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刘志芳和李二柱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订了亲，志芳像抬不起头的老牛，像霜搭了的树叶，蔫蔫搭搭的失去精神。平日爱说爱笑的志芳脸上挂满愁容，艰难的度过每一天。眼睛大大的，脸上瘦瘦的，失去往日风采。几天来，志芳的家里听不到说话声，安静的让人落泪，让人伤心。志芳的母亲天天劝志芳，叫志芳往宽处想，不要钻死胡同，女人嫁人都是天定的，你再这样哭哭答答，就毁了咱们的家啊？娘俩说着，李二柱进了院子：“大娘在家吗？”二柱喊着。志芳的母亲欢喜的迎了出来。二柱微笑着说：“志芳在吗？”志芳的母亲说：“在在，”“我和志芳说几句话。”志芳的娘说“行行”边说边把二柱让进屋中，二柱坐在板凳上，志芳坐在自己的床上，低着头不敢看二柱，二柱先开了口说：“听说你很痛苦，不吃不喝，自己折麽自己，何必呢？我真的是让菊子嫁给大水，成全你的婚事。我绝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好啦，风雨总会过去的。我比你的压力还大，有人说，我是梁山伯里的马金才，有人指名道姓的骂我，张志和用枪轰我。还有父母的唠叨，天天讲生儿育女，抱孙子。也是喘不气来。但我呢，为了迎合疼我爱我的父母，才做了假定亲的事，我后悔，我知错，但出发点是好的，请你放心和原谅。我呢？不缺鼻子不缺眼。喜鹊台也是帅哥，我要创造条件姑娘一定会爱我的。我的父母眼光短浅，我屈尊于父母，才一错再错，走不出误区 ，志芳望你像往常一样，皆大欢喜和红卫恩爱如初。我已在根治海河指挥部报了名，一年后才完成，等大水和菊子完婚，到那时，雨过天晴，你去爱你的红卫，我去寻我的最爱的姑娘。我不会夺你的爱，更不会伤你的心，。。。。”志芳流着感动得热泪，手绢上的泪水是感恩的情，志芳我遇上了这么好的青年李二柱，成全了她，成全了她的家庭。恩重如山难以报答。她擦干热泪，牵住了二柱的手，志芳轻轻的叫着：“二柱哥，去根治海河，要注意身体，多保重，志芳盼你早完成任务早回乡，喜鹊台不能没有你，二柱哥。”二柱听着温馨的话，心里热乎乎的，眼睛含满了泪珠。慢慢的流在志芳的身上。他俩有了好心情，他俩脸上露出甜甜笑容。二柱红润的脸上带着微笑说：“志芳我回去了，祝你幸福。”志芳牵着二柱的手，走出屋子，志芳的母亲迎出来，看女儿面带笑容，二人手牵着手，纠纠的心舒展了，二柱见了志芳的母亲，忙说：“大娘，我回去了。”志芳的母亲和志芳送二柱出了门，二柱挥手而去。志芳的母亲见志芳有了笑容，心里也乐滋滋的，目送心爱的女婿，多好的二柱，多好的女婿。

秋河公社批准李二柱参加海河建设，还任命他为连长。公社召开欢送海河大军去前线的万人大会。会场上毛主席的“一定要根治海河”的巨型标语树立会场两旁，会场周围彩旗飘舞，震天的锣鼓响彻天空，高音喇叭播放“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曲，各生产队排着整齐的队伍，一一进入会场。二柱的母亲也在队伍中，高队长迎来过去，告诉她快回家，二柱下午就出发，连夜开赴海河工地。给二柱准备准备，打点行李。二柱的娘听说二柱去海河，心里又气又恨，好一个二柱这小子，翅膀硬了去海河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我。气昂昂的往家里走。迎头碰见刘志芳，心中的气心中的火涌出胸膛，她拦住志芳生气的问：“二柱去海河是你同意的？你支持的？你也不拦他，刚定亲你叫他走，你的心好狠啊，今天就要走，我还蒙在鼓里，你忘了你们要结婚的，你没有情意，我算瞎了眼。”志芳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呆了，眼看着二柱的母亲走过去，才醒过神来，：“伯母，根本没有支持他，是他自己要去的。”二柱的母亲回过头来说：“我没有功夫和你争辩。”匆忙的回家了。

大会开始了，公社社长郑有功讲话，他说：“根治海河是件造福人民的大事好事，是落实毛主席的“一定要根治海河”的重要指示。一去要像风，迅速到达，干活要像虎，生龙活虎。按质完成任务，早日还乡，公社给你们开庆功会。”掌声过后主持人宣布：喜鹊台李二柱连长表决心，李二柱走上台坚定的说：“各位领导，全体社员们，我们连队的决心是，根治海河福无边，千斤重担挑在肩。按时按质苦战斗，完成任务凯歌还。”会场上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口号声：“向李二柱连队学习，向李二柱学习。”“男儿上前线，妻子来支援，推迟婚期的喜鹊台李二柱的未婚妻刘志芳发言。”不见刘志芳上台。主持人叫高队长快找刘志芳讲话，高队长硬拉着志芳上台，志芳着急的说：“我没有准备，”高队长说：“你识文段字的，还用准备，快去讲几句，树咱喜鹊台的志气！”志芳根本不想讲，是高队长为她报的名。她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她忍着心痛，看看二柱，二柱为她点着头。志芳豪迈的讲着：“海河连队的指战员们，我代表我和你们的家属。你们放心的走，我们全力的支持你们，我们一定做好后勤工作，照顾好父母，请你们放心的走，愉快的走，盼你们早日完成海河任务早回乡，全家团圆。”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像欢乐的海洋。这掌声，欢呼声像万把钢刀刺进志芳的胸膛，刺痛了她的心，她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得要昏倒，李二柱一手抱住了她，搀着志芳走下讲台。全社社员亲眼看到这一对好青年，拍手称快，暗暗佩服，有谁知李二柱是逃出婚期让刘志芳去爱王红卫的呢？李二柱高兴，刘志芳头脑发涨，两个人的心有谁知啊？全乡人都知道刘志芳是李二柱的妻子。王红卫他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人群中。

大会在“我们走在大路上”的乐曲中结束。根治海河连队大军在鞭炮声中出发了。一个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飒爽英姿，一个个推着小车，小车上插着红旗迎风招展。红旗伴着人群，歌声伴着大军。在“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歌声中前进。

郭淑英她匆忙的穿过人群，走过会场，奔跑着去追海河大军，他去找李二柱，她不顾地上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眼睛搜找二柱，他看见了李二柱，他大喊李二柱：“李二柱！李二柱！”李二柱听见喊他的声音，他看见了郭淑英，走出队外，淑英连呼带喘的走到二柱面前，掏出一袋饼干，一个绣着“我爱你”的手绢说：“二柱，这饼干留路上吃，这手卷是我送给你的，她代表我的心，二柱，祝你一路平安。”二柱的头顶轰一下热了起来，直热到脚底，连声谢谢都忘了说，小心接过饼干和手帕，在手帕上他看见鲜红的三个字“我爱你”，刹时飞进他的心窝，他的心热的像开水一样沸腾着，他小心的放在胸前的内衣贴身的口袋里。热流像电一样暖遍全身，他眼睛看着淑英，心里有千言万语说不出，他第一次得到姑娘为他送行，他第一次得到姑娘的爱。他激动流下眼泪。他握紧淑英的手说：“淑英，你真好。”淑英笑着说：“二柱，跟上队。”二柱才发现自己离队伍很远了，急忙向队伍跑去，消失在队伍中。淑英看着远去的人群，带着思念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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