大声喊，快下来，太危险。王金花越着急怎么也下不来三轮车，刹时间冷汗流遍全身，但她的脚更使劲的蹬三轮车，三轮车向道沟冲去。福生迅速的拿出绳子把三轮车拴在道边的树上。三轮车停了，避免了一场大祸。王金花安全的下了车，王金花有气无力的坐在路边上。她吓呆了怔怔的看着三轮车，福生求助过路人，把三轮车推上马路。福生一一谢过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坐在金花的旁边，看吓坏了的王会计心疼的说：“都怪我让你骑三轮车，我真的是傻子。不应该的事我都办，对不起。”金花责备自己说：”我以为三轮车比自行车好骑，哪知三轮车像倔驴不听话。二人虽然吓了一跳，但有惊无险，心里还是安定，呆了一会平静的心露出笑容，福生骑车，金花推车，愉快的心情满载着电线高高兴兴的跑在马路上，

福生、金花来到天津北站，福生送还三轮车，办了发货手续。二人才安心的坐在候车室的板凳上。福生没敢坐在金花的身边，坐在另一条板凳上，是因为候车室里人多，还有警察。王金花过去拉过福生，让她坐在一条板凳上。告诉他这是候车室。不是生产队。一条板凳像电线一样传递爱情，他们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

检票员大声喊，去喜鹊台的旅客，请检票上车。福生和金花上了火车，在一声长笛声中火车离开了天津市，向喜鹊台驶去，没去过天津的金花开了心，为喜鹊台装电灯亮了起来做了第一件事，她和福生有了新的认识，他爱她了。福生在金花面前也自然的很多，他们第一次合作就胜利完成任务，俩个人不时的唱着小曲‘逛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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