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应该是那晚比埃尔客串的歌手。
我皱眉思索,手中的力道却没有收回。
男子修长的身板支起宽架子的肩头上背着一把带流线雕刻的吉他。大概被掐得吃紧,英眉
早已皱了起来,却没有还手。
“你想谋害你亲手救的人吗?”
越来越浓烈的熟悉感铺天盖地而来。
抵至家里,天空已经冷不防换出别的表情,浮出黑色的轮廓。是夏天了,雨季也被仅存的几
丝夹着燥热的风吹了过来。
我把窗帘放下以隔绝落地窗外即将狂风骤雨的压抑,松下的电器中沸腾着好闻的新西兰咖啡
。于是,空气中开始弥漫开奶精融化后的醇香。柔软的,温暖的。
“你要一杯吗?宋青河。”我盯着面前穿着考究却依然有着单纯干净的表情的男孩。对的,
他便是我费尽气力十年前推上岸的小男孩,比埃尔的新人,穿着考究仪态端庄眉眼带笑的十足
像从网拍前十名列表中爬出来的标准美男。
“当然,陈然。”宋青河的桃花眼角浮起笑意,用放下我端给他那杯咖啡的手轻按着脖子
上刚刚留下的淤青:“当作你对我的补偿。”
我苦笑地把自己扔在地上毛绒绒的坐垫上,抓过姐废弃的珠宝设计手稿开始随便地涂抹修
改。
“是有什么事情吗?”桃花眼的笑意已经不在,宋青河挨到我身边来认真地询问。
我并没有回答,彼时的我觉得整个面部都要僵硬得失去活动的功能了,活活就是个泡在福
尔马林好几年的完整标本。
大概是因为见到我这样扰人平静的表情,宋青河把声音压缩地很轻:“我回国找了你很久,
当年的景音别墅区已经改建了。你早就不在那了。我离开这要有九年了吧,一直就想回来。昨天
在比埃尔你居然没认出我...不过没关系,这次我美国家里那边的事总算结束了,都结束了。我
这次回来的最主要目的...”
“砰砰砰!”他大爷的,又是谁擂门。难不成我真要在门铃上挂识别牌。
我起身磨磨蹭蹭地想去开门,宋青河在我之前拉开雕工精细的门板。在我感觉头皮绷紧手指颤
抖地要扶住门框来稳定站姿时,姐那亘古不变的尖下巴小脸和范乔生散着山茶花香味的精致五官同
时出现。
四个人,面面相觑。
姐姐用一种意味深长(藏)的目光盯着我被一身黑色套裙衬托得死白的脸,口气却轻描淡写得像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身穿白袍在公园打起了太极拳般安定和谐(邪)。
“陈然,我有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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